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人人都知道白玉京是道君的, 迎年書院也是道君的,但是負責管理這兩個地方的機構,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套班子。
書院獨立於白玉京之外,屬於教習自治。
白玉京則沿襲了北域十洲大多城池的傳統, 設立了專門負責管理民生的城主府。除城主位虛設以外, 其他位置都是滿員狀態, 甚至有點人滿為患。每年都有大把大把的修士削尖了腦袋想要在城主府立足,擁有一份體面又穩定的工作。
理由還是那個——道君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感謝其他“同行”襯托,白玉京城主府待遇好、福利高的美名, 口口相傳了許多年。既有可能接觸到道君本人,又有充足的靈力功資源進行修行, 比加入宗門都划算。唯一的缺點, 大概就是不一定能考的進去吧。
每一年,城主府都會對外進行公開的選拔考試,考生想要脫穎而出,比千軍萬馬過獨木橋還難。
但每年報考的人依舊只多不減。
考不過修士就算了,有些時候甚至會考不過凡人。
白玉京的城主府, 是少數幾個仍在堅持接納凡人當管事的仙城之一。甚至白玉京這邊更願意要凡人一些, 雖然凡人武力值不高,可架不住他們腦子靈活啊。比起什都習慣依賴靈力的修士, 多只能活百年的凡人, 在改進工具和各項制度更有衝勁兒,們總想在有生年讓自己過的更好些。
城主府設有一名副城主, 十二名管事, 二十四名副管事,以及數量不等的普通司務。們負責管理著白玉京內外的大事小情。只除了負責仙城安全的城衛,們是由審查隊兼任的。
而各個管事分管的不是哪一個具體行業, 而是按照不同的街道來劃分責任片區,們什都要管,不能甩鍋。
一名管事並兩名副管事,負責共同管理兩條街。白玉京一同有二十五條大街,除了書院門口那條名為“正街”的大街以外,剛好夠整個城主府的管事平分。
章臺街這一任的管事叫錢真多,外號加錢居士,人如其名,是個非常忠誠於金錢的人。
是的,人,凡人。錢真多是個沒有半分修仙機緣的普通人,不然以如此堅定的道心,指不定能混成一方大能。
“我有負於您的栽培。”錢真多跪在下首,涕淚橫流,不敢奢望道君的原諒,只是指天發誓的在說,“下輩子、下輩子我一定給您當牛做馬,不再被金錢所誘惑。”道君對貪汙的態度從來都是零容忍,錢真多已經想好自己下輩子的投胎姿勢了。
寧執剛想說話,明明子卻從旁道出了一個殘酷的真相:“你上輩子是這說的。”
寧執:“???”
錢真多哭到一半都忘記哭了,一抽一抽的看向明明子,滿臉震驚,什上輩子?
明明子懶得廢話,直接把早些年的城主府檔案找了出來,用遠聲玉外放,讓大家一起看了個分明。錢真多上輩子叫錢特多,是個凡人,一樣無緣修仙,在透過了城主府的考試後,便勤勤懇懇做到了管事,結果卻在管理章臺街時不敵富甲商會的糖衣炮彈。
幾乎是這輩子的復刻。
連給錢真多行賄的修士都是同一個。
“要不們為什找你呢?”因為熟門熟路,很懂得怎樣才能拉錢真多下水。明明子是挺無語的,這錢管事可真是代代堅守,一樣。前期有多優秀,晚節就有多不保。
“事不過三,事不過三!下輩子我一定廉潔清明!”在被叉下去之前,錢真多還在這樣對道君不屈的吶喊,下輩子真的想做個好人。
明明子對此卻不敢苟同,對道君搖頭道:“別信,這已經是他的第五世了。”
寧執:“……那我們為什還要繼續用他呢?”
“因為他真的挺有才的。”明明子拿出了錢真多五世做管事時,為白玉京做出的貢獻成績圖,這位加錢居士不僅會給自己撈錢,很會給白玉京創收,有在任的時候,二十五條大街,永遠會是他管轄下的兩條大街收入最高,堪稱一騎絕塵,把別人都比的蠢鈍不堪。
但大概就是腦子太靈活了,總想著走捷徑、夜走多了,總會遇見鬼。
總之就是讓人又愛又恨。
“不過,大概這就是他的報應吧。”明明子收起了檔案,對寧執感慨了一句,“每一世都只能看著別人走向長生,自己卻毫無靈根,一次次經歷生老病死,轉世投胎。”
寧執都不知道該說這是一段孽緣,還是什了,只能對明明子道:“下一世別用他了。”
就讓們相忘於江湖,放過彼此吧。
明明子欲言又止的看著道君,終還是道:“上一世您也是這說的,還有上上一世,上上上……”
這就是個命運的怪圈。不管是錢真多的哪輩子,賣慘也好,真慘也罷,總有那個本事在最後得償所願——進入城主府工作,進而改變命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給道君賺錢順便貪汙這件事,算的上是蠻執著的了。
寧執還能說什呢?只能預祝這位居士下輩子好運了。
解決了白玉京的貪腐問題,氣運一事終於在作者中找到了苗頭,感謝氣運掃描器華陽老祖對此的大力支持。
現如今們面對的難點,就只剩下了……到底是這幾個作者的哪一個。
氣運加深的不只有一個作者,們每個人看上去都有點像大氣運者,可以說是像掠奪者。彼此的關係還都不錯,且都是寧執從們手上買過版權的作者。這說來,算是有一定的道理,若他們不是文運昌盛,不會如此文採斐然,或者反過來說可以。
寧執和華陽老祖一開始以為目標只有一個或者兩個,簡單粗暴的灌藥就完事了。但一次有好幾個的情況,就不能再用這個辦了。
因為如果讓這些作者同時突破境界,華陽老祖並不能分辨出回饋給天地的氣運,到底是從誰身上出來的;而如果分開讓他們突破,們是彼此的好友,接二連三的突破,不可能不引起掠奪者的警覺。除非接受測試的第一個人就是掠奪者,又或者這面一個掠奪者都沒有。
“不可能。”華陽老祖對於自己那一日看見的氣運流動非常篤定,“只有大氣運者是無形成那樣的場景的。”當時沒和寧執說,但在心是更傾向於章臺街出了掠奪者的。
寧執看著名單犯愁:“那你有什好建議嗎?”
華陽老祖給出了的老辦:“等。”
這幾乎是大部分修士在遇到問題時的標準態度,反正他們壽命超長,完全可以不爭這一朝夕,時間自然會帶來答案。
華陽老祖僥倖能發現玄田生,是等出來的。
但寧執不是修士,還有現實世界的一堆事,覺得等不了:“不行,這事必須儘快解決。”好是在這個週六晚上的幾十天內搞定。
華陽老祖一直被人說是急性子,但只想讓那些人來看看,比起道君,簡直不要太隨遇而安好嗎?
“一定有辦的。”寧執這話不知道是說給華陽聽,還是他自己。
很快,就傳出了道君決定在書院內宴請各個知名作者的訊息,這是一項集體活動。卻為難死了慈音佛子:“你為什要這對我?”
對外,慈音佛子還是習慣性端著高僧大德的模樣,對內——準確的說是在寧執一人面前——慈音儼然就是一條鹹魚。
此時,這條鹹魚就正躺在寧執的書齋小榻上,哭訴著寧執對的不公。
“我沒讓你非要用嘴遁道人的身份參加宴會啊。”寧執不解。放下了手中抄經的筆,自陷入難題後,寧執就開始了沒日沒夜的抄經,都快要夠繞白玉京的城池一圈了。
“但是我想參加啊!”慈音佛子在接受了不同的自己後,就發現了一個問題,其實一直都渴望著得到別人對他的認可,不管是以佛子的身份,還是作者。喜歡和其他作者交流,那會讓他覺得特別快樂。這一次賽文會上的大部分作者都認識,堪稱社交小能手。
“人類大多的煩惱,都可以歸結為自找麻煩。”寧執眼神死的看著眼前的佛子,暗示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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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作不死。
慈音要是不想兩幅面孔被人發現,好的辦就是讓一個身份變得神秘起來,一輩子都不出現在人前好。不然早晚會遇到“名偵探”。而高僧和作者這兩個身份,明顯是作者更適合神隱,嘴遁道人只需要在問道上穩住持續創作的狀態就可以了,高僧卻要四處論佛,未來還有可能要接任主持。
“主持就算了,千萬別選我,另外兩個佛子都比我適合。”慈音和其他師兄師叔一點競爭欲都沒有。
當然知道什選擇是對自己好的。只是這樣一來,不得不蹲在黑暗的角落裡畫圈的“嘴遁道人”,就會顯得很可憐啊,一輩子都不能見光。
寧執只能道:“那不然你自爆?”
“絕對不行!”自我接納是一事,曝光給世人就是另外一事了。慈音對於佛子這個身份也有著異乎尋常的執著,沒說為什,但很顯然是在用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態度,在維護著高僧的名譽。
寧執只能試探著問了一句:“你就沒想著還俗什的嗎?”
華陽老祖肯定舉雙手歡迎。
“完全沒有。”慈音佛子卻狼心似鐵,想也沒想的就給否了,甚至比剛剛的態度還要堅決。慈音必須是玄義寺裡的高僧。
寧執沒有說教別人生活的習慣,只能長嘆了一口氣:“你這樣會活的很累哦。”
“誰不累呢?”慈音佛子反問。
寧執覺得說的對,平日裡給老闆打工也很累,累的有些時候感覺手腳都是麻的,可他依舊不會放棄的工作。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難言的苦衷,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必須進行下去的生活,不知道對方的全部,就沒有資格勸對方停下。大家都只能像是一輛沒有剎閘的煤油火車,永永遠遠、轟隆轟隆的行駛下去。
***
錢真多在被帶下去之後,並沒有被處死。雖然貪了錢,但因為這的事才剛開頭,貪的不算多,反而給白玉京掙的更多,在沒收了全部的非所得後,就只是按律要做個幾年牢而已。
對此,錢真多在堂上供認不諱,沒有任何異議。只有一個請求,就是在被關起來之前,希望能夠一趟家,拜別他的老母。
錢真多這輩子有個瞎眼的老母需要奉養。錢老太太一輩子不容易,早年喪夫,中年喪母,就錢真多這一個兒子,含辛茹苦的養大了,好不容易才苦盡甘來沒幾年,就又要面對不孝子帶來的風雨。老太太都八十了,真的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
負責審理的管事念及同僚誼,是因為想起了自己未能盡孝便已撒手人寰的老母,便同意了錢真多的請求。
當然,是不可能放錢真多一個人家的,審查隊是派了人跟著一起回去。
錢真多在白玉京有一棟剛買的闊氣大宅,五進五出,雕樑畫棟,還沒有來得及搬進去,就犯了事,大宅連帶著小金庫都充了公,不知道未來會便宜給誰。八十歲寡居的老母親,暫時還住在白玉京郊外的小錢村。
小錢村正是錢真多的老家,從白玉京出發,不到半天的腳程。
審查隊派了個金丹期的修士來看著錢真多,路程會縮的更短。對於一個凡人來說,讓金丹期修士關押的待遇,可以說是十分的不可思議。大概是顧慮到富甲商會這層關係。
“富甲商會才不會救我呢。”錢真多倒是看的明白,和負責押送的金丹修士閒聊,說的十分通透,“比起救一個已經沒有用了的我,還不如等個幾十年,我再轉世成人,們重新接近並投資呢。”
在金丹修士一個“你怎麼死性不改”的斜眼看過來之後,錢真多又補了一句:“當然,我下輩子肯定不會再做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了。”
修士呵呵以對。
因為錢真多的上輩子,在犯事後一次歸家時,剛好也是他負責押送的。錢真多已經不記得了,但卻還記得。一樣的語氣,相似的口吻,永遠學不會的就是停止貪婪的心。
兩人很快就到了小錢村。
錢真多的家就在村口,遠離村中心的位置。錢真多瞎了眼的老母親,正坐在榕樹下和一個頭髮稀疏的小丫頭剝豆子。
錢真多發達了後,就重新在老家修了大院,錢老太太雖是住在村,其實一點也沒受苦,相反,她看上去比任何一個官家的老太太都要白胖富足。而且,還是那種一看就是個心善的老太太,臉上始終掛著慈祥的笑容,和周圍的人都沒有什距離感。她身邊也堅決不留什伺候的人,只和一個撿回來的小丫頭生活,不是主僕,是祖孫。
用老太太對錢真多的話來說就是,你自己不成家不給我生孫兒,那我就只好自己撿一個了。
結果還真就讓老太太給撿著了,託人四處打聽,不知道這來歷不明的小丫頭到底是誰家走丟又或者是不要的,小丫頭自己稀糊塗沒了記憶,後便就真的成全了這對緣分。錢老太太給她起了個小名叫囡囡。
此時,錢老太太正在和囡囡說:“你爹他喜歡吃這種豆子啦,放上鹽,煮的軟爛些,能就著糙米飯吃三大碗。吃豆子,長腦子。”
囡囡年紀小,沒見過什世面,在她心,她的養父就是天底下厲害的大人了,當然,她奶是全天下好最好的老太太。她雙眼發光的說:“真的呀?那咱們今天也吃阿爹愛吃的豆子吧,囡囡也想變的好聰明好聰明”
錢老太太就笑的見牙不見眼,一連說了三個好:“好好好。”
錢真多就站在自家大門口,卻是一步也邁不動了,不知何時,已泣不成聲。是他不爭氣,伸錯了手。既對不起老孃,對不起道君。怎麼就控制不住自己呢?
修士沉默了下去,上輩子看到的是差不多的場景,只不過上輩子和錢真多相依為命的是他痴傻的哥哥,這輩子換成了年邁的母親和稚嫩的孩子。不管是哪輩子,錢真多都好像欠了自己家人般,總是在不斷的疲於照顧著身體不便的們。
“下輩子別這樣了,行嗎?”金丹修士終還是動了惻隱心,“我可不想再送你一了,咱好好當個管事吧。”
“嗯!您放心,我一定學好。”
雖然他們都知道,再有下輩子,錢真多還是不會記得這段對話,以及這一刻的悔恨。在金丹修士的善意下,解了被拘禁的術法,得以更加體面的出現在母親身邊,哪怕她其實什都看不到。
“怎麼了,怎麼了?”錢老太太焦急的問著兒子。兒子突然出現,衝進來抱著她就是一頓哭嚎,莫名的,她就有了一種預感。預感著兒子這一是來告別的。
錢真多沒有隱瞞,把自己做的事都告訴了母親:“兒子做錯了事,馬上就要受到懲罰。是我活該,與人無尤。娘快帶著囡囡離開吧,別等我了,我怕我的仇家尋來。”
錢真多的貪婪,給帶來了不恩怨。
囡囡也撲了過來,哭的稀嘩啦。
修士遠遠飛在院外的空中,只是看著眼前的這一切,無意靠近破壞。想著,下輩子不管錢真多記不記得了,都一定要提醒,珍惜眼前的生活。
錢真多則趁著囡囡跑過來抱住的空擋,貼著耳朵,小聲的對她說:“我在樹下藏了靈石,你帶著奶奶快跑,去找富甲樓的嬌娥姐姐。你還記得嗎?就是前些天你去白玉京看我時,見過的那個神仙姐姐,她答應了我,會收你為徒。”
錢真多真正厲害的地方,是他藏了靈石,上中下三品都有,零零碎碎的,卻已經足夠供養一個修士從煉氣到築基。攢這些從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囡囡,沒有任何人知道,她是有靈根的。
“我不走。”囡囡年幼,根本聽不懂這些。
“你們必須走!”從他娘無意中在冰窟窿裡救了這個小丫頭的那一刻起,錢真多就動了腦筋,想要給自己的老孃留一條後路。有個凡人管事的兒子又能如何呢?在這個仙凡有別的世界,還是得修仙啊。
修士永遠不會明白一個這輩子都註定無修仙的凡人活的有多絕望。
***
線下的賽文會,很快就在迎年書院如火如荼的舉行了起來,各位腹有詩書氣自華的作者,都分坐在了宴會的矮桌後。寧執重點看了幾個被華陽老祖點出來的氣運深厚的作者,讓明明子站起來公佈了今日宴會上的助興節目——寫文章。
古代的宴會大多喜歡這幹,要作詩,要寫文,不然就是現場作畫。
哪怕大家修仙了是一樣的。
特別是這一,寫書的太太齊聚一堂,不留下點什,怎麼供日後佳話流傳?不用大家寫很多字,只需要一頁紙,比的是急才,看誰現場想的故事更精彩。
題目就是“逆襲”,可以是自己的過往,可以是從別人身上聽來的奇聞,只要反轉足夠打臉。
這是寧執從玄田生和華陽老祖殺死的那個掠奪者身上,總結出來的共同點,因為能夠調查的例子只有兩個,規律不一定準,只能作為一個參考。們成為掠奪者的起點,都是開局被打落到了谷底,然後得到機緣,依靠著不入流的不勞而獲迅速崛起,並開始像吸血蛭蟲般不斷盤剝身邊人的氣運,準備藉此走向輝煌。
如果寧執沒有猜錯,這些掠奪者首先得是一個氣運極低又不甘於平凡的人,在遇到了危及性命的事情後,來了個戲劇化的打臉反轉。
但修真界的修士遇到機遇的情況也很多,而且,對方身上的氣運未必是最近才有的,有可能像玄田生一樣,已經很多年了。書院再怎麼去調查,不如讓他們自己高度總結的寫出來更加快捷。
當然,這面也有賭的成分,得看這位作者覺不覺得自己的逆襲經歷足夠精彩,一定能在寫出來後驚豔四座。
以佛子身份參加了這次宴會的慈音,在聽到題目後,簡直要急死了,為什要這折磨他?這道題會啊,會了。敢問在這個世界上,還有誰的人生經歷,會比戮至魔尊更逆襲,更打臉呢?簡直不要太會寫。
可惜,慈音只能看著別人揮動筆桿,自己在一旁眼熱。畢竟目前大家瞭解到的,都是嘴遁道人馬不停蹄的從白玉京跑了。沒有人知道又以佛子的身份來了。的朋友到現在也還以為說的對道君的理解更深刻了,是因為之前的逃跑呢。
說來也巧,在佛子懊悔的時候,受邀的作者提起了們共同的朋友嘴遁,紛紛惋惜於他錯過了這次比賽。大家都一致認為,戮至魔尊的過往是最符合這個題材的。
當然,在場大家的故事都不差。
寧執排除掉了兩個氣運不錯的作者,拿著剩下的三篇猶豫不決。
不止一日大大寫了個突然得到隨身靈泉、靠賣美容丹走向人生巔峰的女丹師;小錦曲大大寫的是被抱錯的真假千金,因為一方的重生,而改變錯位的人生;我修的道總覺得哪裡不對大大寫的是……一個凡人因腦洞大道而飛昇了。
寧執將範圍縮小到了這三篇後,就也沒有辦了。看來讓人寫故事並不靠譜,因為大家一提起逆襲,就都愛往福運這一掛上靠。連慈音佛子都私下忍不住動了筆。
寧執看慈音這有閒工夫,就拜託姬十方當起了監工。
姬十方是除了寧執以外,唯一一個知道慈音馬甲的,沒說是怎麼知道的,只是從一開始就沒想著要對寧執隱瞞知道這件事,並表示除了寧執他不會對任何人說出去。
寧執一開始還有點擔心,如今卻覺得有個能負責替他催稿的人針不戳。
作者的本質大概都是鴿子精,靈感來了日更十萬,靈感沒了數日寫不出一個字。是的,寧執說的就是《以殺止殺》這篇文。對慈音已經徹底沒轍了,只能靠姬十方。
慈音佛子本還想著姬十方是他的好兄弟,會很好說話的。
萬萬沒想到,姬十方簡直是姬扒皮,比黃世仁還黃世仁。慈音佛子一邊寫,一邊哭:“我真是錯看你了,我以為是你把道君吃的死死的,沒想到是道君把你吃的死死的。道君讓你幹什,你就幹什?你敢不敢有點自己的主意?”
姬十方歪在躺椅上,懶洋洋的了句:“不敢。快寫。”
“……你到底在驕傲什啊!”慈音佛子直接掀了桌!
然後,又在姬十方一雙威脅意味十分濃厚的眼神,很沒有出息的去哭著重新搬正了桌子,繼續開始了在遠聲玉上的創作。
因為慈音佛子已經發現了,以為很好欺負的姬十方,其實根本打不過。
所以他就慫了。
就是這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