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Chicago,在近些年美國社會的飛速發展以來,這座美麗的城市擁有了另一個不太美麗的別稱:Chiraq,即芝拉克。

捏他了哪個戰亂國家自然就不用多說,就連伊利諾伊州的首富‘En Griffin(恩·格裡芬)’都曾公開表明過:芝加哥每年的死亡人數遠比美國陸軍在中東戰場上折損的士兵還要多。街頭有太多槍支,有太多有犯罪前科的人,什麼是對,什麼是錯,這種基本的是非觀已經嚴重缺乏了。現在芝加哥已經比阿富汗還要危險了。

Gangsta,黑幫就是讓芝加哥如此混亂的源頭。

芝加哥有59個不同的幫派,他們各自有自己的地盤。

在現在林年所漫步的芝加哥的南區,這裡每一個街區的背後,都可以找到對應的黑幫名字。

“Outlaw”(法外)、“Nolaw”(無法)、“Insane”(瘋狂)或“Renegade”(叛徒)...

當墮落成為潮流時,每個人都是激流中河床的一顆石子,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順溜沖刷向下游的地獄,有意思的是,在這裡底層的人們都公認一個觀點:“芝加哥就是地球上的地獄。”

越往南區深處走,落到林年身上的眼睛就越來越多。這一片都是住宅區,芝加哥南市區到南郊區基本都是黑人社群,比同樣地段白人區窮很多。

街上都是獨棟的平方,矮的一層,高的三四層,灰色的坡形頂結構,屋子都自帶一片小花園,花園外就是街道,街道邊隨處能見三兩個黑人蹲在一起抽菸聊天,視線時不時看向路上行走的林年。

按照手機GPS的導航來看,林年已經快接近地鐵站了,走出這片住宅區就能看見一座公路橋,橋下的橋洞一直順路走到頭就是地鐵站。

這一路上林年感受到太多不懷好意的視線,一個人亞裔走進黑人為主的社群大概這是必然經受的事情,他走了三條街,忽然在一個十字路口轉角停下,因為在那裡有一個戴著黑色針織帽的黑人女孩在擺地攤。

地攤零零碎碎放著一大堆東西,有丟了鏡頭的尼康攝像機,外殼漆面刮損嚴重的自動掃地機器人,還有音響、打火機、鍵鼠等等東西。

林年站在地攤前蹲了下來,從裡面挑了一部二手手機出來,iPhone5,16GB記憶體機型,套了一個銀色的手機殼,殼背是一顆半朽世界樹的浮雕。

“才收的新貨,成色很不錯,但有開機密碼,還沒來得及刷機,你想要300美元賣你,刷機完就是九成新的貨色。”黑人少女攤主熟練地拉客賣貨。

林年從兜裡掏出之前籃球場贏的一卷美元出來,點了三張遞過去拿起手機,在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後,又抽了一張出來,“麻煩告訴我哪兒收的這部手機。”

黑人少女偏頭看了一眼林年,抽了抽鼻子,探身子過地攤伸手夾過了那張鈔票,“二十分鍾前,中介商120美元賣給我的。”

“中介商?”

“不能給你名字,這是這條街上的底線。”黑人少女說,“不過看在你捨得掏錢的份上...你是在找朋友麼?跟你一樣的亞裔,男的,挺可愛的,但呆呆的?”

可愛和呆,這個形象似乎定格在了見過那個男孩的人印象裡了。

“你見過他?”林年按亮手機,還有63%的電量,鎖屏是一顆院子裡半朽的梧桐樹,想進桌面時提示要密碼。

“三次路過我的地攤,第三次路過時還跟我說了幾句話。”

“說什麼了?”

“想買我的一串手鍊,但掏錢的時候發現錢丟了,沒買成。”黑人少女說,“看他的樣子不像是什麼壞人,有些傻傻的,挺可愛的,但這樣的人在這邊亂走會吃很大的虧。”

“我覺得也是。”林年看著手裡的iPhone5點頭認可。

人走丟了,項鍊被順了,錢掉了,手機也被摸了,再下一次他是不是還能看見對方的衣服在二手攤上清倉處理了?希望自己找到對方時別是一個縮在橋洞裡的裸男——希望到時候別屁股也一起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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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找他的話動作快點,手機是十分鐘前才送過來的,還熱乎。”黑人少女指了指路,“他往那邊走了,在他走之後我看見又有一群人跟上去了,我覺得你那朋友可能會倒黴。”

“謝謝。”林年站了起來。

“沒關係,我喜歡幫帥哥的忙,方便加個ins嗎?”黑人少女拿出手機。

林年沒有拒絕,畢竟人家才幫了忙。

“之前他想買的是哪串手鍊?”林年又問。

“這串。”黑人少女用一根細木杆在地攤上挑出了一串粉色的水鑽手鍊。

“它可真醜。”林年接過手鍊發出了打心底的評價。

“應該是想送給女孩子的,真為他喜歡的女朋友感到傷心。”黑人少女看著那條手鍊對林年的評價表示認同,“送你了,反正當時收的時候也沒花錢。”

“謝了。”林年收起這串手鍊,離開了。

林年順著十字路黑人少女指的路口過斑馬線走遠,這邊一個巷口轉轉悠悠出來幾個黑人就準備跟過去,黑人少女見了街對面的幾個人就大聲喊了一聲,“Hi!F-word you Dizard!keep away from my guest!”

“Hi!F-word you too,tee!keep your mouth shut!”為首的一個光肩膀的黑人男人縮了一下腦袋,轉頭就衝著黑人少女豎了個中指,再轉頭過去時兀然發現遠處林年的身影早已經消失不見了。

當真不是美國市民們天生都是種族歧視者看不起黑人,美國的固定階級制度導致了這些黑人勢必無法大量的加入社會頂部,在低利潤和無前景的短時工下,不斷上漲的物價逼得這些黑人都想不勞而獲,有些天賦的人又準備去靠唱Rap翻身。

林年穿過了住宅區就看見了黑人少女說的那個橋洞,越往橋那邊走,路邊上的的垃圾就越多,大多都是不要的衣服和褲子,五顏六色的落在茵綠的草坪裡形成鮮明的反差感。

林年還沒走近就聽見了一陣嘈雜,遠遠的就看見橋下一堆黑人圍在一起,看著那些T恤背心的打扮以及裸露在外的紋身,還有略顯浮誇的項鍊和首飾,簡直把“我是幫派分子”幾個字寫在了臉上。

來得不算遲...才怪。

林年看著從那人群縫隙中漏出來坐倒在牆邊的一個人影嘆了口氣。

還是來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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