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秦家最近倒黴事連連,儼然成了京中最受關注的物件,茶餘飯後最熱烈的談資。秦侍郎奪人妻室一說流傳開後,很多人恍然大悟,原來這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家學淵源。

御史臺閒了好幾個月,找不到一件像樣的事大幹一場,都憋的慌,先前還顧忌著永寧侯,後聽說,秦家女兒都被趕出家門了,沒了這層顧慮,御史們個個好比惡狗見了肉骨頭,兇猛的撲了上來,聯名彈劾秦侍郎。

秦侍郎以清譽博得聖寵,以惡名失顏朝堂,聖上將其革職,命其回家閉門思過,風光而來,灰溜而去,前後不到一年時間。

秦老爺病了,慕珂病了,秦陳氏終日惶惶,但她還是勉強打起精神,維持著她當家主母的尊嚴,慕懷受不了家裡悽風愁雨的氣氛,終日在外流連。慕雲問過子墨,二少爺在外頭都做些什麼?子墨說二少爺書也不讀了,跟幾個朋友合夥準備出海經商,這事老爺夫人還不知道,這個節骨眼上,誰敢去添亂。

慕雲讓子墨轉告慕懷,經商不是不可,但是要多留個心眼,免得被人騙了。

算算日子,翠茹夫婦也快到京城了,還有甄姨娘,以及偷偷給甄姨娘下藥的丫鬟盤兒。離她們到京越近,秦陳氏的心就越不安,她知道還有一個最大的難關在等著她。

慕雲心裡也著急,眼下秦陳氏所面臨的危機,是她對付秦陳氏最有利的時候,只是不知閔伯伯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於是,這日慕雲帶著水容和丹秋去了一趟瀾衣坊。

“慕雲,你來的正好,我正要讓芸湘去秦府找你。”方素心一見慕雲,拉著慕雲進後院說話。

水容和丹秋也跟了來,方素心還準備打發她們出去。慕雲輕輕說:“不用了,現在是該讓她們知道的時候了。”

水容和丹秋驚的瞠目結舌,半天反應不過來,剛才那輕軟溫柔的聲音是小姐發出來的?可是,小姐明明是啞巴啊!

方素心見狀,笑嗔道:“你瞧你,冷不丁的一開口,她們嚇壞了吧!”

慕雲也笑,對著兩個發呆的人說:“你們沒聽說,是我在說話,趕緊閉上你們的嘴吧,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小姐,真的是你在說話……”

“小姐,你怎麼突然會說話了?”

這回兩人相信了,真的是她們的小姐在說話,驚喜交加。

“我本來就沒啞,只是裝啞巴而已。”慕雲盈盈笑道。

天啊……小姐不是啞巴,是裝的,兩人剛合攏的嘴又張大了。她們伺候小姐這麼多年,形影不離的,竟一點沒發現小姐是裝啞,整個秦府上下都以為小姐是真啞巴。

慕雲把原由大致說了一遍:“本不想瞞你們這麼久,只是早告訴你們除了讓你們擔心沒有別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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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秋唏噓道:“我們知道小姐的苦衷,只恨不能幫小姐多分擔一點,我們是心疼小姐啊……”

水容也是眼泛淚光,恨恨的說:“沒想到夫人這麼歹毒,害死了紀姨娘,又想害小姐,說什麼患了啞疾,大家都還相信了,原來是她下的藥,多虧小姐機靈,要不然就真被她害了,小姐,你說,咱們要怎麼做,我和丹秋什麼都聽小姐的。”

“對,我們都聽小姐的,上刀山,下油鍋,只要小姐吩咐一聲,我們絕不會皺一下眉頭。”丹秋堅決道。

“好了,你們事情也瞭解了,決心也表過了,現在是不是該聽我說幾句了呢?”方素心笑道。

大家這才收了眼淚,望著方素心,聽她要說什麼。

“閔夫人前兒個來過了,說是已經找到了又晴,可憐的人,竟被賣去了煙花巷,現在人已經贖出來了,過不了幾日就能到京,有了她的供詞,為你娘伸冤把握就大了。閔夫人要我問你一句話,你是想要那陳氏伏法還是只想將她趕出秦家?如今秦家出了這麼多事,已是風雨飄搖,咱們只要拿出現有的證據,陳氏根本就無力反擊,一切只看你的意思。”方素心說道。

“自然是要她伏法的,殺人就要償命。”水容恨聲說道。

“我也贊成,不然紀姨娘就白白死了,小姐也白受了這麼多年的苦。”丹秋附和著。

慕雲心中糾結,她不是不想讓陳氏伏法,這是她多年,心心念念想要做的事,秦家有她恨的人,卻也有她想要珍惜和保護的人,如果這個時候將陳氏送上公堂,秦家就徹底完了,到時候慕懷怎麼辦?還有慕靈,還有不諳世事的慕歆和慕天……

“小姐,萬事俱備只欠東風,這個時候您可千萬不能心軟吶!”水容勸道。

“小姐擔心的是二少爺,五小姐她們吧!”丹秋道出了慕雲的心事。

“難道就這樣放過那些罪有應得的人嗎?”水容不甘心。

慕雲搖搖頭,沉聲道:“自然不能放過,一命償一命,這是天理報應,但是,我不想其他人受到更大的傷害,容我再想想。”

方素心憐愛的撫著慕雲的秀髮,目光柔和,由衷的欣慰和讚賞:“慕雲,為師沒有看錯你,你是個好姑娘,身懷仇恨,卻還能保留一顆悲憫之心,沒有被仇恨矇蔽雙眼,你能這樣想,為師很高興,不管你最終的決定是什麼,為師都支援你。”

從瀾衣坊出來,慕雲的心情並未因為閔夫人帶來的好消息變得興奮,舒暢,而是更加沉重,現在秦家的未來,每個人的命運都已經掌握在她的手上,她不得不慎之又慎,權衡再權衡。

回到秦府,慕雲下車的時候,瞥見遠處有個身影似乎很熟悉,一個男子穿了一身普通的灰布衣裳,正望著她。

慕雲仔細一想,這人不正是景王府的侍衛長趙友良嗎?

慕雲給水容遞了個眼色,水容也認出了那人,故意說:“小姐,您頭上的玉簪子呢?”

丹秋配合道:“莫不是落在瀾衣坊了吧!水容,你快幫小姐回去找找,那可是小姐最喜歡的簪子。”

水容應了一聲:“我這就回去找。”

丹秋扶了慕雲回到院子裡,剛進院子,就看見齊子恆正從慕珂的房裡走出來,慕珂追到門口,哭喊著:“子恆,你真的這麼絕情嗎?”

齊子恆停下了腳步,不知是因為看見了慕雲,還是因為聽見了慕珂說的那句話。他站在院中央,默然片刻,然後徑直嚮慕雲走來,確切的說是向院門走來。

“子恆……”慕珂淒厲的喊著。

齊子恆與慕雲擦身而過的時候又停了一下,喑啞著說:“勸勸你姐姐,讓她想開點,先把身子養好,現在的情況……我也無能無力。”

慕雲不知道慕珂口中的絕情是什麼意思,但是她聽的出來,齊子恆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是很痛苦的,她怔怔的點了點頭。

齊子恆低低的說了聲:“謝謝!”大步出來院子。

慕珂跌跌撞撞的追了過來:“子恆,你不要走,你不能就這樣丟下我……”慕珂哭的傷心欲絕,芷卉和冰藍扶著她,勸道:“小姐,別哭了,身子要緊啊!”

慕珂語不成聲:“子恆不要我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小姐,姑爺沒說不要你的話,您不要自己想不開呀……”芷卉急的直掉淚。

慕雲嘆了一氣,她不是心疼慕珂,她難過的是齊子恆,齊子恆是真心待慕珂的,如果不是因為慕珂和陳氏算計到她頭上,她也不會抖出那些事情,慕珂是自找的,活該,但齊子恆是無辜的。

慕珂突然止住了哭泣,轉身,抓住慕雲的手臂,抓的死緊,指甲幾乎要陷進慕雲的肌膚。

“他跟你說了什麼?他是不是喜歡你了?他是不是說要娶你?你說,你說啊……是不是你勾引了他?”慕珂雙眼佈滿血絲,充滿了戾氣,神情可怖。

慕雲靜靜的望著她,那個高傲的慕珂啊!已經不復存在了,可她心裡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大小姐,您說什麼呢?您怎麼可以這樣說四小姐。”丹秋聽了大小姐毫無根據的指責,很是生氣。

“我冤枉你了嗎?要不然他為什麼要跟你說話?一定是你勾引了他,所以他不要我了……”慕珂已經陷入半瘋狂的狀態,開始胡言亂語。

慕雲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看到慕珂那種懷疑、憎恨的眼神,慕雲淡淡的笑了笑,轉身走人。她要猜就讓她猜,要瘋就讓她去瘋,她不知自省,什麼事都往別人身上推,糾結她這樣下去,只有自取滅亡。

慕珂徹底崩潰了,如今子恆不要她了,連這個啞巴也嘲笑她,慕珂毫無形象的癱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真是瘋狗亂咬人,小姐,您別往心裡去。”丹秋跟著慕雲進屋,勸道。

慕雲無所謂的笑笑,她才不會往心裡去,那豈不是跟自己過不去?現在她困惑的是趙友良出現在秦府附近的目的,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心裡很不安。(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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