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們可都不是小孩子啦，不用師父講故事哄我們睡覺的……”見眾人的神情都有些緊張，金玥連忙調侃了一句，打算活躍一下氣氛。
楚希兒倒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連忙拉了拉她的衣角；“噓，嚴肅點。”
小財迷反應過來，識趣的閉上了嘴。
在內心掙扎了許久，雲易開始娓娓道來：“那是為師十八歲的時候……”
接下來的一個時辰，他將自己從記憶碎片中獲取的，有關於原主過往的記憶全部和盤托出。
一字一句，他刻意講的很慢，很清楚，沒有落下任何一個細節。
說這些的時候，他儘量剋制著自己，儘量在用最適合的語調將這些事蹟說出。
聽著師父的往事，徒弟們的神情先是驚訝，然後是動容，最後全部變成了沉默。
帶著驚懼的沉默。
“……這，就是為師的過往了，遇到你們之前的過往。”說完這些，雲易緩緩嘆了口氣，“你們都是為師的徒弟，有權利知道這些。”
聽他這麼說，似乎每個人都有話要說，但猶豫了半晌，卻無一人開口。
沉默良久，最終是小狐妖打破了這份平靜。
“我，我先去休息了。”祝青歌緩緩起身，似乎有些恍惚，“你們……也早點睡吧。”
有人帶頭，其餘幾人也忙不迭起身，支支吾吾的和師父道了個別，便紛紛離開了甲板。
雲易一個人獨自留在這裡，卻有種如釋重負的輕鬆。
剛才在和她們說這些的時候，他沒有忘了調出系統，時刻觀察著徒弟們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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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他所料，每個人的好感度都在緩緩下降。
穆小芸雖說有些特殊，但從她的神色之間，也能看出同樣的東西。
如同屋簷上的水滴一般，滴答滴答，一點一點的向下流逝。
想到這裡，他又有些懊惱，原主留下的爛攤子，偏偏都得由他來收拾。
可是不說又能怎麼辦呢？即便他不說，也可能會有別人說，即便別人也不說，徒弟們都在日益成長，這些事情是瞞不住她們的。
正如他先前所說，她們都是自己的徒弟，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有必要和她們坦誠相見，她們也有權利，也必須知道這些。
所以，長痛不如短痛吧。
接下來的兩天，小家夥們對待他的態度也有了些變化。
倒不是厭惡或者恐懼，只不過，見到他的時候，徒弟們都會刻意避讓，也不會主動和他說話。
唉，想想也是，自己知道這些的時候都花了好一段時間才慢慢接受，又怎麼能要求她們立刻就恢復如初呢？
應該早點告訴她們的。
距離中神州還有兩天的時候，這天晚上，徒弟們聚在了一起。
“原來師父，真的……”楚希兒還是有些無法接受。
金玥的眼神中也同樣充滿了擔憂：“唉，要是師父不說，我根本想不到，他原來居然會……殺了那麼多人。”
“唔……總感覺現在的師父和他說的那個樣子完全不同呢。”溫韻撅著嘴，似乎同樣有些不敢置信。
一直以來，她們只知道師父被世人稱作邪修，卻從來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她們也不是沒有聚在一起討論過，只不過，聊了幾次沒什麼結果，她們也就沒怎麼在乎這些了，甚至連雲易的魔頭身份都漸漸淡忘了。
但現在知道了是怎麼回事，就由不得她們不多想了。
“祝師姐，你怎麼看呢？”
見小狐妖遲遲不說話，小吃貨不禁有點疑惑的問道。
“……你們真的覺得，這很重要麼？”沉默半晌，祝青歌悠悠反問道。
聽她這麼說，其餘幾人似乎有些不解。
“我問你們，自從我們跟隨師父以來，他做過一件惡事麼？”
“正相反，師父做的，無一不是好事。”
“金師妹和小溫韻可能不知道，當年我們路過一個叫月誓城的地方時，那裡的居民全都被一所邪修宗門控制，甚至不少人都淪為了他們的祭品。”
“是師父，帶著我們粉碎了他們的陰謀，將那裡的凡人解救了出來。”
“還有先前在蒼空山，來到兩儀峰後的奉神宗，要是沒有師父，你們想想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若是這樣的師父都能被劃為邪修，那天底下還會有好人麼？”
“更何況，師父當年那麼做，是有他的理由的不是麼？”
“我和小芸，也曾經歷過被人滅族的傷痛，不是同樣在心裡也有復仇的慾望嗎？你們會因此將我們是做邪魔歪道麼？”
“師父其實完全可以不告訴我們這些，但他為什麼會說？還不是因為信任我們，不願意對我們有所隱瞞麼？”
“要是連我們都不相信，不理解他，那還有誰會呢？”
“好好想想吧，師父對我們有多好。”
“行了，我要說的就是這些，剩下的，看你們怎麼想吧。”
說罷，小狐妖揚長而去。
其餘幾人留在原地，久久無話。
祝青歌的話，字字都敲擊在了她們的心絃之上。
是啊，她們認識的，不是那個被世人稱作邪修魔頭，殺戮無道的雲易。
而是那個對她們關愛有加，對她們悉心照料的師父。
會鼓勵楚希兒，會安慰祝青歌，會幫助小金玥，會一筆一劃教導溫韻寫字的師父。
另一邊，雲易靠在甲板的欄杆之上，任由晚風肆意將他的頭髮吹的散亂。
祝青歌迎面走來，站在了他的身前。
“師父，這幾天沒怎麼理您，抱歉呀。”小狐妖露出了一抹微笑，“這種事情，總得給我點時間接受的嘛。”
雲易笑了笑，沒有說話，不過緊鎖的眉頭卻漸漸的舒展了開來。
祝青歌莞爾一笑：“反正我不在乎您過去是什麼樣的，以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看著她的眼睛，雲易一時間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還有我們！我們也一樣！”
轉臉一看，其餘幾人也紛紛走了過來，將他團團圍住。
“你們……”
看著眼前的徒弟們，雲易有點動容，眼眶也有些溼潤。
“誒？師父，你該不會是……要哭了吧？”金玥俏皮一笑，“這可不行喲，太有失威嚴了。”
“去，少拿為師尋開心！”
自己救贖了她們，她們又何嘗不是自己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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