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陳氏被慕懷這麼一鬧,心煩意亂,也無暇顧及慕雲的事。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慕懷從小就被寵壞了,任性的很,除了他爹,誰的話也不聽,可這件事,秦陳氏根本就不敢告訴老爺,老爺若是發起火來,慕懷一準吃不了兜著走,若真的打壞了慕懷,她又要心疼,唯今之計,只有加緊對慕懷的約束,然後再給他找一門合意的親事,成了親,心自然就會安定下來。

秦陳氏拿定主意,讓周媽好生吩咐子墨,留意少爺的動向,一旦發現有什麼不妥的,立刻來報。

這可苦了子墨了,少爺對他不錯,他可不想背叛少爺,但是夫人的話他又不敢不聽,子墨糾結了大半日,心一橫,索性把夫人交代的話告訴了少爺,讓少爺自己看著辦。

慕懷聽了子墨的話,歪著腦袋,斜著眼瞅著子墨,子墨被他看的發毛,苦著臉諾諾道:“少爺,您倒是拿個主意?反正奴才是鐵了心跟定了少爺,少爺怎麼說奴才就怎麼做……不過,也請少爺體恤一下奴才,別叫奴才太為難才好,奴才挨板子是小,不能伺候少爺那就完了。”

慕懷深以為然的點頭,眼睛一彎,嘴角一翹,拍了拍子墨的肩膀:“本少爺告訴你,你的選擇絕對是正確的,你不用擔心,凡事聽本少爺的沒錯。”

子墨乾笑兩聲,腹誹道:這麼多年來,少爺您可就沒做對過幾件事,我也就是已經上了賊船,只好一條道走到底了。

“現在給本少爺備馬去。”慕懷吩咐道。

子墨瞪大了眼:“少爺,夫人交代過,沒有她的允許您不能隨意出門的。”

慕懷皺了皺眉,說:“那你去請示一下夫人,就說少爺我還要不要去國子監讀書的,如果不用去了,本少爺很樂意呆在家裡。”

子墨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嘿嘿笑道:“奴才這就去。”

慕懷看著子墨一溜煙跑了出去,嘴角漾起一抹冷笑,就知道娘會來這一招,那他就見招拆招,看誰鬥的過誰?這輩子,他還非玉敏不娶了。

慕雲這邊忐忑不安的等訊息,一直等到第三日,慕懷才讓子墨傳了話過來,只說了三個字……辦妥了。慕雲這才松了口氣,希望蕭二夫人,能及時追回蕭望,即便追不回來,蕭二夫人自然也有辦法護得蕭望安全。

到了四月底,突然有人來秦府找慕雲,門房看來人是丫鬟的打扮,但遞出的腰牌著實讓人大吃一驚,竟然是景王府的人,門房飛速稟報夫人,秦陳氏忙讓錦如去問明來意,方知是景王派人來給慕雲送花的,便讓錦如將人帶去了慕雲的住的院子。

水容見到來人,立刻就認出來,是初桃,欣喜的將她迎了進去。

“小姐,您快出來看看,是誰來了。”水容歡喜的囔囔著。

丹秋正埋頭整理方姑姑送來已經分成六十四股的絲線,將小姐近日要用的先擺放出來,聽見水容囔囔,便道:“水容,你咋咋呼呼的做什麼?小姐正專心刺繡呢!別被你驚的下錯了針。”

“丹秋,你快看,是初桃姐姐來了。”水容笑道。

啊……丹秋抬頭一看,眼前站著的可不正是初桃嗎?忙放下手中的絲線,拉著初桃熱情道:“初桃姐姐怎麼突然就來了,快請坐,水容快沏茶來,我去喚小姐。”

初桃也拉住了她,笑道:“別忙活了,你家小姐正忙,就不打擾她了,我是奉王爺之命,來給你家小姐送花的,花送到了,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慕雲在裡屋已經聽見了初桃的聲音,忙歇了手中的活,掀了簾子出來。

“秦小姐,打擾您了。”初桃先看見了慕雲,給她行了個禮。

慕雲打了個手語,水容笑道:“初桃姐姐,快別多禮了,我家小姐說,謝謝王爺還惦記著她,給她送花來。”

初桃道:“這些花就是上次秦小姐和我們王爺一起種的,已經抽了芽,移植到花盆裡了,本來我們王爺是想等花開了再給秦小姐送過來,但是一想,這樣就沒了種花的樂趣了,就讓奴婢早些送來,說是小姐若是繡花繡的累了,不妨起來走動走動,給花兒澆澆水,修剪修剪葉子,勞逸結合,免得傷了眼睛,累壞了身子。”末了初桃還強調:“這些都是王爺的原話,奴婢只是轉述。”

慕雲有些詫異,當初景王是說過等花開了給她送幾盆過來,她還只當是景王隨便說說的,沒想到今兒個真的送來了,幾盆花是小,關鍵是王爺的那幾句話,讓人甚是暖心。慕雲又是一番感謝,水容已經迫不及待的去搬了花進來。

初桃把這花的習性,如何護養一一對慕雲說了一遍。

水容和丹秋也在一旁記著,等初桃說完,水容感慨道:“初桃姐,你家王爺對所有的花都是這麼細心嗎?”

初桃笑道:“當然,我家王爺愛花如命,王爺說,每一朵花都是一個美好的生命,美好而短暫的生命,叫人如何能不精心呵護與它。”

慕雲心道:如此愛花的王爺,一定有一顆善良的心,對花尚且如此,對他喜歡的人就更不必說了,想來王妃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正想著,丹秋就問了一個問題:“初桃姐,那你們王爺除了種花還有別的愛好嗎?”

初桃神情突然黯了黯,嘆息道:“以前,王妃還在的時候,王爺也很喜歡下棋,後來王妃去了,王爺就再也沒有下過棋了。”

屋子裡的氣氛驟然變得傷感起來,大家都不做聲了,原來那個最幸福的女人已經不在了。

初桃自己恍惚了半響才發現氣氛不對了,微微一哂,對慕雲說:“秦小姐,您若是得閒,就去看看王爺吧!陪王爺說說話也好,自從王妃去世後,王爺……孤單的很。”

丹秋弱弱道:“那世子還有郡主呢?”

初桃低著頭,默然了片刻,說:“王妃死於難產,小郡主出生不到一個月也跟著去了,王爺身邊再沒有過別的女人,外邊都說王爺脾氣古怪,難以親近,其實王爺是個很和善的人,只是,他是故意的,省的某些人不懷好意,硬往王府裡塞人,秦小姐,你是王爺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能讓他笑的的人。”初桃的懇求雖然是她自作主張,但她知道王爺心裡就是這麼想的,要不然,王爺也不會讓人專門去打聽秦小姐的事,聽崔嬤嬤說,這位秦小姐與當年的王妃頗有幾分神似。

慕雲黯然了,沒想到景王還有這樣一段傷心的往事,當日景王送她一塊玉牌,便是希望她去看他的吧!而她都沒往心裡去,像景王那樣尊貴的人,又豈是她能結交的?自己憑什麼就對了景王的脾氣,入了景王的眼呢?現在想來,人和人之間的感覺真的很奇妙,有些人見過一面便似認識了很久,一面便永遠記在了心間,有些人,哪怕相處一輩子,也形同陌路,說來說去,這便是一種緣分吧!

慕雲對她笑了笑,點點頭,表示她會去的。

初桃見她應了,立時開心起來,說:“那我就先回去了,秦小姐,您可一定要來,王府裡花園可漂亮了,還有一個很大的荷花池呢!到六月,滿池的荷花,睡蓮都開了,您一定會喜歡的。”

慕雲再次點了點頭。

送走了初桃,水容回屋看見小姐正對著那幾盆六月菊發呆,便笑道:“王爺還真是有心,說了給小姐送花就真的送來了。”

丹秋小心翼翼的說:“小姐,這景王看起來也有老爺的年紀了吧……”

水容不解道:“丹秋,你莫名其妙說這個幹嗎?”

丹秋看看小姐欲言又止,這話真的很難啟齒。

慕雲微微一笑,她知道丹秋在擔心什麼,剛才初桃說王妃去了以後,景王身邊就再沒有過別的女人,又說她是這些年來唯一能讓景王笑的人,所以,丹秋怕景王對她別有用心。其實丹秋是多慮了,她並不是什麼都沒有經歷過的懵懂女子,景王看她時的眼神,是一種長輩對晚輩慈愛的眼神,坦坦蕩蕩,絕對不是男女之愛,這點,她還是能分得清的,要不然,她就不會收下那塊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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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容卻是不明白,看看丹秋又看看小姐。

慕雲打著手語,讓她們把花擺放起來,好生護養,自己轉身回裡屋繼續刺繡。

景王給慕雲送花一事,無異又似一顆巨石落入水中,在秦府掀起了大浪,這回不僅是秦陳氏和秦老爺吃驚,底下的下人對這位四小姐不得不重視了,一時間,水容和丹秋成了大家巴結的物件,連錦如和楚玉身為夫人身邊的一等丫鬟,見了水容和丹秋也都要笑臉相迎。

唯有秦府三小姐一反常態的沒有出言冷嘲熱諷,除了晨昏定省,足不出戶,反倒是她身邊的丫鬟以珍出了幾趟府,一會兒說是給小姐買胭脂水粉,一會兒又說給小姐買帖子,說小姐要練字,大家覺得奇怪,難道說三小姐轉性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支援作者,支援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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