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易知道自己的實力。
和境界比起來，實力差了不少，打出來的力量，肯定要弱一些。
至於這個“一些”是多少，也不太想弄個究竟。
太明白的話，會傷到自己的心的。
明知道結果，一樣會傷心。
所以，還是不知道好了。
牧銅鑼只有一階的境界，和木易比起來，還是差了很多的，這也是木易找牧銅鑼的一個原因。
和比自己弱很多的人戰鬥，可以不暴露實力，還能保證勝利，為什麼不這樣呢？
這樣真的很不錯的。
牧銅鑼很糾結。
木易這個樣子，這頓打是跑不了的，可是真的不想捱打。
就算再怎麼不用力，那也是三階的力道，萬一沒有控制好力量，不是死亡也是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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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自己只是一個客棧小夥計，就算被打死了，也不會有人出面說什麼。
比起得罪木易……萬一得罪的後果也是死呢？
牧銅鑼糾結之後再糾結。
“看你的樣子，似乎是不願意了？”木易眯起眼睛，臉上的笑容收斂了，“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吧，我也不強求……”
牧銅鑼立即說道：“我願意！願意！”
木易都變了臉色了，還能夠不願意？如果因為得罪了木易死去，至少捱打還有機會活著。
或許木易不夠強大，但木易身邊的人可是強大得很，連李家和夏家都已經服軟，自己一個沒有後臺的小人物，能夠不願意麼？
雖然心若死灰，但牧銅鑼的臉上還是掛著一絲笑容，希望木易看在這笑容的份上，下手輕點。
怎麼就遇上這麼一件事了……
木易點了點頭，笑容再度浮現，大聲說道：“放心，我不會用多少力量。”稍稍停頓，“看好，我要進攻了！”
地點還是蒼翼客棧，四周是桌子和椅子，外帶一些空隙。
牧銅鑼抬起了雙手，於胸前交叉，眼睛也在一瞬間閉上，害怕看到真正的死亡。
不是眼睛看到的死亡，那樣死去，還可能安心一些。
只是，家裡還有父親母親，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
“砰！”
這聲音是木易喊出來的，接下來才是拳頭落下，把牧銅鑼打得倒退。
牧銅鑼向後退了幾步，撞在椅子上，又落到地上。
“喂，我還沒用力，你裝什麼裝？”木易有些生氣，向前走動兩步，“站起來，不然的話，我就動真格的了。”
聽到聲音，很不想看到的人口中傳出的聲音，牧銅鑼才是將思緒拉回現實。
他睜開了眼睛，小心地盯著木易，眼眸之中多了幾分恐懼。
恐懼雖然壓迫著心臟，可他還是按照木易所說的，立即從地上站了起來，但接下來就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了。
防守？
對了，我之前怎麼沒有受傷？
難道他真的沒有用力？
仔細感受著，牧銅鑼真的發覺自己沒有受傷，而且手臂都不怎麼痛。
“行了行了，說了輕點就會輕點，你連我都不相信？”木易的聲音充斥著無奈，被人不相信的感覺是很不舒服的。
“信，我信！”牧銅鑼連忙說道，“來吧，攻擊吧，我一定擋住！”
彷彿之前的一拳給了牧銅鑼信心，又可能是在木易的言語壓迫下，心態發生轉變……
無論怎麼樣，看到有了一些“捱打心思”的牧銅鑼，木易的臉色好了不少，鬆開的拳頭也再度握緊。
“看好，我來了啊！”木易喊道，開始攻擊。
他的確沒有用多少力量，也可以說根本就沒有運用靈氣，只是尋找一種可以消耗體能的方式。
動起來，這是木易的第一要求，用幾分力量，那是看牧銅鑼的防禦來的。
找一個捱打的沙包，總不可能在一開始就出全力，這樣還有什麼好玩的？對於不知道境界應該匹配多少實力木易而言，慢慢去瞭解，是進攻的時候也在考慮的。
沒有辦法，自己和別人的路不一樣，總有一些不一樣的地方。
知道別人的實力，以後才好把自己的實力控制好，並且只打以強打弱的勝仗。
木易的力量在一點點的增加，牧銅鑼的臉色一點點地變壞，同時，內心之中，不知道多一些的是欣喜還是無奈。
處於一階巔峰的時間不短了，一直都沒有突破。
如今一直防禦，不知不覺中，境界的屏障有些鬆動，似乎時間再持續一些，就可以突破。
但是，越來越強大的力量，估計還不到突破的時候，就已經被打翻在地了。
牧銅鑼很想讓木易輕一點的，可是防禦都很困難了，還有說話的時間？已經沒有辦法說話了……除非主動倒在地上，不然攻擊就不可能結束。
一旦結束，突破又不知道會到什麼時候去了。
好糾結啊！
看到一絲希望的牧銅鑼，比最開始的時候還要糾結，並且這時候的糾結更糾結一些。
木易忽然停住了，在牧銅鑼還是思索的時候。
停下來的木易將牧銅鑼盯著，眼眸之中多了一絲怪異，還有幾分不相信。
“你要突破了？”木易問道。
牧銅鑼點了點頭，尷尬說道：“這都逃不過您的眼睛。”
木易想笑，但沒有笑，搖了搖頭，也甩了甩手，平靜說道：“來打我吧，打痛我了，你就可以不死。”
本來內心有些興奮的牧銅鑼，頓時面若死灰。
怎麼能夠這樣？還是終於這樣了？
牧銅鑼沒有想過木易會說假話，同樣也不會認為木易這是在刺激自己……他賭不起！同樣，他沒有絲毫信心。
“打不打？不打我就先打你了。”木易有些不耐煩，招了招手，“快點！”
牧銅鑼握著拳頭就向木易打去，同時靈氣裹住拳頭，但並未發揮出最強的力量。
他害怕打不痛木易，同時也害怕打痛了木易，糾結得很。
當拳頭落在肩膀上，木易一點痛覺都沒有感受到，頓時有些不喜：“沒吃飯啊？”
他大概猜到牧銅鑼沒有全力攻擊，可真的沒有什麼感覺，這樣起不到絲毫效果，身體必須要有一些壓力才行。
拳頭必須重一些才行。
再一拳，以掩飾羞憤。
“用力吧。”木易無奈說道，“你的拳頭怎麼這麼弱？修煉的時候是不是不認真啊？”
“讓你用力你就用力，不要顧及我的感受，打痛了才舒服。”
“使勁啊，你這個樣子，估計是想死了。”
“算了，還是讓我最後給你一拳吧……”
聽著木易似無聊的話，直到最後一句，牧銅鑼才是發狠，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打在木易的胸口，將木易打得後退，卻也僅僅是後退了一步。
然後，倒在地上，臉上帶著慘笑。
突破了，但是沒有多少力氣了。
最後那一拳，已經是突破之後的力道了，卻也只是讓木易退後一步。
不知道是成功還是失敗，但無論成功還是失敗，對信心的打擊都太大了，已經在內心深處刻上了陰影。
想承受的，卻又承受不了，也還有不確定的結局……
“這麼弱，活著做什麼？”木易盯著牧銅鑼，面露失望，“既然自己都不給自己希望，那還要希望做什麼呢？還不如死了罷了。”
牧銅鑼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睜開了眼睛，看著蒼翼客棧那熟悉也不熟悉的天花板。
沒有死吧？
牧銅鑼在心裡想著，不願去看其他，也不願去想其他。
他的耳朵裡有一些聲音，像是嚼咽食物的聲音。
他覺得這聲音很不好聽，說不上有多麼不好，就是內心不舒服，很想去打破，很想改變這安寧之中的一絲絲不寧。
可在他想要爬起來的時候，突然想到自己這是在哪裡，吃著東西的又應該是誰。
霎時間，才有的暴戾消失，只剩下無奈。
沒有死，還突破了，這已經是很大的滿足了，還有什麼好奢求的呢？
不僅不該奢求，還應該心懷感激。
木易這是看出自己處於突破的邊緣，用一些行動來促使自己突破，雖然言語有些不好聽，但這帶上死亡壓迫的話語正是突破的關鍵。
換了心思後，牧銅鑼才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身上的灰塵，也儘量使自己保持平靜。
“上菜。”木易頭也沒抬，“東西要吃完了，讓上菜的人快點。”
牧銅鑼有些遲疑，但本著木易知道自己醒來，不想聽到自己的感謝，只是以這樣的方式來牽扯。
嗯，一定是這樣！
也是，言語的感謝有什麼用？不如一頓食物來得實在。
這是站在一個喜歡吃的人的角度去想的，而牧銅鑼不久前也是這樣的狀態，特別喜歡吃，不然也不會到這蒼翼客棧當一個夥計。
只是在客棧裡邊呆久了，還吃不到多少好東西，這份心就漸漸淡泊。
不是在客棧裡邊當夥計就能夠吃得很好的，還是要有錢才行。有錢，到哪裡都能吃好的；沒錢，你最好連想都不要想。
還是去催一催上菜的人，快點把木易需要的食物送來吧。
牧銅鑼往後院走去，也往廚房走去。
當食物送到的時候，木易的人已經不見了，而桌子上的食物也沒有吃完，剩下最後一點。
“老爹，你過了啊！”木木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吃了多少？”
“吃了很多嗎？我覺得還不多啊，屬於再吃一點就剛剛好那種。”木易笑著，一點不好意思的感覺都沒有。
木木很無奈：“你自己想想。”
“既然你說我吃多了，那我就吃多了吧。”木易依舊笑著，看著木木，“我不吃了！我就呆在這裡，不出去了，免得看到吃的又忍不住。”
只是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木木就消失了，像是來這一次就是為了把木易帶離大堂。
等木木不見了，木易覺得少了什麼，仔細想想，確實少了點什麼。
“唉，不吃就不吃吧，反正吃了那麼多，冬眠都不會餓死了。”木易摸著自己的肚子，感覺多了一些肉，再這樣吃下去，真的離胖不遠了。
是時候做些什麼了，也是時候減肥了，也是時候把完美的身形再度展示出來了。
可是，做些什麼呢？做什麼才有最好的效果呢？
木易覺得這個問題好難，真的好難！
王濤之看到了夏洛，在一個廢棄的院落，被隨意仍在長著雜草的角落，沒有人刻意守著。
整個院子也是安安靜靜的，彷彿真的是廢棄的，都沒有誰願意來。
看過院子，王濤之走了進去。
“天神殺？”王濤之微笑，“我都來了，你們還不出來？”
是天神殺表露出自己的身份，也留下了線索，一直到這間廢棄的院子，若不然，還要多費一些功夫。
對於敵人這般，王濤之是覺得有些奇怪的，但也只是覺得奇怪，沒有其他。
“你進來了，所以，暫時留你一命！”
嘶啞的聲音在空氣中盤旋，似是殺意彌散，而又久久不散。
王濤之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緩緩向下落靠過去，仔細看了看夏洛，並沒有從夏洛身上看出什麼異樣。
“你倒是經歷了無妄之災。”王濤之笑了笑，有些無奈。
揮手間，靈氣跳躍，輕輕拍在夏洛臉上，讓他清醒過來，而他則是閉上眼睛。
“嗯？咦？這是哪裡？”夏洛目光落到王濤之身上，似乎想到什麼，“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王濤之沒有回答，並且搖了搖頭。
夏洛懷揣著問題站了起來。
王濤之在夏洛站起來的時候離開，身形虛幻，再出現時，已經飛到高空。
一根黑色的狼牙棒出現在王濤之手中，對著身前的空氣敲打。
“砰！”
一聲悶響，有聲音被擊中，落入現實。
身著黑衣，黑衣前後各有一個“殺”字，若是仔細，還可以看清楚“殺”字下掩蓋的“神”字。
天神殺！
“你很不錯！”黑衣人的聲音冰冷的沉重，“說過這次不殺你，便不殺你！”
看著黑衣人消失，王濤之一直沒有動手，似乎是刻意等著黑衣人離開的。
既然你說不殺我，那我就等著你來殺我好了。
既然你沒有準備好，那我就給你機會好了。
這是絕對的自信，不想和已經認輸的人戰鬥，那樣會髒了自己的手……畢竟，總要給對方一絲希望，才會帶來真正的絕望。
王濤之就是這樣想的，要讓天神殺感受到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