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木易很弱。
若是此時到了九天，很多少年都能將木易擊敗。
在木木的思緒裡，根本沒有多少關於築基期的感覺，不可能認為木易強。
所以，弱就是真的了。
只是這裡並不是九天，也不能用他林尊的思緒來看待一切。
這裡是墟城，築基期不算少，但也不能算多。
木易也不過十**歲，擁有著築基期的實力，已經能夠算是一個小小天才。
可天才有什麼用？
成長不起來的天才和廢物有什麼區別？
只是，倒在地上的人終究會成長起來，不為別的，就因為他是本尊的便宜老爹。
有這樣一個理由，就已經足夠了。
離久生看著木木。
離悟凡看著木木。
他們的眼眸盡是慎重，所有的敵視與戰鬥的慾念都被潛藏得很好。
他們看到了木木的出現，步子不快，風輕雲淡。
速度是木木這個年齡應該有的，也不是他應該有的。
風輕雲淡更是不應該在他的小臉上表現出來。
再加上他之前出現過。
綜合起來，就是異樣。
如臨大敵，草木皆兵。
可惜木木只是緩緩走到木易身邊，扔下一枚沒有香味的丹藥，說了一些沒有什麼意義的話。
“二老，殺了他們！”離蒼大吼道。
木木以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樣的眼神看了離蒼一眼，更不知道該有什麼樣的心思去想。
好像是該想些什麼的，可是心中實在生不起多少念頭。
和對待死人一樣。
螻蟻始終是螻蟻，不會正視自己所處的位置。
如果能夠正視自己的存在，還有努力的心思，木木都不會覺得這樣的人屬於螻蟻。
認識自己，是排在第一的。
沒有足夠的實力……
離悟凡和離久生都沒有說話，同樣都沒有什麼動作，只是維持之前的狀態，把木木死死盯著。
在他們的視線中，木木的確是存在的，可仔細看著，又太虛幻。
像是有無盡的朦朧氣息包裹，整個人都不真實。
“二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離蒼繼續吼道，“快殺了他們！”
離久生很想打離蒼一頓，真的。
離悟凡倒是沒有什麼感覺，只是覺得木木太過平靜，平靜到要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很奇妙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而且既真實又虛幻。
好像是敵人站在自己身前，自己卻是找不到敵人的蹤跡……心裡的歪膩影響思緒，甚至漸漸失去戰鬥的念與想。
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似乎是有了自知之明，可這樣的自我認識沒有任何作用。
該戰鬥的戰鬥依舊少不了，哪怕明知道不敵，仍舊沒有改變結果的信心，甚至都不想抵抗。
回想之前，木木那個眼神……
“本尊有些時候會想，為何世界上有那麼多無知之人。”木木輕語，像是自言自語，“想了很多年了，卻始終想不明白。”
無知像是刻進骨子裡的東西，不是說沒有就沒有的，如人的出生，本就什麼都不知道。
或許一開始就無知，才會無知。
想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想明白。
這是木木理解到的。
為了讓自己舒服些，可以讓那些無知的人不無知，就總是要做點事情。
做些什麼呢？
其實沒什麼好想的，因為也沒什麼可以做的。
但如果直接讓無知者死亡，又好像太殘忍了，而且沒有絲毫意義與趣味。
所以，就用以前用過的方式吧。
一眼屍山血海。
一眼即是輪迴。
離蒼和離鵑都陷入了無盡輪迴。
只有離蒼大吼大叫，但誰讓離鵑和他一起來的，又離他很近呢？
生命總是有意義才好玩。
“你對他們做了什麼？”離久生說道，“還請道友想清楚，不要誤了自己。”
木木多看了離悟凡一眼，因為發覺他想阻止離久生。
或許是個識時務的人，但依舊沒什麼用。
還是那句話，要作死，才會有趣味。
得罪的人本就不少，再多一兩個人，再多一兩個家族，又算得了什麼呢？
人嘛，生來就是苦，死亡才是解脫。
這是給他們解脫的希望，也是給他們成長的希望。
對於敵人，最大的勝利，是讓對方漸漸贊同自己，甚至做一個讚美並傳頌自己的人。
立於人上，就要有寬容。
給一個活命的機會，這就是寬容。
但能不能活下來，那就不是自己應該理睬的。
木木覺得自己真的多愁善感。
明明實力不夠，卻是和自己最鼎盛時期的心思一樣。
或許，或許……
離久生見木木不答，甚至沒有行動，實在忍受不住，飛到離蒼、離鵑身邊。
他仔細查探二人的情況，卻發覺什麼情況都查探不出來。
生命症狀屬於正常，睜著眼睛無神，還怎麼弄都弄不醒。
“別白費力氣了。”木木看了看離久生，輕輕搖頭，“該他們醒來的時候，他們就會醒來的。”
該醒的時候就會醒，但不該醒的時候，怎麼都不會醒。
睡一覺，一輩子就過去了。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而最有可能的可能就是如此。
因為木木不想解釋，就看有沒有人願意照顧一直都不死不活的離蒼和離鵑了。
“道友，如果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惹得道友生氣，還請朝老朽發洩！”離悟凡落到地上，放棄抵抗。
木木微笑，輕聲說道：“活著，不必死了有意思很多嗎？”
離悟凡緊了緊拳頭，嘴裡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你在意他們的死活，但他們不一定會在意你的死活。”木木說道，“或許你救了他們之後，他們不僅不會感恩，還會埋怨，甚至生殺念。”
“不用反駁本尊的話，因為本尊說的都是真的，這也是本尊最看不慣你們大家族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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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拋棄他們，而我會幫你，解除你身上所有的枷鎖，讓家族的人找不到你們。”
“嗯，這樣挺有趣的。”
或許覺得離悟凡不會同意，木木直接把想做的事情做了。
他抹除了離悟凡身上的印記，並注入一股能量，將一切屬於離家特有的力量消除。
之後，他什麼都不說了。
離悟凡沉默了。
離久生亦是不知該如何選擇。
離蒼和離鵑出事了，他們回到家族，避免不了死亡的結局。
哪怕家族選擇不殺他們，他們也會因為看不到希望而選擇自盡，以此來保護那些想保護的人。
而木木所做，抹除印記，是給家族成員一個他們已死去的假象。
離蒼和離鵑生命依舊存活著，他們的親屬都將安全，甚至可能得到為家族犧牲的家屬而有的獎賞。
所以，真是很糾結的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