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整,李之風走進教室,那一刻,他多少有點緊張。他望了下教室下面,都是些小孩子,一個個正襟危坐,把頭抬得高高的。

陳圓萍已經把電子琴放好了,是一臺舊的雅馬哈。李之風先試了幾下,聲音還行。

陳圓萍把李之風介紹給學生:“這位是我們礦上的技術員,你們叫他李老師吧。現在由李老師給你們上一堂音樂課。”

聽了陳圓萍這麼一說,底下的學生馬上齊聲說道:“李老師好!”

李之風馬上說了聲:“同學們好!”他明顯感覺有點不自然。

陳圓萍見李之風好像有點緊張,就笑著對他說:“別太認真了,你就隨便彈幾下吧,再說,他們反正也不懂。”在陳圓萍看來,這裡所謂的教書,其實就是把小孩子管管牢就是了。

李之風想想也是,就當著玩玩吧。這樣一想,他心裡也就放鬆了許多。李之風從來沒有給別人上過課,也不知道上課的套路。他沒說什麼,一開始就給學生彈了一首《北京的金山上》。

這裡的學生從來沒有碰到過上課彈琴的。電子琴的聲音本來就不錯,又是第一次聽到,小家夥一個個都豎起了耳朵,眼睛都不想眨一下。

李之風感覺還不錯,接著又彈了一首《瑤族舞曲》,都是幾首簡單的兒童歌曲。接著,李之風就教學生,他彈一句,下面的學生跟一句,儘管不很整齊,倒也學得有模有樣。

陳圓萍坐在一邊,看著李之風彈琴。

李之風是前年夏天來礦上的,也有近兩年了。偌大一個煤礦,就兩位大學生,長得都很帥,自然就格外引人注目。陳圓萍有事沒事總會找他們說說話聊聊天,在她看來,這礦上幾百個人,就他們兩個有文化有氣質……陳圓萍這樣想著,神情不禁有點恍惚起來。她想起了自己讀師範的時候,也曾經彈過幾次電子琴。那時候,陳圓萍也還是個文學青年,喜歡寫點小詩。這一晃,十多年就過去了。她這樣望著李之風,好像又回到自己上學那時光。李之風長得帥氣,臉上線條清晰,高高的身材,真的是一表人才!

這天下午,李之風教了兩首歌。小孩子很有新鮮感,唱得都很起勁,應該說比陳圓萍平時上課秩序好多了。快結束的時候,李之風也是來了興致,又彈了一首《粱祝》。小孩子當然不懂,也不知道是什麼,陳圓萍聽了感覺很好,帶頭鼓起了掌。

“小李,真的,沒想到你還真是彈得不錯!”學生都走後,陳圓萍一邊整理著東西,一邊對李之風說。

李之風臉上已經開始出汗了,他用手擦了擦臉說:“開始真有點緊張,還彈錯了幾個地方,彈了一會,自己也忘了是在教學生,反而彈得好了一點。”

陳圓萍已經整理好了東西,她抬起頭很開心地笑著,又說:“剛才看你彈琴那樣子,動作很優雅,真沒想到,我們這礦上,還有你這樣的才子。”她一邊說著,一邊給李之風又拿了瓶水:“喝點水吧,你肯定也渴了。”

李之風是有點渴,他接過陳圓萍遞過來的水,連喝了好幾口。

陳圓萍今天穿了件無袖的短裝,兩隻白白的胳膊露在外面,隱隱約約,李之風還能看見裡面的胸罩。陳圓萍的胸脯很大,一聳一聳的,整個身材的線條的確很美。

李之風這樣近距離望著陳圓萍,多少有點不自然。他見學生都走了,教室裡就他和陳圓萍,就說:“那我就回去了。”

陳圓萍一聽馬上就說:“這樣吧,你先去休息一下,等下來我家吃飯。”

“去你家吃飯?”李之風感到有點意外,他馬上睜大了眼睛。

“是啊,別去食堂了,食堂那菜也不好吃。”陳圓萍說得很是自然,好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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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礦上的人爽快,有事沒事在誰家吃個飯,倒也是很經常的。李之風和方國強都是單身,礦上有幾個要好的同事,家裡有點菜也會叫他們去吃個飯喝點酒。陳圓萍的老公是礦長,李之風只是剛來礦上那時候去過一次,吃飯倒是真沒有去過。

陳圓萍見李之風還在猶豫,又說:“今天你幫我上了兩節課,辛苦費不發了,吃飯就算抵過。”

李之風見陳圓萍說得很真心,也不好再推託。

李之風先回宿舍洗了把臉,又換了件汗衫。剛喝了口水,陳圓萍的電話就來了,說是叫他可以過來了。

陳圓萍住的房子是礦上最好的,面積很大,又是獨門獨院。門口有一條小路通到外面,環境還算不錯。李之風偶爾也路過這裡,但去的還不多。

李之風快到的時候,給陳圓萍打了個電話。他還沒到門口,就看見陳圓萍已經在門口等了。

“快進來吧!”陳圓萍系著圍裙,輕輕招呼著李之風。

李之風進了院子,朝裡面看了看,問道:“汪礦長還沒回來?”

“你說老汪啊,他去市裡開會了,估計不回家吃飯了。”陳圓萍說著,叫李之風先在客廳坐會,又給他泡了杯茶:“你先喝杯茶,一會菜就好了。”

李之風坐了下來,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就說:“你也別弄什麼菜了,隨便吃點就行了。”

“知道知道,這礦上不比城裡,也沒什麼好菜,都是從食堂裡拿來的現存貨。”陳圓萍在廚房裡來來回回忙著,不時還出來和李之風說句話。

李之風坐了一會,總有點不舒服,他站起來說:“要不要我來幫忙啊?”

陳圓萍一聽就說:“不要了,馬上就好,就這麼幾個菜。”陳圓萍說著把圍裙解了下來,又洗了洗手,就叫李之風過來吃飯。

高李之風一看,桌上已經有五六只菜了:“你還弄了這麼多啊!”

“都是家常菜,也不知你的口味如何。”陳圓萍見李之風還站著,又說:“快坐下,在我家裡,你就不用客氣了。”

李之風搓了搓手說:“那——你也坐吧。”

“對了,你想喝點什麼酒?”陳圓萍剛坐下,又站起來問李之風。

李之風平時不怎麼喝酒,也不知道什麼酒好酒壞。

陳圓萍到裡面房間裡找了一下:“小李,你喝白酒吧?”

礦上喝白酒的多,李之風就說好的。

陳圓萍拿來一瓶茅臺,問李之風:“這個行嗎?”

李之風只知道茅臺很貴,還沒喝過:“這酒很貴吧?”

陳圓萍一聽就笑了:“想喝就喝,反正家裡酒很多。”

李之風是第一次喝茅臺,也不知度數是高是低。陳圓萍給李之風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半杯:“來,先敬你一杯!”

李之風一口下去,只感到嗓子到喉嚨一陣發熱,眼淚也快要流出來了:“這酒……這麼兇啊!”

陳圓萍見李之風喝成那樣,馬上說:“你喝慢點,這酒是高度的。”

李之風趕緊連吃了幾口菜,喉嚨裡還是一陣陣發熱。

“不過吶,喝酒還是要喝高度的,對身體有好處。”陳圓萍說著,叫李之風先吃點菜,慢慢再喝酒。

過了一會,李之風感覺嗓子好了點,也敬了陳圓萍一杯。

陳圓萍酒量不錯,加上今天開心,連喝了好幾杯。這幾杯酒下去,陳圓萍的臉色微微泛紅,心情更加不錯。“聽說你會寫詩,現在還寫嗎?”陳圓萍輕輕問道。

李之風沒想到陳圓萍問起了這話題,搖了搖頭說:“大學裡寫過,這兩年到了礦上,哪還有寫詩的心情。”李之風說的是實話。大學四年,前兩年是基礎課,李之風學得很認真,成績也不錯,後兩年是專業課,什麼通風瓦斯巷道的,他一點興趣都沒有,整天呆在圖書館閱覽室看些小說詩歌,偶爾也學著寫寫,畢業那一年,還在省裡的刊物上發表了幾首小詩。

“其實,我上師範那時候,也喜歡寫寫詩歌什麼的,只是沒你寫得好,也從來沒有發表過。”陳圓萍今天興致很高,邊說邊又敬了李之風一杯。

沒想到陳圓萍也寫過詩,李之風倒也來了興致:“是的,你們那個年代,愛好文學的人很多,不像現在,誰還在寫詩?”

“是的,那時寫詩歌寫小說很時髦,就像現在唱歌上網一樣。”陳圓萍說著說著,還背誦起了舒婷的那首《神女峰》。

李之風對舒婷的詩也很喜歡。

就這樣兩人邊聊詩邊喝酒,不知不覺,李之風就喝多了。他迷迷糊糊醒來,已經睡在床上了。他感覺這床不像自己的,翻了個身,發現這房間也有點陌生。

“你醒了?”陳圓萍一直坐在他的邊上,靜靜地看著李之風。

“我……”李之風想坐起來,可身體還是不聽使喚。

“沒事,你再躺一會吧。”陳圓萍用紙巾給李之風擦了擦臉,又順手把被子拉拉好。

“這?”李之風嘴唇動了動,好像又睡著了。迷迷糊糊中,他感覺到陳圓萍的手在輕輕摸他的臉,這手是軟軟的,又是熱熱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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