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染血的下午。

亞瑟坐在一塊高凸的岩石上,他手中的利劍早已折斷,鮮血順著斷面滴落在地。

“王,敵人已被掃清,剩下的伏兵也被擒獲。”高文一路小跑來到亞瑟面前,單膝跪地,報告著戰況,“王,您的佩劍……”

亞瑟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斷劍,一聲嘆息隨風而散。

“王,要不要我去找那些工匠幫您再打造一把,按他們的手藝,絕對不亞於之前的……”亞瑟擺了擺手,他將斷劍收入劍鞘,向高文下達命令,“高文卿,去整合軍隊,既然這場戰鬥是我們的勝利,那就高昂著頭顱回國。”

“遵命。”

一陣微風吹來,亞瑟好似聽到了什麼,他揮舞拳頭,臉上再也沒有絲毫沮喪。

“王,回國後您有什麼行程打算嗎?”亞瑟扭頭看向後方,提問的是他的宮廷執事、也是最初的圓桌騎士之一,貝德維爾。

“我要去精靈之湖!”亞瑟握緊了手中的斷劍,那裡是最初的地方,是他成為王的起始。

…………

凝聚著波紋的攻擊被凌厲的斬擊化解,承太郎只得再度後退,重新尋找進攻的機會。

亞瑟微微搖頭,他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好似想起了某些古老的記憶。

明明是不可戰勝的敵人,卻還是會浪費力氣去挑戰……亞瑟再次斬出一劍,被承太郎用小臂和拳頭擋下。

這種人是沒有判斷能力,還是有“愚蠢”的勇氣?

“尤拉!”承太郎再次發力,一拳逼退亞瑟。

幾次交手下來承太郎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那把劍鞘可以反射大部分波紋,但在反射強力的波紋後,劍鞘應該也會收到損傷。

承太郎的視力的確很好,在最先前承受自己的一拳後,他就發現那把劍鞘上的一顆星星裝飾物出現裂痕。

再經歷這幾次的交手之後,那顆星星的裂痕越發明顯,就連下面的兩顆好像也受到少許波及,亮光暗淡不少。

也許只要能夠釋放足夠的波紋去擊碎這三顆星星,劍鞘的反射能力就能破解。

承太郎攥緊拳頭,骨頭發出吱吱作響的聲音。平時的訓練效果不錯,承太郎感覺自己的體力幾乎沒有消耗,因此他將大部分波紋聚集在自己的右拳上,只用少量的波紋附在身體上用於保護。

亞瑟握緊手中的劍,他也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恐怖能量,精神高度集中。

“偷襲?”

一道黑影從左側高速飛向亞瑟,但他反應更快,隨手將其在空中斬開,碎塊重重砸落,居然是屍身人。

這只是前奏而已,越來越多的屍身人朝著亞瑟飛來,他迅速拔劍清理。看到其中某只屍身人在空中自動分離後,亞瑟才開始尋找把這群傢伙丟過來的真兇。

“去吧,承太郎!”齊貝林男爵自然也觀察到了承太郎這邊的情況,雖然不知道戰術具體是什麼,但干擾對手,也戰鬥的原則之一。

承太郎怒吼一聲,藉著煙塵的掩護,以直線衝向對手。當亞瑟斬碎面前的屍身人時,金色的拳頭從血霧中鑽出,朝著他的心臟而來。

“你能接下這一擊嗎?亞瑟!”

和承太郎預判一致,亞瑟果然拿出劍鞘,擋下了自己的致命一擊。

這次承太郎明顯感覺到拳頭上的波紋在接觸到劍鞘的瞬間的確向內部傳導,可下一秒,波紋就被吸收代價。

之後,就是恐怖的波紋反射!

但承太郎還是預判錯誤,他以為自己第一次實驗時承受的反射就是最快速度。

他右腿剛剛蹬地,身體即將離地的瞬間。來自波紋的熱浪再度襲來,他右拳的波紋已經消失,只能依靠身體上的那層薄薄的波紋抵抗。

小溪又怎能抵抗洶湧的海浪,承太郎瞬間就感受到灼燒的熱量和疼痛,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就在他即將喪失意識之時,腰間傳來的巨力將自己拽出攻擊範圍。

原來承太郎在進攻前就悄悄在腰間繫好繩子,以免萬一。他將繩子的另一頭系在巨石底部,到時候來不及他還可能藉著這股拉力躲開。

而剛剛將他拉出的正是勇猛的旦亞,他一看到承太郎被攻擊後立馬抓住繩子,帶他脫離危險。

“承太郎,你沒事吧?”

旦亞扶起承太郎,用波紋緩解傷勢:承太郎的衣服已經被波紋灼燒大***露在外的胸部和腹部甚至出現嚴重的燒傷。

齊貝林男爵等人在發現後也朝著這邊退來,承太郎恢復意識後立馬看向亞瑟。

最上面的那顆星星,碎了。

“承太郎,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旦亞站在隊伍的最前面,齊貝林抽出空間來到承太郎身邊,詢問他得到的資訊。

承太郎將自己的分析告訴眾人,史特雷陷入沉默。

現在的一切都證明承太郎的猜想沒錯,但存在一個最基本的問題:能打破星星的波紋至少要和承太郎剛剛那擊差不多。

他史特雷確實可以自詡波紋的前輩,但他能使出的最強波紋絕對比不上承太郎,上去就是送死。

在眾人忽然陷入沉默之時,旦亞錘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交給我吧!”他走到亞瑟面前,擺好了戰鬥姿勢。

“旦亞,你…!”

“不用多說,齊貝林,就讓你看看我修煉的成功。”

承太郎想要阻止,一是他不想旦亞去“送死”、二是承太郎這樣的行為玷汙對方的騎士精神,對方提供單挑的機會,只應該由自己來戰鬥,而現在的情況,背棄了他們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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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皺起眉頭,被譽為“騎士王”的他最討厭遇見違背騎士精神的事情。只見他緩緩舉劍,也許下一刻就將發號,周圍的屍身人已蠢蠢欲動。

“等一下!亞瑟。”旦亞伸手,亞瑟的動作也隨之停止,他靜靜的看著旦亞,等待對方的下一句話。

“你和承太郎的約定應該是一對一的決鬥,我們現在沒有違背這條約定,還是一對一的決鬥,只是對手從承太郎變成我。”

亞瑟看著躺在地上,幾次努力試圖站起,但均沒有成功的承太郎,微微點頭:

“很狡猾的說辭,希望你不要讓吾失望。我會給你三分鐘時間熱身,保證決鬥的公平性。”

在場的人都聽懂了亞瑟的話,這並不是挑釁,這只是亞瑟基於個人實力的絕對自信,他認為承太郎一行人不論做什麼,自己都能應對得遊刃有餘。

旦亞正準備上前一步,也停了下。

三分鐘,又能做些什麼?眾人一時間只有沉默。齊貝林不時沉默地看錶,旦亞低著頭,而承太郎則死死地盯著亞瑟,亞瑟坦然地任由他目光掃視。

度過漫長的兩分鍾後,旦亞首先打破了寧靜:

“承太郎。”

“旦亞先生?”承太郎不明白為什麼這麼關鍵的時刻,旦亞會喊他的名字。齊貝林是他的老師,旦亞是齊貝林的戰友,他也同樣很尊敬旦亞。

“雖然和你一起戰鬥並沒有多久…”旦亞斟酌了一下,“但你無疑已經成為了一個非常優秀的波紋戰士。作為還算擅長此道的前輩,我應該有資格給我的晚輩你提出一些建議吧?”

承太郎:“請講。”

旦亞開始地活動手腕和四肢關節,金色的波紋開始隨著身體若隱若現:

“你和喬斯達那家夥不一樣,我能看得出來,從你的眼神中。你已經揹負了極其重要的東西,走上了屬於自己的唯一道路。”

承太郎:“!”

旦亞:“這條路很孤獨,你似乎沒有告訴任何人。我不知道你有什麼理由無法和他人分享,齊貝林也能看出來,但他很尊重你,保持了沉默。”

“……”

旦亞笑了笑:“你不必說,我們都一樣,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心底最深處的秘密,波紋戰士相互理解,相互尊重,我們的責任是把屬於我們的正義和堅持,傳播下去。”

旦亞:“但是,你同樣要記得,你還年輕。”

旦亞:“你還有成長的餘地,如果一味獨自前行,終有一天,你會被龐大之物壓垮。”

旦亞:“如果有一天,你身邊出現了值得打心眼裡信賴的人們,不妨將自己所揹負之物——”

亞瑟:“三分鐘到了。”

旦亞:“分擔給他們。”

話語剛落,旦亞瞬間暴起,金色的波紋纏繞全身,朝著亞瑟衝去!

亞瑟卻只是站在原地,默默伸出又手,看到亞瑟右手慢慢下落,所有人都擯住呼吸,旦亞更是流下一絲冷汗。

他原本以為是承太郎掌握波紋還不熟練才導致如此快的落敗,沒想到真正站在他的面前時,居然有如此的壓迫感!

亞瑟這次沒有再選擇防守,直接提劍朝著旦亞斬來。

旦亞的雙臂被電弧狀的波紋覆蓋,面對亞瑟的斬擊,以手為刀,用“卸力”擋開對方的利劍,亞瑟有些踉蹌的右邊跑了兩步。

本以為佔優的旦亞趁機換氣,沒想到亞瑟在這個以左腳為軸,硬生生提劍轉身,一劍朝著旦亞的頭部刺去。旦亞幾乎是靠著本能反應朝左側歪頭,也正是這微小的距離,寶劍擦著他的肩膀而過。

僅僅一個回合,旦亞已經掛彩。

只能觀看戰局的承太郎此時可以獨自挺起上半身,他仔細的觀察著戰場的一切。比起和自己戰鬥,亞瑟的劍法顯得大開大合,沒有之前的那種“細膩”。

無聊,對,就是“無聊”。亞瑟好似對眼前的旦亞提不起任何興趣,只是想儘快斬殺他。

“不妙,他的反應速度越來越慢,很難再抵擋亞瑟那家夥的攻擊。”

和承太郎判斷的出入不大,旦亞在又一次艱難的擋下亞瑟的劈砍後,身體中心被輕易騙過。亞瑟從另一側一劍刺入旦亞的胸口,將他貫穿。

“噗啊。”旦亞吐出一口鮮血,看上去已經是強弩之末,所以亞瑟沒有主動拔劍,而是等待對手自己死亡。他有時間,他等得起。

“終於,抓到你了!”失去高光的旦亞忽然抓住亞瑟的利劍,臉上露出得逞的笑容。

這是他的戰術,他知道自己比不過亞瑟和承太郎,所以要使出自己最強一招的話必須和對方拉進距離。

以自己為誘餌,便是他能想出的,“最好”的辦法。

也同樣是在瞬間,旦亞雙手伸直、小臂交叉,波紋瞬間纏上。

“閃電十字空烈擊!”

他朝著前面衝去,全然不顧每一步,利劍都會更深入刺穿自己的身體。

如此近的距離,亞瑟的劍又被對方禁錮,只能再度使用劍鞘,擋下這“同歸於盡”的攻擊。

“轟!!!”

燦爛的波紋於觸碰點綻放,這是旦亞的最強一擊,也是他人生的最後一擊。

劍鞘反射出更恐怖的十字波紋攻擊,將旦亞生生切碎,接踵而至的熱量將其灼燒成焦屍。

【波紋戰士:旦亞,死亡。】

“旦亞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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