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常勝人大條,但分辨是非的能力還有,聽著蘇顏心和青娥這三言兩語,就知道八成是在哄自己放寬心。

稍稍抿唇,臉色依舊不見好轉。

“既然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那我也不再提了,免得是傷了我們之間的和氣。”

蘇安歌站在邊上打圓場,嘴角微揚眼裡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那笑,倒不如是說是對那兩人的諷刺。

“我且送你們二人去別的院子裡頭待著。”

“別的院子?”

青娥聽到這幾個字,眉心一跳,總覺得這新安置給自己的院子不是什麼好地方。

“怎的,給你們安置別的院子還不滿意了?”

蘇安歌語氣淡淡的。

“這院子裡頭有口古井,就按著青娥夫人你的性子來看,還當真是不太合適,萬一哪一天又談的不攏了,急著要自殺,這可是給我們將軍府的門面上面抹黑,倒不如是給你換個沒有井的院子。”

青娥在將軍府裡面待了那麼多日子,差不多已經把將軍府裡頭所有的院子都給摸遍了,只要是稍微大一點的院子都會配上一口井,若是說沒有井的,那就只有東門的那一件小柴房,這怎麼可能是能住人的地方?

蘇顏心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硬是沒說出什麼反駁的話。

兩個人現在的處境已成定局,蘇常勝也是完完全全站在蘇安歌那邊的。

自己兩個多說點話,反而是討人嫌。

“多謝姐姐好意,我和母親心領了。”

“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氣呢?”

蘇安歌也是笑眯眯的回答,把這一家人幾個字咬的格外重,青娥和蘇顏心都從裡頭聽出了一點別樣的味道,卻沒法多說點話。

蘇安歌帶著兩個人去了東門的那一間小柴房,柴房裡頭已經被人給收拾的出來,原來放柴火的地方弄上了兩張榻子,光溜溜的連一層被褥都沒有,更別說是那些桌椅板凳了。

“你這可是叫我怎麼睡?”

青娥在鄉下就沒過過什麼苦日子,近日來又是在將軍府裡頭過慣了好日子,壓根就沒有見過這般環境。

哪能顧得上自己心裡頭一直勸誡自己的要冷靜,一句話直接冒了出來。

“這榻子都給你們安置好了,還不能睡?”

蘇安歌指著那兩張床榻,臉上略微顯現出驚色。

“青娥夫人和顏心妹妹之前既然是能夠在京城的成衣店裡頭定製得起那麼貴的衣裳,那麼照我看來,總是不缺錢去街上買個幾床被褥的,還是說你們兩個人連這麼點銀子都不願意花?”

“母親沒有這個意思,只是現在天色已晚,就算是去街上,只怕也買不到什麼被褥……這,這可就是姐姐安排的有些不妥當了。”

“這是哪裡的話,有錢能使鬼推磨,你們兩人這家財萬貫的,怎麼可能想不到辦法呢?”

蘇安歌伸手在那床榻上頭敲了敲,已經沒有再和他們繼續扯下去的心思。

總之這臉皮差不多已經是撕破了,表面上的功夫做的到位就行,她們記恨不記恨,全都是空話一通。

青娥和蘇顏心兩個人倒是沒有面子在說些什麼,起先做的不對的是她們自己,蘇常勝對他們本來就不喜歡,現在東窗事發,就更是雪上加霜。

還是要安分一段日子的。

“這點反倒是我們思慮不周,剛剛是貿然指責了,還希望安歌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蘇顏心又開始出來打圓場。

她別的本事都不太行,唯獨是這一張嘴練的是巧舌如簧,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夫絲毫不遜色於青娥,蘇安歌心裡面倒是有些想笑,倒是忍著沒笑出來。

現在是不難想象她們的心裡頭是有多憋屈了,沒準是早已經把自己千刀萬剮。

江南。

大面積的蝗災已經得到穩定,其餘的一小部分幾乎是可以忽略不計,高玄烈也不像是之前那般走動的頻繁,而是坐在自己的營帳裡頭指點江山。

“殿下,京城那邊來信說何日可以班師回朝?”

營帳外頭走進來一個侍衛,手裡面拿著的那一個信筒顯然就是京城那邊送來的。

“應當就在這幾日了,江南的蝗災已經得到了控制,剩下的只要交給當地的那些官員去辦就好,他們總不至於是無能的,連這麼一點點小事情都處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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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玄烈略微是有些漫不經心,結果是為手中的那一封信在自己手裡面反覆翻看了幾下,說來說去都是那麼幾句話,不是關心他的身體狀況,就是關心江南這頭的蝗災到底如何。

“且叫人給我寫封信送回京城,就說這裡一切安好,不出意外在五日之內即可班師回京,但若是中途出了些差錯——”

高玄烈把玩著手中的信筒的動作一頓。

“那便是歸期暫定。”

“屬下見江南蝗災已經處理的差不多,這歸期未定只怕是不會發生了。”

那侍衛接過信筒的時候,跟著說了聲。

“到底會不會再發生,這誰都說不準。江南這邊近幾年洪災頻發,特別是這編的縣令上臺之後,這蝗災反倒是越來越嚴重起來了,京城那邊播下的錢款也是日益增多,但是我看著好轉的速度還是真的慢。”

高玄烈很早之前就有關注過江南這邊的蝗災,大概是瞭解大致的走向,隨著這時間的逐漸推移,不管京城那邊撥下來多少賑災銀錢,這花光的時間也是越來越短。

一次蝗災,京城那邊不撥個五六次銀子下來,那可絕對是沒法把事情處理好的。

“殿下的意思是?”

這個侍衛也是一個精明的人,很快就能夠明白他話裡面的意思是什麼。

江南這個好地方想來不是蝗災搗鬼才折騰成這一番樣子,資訊想來估計是和當地的那一些官服也有脫不開的關係。

“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樣。”

高玄烈隨即又道。

“就按照我說的給京城那頭回信,皇上是明眼人,我話裡面到底有什麼意思,自然是看得明白,這也叫他小心著點那些朝中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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