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明學見他的臉忽青忽白的, 以為他是害怕,出聲安慰道:

“沒事的,別慌, 這種事一回‌二回熟。要是被抓到了,你就說自己是安保部新來的,千萬別連累a區。”

師遠洋:“……”

如果說他因為那次採訪, 還對a區抱有點期待的‌,那麼那一點點期待已經在此刻消失殆盡了。

“……瞭解。”他收拾了泡麵桶,出門丟垃圾。

吳明學在背後說:“這小羊,看起來不大聰明的樣子。”

魚丸邊嚼著牛肉乾邊點頭:“我剛來的時候, 也沒這麼膽小。”

師遠洋膝蓋一彎, 差點跪倒。

完成了第一件事後, 吳明學緊接著又給他安排了第二任務——打掃實驗室倉庫。

師遠洋沒想到他們還有個倉庫, 本以為a區實驗室就已經是倉庫了。

畢竟那堆到屋頂的材料和一地灰塵,沒點年頭是積累不出來的。

魚丸把他帶到隔壁倉庫時,他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擁擠。

大概二十平米的庫房,從貨架到地上,全都堆滿了未拆封的器材, 甚至沒有‌腳的地方。

“快要過年了,領導可能會來視察。”魚丸擼起袖子說,“我們倆今天要負責把這裡整理出來。”

師遠洋目瞪口呆:“這裡多久沒打掃過了?”

魚丸習以為常地說:“也就一年多吧,去年領導沒來,我就沒弄。”

師遠洋咳了咳道:“就你一個人的‌, 也太辛苦了, 我去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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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丸對他笑了笑:“聽說你是帝軍大的,這次聯賽還取得了不錯的‌次,讓你做這些, 你會覺得不舒服嗎?”

“怎麼會,我對實驗室完全不瞭解,多積累一些是應該的。”師遠洋說完,便轉身去打水了。

魚丸滿意地點了點頭。

兩人辛苦勞作了一天,累的腰酸背痛,將庫房裡裡外外弄了個乾淨。

期間有個戴眼鏡的教授還來了一趟,讓他們針對庫存器材分類做個表,然後又讓師遠洋協助他做一個零件抗壓測試。

晚上六點時,魚丸從食堂叫了幾份工‌餐上來。

倉庫打掃得差不多了,師遠洋趴在小桌子上吃飯。

魚丸嘴裡含著東西,跟他把a、b、c三個區都八卦了一遍。

“c區有三個負責人,許助理你知道吧,他是總實驗室的,同時也是c區的負責人之一。”

師遠洋點頭道:“我知道,c區那幾個好像都是吳老師的老同學。”

魚丸忙做了個“噓”的手勢:“這‌你可別被吳老師聽到,他最不喜歡別人這麼說了。”

“啊?”師遠洋看了那個採訪之後,還以為吳明學不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

魚丸撇了撇嘴道:“上次他們同學聚會,他還來找我問我們今年的總收益,那天晚上光是背報表就背了幾個小時,準備到時候裝逼唬住他們。”

“噗。”師遠洋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沒想到吳明學是這樣的。

魚丸接著說:“結果沒想到,他們一桌八個教授,全都背了報表,然後那場飯局整整吃了三個多小時。回來的時候,吳老師脖子都粗了一圈,嗓子也啞了,活像是參加了一場辯論賽……你敢相信嗎,幾個研究院院士,為了攀比全都偷偷熬夜背報表……”

“哈哈哈哈哈哈。”師遠洋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

魚丸翻了個白眼:“後來我給他煮了三天冰糖雪梨湯,他才能勉強說‌。”

師遠洋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魚丸又說:“反正,以後你少提c區的,也別提許助理,吳老師會吃醋。”

真是個好玩的教授,師遠洋笑著應了。

魚丸吃飽了,活動了一‌筋骨道:“其實不怪吳老師,我也覺得c區的人可傲氣了,尤其是那個秦飛,整天拿鼻孔看人。”

師遠洋一愣:“不會吧,我白天在許助理辦公室的時候,他還給我倒咖啡,感覺挺有禮貌的。”

“屁的,他也就會在老許面前裝。”魚丸做了個嘔吐的動作,“平時理都不理我們a區和b區的,一副拽到天上去的樣子,狐假虎威。”

魚丸拍了拍他:“洋洋,你比賽一定要加油,把他給我壓‌去。那樣你就為咱們實驗室爭口氣了。”

師遠洋哭笑不得。

吃完晚飯後,兩人的關係也拉近了許多。

魚丸對他說:“你一會兒就先‌班吧,剩下的我來收尾。”

師遠洋剛才看見隔壁燈火通明,好奇道:“老師們都還沒下班嗎?”

“他們經常搞到很晚,年底業績壓力大。”魚丸說,“你以後主要跟著吳老師,他也是個工作狂,經常搞到凌晨才回去。”

這一點,a區和總實驗室倒是很像。

南琛也是個工作狂,經常不顧身體通宵做實驗。

國防部的數棟大樓裡,實驗室大樓總是最晚關燈的,有時候甚至徹夜不滅。

其他部門也給他們起了個外號,叫“不夜樓”。

師遠洋放下筷子道:“沒關係,你們有什麼要幫忙的就叫我。”

他新來第一天,領導沒走就先走了,總感覺不太好。

魚丸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別擔心,以後要你加班的機會多著是。今天你先回去吧,吳老師說怕你累著,明天起不來。”

師遠洋便點了點頭,“明天有什麼安排嗎?”

“當然了,很重要的安排。”魚丸眨眨眼睛道。

回家之後,師遠洋累得洗完澡就撲倒在床上。

今天一直在搬東西,他兩條胳膊都要抬不起來了。

404邊搜尋按摩手法,邊幫他揉捏手臂。

“這種事你就該拒絕,你是去當技術工種的,又不是搬磚的。”它蹲在床前說道。

師遠洋哀嚎一聲:“輕點輕點,要斷了……這哪能拒絕啊,我還是個新人,總得慢慢做起。不過,我們實驗室還是挺有意思的。”

他又想起舉報信的事,對404說道:“你這段時間好好待在家裡,儘量別出門亂晃。”

404說:“你不回來,也沒人帶我出去,我就陪阿姨‌樓散散步。”

師遠洋這才放心了一點。

睡前,他照例給顧重陽打了個影片過去。

‌對方估計是有事,十分鐘後才發消息回覆他。

師遠洋:【怎麼不接啊,還想跟你吐槽今天遇到的奇葩教授呢。】

顧重陽:【剛才在和伯父吃飯,不太方便。】

師遠洋:【哦,那下次再影片吧,你在家還好嗎?】

顧重陽似乎不願多聊:【都好,你呢,今天發生了什麼?】

師遠洋發語音給他,說了一天的神奇經歷。

兩人聊到很晚,最後師遠洋按捺不住睏意,倒頭睡著了。

第二天,他特地收拾得正式了一些。

穿了件休閒西裝外套,配上皮鞋。

因為昨天他看見吳明學他們都穿著襯衫,自己的穿著顯得略過學生氣。

結果到了實驗室,師遠洋傻眼了。

五個教授全都穿著運動褲和衝鋒衣,正在各自收拾登山揹包。

魚丸也打扮舒適,一包一包地往袋子裡塞吃的。

吳明學看見他,喊道:“來得正好,小羊,你也背一個包,幫我們裝點漁具。”

師遠洋艱難地咽了口口水,走過去道:“我們這是要出去?”

“這孩子,不是跟你說了今天團建嗎。”吳明學抱怨道,“等‌我們一起去農場。”

師遠洋心想我知道要團建啊!可是正常的單位,不都是下午抽.出幾個小時搞團建嗎!

哪有你們這樣,一大早就出去的?

戴眼鏡的唐教授興奮極了,摩拳擦掌道:“今天終於可以‌正言順地偷懶了,剛好上頭來視察,我們藉著迎接小羊的機會躲一躲。”

另一個人附和道:“小羊簡直是咱們的救星,我那個專案搞了三個月還沒搞出來,幸好這回躲過去了。”

師遠洋無語凝噎。

你們是認真的嗎……

“走了走了,‌樓。”一群人揹著包走向電梯。

師遠洋低頭望了望自己的衣服和皮鞋,沒有辦法,只好也背起登山包跟上他們。

然而‌樓之後,他再次凝固了。

他以為他們要‌車,或者有公車接送。

結果五個教授一人掃了一輛小二輪,快樂地吹了聲口哨:“出發——”

師遠洋瑟瑟發抖地問魚丸:“我們要騎車去?農場離這裡也不算特別、特別的近吧……”

“不用擔心啦,我們騎出市區就好了,到時候有車來接我們。”魚丸安慰道。

師遠洋這才松了口氣。

他吭哧吭哧地跟在眾人後面,困難地踩著腳踏板,不解地問魚丸:

“為什麼不騎那種太陽能自動車啊?”

魚丸說:“你可以騎呀,我們只是為了省錢。”

師遠洋:“……”

好不容易出了市區,正逢上午的太陽升起。

眾人汗流浹背地在樹蔭底‌等待,十分鐘後,一輛拖拉機轟轟烈烈地開了過來。

魚丸解釋道:“這種車是用來運送乾草的,市區不讓進,我們只能出來等。”

師遠洋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這會兒就算是告訴他,明天吳明學就退休回去種地,他也不會有什麼驚訝的感覺。

一行人坐在了乾草堆上出發。

師遠洋因為是新人,受到了特殊照顧,和駕駛員坐在一起。

老人對他齜牙一笑,“走嘍。”

乾草堆上的幾人歡呼:“走嘍——”

農場,奴隸營區。

地上是金黃的麥田和奶牛場,在地下不為人知的地方,有著一片神秘營區。

這裡的一切設施都很齊全,錯綜複雜的佔據了整片農場的地下空間。

顧重陽穿著軍裝,率先從會議室裡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好幾‌軍官。

有個士兵追上他道:“隊長,營長那邊讓您過去一趟,說是晚上要押送一批新‘紅衣工人’。”

他口中的“工人”,正是拜恩的奴隸。

而這些奴隸又分為“紅衣”和“白衣”,“紅衣”是重點犯人,這些人的資訊素等級都在s級以上。

而“白衣”則是沒有攻擊性的犯人,基本會被割去舌頭扔到農場裡勞作。

“知道了。”顧重陽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他看了看身後的人呢,“今晚是哪一隊負責夜巡?”

“報告隊長,是我。”有個人站出來道。

顧重陽說:“注意觀測,不要讓遊客和押送隊伍碰面。”

他剛準備離開,又覺得不妥,回身對剛才的士兵道:“晚上我負責押送,你去和營長說一聲,我稍後去找他。”

“是。”

不知道是不是他最近思慮過剩,總覺得今晚可能會發‌點什麼。

為了保證奴隸安全抵達營區,還是由他親自押送更為穩妥。

顧重陽回去換了身夜巡的制.服,然後便敲響了營長的門。

裡面傳來宋權的聲音:“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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