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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滯的眾人也慢慢回過神,目光交錯:

“前夫…同性道侶?”

“這等容貌還會被拋棄,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

“聽他的意思對方是臨遠宗的人。可惜給出這種回答, 怕是要被逐出試煉了……”

“肅靜!”上方一聲厲呵,截斷了場中所有的議論聲。檜庾長老居高臨下地審視了兼竹一番,“你把我臨遠宗弟子大選當成什麼了?”

兼竹,“一次展現自己的機會。”

檜庾深吸一口氣還沒想好怎麼接話, 一直未出聲的未乙真人突然開口,“你所言當真?”

他面上並無慍色,兩人隔了十來米的距離對上目光。

兼竹坦然, “不敢欺瞞。”

“這不胡鬧!”檜庾真人重重哼了一聲,“掌門,還問他這麼多做什麼。依我看來,當速速逐出宗門!”

未乙真人搖頭輕嘆, “檜庾, 他不過是痴情罷了。”

兼竹,“……”

檜庾皺眉, “可是——”

“不必再說了, 我臨遠宗海納百川, 眾生皆有所求,不分貴賤高低。”未乙真人說完拂塵一揮, 問兼竹道, “你所尋之人姓甚名誰, 我將他叫來。”

兼竹頓了頓。懷妄不認他, 他也不能單方面宣稱兩人就是道侶。不然都不用等懷妄來砍他,在場臨遠宗眾人就能把他給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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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蒼譽。”

掌門回頭看向掌管弟子名錄的洞迎真人, 後者細想片刻搖了搖頭,“門中並無此人。”

兼竹面露愁色,“看來是馬甲。”

掌門心情複雜:……這怕不是被騙了婚。

“罷了,之後的試煉若是能透過,你便留在我宗門內尋人吧。”

“多謝掌門。”

事情就此翻篇,江潮雲松了口氣,“還好掌門通情達理。”

兼竹低頭挽著白紗笑了笑,四周頓時一片抽氣聲。

江潮雲心有餘悸,“兄弟你別笑了,我一直男被你笑得心慌。”

兼竹,“……”

江潮雲,“而且你想想,說不定你前夫這會兒正在哪個角落裡偷偷看著你,他看見你對別人笑靨如花……多尷尬。”

兼竹再次歎服江潮雲的想象力,“他不會來的。”

話落就收穫了一個憐惜的目光。江潮雲握住他的肩,“不來算了,待日後進了臨遠宗,大好青年任你挑,何必在乎那沙雕?”

兼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少年無知,一腔孤勇。

接下來是測試修為。

場中放置了塊測靈璧,隨著一道道光柱亮起,每個人的天資在這一刻都得到了最直觀的呈現。

輪到兼竹,他上前一步,抬手將靈力注入測靈璧中。

靈力飆升,光柱衝破築基,周圍傳來一陣小小的驚歎,報修為的弟子沒忍住多看了他兩眼,“築基後期。”

大選年齡限制在25歲以下,能入築基便算是天才,世家大族的直系靠靈藥堆砌,百人中能出一築基後期已是光耀門楣,更別說無名無籍的普通修士。

兼竹道了聲謝,轉身退到一旁。

路過江殷跟前時,他在後者狠狠的目光中緩聲道,“別生氣,僥倖而已。”

江潮雲不客氣地露出了放蕩而沒禮貌的奸笑。

測試結果已出,眾人分級抽籤兩兩一組準備進行實戰對練。

試煉場的場臺選用玄冶石打造而成,四方設下五行天垣陣遏制殺招。

比試間場臺上劍影交錯,符陣盡出,不少新秀嶄露頭角。

臨遠宗乃天下第一仙宗,前來求道拜門的弟子資質都不差。更有甚者,放眼三界也能稱得上一句“驚才豔豔”。

幾場之後輪到兼竹,他站到場中。對面的青年束著袖口,腰配一劍,很幹練的模樣——這是他抽到的對手傅乘雪。

傅乘雪同他抱拳一禮,“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若不是感受到快杵到自己臉上的戰意,兼竹差點就信了。他輕振廣袖一回禮,“這是自然。”

人與人之間的信任第三。

比練開始。

傅乘雪周身的靈力倏地充滿整個場中、身如流雲虛晃了幾下,一瞬便至兼竹身前。

“築基後期!?”臺下一片譁然。

兼竹看著一息逼近的傅乘雪,腳下不動,唯有青衫被勁風帶得向後翻飛。髮間的銀色束帶墜著紅玉,在日光下瑩瑩流光,落入眾人眼中如畫一般。

臺下江潮雲焦急,“別凹造型了,快躲!”

兼竹:……

他沒有,他只是腰痛不想動。

銳利的劍氣直指面門,近身一寸前,兼竹腳下一旋,衣襬散若青蓮,劍氣便好似冰雪消融。

一個回還後又如流沙散聚,原封不動地打了回去——呲!劍氣撕開上好的綢緞,傅乘雪捂著肩頭迅速退開幾尺,神色訝然。

劍氣入體,霜寒徹骨。

兼竹立於原地,位置分毫未變。

……

場中不過幾息便已分出勝負。

傅乘雪跌坐在場臺邊緣,大口喘息。兼竹仍是上場時的樣子,衣衫未亂,絲毫看不出有過打鬥的痕跡。

傅乘雪起身,“是我輸了。”

兼竹友好,“沒關係,友誼第一。”

傅乘雪,“……”

坐席間,未乙真人看向那道施施然走下場臺的身影,眉間溝壑深了幾分。

形無勝有,道法自然,兩招一式間蘊含著與之修為不相匹配的天地法則。

而且,他總覺得這道法在哪裡見過……

實戰結束,近一半試煉者被淘汰出局。

兼竹和江潮雲都留下了,今夜同其餘人一道在臨遠宗留宿,待明日再進行最後一場試煉。

用過晚膳,落日沉金,天色向晚。

宗門內六堂八院亮起點點燈火,穿著蒼色長袍的內門弟子三兩結伴走過石子路。

兼竹和江潮雲並肩往回走,迎面遇到不少內門弟子,見到兼竹紛紛傳遞熱情:

“加油啊小師弟,爭取留在宗門,師姐罩你!”

“能留下就來予徽峰找師兄玩!”

“還是來滇萊峰吧,帥氣的師兄可多~”

語調帶著盪漾的小波浪,彷彿在拉客。

兼竹,“……”

道謝過後分別。晚風拂面,吹起他鬢邊一縷長髮,遠處的落日餘暉在他側臉輪廓上勾勒出一圈金色的光暈。

江潮雲羨慕,“看你還沒入門就聲名大噪。”

兼竹瞭然,“沒辦法,陷於才華、忠於人品。”

江潮雲,“……”

他感慨,“江殷被你噎紅眼睛不是沒有原因。”

回到東院,有部分試煉者三兩聚在院中探討修行。兼竹看江殷也在院中,他沒多停留徑直回了自己屋裡。

客房是兩人一間,兼竹同江潮雲一塊兒,回屋後他理了理床鋪,拿了換洗的衣服出來。

“聽說山後面有天然浴池。”

江潮雲來了精神,再度祭出坊間傳聞,“泡澡好、泡澡好,臨遠宗的浴池都是從靈脈流出的靈泉!一泡提神醒腦,二泡青春永葆,三泡長生不老。”

兼竹不知道他又是從哪兒聽來的謠言,“你的意思是掌門長老都是乾洗。”

“……”江潮雲忖了片刻,謠言不攻自破。

說話間外面的天色比晚膳時又暗了不少,院中一片昏黃。唯有院門口兩名守院的內門弟子提了兩盞燈籠,不少人都站在院門附近。

兼竹看江潮雲還在收拾,便起身出了門。

他走向院門口那兩名弟子,“師兄,前山能否隨處走動?”

一名弟子道,“當然不行,你們還沒正式拜入宗門,能去的地方也就膳堂、住處,還有後山的浴池,其他地方沒事別亂闖。”

兼竹道,“晚上吃多了,想隨便走走。”

“誒你就忍忍。”那弟子說完又看了眼兼竹,暖色的燈光映得人溫潤明麗,他沒忍住解釋,“不是我們不通情達理,這幾天風聲鶴唳的,前不久才有不明身份的人擅闖我宗門,就連仙尊都……”

“籍嵐!”另一名弟子出聲打斷他。

籍嵐這才反應過來,知道自己說多了,趕緊揮揮手讓兼竹回去,“好了好了,別問了。”

他說完又看向周圍,“你們就當沒聽到啊!”

“知道了師兄!”周圍幾人應下,江殷也跟著應了聲,若有所思。

兼竹沒得到四處亂竄的應允,轉頭回了屋,還沒進門便迎上江潮雲。後者抱了衣服,發出譴責,“說好一起去泡澡,你卻揹著我偷跑!”

兼竹回屋拿了件外衫出來,“我只是去探路。”

江潮雲看了眼連院門都沒出的路,狐疑地跟上兼竹的腳步。

出了院門沿著小道一路上山,四周是鬱鬱蔥蔥的林木矮叢,石階不規整地嵌在泥裡。

走出半里便聽到水聲,空氣也變得潮溼。兼竹沿著山階又朝裡走了幾百米,轉過一個彎眼前出現一大片溫熱的水潭。

白色的熱氣騰出水面,氤氳了一片。潭中已坐了兩三人,蒼色的外袍搭在池邊,是臨遠宗的內門弟子。

幾人聊天的聲音停下,在抬頭看到兼竹的容貌時不約而同地怔住。

江潮雲三兩下除了外袍,撲通下水,漸起一圈水花。動響引起幾人的注意力,他們回過神來,移開了視線。

外袍疊在腳下,兼竹著一中衣下了池水。白色的底衫浸了水貼在身上,江潮雲瞥了一眼,暗自慶幸自己直得不行。

他沒忘記兼竹喜歡同性,出言提醒,“你衣服是不是有點薄……”

兼竹緩緩道,“我總不能全副武裝地泡澡。”

江潮雲倔強,“為什麼不能?”

兼竹,“那不叫泡澡,叫落水。”

江潮雲想象了一下那個場面,頓時深覺有理。

兩人在池中泡了沒一會兒,身後忽然傳來交談聲和腳步聲。隨著聲音靠近,江潮雲面色沉了下來。

果然,不出片刻就見江殷幾人轉過彎出現在池邊。

江殷看到兩人並不意外,和同伴除去外袍也一起下了水。

幾人間捱得很近,大概顧忌著還有內門弟子在場,江殷沒有出言挑釁,只輕蔑地瞥了眼江潮雲,又轉頭跟同伴聊天。

聊天的內容無外乎是“世家直系的社交”、“天之驕子的修煉”等等。

池子裡熱意繚繞,兼竹聽了會兒就昏昏欲睡。旁邊響起水聲,他睜眼,只見江潮雲上岸套了外衫,“我先不泡了,不知道誰在水面上放屁,把我燻的。”

江殷話頭一止,冷嘲一句,“泡不來靈泉還找這麼些藉口,山豬吃不來細糠。”

“你……”

“那我也一起回吧。”兼竹出聲中斷兩人的對嗆,嘩啦從水中起身。

他雙手撐在岸邊,水珠順勢滾落在池岸,留下點點深色水痕。

江殷身旁一名直系耳根有些紅,看了一眼飛快低下頭。江殷在心底“嘖”了一聲,上下打量著浮出水面的人。

兼竹的身材並不纖瘦,薄薄的中衣貼著身軀,有種流暢勻稱的美感。雖然知道他有名同性道侶,此刻也無法把他當女人來看。

江殷正待收回目光,突然瞥見那半透的衣料底下,腰腹一側似乎透出一道血紅的傷痕。

他愣住。

譁——外衫罩在肩頭,遮擋了他探究的視線。

兼竹系了衣帶往來時的山路走,“回吧。”

江潮雲同他一前一後離開了浴池邊。兩人走出幾百米遠,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未乾的底衫有些涼意。

江潮雲咬牙,“泡個澡都能遇上,真是晦氣!”

兼竹揣著袖子走在前面,“人生相遇,十有八九是緣分。”

江潮雲抗拒,“呸,孽緣!”

兼竹笑了笑,走下幾級石階,道兩旁林木稀疏,露出上空的星辰天幕。斑駁的光影落在他身上,外衫在行走間翻動。

江潮雲還在糾結那不該存在的緣分,“我們肯定是那剩下一二。剩下一二是什麼?”

兼竹薄唇啟張。夜風穿林,枝葉沙沙作響,開口的兩個字便揉碎在晚風中,消散在夜色裡。

風停樹止,他的身影已走出五六米遠,江潮雲回過神來,趕緊跟上。

翌日晨,曉光破雲。

兼竹穿好外衫推開房門,正對日出的方向,面上映著薄薄一層晨光。

江潮雲邊籠袖子邊出門,抬眼就被前者的側顏晃了一下。

他穿衣服的動作一頓。

……總覺得他這道友今日格外光彩奪目,像是要去會一段舊情。

兼竹翻身而起,“在夢遊。”

“……”

“你不也沒睡?”

“我從不睡覺。”懷妄道。

兼竹意味不明地呵呵了兩聲,“也許吧。”

兩句閒聊後也該迴歸正事,兼竹衣襟被劍風挑破,他隨手籠了件外衫,起身去把窗關了。懷妄指風一彈,桌上燭臺“咻”地竄起一簇燭火,映亮了室內。

兼竹用神識查探著那道神識殘留的痕跡,隱隱定位到了一個方向,“鮫海。”

燭火搖曳了一下,映著懷妄半邊側顏,“來者有鮫人族的血脈。”

修為差距一個境界,能探查到的信息量的確不同。不過想來也是,在鮫州城中亮出鮫人鱗,勢必會引起一些矚目和覬覦。

今夜的不速之客肯定也是奔著鮫人鱗來的。

那鱗片本是某次懷妄出席某場筵席回來給他帶的伴手禮,沒想到多年後的今天派上了用場。

兼竹在桌旁坐下,“我記得鮫人一族庫存不多了,今天隨隨便便就能引來一個,莫不是你的功勞?”

這段話中槽點頗多,懷妄一時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回他。最後拉回正題,“鮫人一族心高氣傲,很少離開自己的海域。”

兼竹忽地笑了,“也不知道這次釣上來的是什麼魚……”

眼下討論得差不多,夜深人靜,只有燭火噼啪。兼竹問懷妄,“待會兒有什麼打算?”

懷妄,“修煉。”

“……”兼竹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後半夜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我們最好待在一起。”

“也好。”懷妄應下,他看兼竹支在桌邊懶懶散散跟沒睡醒似的,忍不住皺眉,“修行之人怎可如此怠惰?你也別睡了,下半夜同我一道修行。”

兼竹頓覺禍從天降。他試圖反抗,“仙……兄長不是不管我的私事?”

“我是監督你的課業。”

反抗無效,兼竹嘆了口氣坐回床沿,還勻出一半給懷妄,他拍拍床鋪,“來吧,我們肩並肩,一起飛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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