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把一切都歸咎於天道的話, 也就是解釋很多事情。好比黑影的無處不在,以及黑影怎麼打都死不的小強精,甚至包括黑影能夠不斷級預判躲藏寧執都有合情合理的原因。
唯一想不通的只有……
如他的對手是天道,為什麼他還可以反抗至今?
或者說, 天道為什麼要弄死他?對於修士來說, 他這一路來雖是逆天而行, 但本質上還是很崇拜天道的,天道有點類似於創世,創造你的大地之母要弄死你, 這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用得著費這麼大的一番力氣?
而且,還有一點, 其實按理來說, “天道”這個選擇才是好猜的。畢竟天道也算得上是套路話本裡的老背鍋俠。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寧執就是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天道的可能,就好像他下意識的就排除這個選項,當然,也有可能是燈下黑。
姬十方卻有不同的意見:“按照你的直覺來說, 你會下意識排除的, 肯定有你的理由。”
“那現在它又為什麼出現呢?”
討論到這裡的下一刻,寧執和姬十方就知道為什麼。
寧執的大腦突然傳來劇烈難忍的疼痛, 宛如有冰錐從他的眼球直穿腦內, 並在裡面攪攪。然後,他的眼前就始出現斑駁的黑點, 他趕忙靠在姬十方身上, 任由眼前的密密麻麻連線成面,直至一片漆黑,整個人軟倒在姬十方的懷裡後, 徹底暈過去。
“執期!”
再醒來時,寧執看著眼前的這一切都出現短暫的陌生感。他知道他是寧執,一個普普通通的社畜,昨天他好像和老闆請個長假,準備休息一段時。至於為什麼要休息,他想不起來。就像他同樣記不起來眼前這個古香古色的房,以及守在床邊的男人。
那人可以說是寧執平生見過的好看的人,墨玉般的長髮,似笑非笑的秋水雙眸,以及一張對寧執再關心不過的面容:“你終於醒,感覺怎麼樣?”
“我是……誰?”
我,穿越?
毫無疑的,寧執再次失憶,而且是在現代記憶保持非常連貫,修真界記憶憑空消失的前提條件下。
對此,姬十方一點沒慌,因為他已經提前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在寧執毫無緣由的昏過去之後,姬十方就找來醫仙卜爾徵和明明。就明明所言,道君每次失憶前都會這樣,當他再睜眼,他就會不記得自己是誰,也不記得書院和修真界。不過,沒有關係,大家都已經習以為常。
說實話,道君這次堅持不失憶的時已經蠻久的。
以前道君剛始失憶的時候,他還會讓道君留下些手記筆札給自己,後來隨著不斷失憶的出現,大家意識到這種情況過於頻繁後,就再沒有人提起這件事,反正道君很快就會再次忘記。
本來姬十方還不死心,一直到寧執睜眼,用前所未有的陌生眼看著他。
寧執還是那個寧執,只是他不記得他。
道君醒來後的表現每一回都幾乎差不多,先自己是誰,再小心翼翼的打探情況,搞清楚自己在哪裡之後,一般還會伴隨著他的一次昏睡,等再起來道君就會始做一些嘗試,嘗試失敗後,道君就會拒絕這個世界,覺得自己是個普通人。
這一套流程,明明和他師父陳夫都可以說是爛熟於心,他的應對策略也從一始的慌亂、緊張、感覺天都要塌下來,變成如今的淡定、從容、一切照舊。
因為哪怕道君失憶,他也依舊強大,對什麼都不會產生影響。
包括人際關係,道君失憶前信任誰,失憶後依舊還是會本能的選擇信任誰,和他人的關係也會一點點重新建立。道君就是這麼一個重感情的人,哪怕他已經不記得,但他的本能反應還在。
就好像如今屋裡出出這麼多的人,他只對姬十方另眼相看。
明明終於有點相信姬十方是道君的真愛,因為過往道君在意識到自己失憶之後,總會更喜歡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裡,他天生的不會依賴任何人,或者也可以解釋為他只相信他自己的能力和判斷。
但是這一回,寧執並沒有著急提出“讓大家離,他想靜一靜”的要求,彷彿只要姬十方在身邊,他就什麼都可以接受。
姬十方一方面為此感到高興,另一方面卻也充滿擔憂。
因為寧執的失憶條件已經顯而易見,一旦他始接觸到黑影事情的真相,他就會失憶,且一丁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這必然只可能是來自天道的手筆。
天道為什麼沒有選擇直接抹殺寧執和姬十方不得而知,但可以知道的是,寧執的失憶並不是一始他推測的是寧執自己搞出來的,而是出於寧執也不知道該如何防備的天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姬十方對世界的戒備拔到有史以來的峰值,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對寧執充滿不善和危險。
寧執根本不應該生活在這裡,天道隨時都有可能傷害他。
但如不在這裡,寧執又能去哪裡呢?
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寧執曾經告訴過姬十方的那個世界,那個沒有靈力、沒有修士、一切術被徹底隔絕的世界,任你是大能老祖,到那裡都只能乖乖的當一個生老病死的普通人。
姬十方不能說那個世界就一定是百分百安全的,但至少有一定的可能,那裡是天道也沒有辦插手的過渡世界。
怎麼讓寧執前往那個世界很簡單,唯一的題是,姬十方並不放心讓寧執獨自前往。
寧執根本不知道天道對他的惡意。
對此,姬十方暫時沒有想到什麼好辦,只能選擇先和寧執攤牌,告訴他來自天道的威脅,讓寧執警醒。
在所有人離去後,姬十方寧執:“你相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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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寧執喃喃自語,“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一個我記憶裡根本沒有見過的陌生人,看見你的第一眼就讓我發自真心的覺得歡喜,渾身都充滿力量。
這感覺實在是太奇怪,寧執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人下蠱,他根本沒可能對誰擁有這麼澎湃的情感。
姬十方再也控制不住,上前攬住寧執,吻上上去。
寧執本來是想要反抗的,他也覺得他應該反抗,哪怕他和眼前這個自稱叫姬十方的男人是道侶,那也是他這個身體的前任主人和對方是道侶,不是自己,他不應該插入這段感情裡。
可是……
他的手和他的心根本不受控制。
對方的手就像是會點火,所過之處無不炙熱又酥麻,讓人招架不住,只想著配合對方的予取予求,一起達到更加快樂的彼方。
不過,姬十方終還是剋制住自己一步的動作,因為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他一邊平息著自己的氣息,一邊對寧執簡單介紹一下天道的惡意。
然後……
寧執就再一次頭痛劇烈的昏過去。
再醒來後,寧執看上去好像就又是一張白紙,不記得書院,不記得姬十方,只記得自己叫寧執,是個現代社畜,勞動保護已經保護不,必須得上瀕危動物保護的那種。
“我是……誰?”
我,穿越?
一如明明所說,寧執每次失憶後再醒來的反應都差不多。
姬十方只從這種反應來,得出一個結論,“天道”確實是個禁忌詞彙,這是會讓寧執期失憶的罪魁禍首。不管是旁人告知,還是寧執自己意識到,他都會立刻失去所有的記憶,被清除的非常徹底,根本不給寧執翻身的機會。
但寧執身邊的人卻並不會受到影響,這讓姬十方對這一切到底是不是天道做的,又有那麼一絲的懷疑。
姬十方總覺得自己差不多已經拼湊出真相,只差關鍵的一環,就能串聯起一切。只是在這一環出現之前,所有的線索看上去都是那麼的雜亂無章,無拼湊成型。
不過,至少姬十方可以得出一個結論——他一定要陪寧執去現代,在那裡寧執不會失憶,而姬十方決定替寧執搞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姬十方在寧執失憶後,就全盤接手寧執的計劃,隙還要不斷翻閱各種典籍來尋找解決辦。
和寧執一同前往另一個世界的方,姬十方心裡是有一個概念,差不多就是他飛昇後,自然就會去那個過渡世界。他只是怕出現意,類似於自己和寧執分,自己也失憶等情況。他必須找到一個萬無一失,保證自己能和寧執繫結在一起的辦。
界在道君公佈黑影的存在後,就動起來,倒是沒有亂,只是大家總是一驚一乍的懷疑這個是黑影,那個是掠奪者的。
卻並沒有誰真的給出一個找到黑影的好辦。
黑影也是苟,在寧執這邊出這麼大的動靜後,它還能像是真的死一般,不給出任何回應,連來長洲看看的勇氣都沒有。這麼慫的反派讓姬十方這個前任魔尊實在是有點唾棄。
其他掌門還不知道道君失憶,也不能讓他知道,幸好寧執一直很能偽裝他自己,不管有沒有記憶,他都是那副風淡雲輕、非常唬人的模樣。
而姬十方也終於在孜孜不倦的尋找中,看到答案。
道侶。
一旦他和寧執結契,是靈魂上的纏繞,哪怕他倆同時失憶,他也還是會在命運的指引下和彼此在一起。就像是寧執的師兄謝因和嫂楚兮那樣。這是哪怕在天道無控制的世界,也會一定不會被改變的事實。
唯一的難度只有……
“你願意和我結契嗎?”姬十方懵懵懂懂的寧執。
寧執確實很懵逼,他還沉浸在自己穿越的劇本裡無自拔,不太明白人局都是什麼聖人系統啊、靈石礦脈的,他怎麼就局一個魔尊道侶呢?
理論上,他有千萬個拒絕姬十方的理由,好比他覺得姬十方愛的人是人不是他,他和姬十方根本不認識,怎麼可能有感情基礎?道侶不是隨隨扯張證就完事,怎麼能夠如此兒戲?
但不管寧執想多少,終都化作他口中的一句:“我願意。”
不管反對的理由有多少,我只知道我喜歡你,那就足夠我去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