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鬥起手書信一份,倒入竹筒當中。

書信內容,便是解釋這十年年,自己偶有所得,閉關修煉,才錯過松竹的來信。

他也知道,十年間杳無音訊,這位掌教師兄,不知該何其焦急!

眼下黃山道脈百廢俱興,正是用人之際。

松竹手頭可用可用之人,也就只有方鬥了。

送出這份信後,方鬥尋找一片清澈山泉,沐浴更衣,整理儀態。

捯飭一番,方鬥才下了勾曲山,往黃山返回。

十年時光,竟是眨眼就過,如同夢幻一般。

方鬥望著山下略顯熟悉的景物,心中感慨,這次的事情,給自己帶來提醒。

既然踏上修行之道,就該有此覺悟。

丹陽郡的光景,不僅沒有變好,反而越差了。

原本荒蕪人煙的勾曲山中,竟然遷入一些流民,在山間開墾田地,偷偷種些莊稼過活。

方鬥身為此山主人,倒也沒有驅趕,任憑這些可憐人在此棲身。

這些流民倒也知趣,沒有山上,只是挑選偏僻的山溝居住,開闢田地。

勾曲山,先前洞天不穩,入口四處挪移,堪稱一動的空間刃,所以外界此案有傳言,此地非常危險。

流民們冒著生命危險,都要進入山中逃難,足見外界的景象,危機到何等地步。

十年前,顏太守滅狐妖一族,自身也喪命大火當中。

按理來說,妖怪被掃除一空,光景將變好了。

但是,擺在方鬥眼前,是滿目瘡痍的世間。

佛誕節之變的惡劣影響,終於在十年後,完全暴露出來。

世間雨水都有定數,當夜天河之水倒灌人間,導致江河氾濫、洪水橫流。

鎮國劍仙出手,只能將隱患壓制一時,但隨著時光流水,一一爆發出來。

先是各地洪水泛濫,沖垮農田房屋,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淪為災民。

接下來的歲月,天下大旱,數不清的田地顆粒無收。

原本富庶的江南之地,也開始災民遍地,官府救治不及,造成遍地餓殍。

方鬥越走越是心驚,若是他穿越晚上十年,恐怕等不到猥瑣發育,就要淪為饑荒流民口中的食物了。

是的,荒野之間,秩序崩壞,已然發生了人吃人的慘事。

一座座村莊荒廢,連帶著土壤板結、田地荒廢,滿是荒草叢生、狐鼠橫行。

倒是較大的城鎮上,雖然人群稀疏,卻還能保持基本的秩序。

只是,官差士兵都瘦弱的很,身上兵服破爛,雙眼盯著過往行人,就像是挑揀獵物肥瘦的餓狼。

方鬥身穿道袍,做道人打扮,竟是高人一等,這些官差士兵也不盤問,任由他進出城門。

倒是其他平民百姓,不管是走親戚、做買賣的,凡是過城門都要被盤剝一番。

這些吃官飯的,如同乞丐一般,乾糧、粗布、鹽巴、酸酒,什麼都要扣一點,若是敢有怨言,刀鞘、槍桿劈頭蓋臉一頓毒打。

老百姓敢怒不敢言,怨聲載道。

“這天下,分明是亡國徵兆!”

方鬥怎麼也沒想到,才過了十年,原本和平的國家,已然有了王朝末年的景象。

天子失德,正有這般言重的後果?

更讓方鬥心驚的是,丹陽郡中,釋門、名教衰退後,剩下的空間,沒有預想中一般,被黃山道脈接管。

一個後起之秀,大肆在城鎮鄉間出沒,賑濟災民,拉攏人心。

“麻教!”

方鬥沒想到,自己殺了他們教儲麻飛靈,十年之後,對方捲土重來。

麻教財雄勢大,每到一地,便放糧救災、施符治病。

大災之年,官府權威衰敗,連救災都做不到,大權旁落是應有之事。

方鬥下了勾曲山,便見到一路之上,人口稠密的地方,都有麻教成員四處救災。

“這情況,可不妙啊!”

十年時間,足夠麻教乘虛而入,紮下根基。

難道,黃山道脈也遭受壓迫?

方鬥想到這裡,不由得加快步伐,回返黃山道脈。

前方的城池,居住不少黃山道脈的信眾,內部也有不少產業。

方鬥入城前,內心擔憂,生怕此地已經被和平演變,到處都是麻衣芒鞋的麻教術士。

沒想到,入城後,卻見到城內秩序井然,不少一同進入的流民,被帶到靠城牆的草棚內,以竹蓆隔開,開始盤問來歷、特長,顯然視為了將來安置所用。

“敢問道長,仙鄉何處?”

方鬥剛走了幾步,眼見此地雖無往日繁華,卻也治理不錯,在當前年景實屬不易。

沒料到,一位少年當面走來,起手就是道家的稽首禮。

方鬥一看,竟然是同道,還禮道,“黃山道脈,丹融!”

少年道士呆住了,“你,你……”

這時候,又有三兩個少年道士上前,催促他,“葉慶,怎麼還不走?”

叫住方鬥的少年道士葉慶,如夢初醒,低聲對他們耳語幾句。

這些少年道士吃驚大叫,“什麼,師叔?”

“可師叔早已早無音訊,這都是十年了?”

“而且,這長相也才二十出頭。”

方鬥聞言,突然醒悟,自己服用延壽丹,十年時光,或許真就一夢而已。

“陶家師兄曾親眼見過師叔,快去告知他!”

葉慶對方鬥恭敬行禮,“這位道長,身份未明,還請隨我們去一趟本地道觀!”

方鬥在本地道觀內,終於見到長大成人的陶家,當年桃山的三位靈童之一。

這位童子早已長大成翩翩少年,眉目間殘存當年模樣。

方鬥辨認他有些困難,但陶家卻一眼看出,眼前就是當年桃山的黃山道長。

可是,十年過去了,為何他容顏依舊?

陶家恭敬行禮,“若您是師叔,可否出世道籙?”

方鬥心想,這孩子心思倒也縝密,看來果真歷練出來。

他端然不動,背後升起門板大的道路,儼然是正宗的黃山道籙。

陶家見狀,雙手行禮,同樣出世自身道籙。

其他少年道士,在旁邊恭敬望著。

少年道士中,唯有陶家出類拔萃,才有資格透過授籙。

唯有道籙在身,才是正統的道家之人。

陶家頓首下拜,以晚輩之禮說道,“師叔,弟子陶家,見過師叔!”

這一刻,少年道士終於確認,眼前這位和他們年歲相近的少年道士,正是失蹤十年的師叔,丹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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