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後,蘇安歌把此事寫成信,派人傳回營地裡。她雖為女子,沒打過仗,可也知道,什麼事情能讓,什麼事情堅決不能後退一步。

瀘沽河,必定是他們大梁國的。

“小姐快休息吧,都三更了。”翠煙看見屋內的燈火還亮著,用剪刀剪去了些,頓時微弱許多。

蘇安歌輕輕嘆息一聲:“這件事太棘手,又不好解決,我正在想一個萬全之策。”

“小姐想怎麼做?”不論如何,她翠煙肯定會一直陪著蘇安歌。

蘇安歌眼睛沉沉的,少了往日的神采。

“我想見燕國國君。”

“這……”翠煙也愣住。那燕國國君,豈是說見就能見的?

蘇安歌嘆了口氣:“我聽說燕國國君脾氣不錯,可這些年來一直被周圍的大臣左右……”簡單來說,像個傀儡。她能想到的破防之策,就是從燕國國君下手,如果能說服燕國國君,簽訂不打仗的條約,那麼她才能徹底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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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那這件事要不要跟七皇子殿下他們說一聲?”畢竟這不是什麼小決定。

蘇安歌直接搖頭:“我是為大梁國辦事,又不是他們兩人的屬下。不用傳信回去了。”

翠煙點點頭:“是。”

很難不看出來蘇安歌這是在賭氣。興許是因為高玄烈,又或許是因為,蘇安歌在孤注一擲,準備賭一把。如果成功,等同於挽救回千千萬萬條生命。若是不能,那她就算死也不怕。

蘇安歌知道自己在賭氣,可她就是忍不住,她想知道最危險的關頭,高玄烈還會不會出現在她身邊,救她於水火之中?還是和高玄昶一樣,連最親近的人都能出賣?

此時的營地內,高玄烈收到了陸由傳回來的信件,無奈一笑:“你還是跟我生悶氣了……是我不好,惹你不開心。”

高玄烈收買了陸由,目的就是為了能讓陸由及時來報信,所以他才能及時趕到蘇安歌面前救她。至於是如何收買的,當然是用真金白銀。

“她心情還好嗎?”

陸由抱著劍在外面曬月光,搖頭:“看起來很沉悶,而且談判沒談攏。”燕國使臣咄咄逼人,讓人討厭,陸由不由得連帶著整個燕國都一起討厭起來。

高玄烈只是揉了揉眉心,沒有多說什麼,埋頭寫了一封信,塞進信封裡後整整齊齊交到陸由手裡,千叮萬囑,讓陸由一定要送到蘇安歌手裡,千萬不能遺失。

“放心吧,我一定會交到小姐手裡的,走了。”

高玄烈往後一仰,心想:“安歌啊安歌,才兩三天沒見面,就思卿如狂了。”

燈火輝煌的燕國皇宮內,此時群魔亂舞。龐大的宮殿內,坐著燕國滿朝文武大臣,盡數取笑玩樂。

最不開心的,莫過於燕國皇帝。

今年的燕國皇帝,才十七歲。而底下的大臣們,多數年過半百。

旁邊的陳嬤嬤提醒道:“陛下,時辰不早,宴席該散場了。”

今日是燕國的家宴,而陪伴燕國皇帝的卻不是皇室裡的兄弟姊妹。燕國皇帝此時支支吾吾,嘴唇凍得有些發紫,顫抖,看起來好像不敢執行陳嬤嬤的話。

雖然貴為皇帝,卻並無實權,更像是大臣們手裡的提線木偶,不僅如此,就連宮裡年長一點的老太監們,都能在背地裡對這位皇帝頤指氣使。

“陳嬤嬤……”

“陛下快說吧,不然,就沒時間批摺子了。”

燕國皇帝燕子軒咬咬牙,還略顯稚氣的臉上居然有一道一指長的傷疤,看起來十分可怕。

“停……停下!奏樂都停下!”燕子軒幾乎是吼出來的。底下的奏樂聲,終於在此時停下了,金殿內陡然間安靜下來。

大臣們神色各異,表面上維持著非常恭敬的態度。

“陛下這是怎麼了?”

燕子軒揉了揉眉心,“時辰不早,都散了吧,寡人也累了。”

“既然如此,就請陛下好好休息,臣等告退。”

燕子軒掐緊了掌心,有種被劈頭蓋臉羞辱的感覺。自從他登基時候算起,這幫大臣的心可不是向著他。私下結交黨羽,層層剝扣……這些事,他都是知道的。可恨,燕子軒現在還沒有能力解決一切,只能像砧板上的肉,任憑宰割。

霎時間,空蕩蕩,冷清到沒有一絲人情味的大殿,讓燕子軒感到了迷茫。先帝在半年前撒手人寰,什麼都沒告訴他,現在的燕國外強中乾,可惡的是內憂外患。外面有大梁國和周圍列國群雄敵視的壓力,裡面,則是這幫大臣內鬥,不僅如此還很忤逆他。

今天要不是藉著家宴的理由,場面恐怕會鬧得很難看。

陳嬤嬤是他的奶孃,也是這宮裡對燕子軒最知冷知熱的人了。

“陛下剛才做得很好,只要跨出這一步……”陳嬤嬤不斷安慰燕子軒。

燕子軒的心情卻好不起來,因為他知道,這只是那些大臣在做做樣子而已。等到明天大臣們肯定像看笑話一樣看著他。

“寡人真的不想再這麼繼續下去了。嬤嬤,我們得想個萬全之策才行。”

陳嬤嬤愣了愣,頭一次聽燕子軒這麼有幹勁。旁觀者清。陳嬤嬤這半年,是看著那些大臣有多麼桀驁不馴,同時對眼前這位小陛下不屑一顧的。不過,也正是那些大臣,才能有今日的燕國。

“陛下想清楚了嗎?”

燕子軒點頭,“我不會錯的。只要先殺了右丞相,我就……”

陳嬤嬤迅速做了個噓聲的動作,然後搖頭,目光看向外面,暗示燕子軒,這裡裡外外,或許有右丞相的眼線在監視。

“隔牆有耳……陛下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夜晚過後,迎接燕國的是一片陰霾小雨,這場雨使得本就寒冷的天氣雪上加霜,路邊常有凍死的流浪漢,一大早起來,就被人拖去亂葬崗埋了。

一輛馬車疾疾行入內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輛小車。

“小姐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轉的。”翠煙在一旁勸慰蘇安歌,生怕蘇安歌像以前一樣想不開。

蘇安歌卻笑得開心,其實她沒什麼好擔心的。談不好的話她就繼續拖延著,如果好的話,那就是萬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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