陶姨娘根本不顧慕珂的死活,她恨秦陳氏也恨慕珂,她可沒忘記當初這娘倆是怎麼聯合起來欺負她的。

慕珂很想很想用最惡毒的話回敬陶姨娘,這裡是秦家,她是秦家大小姐,永遠都是,別以為娘不在了,這裡就成了她陶月娥的天下,可是,她剛一開口,喉嚨裡又是一股腥甜。

“大小姐……”芷卉看大小姐一口又一口的鮮血吐出來,嚇的發抖,聲音打顫,大小姐自從生產以後,身子一直很弱,加上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哪裡還承受的住?

“陶姨娘,把你剛才說的話都給我咽回去。”

陶姨娘轉頭看見慕懷走了進來,面沉如水,眼放寒光,剛才他說話的聲音並不高,但是冷冰冰的,彷彿可以把人的血液都凍結掉。陶姨娘的氣勢一下就被這層寒冰給凍住,然後,碎掉。她可以不顧忌慕珂,因為慕珂已經沒有讓人可以顧忌的地方了,但是慕懷不同,好歹他也是秦家的二少爺。

慕懷冷冷的盯著陶姨娘,直到陶姨娘低下頭去,他才轉而去看慕珂,目光轉移之間,他看見慕雲的手臂上流著血,心,還是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本來就僵直的脊背挺的更直,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變得冷漠,冷漠到無懈可擊。

“姐,我扶你回房。”慕懷面對著慕珂,才露出些許溫情。

慕懷的冷漠的眼神,讓慕雲心痛,他現在是把她當成陌生了是嗎?其實她寧可慕懷恨她,秦陳氏對於別人來說也許是個惡人,但對慕懷而言,秦陳氏是他的母親,一個疼愛他的母親。

慕珂被慕懷摟在懷裡,慕懷堅實有力的臂膀,讓她滿腔的怨恨化為了哀傷,洶湧的哀傷如潮,讓她的眼眶瞬間就溼潤了,整個人綿軟下來,從此,只剩下她和慕懷相依為命了。

看著他們相擁離去,陶姨娘才冷哼一聲:“我說的又沒錯,有本事就叫齊家把人帶回去啊!叫外面的人閉嘴啊……”

“陶姨娘,別說了。”慕雲的傷口開始疼痛起來,疼的她皺緊了眉頭。

“小姐,你忍著點。”水容將布條用力綁緊,好把血止住。

慕雲咬著唇,悶悶的呻吟了一聲。

“四姐……”慕靈不知道該說什麼,要不是四姐拉她一把,恐怕這剪刀就扎在她身上了,本來她不想四姐離開,可是看到大姐那副拼命的樣子,二哥那冷漠的神情,慕靈明白,四姐是非走不可了。

“慕雲,你收拾東西做什麼?你要走?”陶姨娘這才問道。

慕雲蒼白無力的笑了笑:“你也看見了,這裡我是呆不下去了。”

陶姨娘道:“要走也不應該是你走,你又沒有錯。”

“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就算沒有發生剛才的事,我也是要離開的。”慕雲搖搖頭:“其實,我走了,對大家都好。”

陶姨娘問道:“那你去哪兒?”

“瀾衣坊。”

陶姨娘點點頭:“真的要走也不急於這一時,再問問你爹的意思?”

“不用了,爹那裡,就請姨娘代為轉告吧!”慕雲也沒有多話,想來爹也不希望再看到她的。

陶姨娘心知慕雲去意已決,重重的嘆了口氣:“那也等大夫來了,將傷口處理好了再走。”

“這點小傷不礙事的。”慕雲堅持道。

景王府裡,正在澆花的景王聽著趙友良的敘述,一分神,水灑在了自己的腳面上。他直起身,把水勺遞給了短鋤。

莫荷拿了棉帕要給景王擦拭鞋面上的水漬,景王擺擺手:“不用了。”

轉過身,感慨著:“沒想到那丫頭還有這樣可憐的遭遇,一個女娃兒,能忍住七年不說話,可見她的心志之堅。”

“可不是嗎?屬下聽到她開口說話,字字血淚,都忍不住為她難過。”趙友良亦步亦趨的跟在景王身後。

“哎……這世間萬般罪孽,總是離不開情和利兩字,陳氏蛇蠍之心,其心可誅,但,終歸是她的大娘,恐怕她此舉會招人非議。”景王蹙著眉頭。

趙友良小心翼翼道:“屬下現在更擔心的是,她在秦家,以後的日子會更不好過、”

景王哼笑一聲:“你以為她還會呆在秦家嗎?”

趙友良怔了怔:“可她還能去哪兒?”

“如果我沒猜錯,她會去瀾衣坊。”景王深吸一氣,說:“明早你去瀾衣坊,代本王去表示慰問。”

趙友良,馬上就明白了景王的意思,瀾衣坊,京城貴婦出入平凡,景王此舉,很快就會傳揚出去,可為慕雲造勢,那些想要非議之人,也可收斂些。趙友良馬上回道:“是!”

“你再告訴她,等她心情好些了,就來府裡坐坐。”景王說道。

“是!”趙友良這次回答更響亮乾脆了。這事他還得儘快告訴蕭望,不知道蕭望聽到這訊息,會不會驚的下巴都掉下來。

瀾衣坊裡,方素心早就為慕雲準備好了房間,看到慕雲受傷的手臂,方素心什麼也沒問,只是命人請了大夫來,看著大夫處理好傷口,開了藥方,又親自去煎熬,看著慕雲喝下去了,才把人都遣了出去,自己也離開,讓慕雲一個人好好休息,安穩的睡上一覺。

方姑姑的態度,讓慕雲非常安心,說真的,她很怕又要跟人重述一遍事情的經過,怕人勸慰她,塵埃落定,她疲累的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安安穩穩的睡一覺。方姑姑瞭解她。

躺在這張陌生的大床上,心裡卻是前所未有的踏實,慕雲閉上眼睛,很快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無夢無憂一直睡到大天亮,直到水容來說,趙友良來了,她才起身,穿戴整齊了去見趙友良。

趙友良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不過他一點也不著急,從水容嘴裡知道慕雲被她大姐刺傷了,他後悔自己來的太早。

“趙大哥,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慕雲笑吟吟的走進了雅間。

“你的傷……沒事吧?”趙友良站了起來,看慕雲臉色不太好,關心道。

“沒什麼大礙,已經看過大夫了。”

“待會兒,我去拿些上好的金瘡藥來,效果奇佳,一般的藥店裡可是買不到的。”趙友良說道。

慕雲沒有拒絕,只是笑笑,請趙友良坐下。

“趙大哥怎麼知道我在這兒,您去過秦府了?”慕雲問道。

趙友良笑了笑:“沒,是王爺猜的,說你一定會在這。”

慕雲有些意外,景王猜到的?

“是景王讓我過來看看你,景王讓我轉告你,過去的事救讓它過去,不要放在心上,等你心情好了,去王府裡坐坐。”趙友良繼續道。

慕雲心中一暖,景王慈愛的神情浮現在眼前,景王沒有因此嫌棄她,還在這個時候派人來看她,安慰她。

慕雲輕輕“嗯”了一聲:“請趙大哥代為轉達慕雲的謝意,過些天,慕雲一定登門拜訪。”

“妹子,我叫你妹子你不會在意吧!你和蕭望都叫我大哥,我就叫你一聲妹子……”趙友良溫和的說道。

“趙大哥,我怎麼會介意呢?”慕雲笑微微的,其實,一聲妹子,讓她心裡很溫暖。

“妹子,以後有什麼用得到大哥的地方,儘管開口,不必顧慮什麼,我這人沒什麼好處,就是愛抱不平,要是以後有人尋你麻煩,甭管是誰,你吱一聲,大哥為你出頭。”趙友良認真說道。

慕雲笑著,心中感動:“謝謝趙大哥。”

“謝什麼謝?你的事就是蕭望的事,蕭望的事就是我的事,應該的。”趙友良拐了個彎扯上蕭望,其實他是打心眼裡欣賞慕雲,真心想要幫助她,但是他總不能直接就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那樣太唐突了,畢竟男女有別。

慕雲大窘,臉上燒了起來,她和蕭望的事,趙大哥是一清二楚的,但是被人這樣當面提起,她能不臉紅嗎?

“趙大哥,這事你還是先別告訴蕭望,免得他分心。”慕雲紅著臉說道。

趙友良一怔,呃……他昨夜已經等不及就把信送出去了,這會兒早離京數十裡了,哪裡還追的回來?趙友良尷尬的咳了兩聲,心虛的應著:“好,好……”

兩人又說了幾句,趙友良便起身告辭了,趙友良前腳走,後腳閔江氏就來了。慕雲又陪她說話。

閔江氏先是安慰了慕雲,又責怪她不去閔府,慕雲只好說:“這是早就和方姑姑說了的。”閔江氏這才作罷。

末了,閔江氏告訴慕雲一個訊息:“昨晚,秦陳氏在獄中懸樑自盡了。”

慕雲怔愣住,秦陳氏就這麼走了?

“哎!真是便宜了那個惡婦……”閔江氏鬱郁的說道。

人都死了,砍頭還是自盡只不過是一種形式而已,畢竟惡人得到了懲罰,相比之下,慕雲還是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如果要慕懷親眼目睹秦陳氏被問斬,只怕要承受不了,這樣也好。

“以後你有什麼打算?”閔江氏問道。

“打算?我想先回一趟濟南,把娘的屍骨重新安葬,以我自己的名義。”慕雲感慨著,娘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荒郊,這麼多年她都沒能去看她,現在她最想做的就是這件事,告慰娘的在天之靈。(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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