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魚斜睨著老莊，將信將疑。
她懷疑老莊又耍她。龍蛋、巨龍，這麼魔幻嗎？怪不得叫《神話三國》。問題是合理性沒了，這個世界還能存在嗎？
“你這麼看我幹啥？”老莊說道。
杜小魚舔了舔嘴唇，儘可能平靜地說道：“你覺得你所有的書都能形成一個獨立的世界嗎？”
老莊搖搖頭，隨即又說道：“正因為不可能所有的書都能形成一個獨立的世界，所以才要去除那些不合理的。這本書算是最不合理的一本，應該不存在。如果這本也存在，那基本就沒什麼不可能的了。現在什麼頭緒也沒有，當然要從最容易的開始做起，你說呢？”
“理是這麼個理，可是……”杜小魚撓著頭，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這是老莊創造的世界，似乎應該聽他的才對，可是這人……實在信不過啊。
見杜小魚一臉糾結，老莊忍不住問道：“杜警官，你是不是這兩天坐船，腸胃運動不足？”
“什麼玩意？”杜小魚一頭霧水，不知道老莊在說什麼。“說人話！”
“你是不是便秘？”
杜小魚大怒。“你說啥屁話？”
老莊向後縮了縮，弱弱地指指杜小魚的臉。“你的表情……很糾結。”
杜小魚無語，沒好氣的說道：“我是不信任你。這是三國，怎麼可能有龍蛋和巨龍，這麼扯的書你也寫，難怪會撲街。”
老莊乾咳了兩聲，自我解嘲道：“寫故事嘛，拼的就是想象力，誰會考慮能不能照進現實這種事。再說了，我那些不扯的書，還不是一樣撲街。”
“照我看，你就是邯鄲學步，裡外不是人。”
“這哪兒跟哪兒啊。”老莊乾笑了兩聲，卻不得不承認杜小魚說得有理。“杜警官，龍蛋什麼的只是玩笑，但長安還是有必要去一趟的。我想來想去，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劉備有可能是穿越者，卻不是唯一的。”
“還有誰？”
“多了，比如漢獻帝劉協，再比如曹操。”
“你黑的人還真不少。”
“這可不是我故意黑他們，而是形勢使然。”老莊向前挪了挪。“你要是有興趣的話，我為你科普一下大致的形勢，如何？你不是總說我不顧不問嗎，今天我主動顧問一回，還希望杜警官賞光，給個機會。”
杜小魚忍不住笑出聲來，揚揚手，擺出某位英倫仁波切拿腔捏調的帝王氣度。
“恩准！”
——
老莊、杜小魚都生活在節奏超快的二十一世紀，一個整天寫稿，一個整天想著破案，難得有清閒。如今坐船北上，有大把的時間，反倒覺得無聊起來。
老莊還好，畢竟宅慣了。杜小魚卻有些無所適從，總想找點事做。
老莊為她科普歷史知識，一方面是履行顧問的職責，幫她熟悉這個時代的特徵；另一方面也是怕杜小魚無事生非，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有種感覺，杜小魚惹事的本事比她做事的本事更強。
簡單的說，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她完全不像一個優秀的人民警察。
老莊一開始以為她是混進警察隊伍鍍金的官二代，隨著時間的推移，這樣的想法有了一些改變。他覺得杜小魚應該不是官二代。
她只是不熟悉歷史，有力使不上，卻沒有敷衍了事的想法。
老莊不僅說了他的故事背景，還說了一些關於多重宇宙的猜想。
多重宇宙是一個未經證實的理論，說得很熱鬧，但大多是胡扯，就和以前將奈米當成某種大米一樣，不過是一種趕時髦、蹭熱度的行為，與科學沒什麼關係。
就當前形勢而言，就與通常說的多重宇宙有一定的區別，不是並立存在，而是套娃。
如此一來，不同宇宙之間的影響就大了。不僅高維度的可以影響低維度的，低維度的同樣也可以影響高維度的。就像一個人鍛鍊身體可以提高細胞活性，細胞同樣可以影響整個身體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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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色變的癌症，不就是因為某一個細胞的病變？
當然，一個細胞的力量是有限的，要想形成足夠的影響力，就需要團結更多的細胞。
老莊希望杜小魚能成為革命同志，畢竟他們來自同一個宇宙，有共同語言，又有不錯的身手。
但杜小魚的大腦迴路顯然和老莊不太一樣。
聽完老莊的講解，杜小魚的眼神更加警惕。“老賊，又想啥壞點子呢？”
老莊一頭霧水。“杜警官，此話怎講？”
“少跟我裝糊塗。我警告你啊，別以為我傻，更別想打我的主意。你已經坑過我一次了，別想再來一次。否則別怪我翻臉，直接殺了你，結束任務。”
“杜警官，你是不是想多了？我一個碼字的，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按你說的，要想逆襲高維度的宇宙，只有修行，對不對？”
“對啊，不修行，怎麼變得強大？不強大，怎麼逆襲？”
“修行是不是要陰陽平衡？”杜小魚的眼神更加凌厲，像飛刀一樣。
老莊會過意來，忍不住笑道：“杜警官，你真的想多了。我是這個宇宙的創造者，我需要和你雙修嗎？說得難聽點，我還怕你拖累我呢。”
“我拖累你？”
“你這兩天沒感覺到自己睡得很安穩嗎？”
杜小魚轉著眼睛，氣勢弱了三分，卻不肯服軟。“那又如何？我問心無愧，不怕鬼敲門，自然睡得安穩。”
“你拉倒吧。”老莊冷笑道：“你分明是受到了我的影響。你要是不服，從今天開始，睡到隔壁艙裡去，最好離我遠一點，看你還能不能問心無愧。”
“去就去，你以為我願意和你睡一個艙？臭死個人。”杜小魚撇撇嘴，起身就走。
“杜警官，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不當講就別講。”
“我覺得你是NPC。”
杜小魚握緊了拳頭，眼中殺氣氤氳。“你給我一個不揍你的理由？”
“你沒覺得你除了完成特定的任務之後，就沒有其他的想法嗎？你和我的互動，完全是程式化的，沒有人情味。”老莊攤開手。“這不就是典型的NPC特徵？”
杜小魚愣了片刻，不屑地撇撇嘴。“你搞錯了一件事。那不是我沒有人情味，而是因為在我的眼裡，你就是個蟲子。我有必要對一個蟲子有人情味嗎？”說完，甩著胳膊，昂首挺胸的走了。
老莊無語，衝著杜小魚的背影豎起了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