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黑海鎮棺(9)
燕危帶著林縝和魚飛舟一起守株待兔, 意將些道具放在隨身顯眼的地方,不僅沒有引來對立陣營的,女鬼也一整晚都沒有接近他們任何。
但他們清晨起來出房門之後, 現學堂裡的氣氛驟然變得陰沉了起來。
一些起得更早的npc學生們紛紛面色微青, 有的匆匆忙忙回自己的房間, 有的則是嚷嚷著要去請法師。
燕危散開感知力,現主要問題似乎是他們這些住的其中一間房, 還有學堂待客的前廳圍著一群。他讓林縝和魚飛舟去間房看一眼,自己則去了前廳。
前廳很多,但大多都穿著素衣袍, 面色緊張,有幾個慌張之餘還帶著些許悲痛。他們站在前廳裡, 前廳的中央擺著一副棺材。
“清晨沒氣了, 身上都是屍斑,”書童顯然也十分慌亂,急急忙忙對這幾個圍著棺材的說, “我們趕緊找買了棺材, 立刻去喊你們了。真的不能開,開了萬一邪門……”
顯然不是學堂的幾中,有一中年婦道:“我昨日還好好的,怎的晚上搬進來, 第二日我連屍體都見不得了嗎?這……這萬一認錯了呢?”
她趴在棺材上,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書童更是慌亂,上前將拉起來。可他也懼怕的很,一靠近棺材,意識後退了幾步,在一旁躊躇著, 只好說:“這事……這事大家也不是不知道。要不然等先生回來了看看?但屍體放在這實在不是辦法,學堂裡還有好多呢。”
有拉了拉婦,說:“要不先抬棺回家吧?這幾年這麼邪門,開棺要是詐屍了確實不太好。我也希望學堂認錯了,但這……哎,間房不只住著他一個,不是他還能是誰?”
書童立刻附和:“他昨天還拉著我說,東西收拾好搬進學堂之後要偷偷去花雲樓找姑娘學堂是禁止這些事情的,我和他說了一,他似乎也不太聽。雖然身上都是屍斑,但是臉是不會認錯的。”
幾又糾纏了一會,終中年婦還是招呼了幾個帶來的壯漢,抬著棺材了。
棺材路過燕危所在的地方時,不僅沒有屍體的腐臭味,還飄出了淡淡的木質香,是沉香木的味道。只不過這棺材板用的沉香木顯然沒有燕危中的好,甚至相差甚遠,香味很淡,只有燕危這種近乎變態的感知力才遙遙聞到了一些。
此時,去住所看的魚飛舟和燕危的感知力也聯絡上了。
【燕危,問清楚了,這間屋子剛才死了個昨晚剛來的學生。其他不敢來,都繞道,我們現在正待在他的屋子裡。】
【我這邊也看到了,前廳放著他的屍體。】燕危說,【有沒有什麼異樣?】
【沒有……不對,應該說是……有。】
【嗯?】
林縝吊郎當地撞上燕危的感知力:【是這裡太正常了,正常到有點奇怪。沒有女鬼出現天帶著的花香,也沒有什麼掙扎痕跡。以我天天和幹架的經驗來看,這間房啥事都沒生。】
魚飛舟:【看不出來昨晚這個是怎麼被女鬼殺了的。】
燕危從暗處了出來,說:【看不出來,說明女鬼昨晚確實沒殺他。】
他之前在好奇,女鬼晚上偷偷對他動的時候,分明是一陣花香帶起了個意味難言的夢,可他這幾日不管是混進死者家裡,還是去死者死的地方,都沒有察覺到些花香。
香味若要散去,是需要時間的。
以這些突然死亡的時間來看,個見不著影的女鬼果當時殺了,死了屍體加速腐朽,到之後被現、封棺葬,中間的時間應該不足以讓個花香味消散到以他的感知力都察覺不到的地步。
他偏向於覺得,女鬼是在死者死亡之前更早動的。
她殺的方式,和大多數他們經歷過的副本的厲鬼不太一樣。遇害的死者興許在之前已經中招,只是從中招到死亡還花了一段時間已。所以死者看上去都是突然一瞬間死亡,長滿屍斑、形容枯瘦,彷彿一瞬間被抽乾了一搬,其實死者早中招了,且一直在喪失精氣神,只是死亡的天才突然顯現出來已。
果他天晚上真的沉溺在了春/夢裡,恐怕也不會立刻死亡,是會等上個一段時間,待到他的精氣神被完全抽,他才會突然死亡。
這個並不是昨晚在學堂遇害的——不然他們三個都在,對面觀音大廟還有宋承安他們,不可能所有都對此毫無所覺,否則女鬼要啥他們也是輕易舉都事情了。
這個更大可能,是在來學堂之前哪裡中了招。
是在哪裡呢……?
此時,學堂的其他可能是擔心不吉利,早散了。
燕危剛才藏在一旁看著這些抬棺離開了學堂,結合魚飛舟和林縝所言,大致明通了其中的一些緣由,進了前廳。
書童似乎也嫌棄這裡剛才放過棺材,緊張兮兮地快步離開了,根本沒有收拾前廳的雜亂。
或許是因為這個死得太匆忙,家裡也只顧著抬棺,茶几上還堆放著一些這個生前的物品。燕危上前看了看,都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淨是一些紙筆文墨,其中還有一些零零散散的玩意。
燕危翻了一,沒看出什麼和邪祟有關的東西,正打算收,餘光瞥到了這些雜物角落的一個木牌。
這個木牌約莫只有年男掌一半的大小,上面刻著一朵花,看紋案似乎是鳳仙花。這牌子看上去不太像是一個男會隨身攜帶的東西,卻也不像個配飾,上面沒有任何繫繩。
像是……門牌。
學堂門傳來一陣喧譁,似乎還有些交談聲。有什麼在門。
燕危眸光微斂,給宋承安了個訊息,讓他們幫忙查一這個鳳仙花木牌的來源,拿起木牌轉身朝學堂門去。
腦海中,提示音驟然響起。
[恭喜玩家開啟主線相關支線,獲得任務限定道具“鳳仙花牌”,獲得主線任務進度2%,您當前一共擁有15%的主線進度,在本次副本所有玩家中暫居第一。]
暫居第一還會有提示?
也是說,他只要一直保持著領先,能知道整個副本所有的進度上限。又或者他突然不是第一了,也能獲得資訊。
進度快居然還有這麼個隱藏的好處。
[支線任務開啟——請玩家探查該道具相關線索,獲得大分莫名死亡的死者的死亡原因。請注意:此條支線任務只是額外觸,對主線任務有所助益,但不是必須。您可以選擇完,也可以選擇直接放棄。]
[若支線任務完,玩家除對應獲得的副本進度獎勵外,將獲得額外獎勵:得知雙方陣營數。]
燕危腳步一頓。
得知雙方陣營數?
這個獎勵,看上去只是一個數字,但其中起到的作用不言喻。
且說是支線任務不影響主線,但支線多少也是主線的延伸,完了之後獲得的資訊對主線任務必然有幫助,不可能反起到拖慢主線的作用。
剎間,燕危已然決定先去搞清楚女鬼是怎麼殺死這些男子的。
他踏著小道上已然有些開始結冰的雪,迎著外的冷意往學堂門去,默不作聲地將這鳳仙花牌收進衣袖中。
道上來往的多了起來,多了些燕危這些天沒見過的生面孔,還有幾個抬著幾個箱子的過他的身邊。他到門,才現還有幾個正在從幾輛馬車上卸行李。
這幾輛馬車的前站著兩個。
一個是看上去三十幾歲的男,穿著十分樸素的青色麻衫,長相算不上種引注目的好看,卻也輪廓分明立體,整體給一種很舒服的氣質。這正指揮著些搬行李。
他不用猜,只這麼看一眼,再看看迎上來的學堂書童還有幾個學堂裡的,知道這位是他們等了幾天的先生。
燕危的身份是先生的遠房小表叔,在副本的作用,先生自然認得他。見到他來,先生對他笑了笑。
現在旁邊的太多,玩家和npc都未必分得清楚,燕危沒打算在這裡和先生有什麼交流,回了個微笑之後,目光掃向了先生身邊的另一個。
這個燕危十分熟悉。
“站邊呆幹什麼,”有朝燕危喊,“不太夠,過來搭把。”
林情看了這一眼,淡淡道:“你自己不會搬?”
立刻收了聲,搬起笨重的行李,在雪地上踏出一道又一道厚重的腳印。行李上落了雪,似乎帶著一些潮氣,上都凝著冰珠。
燕危和林情互相看了一眼,暫時沒有說話。
行李搬完,在一些書童和學生的簇擁,先生揣著緩步進了學堂。他從始至終都面色從容,整個氣質疏闊,身板卻挺直,同這個學堂給的感覺一樣——高風亮節,規矩嚴明。
光是這一個照面,燕危完全看不出,這樣的會和黑海和女鬼有什麼牽扯。
先生路過燕危時,意停腳步,同燕危說了幾句話。大致是說他這幾天舟車勞頓,回來還需要處理一些學堂的事情,明天再和他私底說說話。
燕危自然應好。
但這先生是個關鍵物,雙方陣營恐怕都已經知道一些,這樣不管,萬一敵方陣營直接對npc動來阻撓他們,麻煩也不小。燕危透過技能,交代著林縝在暗中看好先生,這才和林情一同找了個學堂裡沒的小亭。
小亭四處透著寒風,吹的臉頰冰涼。四周都是屋舍和茫茫的積雪,散開了所有的光,卻吸納了大多聲響。學堂剛詭異地死了個,除了剛才些抬棺和先生回來,到處都靜悄悄的。
“你果再不出現,”燕危在亭子裡一側的長椅上坐,打趣道,“我差點以為你被分到敵對陣營了。”
林情認真答道:“不是更應該出現,來套你話嗎?”
燕危:“……”這話說的,好像林情真的是敵對陣營的一樣。
林情又嚴肅道:“但我不會幹這種事情,我應該會直接把自己殺了,能幫你帶一個是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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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危:“…………”倒也不至於。
他當初分割的時候一定是抖了,把所有的幽默細胞都分給了林縝。
他乾脆直接開門見山:“所以你的身份是什麼?怎麼會和先生一起回來?”
林情神色驟然嚴肅了不少,他眉緊皺,沉聲道:“我的身份都只是個融入副本背景的幌子,但為什麼和先生回來……你確實問到了點子上。我覺得安排一個玩家——也是我,載入副本之後是陪同先生一起出門遠行並且回來的,為的是見證。”
“見證什麼?”
“我知道先生之前有意託送信,找了一些能夠驅邪壓祟的東西,些東西應該在你們身上?之所以要這些東西,是為了解決觀音鎮這幾年的不詳。先生這一趟是去請有能力用這些道具為觀音鎮驅邪的法師的。”
燕危眉梢一動,眸光一沉,已然有些預料到林情要說什麼了。
“我陪先生去找的時候,親眼看到個法師死在了佛像前。”
宋承安收到燕危訊息之後,沒有任何拖沓,直接也給於正青和鍾不凡了訊息,打算去查清楚個鳳仙花牌是哪裡來的、幹什麼用的。
他們約在一個沒什麼的觀音大廟偏殿前集合。
宋承安等了片刻,不住在觀音大廟裡的鍾不凡反先到了。這一到又開始繞著他打轉,各種問著v的事情,這一回還多了花樣,其中還提到了幾次燕危這次副本的表現。
但在宋承安耳中,鍾不凡說的還全都是燕危的事情,聽得他腦袋疼。
他擺著一張比周遭雪地都要冷上三分的臉,理都沒理鍾不凡一句,在偏殿門等了好一會。
“不對。”宋承安驟然道。
嘰嘰喳喳的鍾不凡也突然停了。他皺眉:“於正青個傻蛋呢?他不是更近嗎?”
“你的黑戒有收到任何他的訊息嗎?”
“沒有啊。”
兩對視了一眼,同時動身往於正青在觀音大廟的住所趕去。
宋承安率先趕到。於正青住所的門大咧咧地開著,裡傳來接連不斷地碰撞聲。
他直接衝了進去,瞧見於正青正拿著傳奇道具,和一個青色短打、帶著面具的玩家纏鬥在一起。
這個不知哪裡來的玩家身體資料似乎並沒有身為牌超高層玩家的於正青高,但這動作矯健,動的時候靈巧得很,且也沒和於正青硬碰硬,一直都朝於正青的衣袖處掏。
宋承安剛一進來,後面跟著的鍾不凡也立刻掏出了道具。
他們還沒動,這意識到寡不敵眾,中驟然拿出了一把長弓,弓弦一拉,兩支黑色箭羽朝著宋承安和鍾不凡去。
兩意識轉身躲過箭羽,一個眨眼間,已經消失在了三面前。
鍾不凡追,於正青喊住他:“追不上,他應該跑遠了。林巧的技能是用兩個物品定點傳送,他身上應該有林巧給的東西,直接傳送到了遠處,我們不知道定點傳送的終點,追是追不上的。”
宋承安問:“你的道具呢?”
他是這幾個玩家裡面威望和實力高的,此刻燕危也不在,宋承安往常一般擺著架子,話語間滿是質問和壓迫。
於正青不敢得罪宋承安,立刻道:“放心,沒被他拿。但是……這……”
鍾不凡已經彎腰撿起了剛才射向他們的兩支箭。
“這箭,我不認得。”鍾不凡說,“我剛到超高層沒多久,很多玩家都沒有合作或者交鋒過。兩位資歷比我高,看看?”
宋承安顯然認得。
他面色頓時不太好看。
於正青指著箭道:“這個我見過!林縝個小兔崽子,在這個副本開啟前帶著直接殺進我們月芒總,他的箭長這樣!剛才個用的方式也和他一樣,一把沒有箭的長弓,只要拉動弓弦會自動出現這種箭射出來。”
鍾不凡看向宋承安——他看出了宋承安神情不對。
“這箭我也見過,”他說,“但不是個林縝。我和林情一起進過兩次超高層副本,我見過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