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點和時間你來定，我會準時赴約。”林菲生怕她反悔：“明天不見不散。”
“好。”
羽佳掛了電話，清眸中泛出幽光：“我倒是要看看誰要和我爭。”她的指甲嵌進肉中，掐出深深的痕跡。
“搞定！”林菲恨不得從床上蹦起來，已經開始盤算明天要帶些什麼東西去赴約。
因為還沒弄清楚那東西究竟是不是鬼魂，她打算把所有能防身的東西都帶上。
第二天傍晚，春風徐徐的什剎海邊，茶室內，林菲到的比羽佳還早。
匕首，符篆，八卦羅盤，還有一件叨媽給的護身符。
“您好，玫瑰坊這邊請。”包廂外，有服務員的聲音，聽腳步聲是兩人。
林菲瞬間坐直了身子，臉上是嚴肅而帶著氣勢的表情，真像個來和正宮爭男人的囂張小三。
木質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林菲仰頭瞥了一眼，一個身穿米白色套裝長褲，英姿颯爽的女生走進來。
和想象中的不一樣，林菲愣了一瞬，莫說是男人，就是女人也會被這張臉吸引。
清純而魅惑，英氣卻不妖。
加上這一身職業裝，竟有種雌雄難辨的美，夕陽的光線打在她身上，更是增加了朦朧的距離感。
“你好，你就是林菲？”
直到對方開口，林菲才從怔然中清醒，她估計自己一直在盯著對方看，不好意思的清清嗓子。
站起來，伸出手：“我是，你好。”
羽佳比起林菲更加從容些，垂眸看了一眼，沒有伸手過去，林菲有瞬間的尷尬。
“坐吧。”羽佳自顧自坐下，倒讓林菲不自在。
林菲OS：幹嘛處處擺出正宮的樣子，我又不是真的小三。
氣氛突然沉默，林菲知道對方也在打量自己，就像她一直在打量對方一樣。
看到羽佳，她想到昨晚從地裡挖出的那張人皮，再看羽佳的皮膚，就怎麼看怎麼奇怪。
哪有人這能有如此凝脂般吹彈可破的皮膚？
氣氛突然沉默，一盞茶過後，還是羽佳先開口：“你喜歡子奇，想要代替我嗎？”
林菲呵呵一笑，壓下心底的OS，舔著臉道：“你覺得我比不上你？我是不夠美，還是不夠sao？”
林菲：我的七舅姥爺，我在說什麼！
羽佳粲然一笑：“還沒見過這麼膽大的女生，你是頭一個。”
“那你是見的人少。”
“少嗎？”羽佳有瞬間的迷惑，很快又嚴肅起來。
“我警告你，子奇身邊除了我，不能出現別的女人，如果你非要橫插一腳，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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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佳的表情在瞬間變換，此時的她讓人感到害怕，表情陰森冷漠，渾身散發出陰氣。
林菲竊喜：終於露餡了，看來陳子奇就是你的軟肋。
終於嗅到空氣中的陰氣，望了一眼窗外剛剛西沉的斜陽，林菲才放鬆下來。
她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想到此，也回報給羽佳一個笑容。
“子奇哥哥身邊不能出現別的女人這話說得挺囂張，可我要問問你，如果他身邊的人是你，不是更糟糕嗎？”
林菲若有所指地望著她，羽佳透過她的眼神，看到了一份冰冷的敵意，頓感不適。
試探著問：“你什麼意思？”
林菲哼笑一聲：“咱們直白點，不要浪費時間，你不是人，再這樣和他糾纏下去，他很快就會陽氣衰竭而死。”
羽佳只覺腦海中鐺的一聲巨響，瞬間從椅子上彈起來：“你是誰？”
“我是一個愛慕子奇哥哥的小美女罷了。”
“騙子，你是故意接近子奇的，你要引我見面。”
林菲看她眼中透出殺氣，拍著手笑說：“聰明，不過這還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如此在意陳子奇，我不會這麼快得手。”
“你想怎樣？”
羽佳厲聲道，垂下的雙手隨著一陣輕微的聲響，指甲急速生長，她的臉上也時隱時現出裂紋，似陳年刀傷的痕跡。
林菲歪嘴一笑，從兜裡取出一張符篆：“你想試試嗎？”
她晃動符篆，看到羽佳眼中露出猶豫的神色：“你猜我是不是有備而來？”
羽佳伸出幾寸長的尖利指甲，眼看一言不合就要飛撲過來，林菲立即道：“你知道黃泉事務所嗎？”
剛起身要飛撲的羽佳，生生從半空跌回去：“你是陰律司的人？是來抓我的？”
“本來不是，但如果你不配合，我就會抓走你。”林菲凝視她，惋惜道：“如果我沒看錯，你已經死了幾百年，而且魂魄不全，對吧？”
羽佳愣愣地盯著林菲，沉默不語。
林菲知道自己猜對了：“你要維持人形，在陽光下生活，所以要吸食活人的精氣，但你怕被發現，所以每一個人都不敢多吸。”
羽佳眉頭深皺，已然沒了剛才的氣勢，林菲乘勝追擊：“你對陰律司還是有畏懼的，所以才不敢真的殺人，說吧，你有苦衷。”
林菲其實沒有把握能一擊斃命一隻幾百年的老鬼，她拿黃泉事務所和陰律司說事兒，就是來打心理戰。
羽佳沉默良久，嘆了口氣，她跌坐回椅子上，整個人顯得非常無助。
幽幽道：“我沒辦法，我的魂魄不全，如果去陰律司報道，來世不會再為人，可我不想離開他，我真的找了他很久，很久。”
“我真的不是惡鬼，我發誓，我從來沒有真的殺死過任何一個人，我只是，我……”
羽佳有些說不下去，看林菲的眼神也開始閃躲。
林菲知道她的內心是很柔軟的一隻鬼。
“你只是吸食一點點她們的壽命，讓她們暫時死去。”林菲接著她的話說。
“可你知道嗎？如果你把控不好，她們很有可能再復活前，就被火化爐燒了，那你說，你算不算是兇手？”
“我不想這樣的，第一次我沒有經驗，後來我吸食的時間都是越來越短。”羽佳顯得有些激動。
“我從前都是以遊魂的形態存在，直到重新遇見他，我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哪怕很短的時間，我想彌補。”
羽佳整個人顯得很焦急又惶恐：“可是我發現，我雖然吸食了他的陽氣，就能暫時成為‘人’，卻在危害他的生命。”
“我只能去吸食別人的壽命，可當我吸食那些女生的壽命後，我卻變得……”羽佳有些難以啟齒。
“變得怎樣？”林菲已經完全被代入。
“變得，不再是我。”羽佳長舒一口氣，終於說出來。
林菲卻有些懵然：“不再是你，是什麼意思？”
她覺得羽佳還另有隱瞞，可她卻不願意再說：“沒什麼。”忽然，她的臉色變得很蒼白。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林菲見她額上冒出冷汗，伸手去扶她，觸到她的皮膚，又迅速收回。
這手感和之前她碰到陳子奇的手感一模一樣，只是更冰冷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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