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爺…”年愛吆喝一聲,馮大爺在地裡張望著應道:“小愛啊,你不是要個送貨的師傅麼,我幫你聯絡了,就在徐醫生的診所前面,你去把人家帶過來好了,我就不陪你去了啊,那人叫寶樹。”

“好嘞,謝謝馮大爺。”年愛笑著跑去徐醫生的診所,那是鎮上最有名的赤腳醫生,好幾次幫岑奶奶撿回半條命,年愛打從心裡很佩服這個不求錢不圖名的老醫生。

年愛想著想著就走到診所門前,不過這裡有些開三輪摩的的人,他們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談笑,還有些坐在地上打字牌,年愛不知道哪個是寶樹,她每一個都打量一番,老的少的,看起來都像是寶樹,糟了,剛才興沖沖地來,忘了問馮大爺,寶樹是多大年紀,開什麼車過來。

“誒,小愛來了啊。”徐醫生從診所裡面出來,還扶著一個年紀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他手臂受了傷,血跡還沒有凝固,灑在他的衣服上面,看起來觸目驚心。

“恩,我是來找人的。”年愛想了想,說道:“徐醫生,你知道寶樹是誰嗎?馮大爺介紹他給我拖貨的。”

“你就是那小姑娘?”受傷的小青年睇著年愛,淡漠地說:“那走吧,別磨蹭了,送了你的貨我還得去別家。”

年愛看到寶樹還滲出血的手臂,驚問:“你這樣子開車送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啊?”

寶樹滿不在乎地說:“這點傷算什麼?我都不想包紮的,是徐大夫看到了硬拉著讓我進來看看,我說徐大夫,你想賺我的錢就直說嘛,好像我弱不禁風似的,我們這些幹苦力活的人根本就不在乎這點傷。”

“寶樹,你是人肉皮,不是鐵板銅牆,你得顧好自己,你是家裡人的頂樑柱,受了傷大媽肯定心疼死了。”徐醫生笑呵呵地說。

“好了,好了,我們走吧。”寶樹走在年愛身前,似乎比年愛還趕時間,不過這都是一些散活,其實寶樹是拖沙子石頭的,一車就好幾百塊錢,因為郊外修路修橋特別多,所以這幾年寶樹還能攢點錢,不過馮大爺和他們家關係不錯,年愛將自己的難處告訴了馮大爺,馮大爺也不管人家那大貨車拖著那一點水果是啥感覺,就直接叫上寶樹了。

寶樹看到地裡的西瓜,先是傻了眼,然後扭頭問:“就這麼點?”

“有一百多斤呢。”年愛氣喘呼呼地說:“只是我覺得你那是拖沙的車子,會不會弄髒我的西瓜。”

看年愛嫌棄的表情,寶樹急了,說道:“你放心,我每天都會清洗我的車子,只是我擔心我的大車不能進城過橋。”

“嗯嗯嗯,我也擔心。”年愛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寶樹尋思一會兒,說道:“是馮大爺開了口,我也不好不管,這樣吧,我家裡還有個三輪摩托車,我等一下開過來幫你運到城裡。”

寶樹轉身彎著腰敲了敲地上的西瓜,又道:“嘿,看樣子還不錯嘛。”

“那可不,都是從空間裡面種出來的。”年愛想到一個問題,又問:“對了,那個你運送一次需要多少錢啊,多的我也給不起,所以我們先談好價錢再抬貨,免得到時候有糾紛。”

寶樹斜睨一眼年愛,啐道:“看你樣子不是我們鎮的人嘛,不過也聽說了你的事情,你就是把岑奶奶接回自己家裡照顧的那個女孩子…”

年愛點了點頭,說道:“恩,我叫年愛。”

寶樹蹲下來開始將西瓜按大小分類,一邊說道:“岑奶奶對我有恩,你對岑奶奶有恩,算了,我就當還這份情,運費就免了吧,你這麼一點點東西,我也不好意思開口要價。”

年愛緊接著又道:“可是我不止託送這麼一次,以後可能還需要運送貨物…”

寶樹撇嘴說道:“今天我就免費運送一次,以後的事情我們以後再算好吧,或者說,一個月結算一次,你地都在這裡,我還怕你跑掉啊。”

看寶樹這麼豪爽,年愛心裡舒坦極了,她由衷地感謝道:“寶樹,多謝你了,還有馮大爺,要不是你們,我這一百多斤西瓜不知道怎麼運出去,從外面拉車進來要雙倍錢呢,我付不起。”

寶樹笑了笑,揶揄道:“我還以為我最窮,沒想到城裡人比我還窮。”

年愛笑著蹲下來,然後開始清理數點地上的西瓜,這一車一百多斤西瓜是要馬上送到海叔的店鋪裡面的,她第一次拖貨過去,得一路護送跟蹤,千萬不能出現差池。

***

寶樹一直幫著裝上車,年愛力氣不大,只能一個個抱上車,她很心疼每個西瓜,看到寶樹毫不客氣地甩著它們,年愛打從心裡擔心。

年愛就坐在寶樹旁邊,她不是沒做過這種三輪摩托車,只是寶樹家裡的這輛似乎有點陳舊了,寶樹說送這一次應該是沒問題的,如果下次還需要運送,他會借一輛好一點的車過來,到時候絕對不會讓年愛擔心它的質量問題。

“隆隆隆…”年愛只感到身子搖搖晃晃,她看了看身邊的風景正慢慢倒退,才知道自己已經坐上寶樹的貨車,朝著她的方向前進。

寶樹開車的確很拿手,但是由於太久沒開這種小型摩托車,年愛總覺得他很飄,或者說很不屑地掌控著方向盤,這讓年愛很是擔心;這種擔心不是多餘的,往往都是因為這樣的人開著很二的車,然後出現禍事。果然,在急轉彎的時候,寶樹的三輪摩托車刮傷了旁邊另一輛小車。

小車和三輪摩托車一起急剎車了,從小車裡面走出來一個男人,寶樹和年愛都紛紛走下摩托車,年愛很慌張地看了一眼寶樹,而寶樹很若無其事地睇著小車主人。

年愛打量一番男人,覺得有點眼熟,可是細想之後也不敢確定,開車的男人在她眼裡無非都是一副囂張跋扈的打扮,而面前這個男人更是如此,他盛氣凌人地走來,特別是迎上寶樹那個十分沒有歉意的目光,兩人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作為第一次出貨的年愛,她可不想見血而終,年愛搶先走上去,對著男人說道:“不好意思,我們沒看到你的車停在路邊,真的很對不起。”

“我的車被你們刮花了,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事嗎?”男人趾高氣揚地說。

“這地方能停車嗎。”寶樹在年愛身後面不甘示弱地質問。年愛嚇得一怔,趕緊扭頭使了使眼色,希望寶樹不要惹火了對方,免得不能收拾。

寶樹也是年輕氣盛,重要的是他可能還肝火旺盛,實在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和別人談判,年愛硬拽著他走到摩托車後面,然後自己對著小車的主人歉意地說:“這樣吧,你的車有什麼問題,我來賠,我們先看看車怎麼樣了吧,千萬不要生氣。”

“你賠得起嗎你?”男人白了一眼年愛,年愛嘟著嘴,暗忖:那你就別叫我賠吧,不然又得白忙活一個月了,可能不止,就怕要白忙活好幾個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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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他車有保險的…”寶樹也不想年愛一個人扛,走出來又提醒了一句。

“你撞了我車就得賠…”男人衝到寶樹身前,看到寶樹這麼囂張,他的氣焰也減不下來。

年愛懶得管他們了,先看看小車究竟被傷了多少,萬一真的很嚴重,估計她恨不得將自己的小命賠出去得了,因為錢,她真的沒多少,否則就不會送貨賣西瓜了。

年愛走到小車旁邊,輕輕地撫摸著被刮傷的車門,果然有一條很深的痕跡,難怪男人會很生氣,如果她的愛車被人這麼刮傷,可能火氣比他還嚴重。

年愛想了想,回頭又看了看兩個開始產生口角的男人,千鈞一髮的時候,她想起身上的寶物,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解決了再說,趁著路人都圍聚在兩人周圍拉勸,年愛偷偷地站在小車被刮傷的地方,然後用雲朵輕輕摩擦那條深深的擦痕。

“你推我幹什麼…”寶樹低吼一聲,伸手又推了推男人,而男人也想撲上去抓住寶樹一頓暴打,周圍幾個男人都拉著兩人,好不容易將他們分開了,這時候年愛從人群中衝出來,焦急地說:“是我們撞的你的確不對,但是既然你的車沒有什麼問題,不如先放我們走吧,我們也是趕著去送貨的,耽誤不得。”

“什麼叫沒什麼問題,你眼睛是不是瞎了?那麼深的痕跡,還說沒問題。”男人指著年愛的鼻子,怒吼道:“我現在就帶你看看,你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你們的傑作。”

一下子大家的焦點又落在了男人和年愛身上,男人拉著年愛走到自己小車旁邊,指了指剛才受傷的車門說道:“你看…”

無數個目光都盯著車身,而男人更是傻了眼地嘀咕:“咦?這地方不是明明…”

“喂,小哥,我看就算了吧,他們這些果農也不容易的,既然你的車沒事,就算了吧。”有路人站出來說話了。

“是啊,你的車停在這個拐彎的地方本來就很容易被人刮傷的,我看你自己還是注意一下吧。”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

年愛抿了抿嘴,笑著說道:“這樣吧,我送你一個西瓜,再真誠地道歉,這事兒就算了吧。”

寶樹冷哼笑道:“無中生有,我看有些人根本就是藉機想敲詐一點路費什麼的…”

“你說什麼?”

“寶樹。”年愛一跺腳,咬著牙啐道:“你給我閉嘴。”

面對大家的議論,男人也覺得不太好意思了,他沒有接受年愛遞給自己的西瓜,而是開了車門發動引擎驅車離去;年愛籲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後轉了身拉著寶樹,說道:“你少給我惹是生非,上車走吧,還有啊,這是摩托車,你也知道他太陳舊了,什麼剎車方向盤都不是特別靈活,開車的時候麻煩你注意一下,我們可不是每次都這麼幸運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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