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列位,讓一讓。”

等劉強交代完廠裡的事兒趕過來的時候,發現整個院子都滿了,人都排到了大街上。

當下心中一凜,心說難不成是裡頭死人了?

老天開眼了?禽獸都死光了?

“哎,幹什麼呢?擠什麼擠,沒看都在排隊呢嗎?”

“勞駕問一下,裡頭發生什麼了,都在這兒圍著。”

這人啊,其實都有虛榮心,就喜歡別人請教自己,顯得自己什麼都知道。

越是市井上的閒人就越是如此。

本來那位因為自己讓人從房上給攆出來了正生氣呢,結果遇到這麼一位打聽事兒的,當時就來了興致。

“你剛來啊?”

“啊。”劉強點了點頭。

“不是這個衚衕的?”

“不是。”

“那就難怪了。”那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清了清嗓子。

劉強會意,遞過去一支煙:“您給說說。”

“客氣。”那人接過煙來,看了看煙把,“大前門?”

“嗯,愛抽這個。”

“巧了,我也愛抽。”

得,又在暗示了。

劉強把剩下的半盒煙遞過去,問道:“您給仔細說說。”

“嘿嘿嘿,行。”得到了好處,街溜子就樂了,把煙揣進兜裡,開始添油加醋的講起自己的所見所聞。

他是這個衚衕的,沒有什麼正經營生,以前是打八叉的,什麼活兒都幹。後來染上了抽大煙的毛病,身體不好了,也就幹不了了,現在就是一個混混,到處混吃混喝。

這種人自卑呀,最大的愛好就是串老婆舌頭,比一般的婦人說的都厲害。一般一條衚衕有一個這樣的人,整條衚衕就很難有完整的家庭了。

好傢伙,這一說開了,不得了了。

一開始添油加醋還靠點譜,說著說著竟然編了一部堪比《金瓶梅》的著作來,裡頭彎彎繞的要多亂有多亂。說到後頭,劉強不敢聽了,生怕再給繞到西遊記裡,到時候就更亂了。

“哎哎,你別走啊,再聽會兒啊,不行我把煙還給你行不行?”

好傢伙,這是說書過癮來了。

前頭還是人擠著人,過不去,你要是硬擠人家就罵你。

要不說劉強有辦法呢,也不用擠,拍一拍前面那人的肩膀。本來看不上就著急,再讓人打擾就更煩躁了,扭過臉來就跟要打人一樣。

結果眼前一晃,一張一塊錢的紙幣就在眼前頭。

“兄弟,借個道兒。”

“好說好說好說,請請請請。”要麼說人見了錢親呢,收了錢當下也不生氣了,開開心心的拿著錢去茶館聽書去了。

畢竟在這個年月,普通人的平均工資就二十塊左右,這一塊錢頂住他一天的工錢了。

“來,借過借過······來,借過借過······”

靠著鈔能力,劉強不多會兒就到了前頭。

一開始還需要拍肩膀去說,到後面人們就主動讓道了,然後笑呵呵的伸手領賞。

“還是有錢好啊。”劉強不免感慨。

“這位爺,要凳子嗎?我不多要,五毛錢就行。”尋著聲,邊上來了一個臉上貼著狗皮膏藥的中年人,搬來個小板凳,笑呵呵的站在那兒。

劉強掏出五毛錢遞過去,那人道著謝就走了。

看著他這麼開心,劉強也挺開心的,有錢人的快樂,就是這麼樸實無華。

可還沒等坐住呢,就聽人喊:“誰把我凳子抽走了!”

好傢伙了,太擠了,凳子沒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合著一直懸空坐著呢。

批鬥大會還在進行中,許大茂整個人的精神狀態看起來有些不一樣了,具體哪兒不一樣有些說不上來,但就是感覺不同了。

邊兒上他媳婦兒在那兒坐著,肚子都挺大了,跟抱個西瓜似的,眼看就快生了。

旁邊老太太還勸呢:“這都不叫事兒啊,不就是老爺們兒一宿沒回來嗎,我老頭都丟了三十年了,現在都沒回來呀。”

“是啊,不行就離婚,不缺這一個男人。老太太我嫁過來五十年了,丈夫換了幾十個了。一開始誰都不認識,現在處處都是家,家家都得管我叫媽。”

“您厲害······”

婁曉娥這回其實也不是很生氣了,倒不是說習慣了,而是已經厭倦了。

許大茂神神叨叨這麼久了,一開始她很生氣,後來她已經不在乎了。

有句話說的很好,當一個人對你吃醋且企圖控制你的時候,那是還在乎你,當你擁有足夠的自由地時候,你就剩自己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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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的話,過去總是許大茂在說,現在總是婁曉娥在說。

兜兜轉轉,又好似一個輪迴。

只是肚子大了,現在打胎也不現實,她也不想打。

她被叫了那麼多年不下蛋的雞,她想把孩子生出來,證明自己是能生的。

有時候,生孩子的理由是很奇怪的。

除了多數人秉持著生物骨子裡傳宗接代的物種繁衍之外,有的人生孩子是為了留住另一半,有的呢就是單純的慪氣。

甚至還有的明明都要離婚了,還要把孩子生出來的,單純的只是想要給自己樹立一個“我很偉大,我娘倆相依為命”的偉岸形象和悲傷氛圍。

真正的覺得家庭幸福,想要把這份幸福延續的,反而是少數了。

也正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奇葩想法,才造成那一個個的家庭慘劇,給編劇們提供了豐富的素材。

很難理解,但又切實存在著。

說實在的,很多的奇葩理由,就是書上都不敢隨便寫,怕被人說胡說八道。但現實中卻真真實實的發生著,你說這個上哪兒說理去。

批鬥會持續了很久,最後的結果呢,還是帶回家自己教育。

這次婁曉娥也沒問什麼那女的是誰的那種問題了,不是相信,也不是覺得他傻了。

而是這麼長時間,她早就知道了什麼,也不想問了。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基本上她說你外邊有人的時候,你外邊就真的是有人了。

只是偶爾看到傻柱跟冉秋葉成雙入對,心裡面總是有些苦澀。

同樣有這種感覺的,院兒裡其實還有一個。

這倒不能說是傻柱多招人喜歡,只能說是他的善良,無意間觸動了某些人的心房。

那就像是平靜的湖面丟進了一塊兒石頭,久久難以平靜。

會散了,人也散了,許大茂衝著眾人大聲喊道:“你們,把票錢結一下再走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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