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是活的，在動。
靈氣不應該是受著控制，讓它去哪就去哪的？
為什麼靈氣在身體裡邊亂竄？
孫悟空有些不妙的想法。
他的臉上路出不受控制的紅，似乎血液都彙集到了臉上，要從臉皮下面冒出來。
木易沒有去管孫悟空，只是吃著應該吃的食物，也等待著杜儒堂，等著一鍋一勺之間冒著熱氣的獸肉與菜品。
“確實有些樣子。”木易點頭，“就是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杜儒堂很想回答的，但他的心不允許他這樣，只是將更多的注意力匯聚到鍋裡，細碎的靈魂力量感知著鍋裡的一切。
對待食材，就像是對待生命。
想要擁有什麼樣的生命，就要從每一個細節去入手，和做菜一樣，得用心，用全力。
全力去做某件事情，才更容易做好。
木易看著其他人，因為不想聽到那些人的聲音，就沒有外界的聲音，但有一張張的有著奇怪表情的臉，看起來……不太舒服。
人多了，有些不好，但是人少的時候也一樣不好……反正都覺得不好，而且是很不好。
因為很不好了，所以不太舒服。
想要驅逐那些人的，但仔細想去，他們也沒做錯什麼，就是觀望一下，自己也沒有必要去理會。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木易想著，覺著這樣還挺好的。
雖然自己是挺強的，但是，總不能隨意踐踏規則吧，總不能讓所有人都處在恐懼當中。
任何一個強大的人，都有著相對弱小的時候，而往往這個時候，是脆弱的，是容易死去的。
不知道別人是怎麼經歷過弱小的時候，木易認為，弱小者之所以能夠成長起來，就是因為有規則存在。
或許沒有明確的規則，但不隨意屠戮，應該就是強者需要保證的……可能也就只有這樣的保證。
同樣……
木易笑著，因為食物已經送到身前了。
“爆炒赤雞。”杜儒堂道。
“菜名太土。”木易接過呈著爆炒赤雞的盤子，“這火紅的顏色，大概就是火**。”頓了頓，點頭說道，“對，就叫爆炒火**。”
杜儒堂嘴角扯了扯，儘管極力壓制，幅度也比較小，但是真的覺得太扯了。
赤雞和火雞有分別嗎？
好像是有的，但有意義嗎？有多大的區別嗎？
就是一個菜名而已，自己又糾結什麼呢？
還是自己太年輕了……
可杜儒堂發現，自己注意著的身影，好像一樣年輕，還可能比自己年輕一些……
不對，那是假象，是保養得好。
要不……肯定是一種騙人的手段，讓人看起來年輕而已。
自己肯定是更年輕的。
杜儒堂心中想著，好過了一些。
和別人比較，別人比自己強就算了，這沒什麼的，比自己強的人多了去了。
再和別人比較，別人比自己年輕……當然了，比自己年輕的人也多了去了，不算什麼。
只是比自己年輕也比自己強，就有些不開心了。
而比自己年輕一點點，卻比自己強了太多太多，那就很不舒服了，有些扎心！
“味道不錯。”木易說道。
杜儒堂臉色好看不少，想著自己做的食物得到肯定，而且是強者的肯定，想到曾經被別人看不起，心中的激動無以言表，就差眉飛色舞了。
之所以沒有眉飛色舞，那是因為木易就在眼前，而身為一名廚師，不能展現出所有的高傲來。
現在做得好，那是肯定的，但以後還能夠做得更好。
人嘛，不能滿足，必須要有更高的追求。現在所達到的，只是追求路上的一個小小的目標而已。
嗯，就是這樣的。
“你要不要吃一點？”木易問道。
杜儒堂被木易這句話打敗了，感覺嘴巴裡有東西，喉嚨裡也有東西，就是肚子裡邊，也有一些東西……
好像有什麼在催逼自己，一定要吃，哪怕就吃一點點也好，就只吃一點點。
“不吃啊，不吃就算了。”木易繼續吃著，並不理睬杜儒堂臉上展現出來的掙扎。
沒人和自己搶吃的，自己也能夠多吃一些，這不是好事嗎？
雖然好東西要一起分享，但能夠獨享的東西，為什麼要和別人分享呢？而看別人的情況，似乎也不需要這樣的分享。
現在這樣就挺不錯的，嗯，味道不錯。
不錯的味道，還挺懂事的人。
“呸！還是老爹說得對！”木木吐出放到嘴裡的雜草，看著無邊無際的黑暗，身形漸漸膨脹。
伍月站在一旁，看著相同的黑暗，輕聲問道：“說的什麼？”
木木沒有立即回答，眼眸在黑暗中綻放光彩，似乎有光自遠方而來，鑽入他的眼睛。
眼睛一亮，因為光明亮過，還有是因為眼睛被晃到了，得閉上。
“對啊，我那老爹說過什麼？”木木閉著眼睛仔細想了想，“大概是說，是我們想得太多了。”
伍月不解，但沒有問，在思索。
木木的身體巨大化了，伍月在他旁邊，像是人站在小山下，山和人不能比較。
差距太大了，大小的差異，還有實力的差異。
曾經的伍月，以為自己和木木差的不多，至少，放到戰鬥中，勉強能夠一戰。
雖然結果是失敗的，但中間會有一個並不短暫的過程。
可是，她現在才是明白，以前的木木，從來沒有用過全力，很可能只是小打小鬧，根本沒有把真正的力量展現出來。
而事實也是如此，能夠用盡全力的時候，那是生死攸關之時。
若是真的有什麼事情，能夠逼得拼盡全力，那結果肯定是不怎麼好的，甚至，面臨死亡。
雖說死亡並不算什麼大事，死了之後，還有魂靈，還有來生。
可死了之後的來生，已是來生。
來生便是來生，會少很多記憶，也會多很多記憶……一個人不再是一個人，那還有曾經的什麼事情呢？
“為什麼要想著怎麼破陣呢？”木木呢喃，聲音並不大，但在安靜的黑暗中很容易被聽到，也會被聽清楚，“是啊，為什麼要想著破陣呢？”
“直接把所有的東西都毀掉不就好了嗎？什麼試煉？什麼考驗？不都是假的？”
“只有力量，屬於自己的力量，才是真的！”
“若是有敵來犯，殺便是！”
“若有敵人在前，殺便是！”
“若有力量阻礙，殺便是！”
伍月覺得改變之後的木木有些可怕，好像和當初不太一樣了。可是，似乎又是一樣的，還是那麼的執著，還是在認定某些東西後，不顧一切！
不顧一切，可以拋開一切雜念……這樣才能夠讓思想更通透，才會有當初的成就吧，也才會有如今的新生吧？
是新生嗎？
伍月有些不確定了。
似乎一直都沒有改變過。
可是，就是現在這樣，霸氣無比！
是啊，有什麼擋在眼前的，抹除便是，以前的自己，不也是這樣想的嗎？
一直到遇到困擾許久的道，方才止住了腳步。
隨著時間的流逝，壓抑變得久了，就變成了真的了，不知不覺中就改變了思緒，還不能發覺，也就沒有想過要改變。
若是眼前沒有一物，所有的困擾就打過去，還會有什麼阻擋自己的腳步呢？
往往都是不相信自己，才會做不到。
而木木相信自己，才會是現在的木木，捨棄林尊的身份之後，活得了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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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件事情和自己沒有關係了，什麼事情，交給高大起來的木木就好了，自己什麼都不用管，等待一個結局就好了。
對於木木的強大，伍月一直都是很放心的。
黑暗有多黑，黑暗有多暗，無非是思想的追加，覺得黑暗有多黑暗，黑暗便會有多黑暗。
換句話說，如果覺得黑暗不黑暗，那黑暗就不會黑暗。
所有的黑暗，其實都是假的，還假的可憐。
有什麼攔在身前的，破除就好了嘛，沒有什麼敵人不可以殺，都可以殺。
所有敵人，都該死！
哪怕是這黑暗，是被佈下的所謂的考驗，不應該存在！
自己還需要什麼證明嗎？還需要誰來考驗自己嗎？自己不讓別人證明就是好的，誰又敢來對自己來硬的？
和自己硬剛，那不是找死嗎？
木木確定和自己對著幹的人，就是在找死！
既然找死，那就成全一下吧……
閉著的眼睛再睜開，眼眸之中不再只是黑暗，還有無盡的白光，也是透明的光。
拳頭上邊多了一些力量，是身體裡的力量，也是這片空間之中的力量。
林尊，為何是叫林尊？
林尊，因為名為林尊！
黑暗破開，有無窮無盡的光，比無邊無際的黑暗多了太多……
“你的廚藝不錯。”木易看著杜儒堂，“但你捨得離開嗎？有放不下的東西嗎？”
杜儒堂認真想了想，篤定說道：“修煉，不就該是走四方嗎？”
“唔，到處走走，也確實不錯。”木易點了點頭，“那你想跟著我走嗎？一路上給我弄吃的，做我的專職廚師。”
杜儒堂看著木易，有些小心：“我能問問，我能得到什麼好處嗎？具體點的。”
木易想了想，無奈說道：“你的廚藝會進步。”
其實有很多人很想替杜儒堂回答，願意啊，我們都願意。
跟著強者走，未來的路，不會變得容易很多嗎？身後有一名強者罩著，很多好處不是自己會來嗎？
這有什麼好猶豫的？而且，你就不怕觸怒前輩嗎？
前輩問你，你回答“是”就行了。
孫悟空的臉色徹底紅了，彷彿無數的血液都彙集到了臉上，隨時都會破開臉皮，流落到空氣之中。
木易這時候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身後有什麼事情正在發生。
他不追求速度，只是慢慢轉身，看著孫悟空身上發生的一切，有些思索。
如果孫悟空真的是孫悟空，如果孫悟空對得起他的名字，這事情便會變得不算事情……事情會很簡單，也會只剩下好處。
可如果孫悟空不是孫悟空，而即便孫悟空是孫悟空，但不平坦的路，需要一個人幫助，才會變得更強，才會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變強。
有些矛盾了，有些糾結了，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是該做些什麼嗎？
木易很不確定，但覺得還是做些什麼比較好。
一味地當旁觀者，有時候並不好，畢竟自己就是局內人，自己就是想做一些事情，需要孫悟空的幫助。
不能把自己的思想強加在別人身上啊！
嘆息之間，木易出手了，柔和的靈氣將孫悟空包裹，強行壓制那不被控制的流竄的靈氣。
漸漸地，孫悟空的氣息平穩了，臉色也變得好了。
孫悟空睜開眼睛，看著木易：“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木易搖著頭，“你應該比我清楚，當然，沒發現什麼也無所謂，我們啊……有的就是時間。”
其實這只是自我安慰的話，最豐富的時間，是最缺少的，也是最急切的。
但是急不得，真的急不得……就只能慢慢來了。
畢竟，不得不有時間啊！
可若是這天地便是一場局，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讓自己到了這個世界，總該是有一些想法的吧，總是需要自己做什麼的吧？
為何一開始不說，過去沒有說，現在也不說呢？
是要等到什麼關鍵的時候再告訴自己嗎？
想的多了，木易都不信了。
孫悟空點了點頭，雖然特別急切，但覺得自己是走一條別人不會走的路，總是需要時間來驗證一些東西的，還是不能著急才好。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好像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但這是誰說的呢？自己怎麼就不記得了呢？
確認孫悟空不會有事，木易看向杜儒堂，平靜問道：“你想好了沒有？如果沒想好，繼續想想。”
杜儒堂還是沒有回答，彷彿心中有著很多牽掛，而且不便說出。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面臨真正的抉擇的時候，總不會是所有人都很直接，有那麼一些人，是會猶豫的。
很巧，也很不巧，杜儒堂就是這樣磨磨蹭蹭的人，而木易也真的不急。
如果換一個人，不會給杜儒堂選擇的機會和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