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也有一種稱謂叫做修行。
修的是力量，修的是內心，修的是腳下的道路。
徐恬尚知道，自己這輩子無法再進步多少，就只有用生命來守護呆了一輩子的徐家。
在這裡，悲傷與歡樂同在，無數記憶頃散。
記憶裡的徐家，和此刻的徐家，有很多的相似與不同，也有由陌生到熟悉的景象與一直陌生。
靜靜呆在修煉地時，他的神念可以紛飛，到徐家的許多角落。
但真正用腳步丈量徐家之時，那種神念與視覺不相似的衝擊，頗有些大，令他覺得很詫異。
徐恬尚知道徐家的勢力範圍內，有一個叫木易的年輕人。
木易以及他的兒子木木所居住的院子，還是當初她在的時候送出去的，當然僅僅是擁有居住權，沒有所有權。
因為她的存在，居住權和所有權沒有什麼區別。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某些根本性的概念發生一些改變，屬於實力應允的東西，不再如初。
這是一份虧欠。
徐恬尚記得，也吩咐過徐青，至於事態如何發展，他並不知曉。
閒來無事，便來看看。
還是那間院子，卻早已被溝壑衍生的河流分成兩個部分。
在變故發生時，徐恬尚曾遠遠看過一眼，還有後來些許瑣碎的聲音念及院子，又和視線裡的景象截然不同。
根本就沒有殘破，無一絲破敗的痕跡，並且有渾然天成的感覺。
在不久前的時間內，神念幾度掃過，並非如今模樣。
疑惑、好奇，還有幾分不信。
隱隱約約的，院子還在改變……似自己在移動。
“老爹，有客人來。”木木說道。
木易站起身，走到院子門口，將大門開啟，正好碰到徐恬尚靠近。
“太上長老怎有心思到我這小院子來？”木易笑著說道。
“許久未來，左右無事，便是來看看。”徐恬尚說道，“不請老朽進去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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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易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我攔得住你？”
“想攔，便能攔住。”徐恬尚微笑，跨過大門，“奈何你不想攔我。”
“你這個人，年紀都活到臉皮上去了。”木易輕輕搖頭，頗感無奈，“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直截了當多好。”
徐恬尚眯著眼睛打量院子裡的景象，笑著說道：“難道沒事就不能來看看？”
院子裡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一草一木都是尋常地方能看到的。
當初記憶裡的院子是什麼模樣，徐恬尚早已經忘記，卻是不覺得有太多不同，還有一種熟悉感覺。
自然而然的熟悉，似是與生俱來。
木易任徐恬尚打量這院子，懶得說話。
早已經停下不做事情的劉安也看著徐恬尚，保持沉默。
至於木木和伍漓，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絲毫不在意院子裡是否多了人。
伍漓是沉浸在煉丹中，木木就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木木應該是單純地想要當一個局外人。
沒有什麼奇特的景象，一切都很自然，但往往這樣的平常與自然讓人覺得很不平常，極不自然。
見院子裡的人都不理睬自己，徐恬尚也沒有什麼顧慮，朝斷裂開的院子一角去。
欄杆已有，但欄杆下方便是河流。
看起來並不洶湧也不平靜的河水，還帶著些許似乎是黑色的汙穢。
“這條河，可出現得是地方啊！”徐恬尚感慨，發自真心。
木易沒有回答，木木不屑於說話，劉安不知道該說什麼。
至於伍漓，壓根就不知道院子裡邊多了一個徐恬尚，只是覺得這次煉丹有些困難。
明明是一樣的煉丹，還是最為熟悉的築基丹，可為什麼連成丹都變得艱難？
“河裡的黑色事物是什麼？”徐恬尚一點都不自知，“想必你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想問問。”
除了河流，還有草與花與樹，以及還算中央的房屋。
自然。
對，就是自然。
“這裡有一股原始氣息。”徐恬尚輕聲說道，“一股極度自然的氣息，頗似貼近於道。”
說著這話的時候，蒼老卻帶清明的目光注視著木易，希望從木易臉上乃至身上發現一些什麼。
知道結果是註定失望的。
木易什麼都不知道，所有的規劃與掌控都只是和木木有內在聯系。
沒有看出什麼異樣，便只能作罷。
“諒你也是什麼都不知道。”徐恬尚絲毫不怕打擊木易，也覺得打擊木易是一件比較有趣的事情。
那是因為曾經的木易喜歡打擊他，也或許說不上打擊，只是有事沒事喜歡瞎說一些大實話。
活了那麼多年的人，臉皮厚了，依舊要臉面，而且比別人更記仇。
木易到底是木易，什麼話沒聽過？什麼沒有見過？又會有什麼樣的打擊接受不了？
到了這個世界，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被打擊慣了的他絲毫不覺得有什麼，甚至毫無波動的內心隱隱想笑。
“別廢話了，我懶得聽。”木易刻意掏了掏耳朵，一副懶散模樣，“有屁就說，有話快放。”
徐恬尚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待到反應過來時，也覺得和木易爭論這種細節是最無趣的，只會讓有些不好的心情更加不好，除此之外，毫無意義。
“這裡住著還算舒服？”徐恬尚看著木易，並不著急得到答覆。
木易覺得蛋疼，但可以比你徐恬尚還不著急。
稍稍想了想，是徐恬尚到自己的地盤來，要著急也不應該是自己，也就懶得理睬。
轉身，去檢查劉安的成果。
牆變寬了，因為不變寬就不能把院子圍起來。
變寬了的牆移動了些距離，就如變寬的原因就是為了移動距離一樣，需要把院子的整體範圍變大。
比自己做得好。
木易有這樣的感覺，發覺自己把《生魂寂》傳授給劉安是最正確的決定。
畢竟是林尊他爹，哪能在這種瑣碎的事情上浪費心神？
交給別人去做就好了嘛。
木易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睿智。
實在是太機智了！
“我說你能不能尊敬一下我這樣的老人家？”徐恬尚有些氣，又覺得自己說的話好笑。
“尊敬你？可以啊。”木易點頭，又是問道，“對了，我什麼時候沒尊敬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