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你進入了時空重返隧道

這個別人自然也包括他。

姜蝶收回略顯失態的表情, 小小聲地雙手合十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剛怕被別人誤會,給師哥你帶來不好的風評就糟糕了。”她尬笑, “真沒想到有人已經回來了。”

蔣閻平靜道:“我知道, 沒關係。”

姜蝶忐忑地抬起眼, 端倪著他的神色, 確認他似乎真的並不介意, 才緩緩鬆口氣。

蔣閻撿起剛才滑落在地的毛巾, 疊好, 又從行李箱裡拿了一塊新的出來, 開口問:“你有事找我?”

“哦, 對。”姜蝶差點把正事兒忘了,“我想問能不能借下師哥的充電器?我進不去房間,鑰匙在孟舒雅那裡。”

蔣閻順勢從箱子裡拿出充電器, 放在桌上, 說著我去洗澡你自便直接出了房門。

這是……允許她可以呆在在他房間的意思嗎?

姜蝶微怔。

她舉棋不定, 只好先給孟舒雅發了條求救微信。對方沒動靜,姜蝶放下手機,默默觀察了一圈房間。

這個房間和她們的房間沒有區別,都是一樣的陳設,其實沒什麼好看的。畢竟不是他真實生活的臥室,沒有什麼窺伺感。

不然他也不會准許她呆在這裡吧。

床邊擱著蔣閻的黑色行李箱, 已經規整地合上,她也看不見裡頭。

姜蝶心裡閃過要不要在這個房間留下什麼東西的想法,但這招已經用過一次,再用一次就顯得自己太丟三落四,適得其反, 還是算了。

她嘆了口氣,忽然聽見大廳裡傳來噼裡啪啦的動靜。

估計是剛才從房間裡出來的人吧,也不知道是誰,居然冒著雨從景點跑回民宿?她想出去看看又怕被對方看見而誤解,還是作罷。

手機裡此時傳來孟舒雅的微信,發了個ok的表情。

姜蝶聽到客廳裡的動靜平息下來,心生一計,抱著充電器轉移到了客廳。

這樣就有理由把充電器借走,還不顯得自己死皮賴臉地呆在人家男生房間,之後還能找個機會再還,有來有往。

我怎麼這麼聰明呢!姜蝶美滋滋地想。

雨勢平息後,盛子煜載著孟舒雅居然很快回來了。

兩人身上都溼漉漉的。

姜蝶沒想到他們會為了自己冒雨回來送鑰匙,不禁有點不好意思,之前對孟舒雅那點古怪的不適感也隨之淡去。

可能就是口無遮攔吧,但心腸不壞。

為了感謝他們特地跑這一趟,晚飯聚餐時姜蝶特地把自己芒果飯中的芒果撥給他們幾片。孟舒雅笑著說:“謝謝,但我不喜歡別人主動給食。而且,我也不大喜歡芒果。”

因為這句話,大家莫名其妙地聊開了,開始討論泰國的飲食,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姜蝶想了想說:“我比較喜歡芒果糯米飯,菠蘿飯,炒河粉吧……”

她喜歡一切能填飽肚子的食物。

饒以藍聽後撇嘴:“全是碳水化合物,粗糙。”她優雅地夾了一口面前的青木瓜沙拉,“我覺得泰國也就這個比較爽口。”

姜蝶呵呵一笑:“我不怕碳水,我吃不胖。”

饒以藍:“……”

再度看著饒以藍吃癟的臉,姜蝶心情就好。

雖然她一點都不喜歡自己的這個體質,所謂的吃不胖完全是餓出來的。

小時候總是東餓一頓西餓一頓,壞了腸胃,一直吸收都不太好。她寧願和饒以藍矜貴的身子換一換,也好過以後做餓死鬼。

眾人說了一圈,唯獨蔣閻還在默默地吃,大家掏出手機,【不要告訴月亮】的微信小群瘋狂震動。

組織這個群的群主丁弘率先發起一條訊息。

“來下注了,會長在這一桌上最喜歡吃什麼!”

“贏了有啥獎勵?”

“會長親自喂你一口。”

“哈哈哈哈哈哈不了吧我無福消受”

“我賭咖哩蝦,會長第一筷就夾了這個!”

“+1”

“明明是冬陰功湯,會長喝了好幾口!”

姜蝶也湊個熱鬧,她賭是第一下筷的咖哩蝦。

“買定離手啊,我準備去試探了同志們!”

“[拇指] [拇指] [拇指]”

丁弘放下手機,在大家眾望所歸的眼神中清了清嗓子,非常刻意地拿起咖哩蝦擺到了蔣閻面前。

“老大,你是不是喜歡吃這個啊?太遠了我給你挪近點。”

“謝謝。”蔣閻搖頭,“但不用,我不喜歡這個。”

“……”丁弘再接再厲,又端了呼聲第二高的冬陰湯過來,“我知道了,那是這個!”

蔣閻反應過來:“你們是在猜我喜歡吃什麼?”

眾人心虛地嘿嘿笑:“對啊!難道冬陰功也不是嗎?”

蔣閻提起筷,夾了一口離他不遠的青檸鱸魚,直接用行動回答。

他們都驚掉下巴,猜哪道菜都不會猜這道。

因為自蔣閻坐下後,他就一次都沒動過這道菜。

盛子煜咋舌:“會長你早點說啊,我剛夾了好一些呢,你吃不到咋辦。”

可惜他沒能佔到好位置,離鱸魚有些遠了。要是他坐在蔣閻那個位置,和鱸魚離得那麼近,可能早就把魚肉都夾光了。

這麼說來,會長坐的位置是隨意的嗎?還是……?

盛子煜驀地一愣。

“沒關係,只是我個人習慣。”蔣閻慢條斯理地吞下,“最喜歡的放在最後品嚐,漂亮的收尾。”

姜蝶聽著他的言論,內心腹誹,最喜歡的放在最後,只有被搶光的份。

他一定沒嘗過爭搶的滋味吧,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公子哥。

她隨手拿出之前一直未再更新的備忘錄,怕忘記地趕緊寫道:

6.衣架的吃飯習慣和櫻桃小丸子有的一拼。

吃過晚飯,照例是自由活動。

拜縣的夜晚基本沒有什麼夜生活,只有一條小窄街,幾家清吧,露天景點都關閉了,索性回到民宿自娛自樂。

大家不約而同聚在院子裡聊天喝酒,但是在人堆裡卻沒看到盛子煜,姜蝶碰到宣傳部的部長金樂池,隨口問了句有沒有見到人,他搖頭說不知道。

姜蝶聳肩,本來還想拉著他拍點做作的秀恩愛素材,這兩天互動太少都不夠剪。

乾脆拍點空鏡得了,夜色如詩,不拍可惜。

姜蝶坐上晃盪的鞦韆,手持鏡頭隨著鞦韆一起一落。

山裡的夜晚本就清朗,下過雨後星子更加分明,宛如懸掛了一條銀河。它的倒影落在大地上,整片草叢覆上它光輝的影子。

油光水滑的葉尖尖,將墜未墜的露珠是遊走的恆星。

在鞦韆盪到最高點時,鏡頭拍到了最奪目的星體——月亮。

——蔣閻從屋內出來了。

“會長,一起來玩啊!”

也許此刻的夜景清明得讓人心醉,蔣閻沒有拒絕,在木頭長椅上坐下:“玩什麼?”

“真心話大冒險吧!”丁弘鼓動著氣氛,“大家ok嗎?”

姜蝶自然沒有異議,從鞦韆換到了長椅邊的角落。

看到饒以藍又坐到蔣閻對面,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大家準備好真心話和大冒險的便籤,丁弘提議道:“先來最簡單的7的倍數吧,誰要是把7的倍數喊出來了就算輸,要選真心話或者大冒險!”

他隨機挑了個數字開頭:“27。”

丁弘叫得太快,在他後面的金樂池措手不及,跟著念道:“28。”

“哈哈哈哈,開門紅啊你!”

大家鬨笑,28是7的倍數,他直接喊出來了。

“啊……”金樂池撓頭,“我選真心話吧。”

他從便籤裡抽到問題:這裡面如果可以選個能親吻的人,你選誰?

金樂池支支吾吾,紅了臉:“……饒、饒以藍師妹。”

被突然點到的饒以藍比金樂池臉色更紅,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直接冷聲:“痴人說夢。”

場面的氣氛倏然僵硬。

丁弘連忙打哈哈:“哎喲,玩遊戲嘛,不要在意。”

“你們私底下怎麼想的隨便,不要當我的面說出來。”饒以藍急於撇清關係,“沒有自知之明。”

金樂池臉上此時血色盡腿,白著臉,小聲地說了句對不起。

饒以藍直接當作沒聽見。

她轉而去關心蔣閻的表情,見他對那出可笑的表白沒有任何反應,稍稍放下心,又有點失落。

她心不在焉的,下輪遊戲已經開始都沒反應過來,直接中招。

“到我了?”饒以藍想了想,“那就大冒險吧。”

姜蝶離籤桶近,順手拿起來遞過她。

饒以藍看了一眼,有一張便籤正對著自己,想也沒想順勢抽了出來。

上面潦草的幾個英文單詞:say sorry

饒以藍語氣一滯,攤開紙條:“這是誰寫的?”

無人應答。

姜蝶探過去頭去看,皺起眉:“啊這,誰寫的這麼無聊的大冒險。不過以藍你運氣算不錯了,這麼水的大冒險都被你抽到了。”

她無辜地讓人看不出,這張紙條根本就是出自她之手。

就是瞬息間,拿出剛才記備忘錄的筆,隱在桌下匆忙寫下的。

在清邁的千人火鍋時,饒以藍的那番姿態都沒讓人看著那麼生氣,畢竟飲食習慣擺在那兒,姜蝶可以當她自我中心。

但剛才那四個字,自我中心過了頭。

她不想和饒以藍起正面衝突,但也不想讓這事兒就這麼翻篇。

該道歉的不該是金樂池,而是饒以藍。

餐廳也許有米其林定級,有大眾點評指手畫腳,可以分為三六九等。

但人的喜歡憑什麼被定級呢。

它是一種純粹的,即便天塹溝壑,也可以用力奔赴的情感。

饒以藍又被姜蝶架上去,但這一回她卻不上套了。

在她順風順水的人生中,從沒有過低頭道歉的時候。哪怕這次只是遊戲,她都覺得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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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可以逼迫她做不想做的事。

饒以藍把紙團揉成一團,往草叢上一扔,說:“剛才不算,我再抽一次。”

眾人面面相覷,還能這樣玩?

姜蝶看著滾落的紙團心裡膈應,又覺得計較起來沒完沒了,就沒有再動作。

忽然,有一雙手將紙團從腳邊撿起,將它重新攤開,展平。

蔣閻修長的指間點著上面的字,在這種緊繃的氛圍裡,他居然難得地在笑。

“不好意思,突然想起了家裡來做客的小朋友。上次我陪她玩遊戲,奶聲奶氣地警告我說不許耍賴。”他語氣隨意,“當時她七歲。”

饒以藍登時要轉去抽籤的手頓在半空。

一旁的姜蝶恨不能起立鼓掌,深感蔣閻的話術厲害。

他沒有指責饒以藍一句話,甚至語氣還很溫和,要笑不笑的,但說出的話卻能讓人顏面盡失。

話裡話外,都暗含著一個成年人居然可以不如七歲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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