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雷茶業悄無聲息地殺入了普洱的零售市場。

過了一個多月後,普洱茶商圈子裡才突然回過味兒來。

訊息一出,彷彿一塊石頭砸入蘆葦蕩中,驚起了一大片的水鳥和野鴨。

……

此時,深圳茶業協會。

最近,人為的原因導致了市場上普洱的價格,開始走低了。

因為這個事,會場中已經吵翻了天。

被眾人集火的物件,正是主持會議的副會長陳永攀。

陳永攀耳邊充斥著嗡嗡爭執聲,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血壓正蹭蹭往上飆。

他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怒火。

這個月以來,他的樂壩茶葉的營業額創了新低,已經不足去年同期的五成。最關鍵的是,他的出貨量,卻比去年同期足足多了一倍。

這種情況,從韓春雷的柑普茶上市開始,至今已經持續了將近四個月了。

如果再刨掉人工、店租、運輸等雜七雜八的成本費用,他這四個月不僅白乾,而且還出現了虧損,最直觀的表現就是,他的現金流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充盈了。

可自己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結果還是沒搞死姓韓的杭州佬。而且還明目張膽地把手伸進了普洱市場!

普洱市場,是陳永攀僅存的最後一塊陣地了。

陳永攀堅決不允許韓春雷把手伸過來!

可偏偏,茶業協會這些人,一個個的還窩裡鬥,關鍵時候不把槍口對外,對向韓春雷。

反而開始數落他一開始的“對韓政策”,數落他這幾個月為了對付韓春雷,擅自將供給茶樓的普洱,一斤降價兩蚊錢。

陳永攀覺得自己真是真心喂了狗!

這就是一群只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的冚家鏟!

“叼你老母啊!”

怒不可遏之下,陳永攀拍案而起,拍著桌子站了起來,“你們這些撲街,說夠了沒啊?我樂壩茶業有的是鈔票,我願意降價就降價,同你哋有咩關係啊!”

一番咆哮之下,會場上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但是不過幾秒鐘。

茶業協會的會員們紛紛反對了起來:

“陳永攀,撲你阿母啊,叫你一聲副會長,你真以為自己是大佬了?”

“呵呵,知道你們陳

家底子厚。但你別忘了,當初是誰提出來,普洱茶商共進退,誰也不許私自降價亂了行市?

“沒錯,你家鈔票多得發黴,你就是把你們的普洱白送掉,也是你們的事。但是你身為同行業魁首,卻為一己私仇,幹著砸同行飯碗的事,你不羞恥?”

“現在我們那些茶樓、酒家的老客戶,都要求我們讓利!我們小家小業,怎麼讓?明明普洱可以賣得很好價,你非要搞成這樣,陳永攀,你是深圳茶業同行的罪人!”

“單單這個事情,你就不配做我們茶業協會的副會長!”

“同意,若是不給個說法,從今往後,這茶業協會你自己玩吧!”

“對,不給個說法啊,我也退出,你陳永攀自己一個人玩!”

“算我一個!”

……

反對之聲越來強烈,都快趕上批鬥大會了。

陳永攀眉頭緊皺,怒火中燒,但心也涼得透透。

這幫冚家鏟,有事求自己的時候,各種卑微,各種好聽話。

現在稍微有一點困難,就叫苦叫屈,甚至還拉幫結派孤立自己,要讓自己下臺。

呵呵,真是一群白眼狼啊!

他默不作聲,沒有說話回應。

但他眼角的餘光卻瞥向了在邊上,一直裝著鵪鶉的沈融,還有一言不發的張列明。

這兩個可是自己的鐵桿盟友,這個時候他們應該站出來,摻和一下,或者轉移話題,平息一下眾怒啊!

沈融的目光正好對上陳永攀。

他瞬間好似觸電,身體微微抖了抖。

猶豫片刻後,他終究還是硬著頭皮站了起來,高高舉了舉雙手,示意在場的同行安靜:“各位同仁,稍安勿躁,聽我說兩句。”

他這一打岔,會場上嘈雜的反對聲,漸漸變得稀稀拉拉起來。

沈融繼續道:“諸位,我們今天應該搞清楚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敵人是‘春雷茶業’,而不是陳副會長。如果不是韓春雷這個杭州佬做壞市場,搞什麼柑普茶,陳副會長怎會捨本傷人啊?他完全是出於公心,為我們全行業驅除外敵啊。你們看看,韓春雷那是省油的燈嗎?他吃完綠茶市場,又來搞普洱市場了!綠茶市場被他吃得有多死,我想鑫明茶業的張老闆,最有發言權了。他深受其害啊!張老闆,我說的對不對?”

媽的!

張列明心裡

恨不得把沈融這個小人給撕得稀碎。

這混蛋把話題轉到自己身上,把自己推到人前,的確是解了陳永攀的圍困。

但是自己壓根兒就不想給陳永攀這個假仁假義的傢伙解圍啊!

他巴不得陳永攀出洋相,成眾人口誅筆伐的物件。

感受著眾人矚目的眼光,他就算一百個不願意,也只得站了起來,淡淡說道:“沈老闆說的對。我們鑫明茶業的確在韓春雷手上吃了一點小虧。”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說完,張列明一屁股坐了下來。

沈融面色一怔,這就講完了?

陳永攀也詫異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夫,按理說一提韓春雷,他不該咬牙切齒,大罵三天三夜不解恨的嗎?

怎麼就說了句不疼不癢的話,就沒…沒了?

“呵呵呵,對對對。”

沈融乾笑了兩聲,“所以,這真怪不得陳副會長之前降價,他完全是出於一片公心呀。”

但是能坐在今天這個會場來開會的,不是茶商就是負責人,誰也不是傻子?

張列明避重就輕的一句話,並不能為陳永攀解圍。

沈融的尬聊,也不能為陳永攀自圓其說。

“出個屁的公心,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嗎?!”

頓時,唾沫星子又在整個會場中飛揚而起。

沈融循著聲音最大一處望去,發現喊話的人叫魏大軍,他記得這個魏大軍是賣古樹普洱的。

他靈機一動,煽風點火道:“魏老闆,我記得你家賣的也是古樹普洱吧?我聽說姓韓的,賣得就是古樹普洱,他這手一伸進來,恐怕損失最大的還是你們家吧?”

“你少糊弄老子,你個沒屁|眼的陰陽人!”

魏大軍嗤笑一聲,道:“又想撩撥俺當出頭鳥是吧?俺的貨是賣給茶樓了,姓韓的那些小罐茶和古樹茶餅,都是零售的,跟俺搞批發的不衝突!”

魏大軍話糙理不糙,顯然沒有上了沈融的當。

“少什麼髒水都往韓春雷身上潑!據我所知,他的普洱價格,遠遠高於我們的批發價,我倒沒有覺得,他在普洱市場攪屎。”有個茶商開口道。

“呵呵,我看你沈老闆才是這根攪屎棍吧?”

“對,有你毛事?滾一邊去!”

“哪兒都有你,陳永攀真成你爹了!你乾脆改姓陳吧。”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