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遺憾, 寧執能和弗盈道人行更多的瞭解,陳立心趕了。
這位太上長老穿了身很特別的長衫,從衣襟廣袖上都寫滿了金色的連貫符。他的外表不過而立,白無須, 長眉入鬢, 看上去是那種特別自信的人。總之, 很符合外界對他印象,雖然笑眯眯的,卻總讓人感覺並不是一個多麼好說話的人。甚至可以說點可怕。
至少弗盈道人是很怕自己的師父的, 陳立心一現,他立刻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站了師父身後伺候, 彷彿道君書房裡的椅子會咬人。
陳立心也自然而然站在了徒弟的身前,接過了所的風雨。
他對寧執說:“許久不見。”
寧執根不記得自己和對方見過,卻也只能客套的頷首:“確實許久不曾見過了,近日一切都好?”
“不算好也不算壞,改日我們可以找機會喝幾杯。”陳立心明顯和失憶前的寧執是過不少交流的, 簡單的寒暄後, 入了直來直去的環節,“但我希望您能夠遵守諾言, 弗盈不會說話, 什麼事找我便可。”
寧執能說什麼呢?只剩下了微笑啊,他哪裡記得他以前和陳立心約定過什麼?
在寧執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和陳立心說話的時候, 救寧執於水火的明明子, 上前附耳帶來了一個訊息——又貴客上門了。
陳立心立刻笑著表示,他們對書院很熟,大家都是朋友, 道君完全不用介意,去招待別人吧。
寧執趕忙脫身,與陳立心師徒告別。雖然他不覺得陳立心是黑影心魔的主人,但他也得承認,自己大概是受了姬十方的影響,總是下意識的會對陳立心多一分警惕。而陳立心看上去也確實是一個壓迫感十足的大佬。
寧執一邊帶著明明子在廊下走過,一邊才想起來問,來的是哪門子的貴客?能在清虛仙宗門前稱貴,也挺難的。
而能和清虛仙宗提並的幾人,基都已在書院了,鬼母甚至才和寧執開過八卦吃瓜會。
“姬十方的爹孃。”明明子雖然明說,但他的意思卻已從字裡行間流露了來——夠不夠貴客?
那必然是足夠了呀。
而且充滿了驚嚇。
讓寧執都不知道該如何招架了,他總一種“還開始談戀愛,認識了岳父岳母”的錯覺,隨著這個突然而至的認知,寧執差點同手同腳起來。
“他們怎麼突然來了?十方之前說什麼嗎?”
明明子搖搖頭:“至少我收訊息。”
事實上,姬十方在這天以前也不知道他爹孃要來,這是一堂完全的臨時起意,姬家爹孃趕來白玉京的原因很簡單——擔心姬十方。
自妖王飛昇之後,整個修界都在討這件事,每個人都自己的看,姬十方的爹孃也不例外。他們對於這唯一的兒子(又是魔尊的轉世),是既害怕又擔憂。妖王在□□於書院的上了來自仙界的接引天梯後,姬老爺再也坐不住了,當下收拾東西,帶著夫人遠赴長洲而來,生怕自己的兒子哪天也這消失了,他可那個事追仙界去。
從聚窟州長洲路途遙遠,姬老爺想給兒子帶的東西又太多,折騰了許多天,寧執都醒過來了,他們也才堪堪趕來白玉京。
姬老爺也想著了書院,能夠拜見傳說中的道君,他直接在通傳後,噸噸的跑去了兒子的小院。
姬老爺還是那麼的富態,不見絲毫清減。看著兒子生活的環境,他由來的是一陣傷感,這裡精緻是精緻了,但是不夠大啊。想一想,畢竟是在別人家做客,總是不如自家裡暢快的。好在書院裡靈氣濃郁,這是他們家所辦提供給兒子的。
穿堂過屋,在靈衛的帶領下,他們直奔小廚房而去,看了穿著白圍裙的姬十方,正在細心的給小兔子點心剪耳朵。
姬老爺和夫人:“???”
那一刻,太多的問題和情緒湧上姬家老兩口的心頭,複雜一時間讓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好一會兒之後,姬老爺才對夫人喊來了聲:“快掐我,快掐我。”
眼前這被白玉豆腐做的小兔子環繞的人,必然不可能是我邪魅狂狷、說一不二的兒子!
姬夫人根顧不上丈夫,她也是一臉放空,連反應都做不來。她堅信這一切都夢,錯,是夢,快醒過來吧,他們還要趕路去見兒子呢。
姬十方倒是一副看見看見了,也什麼大不了的子,大大方方接待了他的爹孃,甚至親自給他們各自上了一杯熱茶,耐心等待他們消化完剛剛那充滿衝擊力的一幕。對於這一世的爹孃,姬十方的感情其實也挺複雜的。他和他們多麼親近,卻也多麼疏遠,他只是不太會和他們處,畢竟他好幾輩子都是什麼親緣的。
這輩子驟然對既是下屬又是爹孃的家人,對誰都是一個考驗。
好一會兒之後,姬老爺才終於接受了現實,顫顫巍巍的重新上線,聲音甚至帶了一些哽咽:“這麼說,問道上的那些傳聞都是的了?”
“什麼傳聞?”姬十方挑眉。
“和道君……”姬老爺比了個奇奇怪怪的手勢,“是來的?”
姬十方想他爹會知道這個,但想了想,又覺得好像也什麼不能說的,於是便點頭道:“是的,我心悅執期,但還在追求中。”
姬老爺終於還是繃住,了一聲如長笛般的嗚咽。
姬十方:“……”雖然他並不會因為父母的不喜改變自己的主意,但是看父親這無接受的傷心子,姬十方還是點彆扭的。如這是擁爹孃的感覺,那天道怕不是在故意懲罰他了。
一開始打擊過大的姬夫人,在這個時候堅強的撐起了話題:“別別誤會,爹他只是興奮的。”
雖然姬夫人這話很像是在給丈夫開脫的胡扯,但確實是的。姬老爺確實是高興的過了頭,才情緒失控的。自姬老爺學會上問道後,他成為了嘴遁道人的忠實讀者,可以說是被嘴遁道人洗腦不輕,一邊默唸這大逆不道,一邊沉迷與魔尊和道君的話不可自拔。他如今這,是“我粉的cp竟然是的”的激動,喜極而泣。
姬十方:“哈?”
姬夫人又道:“我也為感覺高興,能喜歡上別人挺好的。”
母愛讓姬夫人總忍不住想要親近自己的兒子,但實力和地位的懸,又讓她控制不住的會在兒子前過分拘謹。如今,她覺得她總算是找了什麼能和兒子聊的東西,對於感情方的事,她自認為還是很擅長的。
首一點:“不能讓書院裡的人看輕了去。”
姬十方:“???”娘,是不是腦補了什麼奇奇怪怪的宅鬥?
姬夫人自己一輩子都宅鬥過,卻總擔心兒子在書院抬不起頭,而幸運的是,她幫助兒子挺直腰板的必備良方:“幸好來之前我和阿爹討過了,如這是的該怎麼辦。我們帶的東西都能派上用場!”
姬夫人所言非虛,她從自己的空間手鐲裡,開始一股腦的給兒子拿各種房契、地契以及說也說不清的商鋪書。
“這是聚窟州的,這是長洲的,這是鬼島的,這是南域的……”
按照地域,姬夫人分了很多沓。是的,這裡用的量詞是“沓”,姬家的錢程度讓姬十方都震驚了。他知道自己家裡是做生意的,爹孃說起來的時候,也都是說的“一些小生意”,但看如今這個架勢,小?小在哪裡?是地契的紙不夠大,還是房契上的字比較小?
“總之,富甲的地方,我們家。”
姬十方一愣。富甲?是我理解的那個富甲嗎?富甲商會?富甲賭坊?富甲拍賣行?為什麼我之前完全不知道?
富甲商會可以追溯查的上游,明明是以清虛仙宗為首的幾大仙宗啊!
“咳,”姬夫人清了清喉嚨,給兒子介紹道,“財不外露,姬家的老祖宗怕被人找麻煩,拉了幾大仙宗和聖主入夥,行了一部分股權交易。”
姬十方:“!!!”
厲害了,我的祖宗。
“來呢,姬家只是想多攢點錢,等著您東山再起的時候好用。”不管魔尊的轉世想成怎麼的霸業,總是離不開錢和人脈的。姬氏一族在修煉方實在是不夠天賦,但幸好他們點亮了其他技能,這萬年來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努力著。
“而也是知道聚窟州的地形特點的。”既屬於北域,又和南域接壤,中間還和鬼島通航,還什麼比他們更適合搞走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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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不是,他們家早幾千年洗白了。現在都是在做正生意,攤子越鋪越大,錢也越來越多,想停下都不行了。努力了近萬年的潑天財富,這全部都堆在了姬十方的前,他當年隨手救下那個聖奴時,大概也想,對方的湧泉報會是一片汪洋大海。
總之,姬夫人拍了拍這一沓又一沓的“底氣”,對姬十方道:“現在是不是覺得連說話都硬氣了不少?不要說道君了,是想娶聖人,娘都能給把嫁妝湊齊了!”
姬十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從哪裡吐槽,好比,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