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回到家，顧爸一看瓷罐裡的東西，一巴掌好笑的拍著顧大的人腦袋：“臭小子，快去喊你大爺大伯一家晚上別燒飯了，來咱家吃。”
吩咐完，顧爸就拎著東西進灶屋了。
“喲，這東西大補，多好，叫人來了，咋夠吃呢？”李外婆接過東西一看，笑眯眯的說，嘴巴上還有些不樂意。
“娘，當年要不是我大伯，就沒有我的今天。”顧爸有些無奈的說道，然後蹲下也不再多說就收拾起黃鱔了和青蛙了。
“唉，我不是小氣的人，就是看老二這一胎懷的那麼辛苦，要多補補。”李外婆一看顧爸這樣子，有些訕訕的解釋道。
顧建國低頭收拾著黃鱔剝皮，沒在插話，顧青坐在灶門邊上幫著燒火。
“要大夥，多添點柴。”李外婆邊炒菜，囑託道。
顧青點點頭，七月分的天氣，火熱的，沒一會就全身是汗。顧媽要來，被顧青趕出去了，顧二跟著顧青兩人負責燒火，很快就做好的晚飯，一大鍋的紅薯玉米面糊糊，還烙了幾個煎餅子。
李外婆把青蛙用青辣椒少了一大盆，還有一大盆的老菠菜。黃鱔直接就剝皮後用小蔥燉了清湯，給顧媽和大伯娘周翠花一人一大碗先端去了，又用顧媽帶回來的黃瓜給拍了個粗黃瓜，顧媽這短時間啥都吞不下去，開胃的。
晚上一頓飯，兩家人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
顧大爺飯桌上，讓顧爸不要擔心家裡田裡的糧食，到時候收割的時候，他和大伯顧建兵都回來搭把手的，還有大伯娘娘家的大舅子。
“你這單位可是鐵飯碗，別給砸了，好好幹，不能辜負黨對你的信任。”顧大爺教訓道，聽是顧爸是扔掉單位的事，請假回來的就不滿意了。
“親家，你這黨能當乾飯吃麼，你看這一家子小的小，還有個大肚子，沒個大男人在家，雜活哦。”李外婆一聽就馬上唉聲嘆氣咕咕叨叨起來。
“大嫂子，沒事，我這當大伯不是還在嘛，這建國工作可是好不容易才有的，可不能丟了，那對不起我那過世的弟弟和弟媳婦啊。”顧大爺對顧青外婆家的事雖然不是很瞭解，但是看男人就應該有事業，這幫助國家建設是應該的，哪能聽婦道人家指手畫腳的。
“再說咱這縣城好多人一輩子都沒去過，你真女婿有難耐才去縣城工作的，咱不都是望著下一代好麼，你說是不是啊大嫂子，你看親家公不是還健旺麼，這二閨女該幫的還是要幫的，到時候我請老哥哥喝酒。”顧大爺喝著顧爸給斟的酒，一邊密西，一邊拉扯著家常。
“唉，我這老婆子是沒啥見識的，沒有親家你會說，我還不是嘆息我這閨女。你看看這多遭罪啊，三伏天還要自己下田。”李外婆被說的有些刺青。
“媽，這建國不是回來幫忙了嘛，再說這等稻子收了，包穀收了，也沒啥事了，我這三個孩子都這麼過來的額，沒那麼精貴。”顧媽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李外婆一眼。
“對啊，大媽，你放心，我孃家嫂子哥哥到時候回來幫忙的。保證不累著弟媳婦。”大伯娘周翠花，說話很爽利，丟下筷子說道。
“好好好，我不說了，我這到底為了誰喲。”李外婆有些臉色不好，總感覺這一家子話都是說給自己聽的，在想著自己打的注意，心裡就心虛了，馬虎的吃了兩碗糊糊，就嚷嚷著要回家。
顧青看著顧爸忙丟下筷子碗，準備送李外婆，忙站起來：“爸爸，我要去送外婆，我跟你一起去送外婆好吧。”
顧青一副不捨的樣子，揪著李外婆的褲腳，看著顧爸。
“好好，娃要去就去，建國。你送完親家早點回來，咱商量下這田地裡的莊稼。”顧大爺看李外婆這態度堅決的樣子，有些不解，只能囑咐到，“親家有時間多過來走走啊，這親戚越走越親的嘛。”
李外婆沒心思，點點頭，拿著頭巾包著布，就要走。
顧媽站起到灶屋去拿一個竹簍子，裝了幾個雞蛋，又把家裡剩下的幾條收拾乾淨的黃鱔給裝上：“媽拿回去給咱爹下菜，孩子們抓的，不當個啥。”
李外婆猶豫了一下還是接著了，顧建國揹著女兒顧青，借來了村上的腳踏車，就帶著李外婆往甘家嶺走。
等到了李外婆家的時候天還是亮的，夏天都是天長夜短的額，李外公正扛著鋤頭從地裡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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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你回來啦。”顧青乖巧的問道，
李外公點點，看著顧青摸摸他腦袋，又看到顧爸點點頭，讓進去坐。
“老婆子做點吃來。”李外公端起一大洋瓷杯子亮的黃亮亮的茶水猛灌一氣，開口道。
李外婆忙去灶屋燒飯，嘴巴裡嘀咕：“死老頭子，我這要是不回來，你不餓死了，懶了一輩子，遲早那天餓死你個老頭子。”
顧青好笑的看著外婆其實擔心的語氣，硬是被說成這樣子跟吵架一樣。
“囉裡八嗦幹啥。”李外公瞪了一眼，李外婆禁聲了還不忘眼刀子刮了李外公一眼。
“青兒來，來給我燒燒柴火。”臨走還不忘招呼顧青過去當苦力。
“小孩子才多大，你隨便做點啥，別磨嘰了。青娃做外公這來。”李外公拉著顧青不讓顧青過去，李外婆只好做罷。
“今個咋在家，單位上放假了？”李外公問顧爸。
“沒，這不是農忙了，就請假回來農忙，領導批准了的。”顧建國對丈人比較尊敬，忙恭敬的說道。
“嗯，應該滴，聽她媽說，梅子這胎都瘦的不成人樣了，田裡地裡還有莊稼，這心裡肯定捉急的。你回來搭把手有個主心骨也好。”李外公掏出菸袋，在椅子腿兒上磕了一下菸袋杆，點上旱菸。
“爹這我不在的時候也勞煩你和娘隔三岔五的去招呼了他們娘四個了。”顧建國誠摯的說道。“爹這我在家要的呆一段時間，有啥子事情，你帶個話過來。我就來幫忙了。”
“自家閨女，我不照顧，誰去招呼。”李外公點點頭，示意顧爸先聽他說。“我們倒是沒啥要你幫著的，我和她娘還能在地裡刨的動，不愁吃不愁喝的，這就是擔心他們想兄妹四個。”
顧爸點點頭，應和道。
李外公說著，看著顧建國問道：“你這單位上也不能長期請假，也不是個事兒啊，又沒有想過咋解決啊，這縣裡村裡的跑，這啥子都做不好。”
“沒辦法啊，不過還好，單位領導好說話，這兩月份，沒啥子事情，就是累點，不過我這以前還軍隊都是習慣了。”顧建國聽著丈人這樣子說，心裡咯噔一下，但是嘴上卻不放鬆。
“我看啊，這還是要計劃計劃，凡事都有個大頭，那頭重要做那頭啊，你看這年頭你們村裡也分了地吧，我挺她媽說你們們的地還不少啊？”李外公用菸袋指了下顧青，意思是同顧媽說的。
“嗯，水田旱地都分了一畝多，還有補償的一塊小山地。”顧建國點點頭，說了下分地的情況。
李外公點點頭：“現在這主要有雙手，勤快，不怕苦啊，自家種地都能養活一大家子人，我看你家這沒個男人常年在家不像話，你看看要不回來種地，這年成好，也收入不錯啊，這孩子她媽也輕鬆一大截。”李外公吧嗒著旱菸東拉西扯說了半天終於說完了。
說完後看著面無表情的二女婿顧建國有些尷尬，再看看一直直的望著自己的外孫女，也有些不自在，特意咳嗽了幾聲：“你看這樣，這孩子們也都有人管著，不然都上房揭瓦了。”
“爹，你說的，這些我都想過了，我回去仔細想想再說，這單位的工作不是我不想幹就不幹的，上面領導還要批准啊。”顧建國看著期盼看著自己的丈人，突然覺得很頭疼，失望又很釋然，嘴巴上斟酌道，“再說，我還是覺得這工作坐著比種地好，雖然這幾年孩子他媽辛苦點，但是過幾年等好些了，孩子們大了，我還想把這一家子帶到城裡去，我這輩子吃了沒讀啥書的虧，孩子們不能再虧欠了。”
顧建國也不看臉色有些僵硬的李外公說道：“爹，你看這海明讀了師專，工作都有國家安排，當老師多好又輕鬆，又有人愛戴，我也想我這三個娃以後出人頭地，跟他小舅舅一樣好好學習，讀個大學出來。”
顧建國很是苦惱又是交心的語氣，跟李外公誠懇的說著自己的想法。
這拿一直是李外公臉上有面子的小兒子來說話，樹立榜樣的話，讓李外公無從反駁起來。
這小兒子是自己累死累活供養出來的家裡最後出息的人，李外公逢人就覺得臉上有光，自此也覺得讀書是有出息的，能出人頭地的。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老實孝順的二女婿還這麼有遠見，不由驚訝，又另眼相看考量這個女婿了。
顧建國一邊懊惱的說他這個做爸爸的沒用不能給孩子好的生活，又很敬佩李外公培養出來李小舅這樣子大學生的崇拜的敬佩的語氣，讓李外公剩下的話憋在嘴裡沒法說出來。
“嗯。”李外公只好含蓄的點點頭，有些氣不順的想著自己的打的注意搞不成了，但是想到小兒子出息了又覺得很欣慰，一口旱菸吸猛了，嗆著了，就強烈的咳嗽起來。
“爹，你咋了，快喝口茶，”顧爸關心急忙端起茶杯遞過去，李外公喝了好幾口才順過氣來。
“你是真的打算以後把這一家子搬到城裡去？”李外公岔氣的時候，就想了一下，看著女婿這話不像是推辭的話，好像沒看明白自己的打算，心裡雖然惱火，但是也舒了一口氣，既然達不到注意，那就先別說了，這女婿好也是這以後自家也沾光啊，馬上關心問道。
“嗯，過幾年，等青兒大了就看看有機會就住城裡去，到時候這孩子讀書在、也方便些，比村裡教育好。”顧爸作出一副憨厚的樣子，傻傻的笑著，然後又是保證的說：“爹到時候你跟娘也可以常來城裡玩啊，過過城裡的生活。”
顧建國拍著馬屁非常的坦然，滿臉都寫著，我這個女婿可是孝順的沒啥死心的。
“嗯嗯，好，這你自個有計劃就好，我這也是擔心你不落屋的外面跑，耽誤了孩子。”李外公點點頭。
“哦，我要進城裡去讀書啦，爸爸，我一定好好學習，以後長大做個向雷鋒叔叔那樣的人，孝順外公。”顧青看著顧爸和李外公兩人的和樂的對話，覺得自己這個醬油瓶要適當的做個稱職的小醬油瓶，打打醬油。
“好，這女娃有志氣，不過，女娃讀太多書也沒啥用。以後在家多幫你媽做點事啊，這才好。”李外公雖然聽著外孫女要孝順自己的童言童語，心裡受用，但是傳統的舊思想還是覺得重男輕女的思想。
顧青傻眼了，這馬屁拍到馬尾巴上了，忘記了這個外公可是除了開大姨這個女兒，其他的不管是女兒還是外孫女，一直都覺得都是女娃沒有男娃有用的。
顧青滿頭黑線，看著笑得一臉憨厚的顧爸，父女兩都傻笑對視著。
顧爸是欣慰女兒的懂事，雖然小孩子，但是三歲看到老，自己這閨女真是個孝順的姑娘。
顧青是老爸你這入戲也太深了吧，老爸你是腹黑的吧腹黑吧的，某人心裡吐槽，裝傻充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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