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第 129 章
黑色的階梯看似無邊無盡, 但燕危剛踏上幾步，眼黑暗的城堡、破碎的玻璃穹頂、成片的烏鴉都消失不見，只餘下一片黑暗。
他現在的記憶裡, 已經是第四次踏上登樓的階梯, 這種感覺並不陌生。
但以往一踏上階梯就會出現的各種結算提示音這一回卻沒有迅速響起, 四周一片寂靜。彷彿拖沓了一般，待到燕危完全適應了眼望不見底的黑暗, 飄渺陰森的提示音才從四面八方響起。
[恭喜玩家成功通關競技副本傀儡城堡。]
聲音又停了。
幾天下的高度壓，好不容易一切結束稍作平靜，燕危繃緊的神經在這一刻完全放緩了下。他打了個哈欠, 隨意道：“怎不說了？是不是挺不爽的？”
一片死寂。
燕危輕笑一聲：“你是樓本身，還是脫胎於充滿惡念的樓的意識？我猜你只是脫胎於樓, 所以你也無法改變副本和樓內世界的規則, 也不至於現在氣急敗壞，不想給我獎勵又不得不給。”
仍然是一片死寂。
縱然周圍昏暗無聲，似乎什變化都沒有生, 燕危卻彷彿感受到了一種無言的怒意。
他反而覺得有點好笑：“你用這個副本逼我, 放出了誘餌，現在沒有勾到我，誘餌自然要被我拿走。”
“樓維持了賭樓的運作那久，難道不知道‘願賭服輸’這四個字怎寫嗎？”
片刻。
燕危面如之一樣漂浮起結算的資料面板, 那飄渺陰森而又沒有任何情感的聲音再度傳入燕危耳中：[恭喜玩家破解傀儡城堡劇情主線，主線完成度百分百，組織buff加成百分之十四，支線完成度加成……。總完成度百分之一百六十四，積分、資料將以相係數疊加。]
接著是一連串的總結，傀儡城堡的副本包括了競技和破局, 需要獎勵結算的東西比其他副本要多得多。燕危聽的都有些無聊，根本沒把那些資料聽去，聽了好一會，提示音頓了一下。
[恭喜玩家所屬組織獲得競技副本排位第一，玩家所屬組織將獲得對應副本加成資源，該組織內得分最高玩家將獲得額外獎勵。]
[經判定，您的得分在該組織中最高，獲得以下額外獎勵：傳奇道具月輪碎片一枚。]
一片昏暗中，驟然閃現出一團散著淡色光芒的東西。這個光芒緩緩飄到了燕危面，微弱的光芒之下，呈現出了一片色的碎片。
燕危指尖輕輕劃過黑戒，拿出了殘缺的月輪。
不用他做什，最後一枚月輪碎片便顫動了一下，殘缺的月輪驟然拼在了一起。
下一刻，光大盛，燕危的腦海中冒出了月輪多的使用方法和相關的記憶，還伴隨著些許模糊零碎的片段。
[破局獎勵：玩家可以使用競技中積分獲得的金幣兌換相應價值的傀儡，由兌換的傀儡開啟城堡的大門，徹底結束傀儡城堡副本。請玩家注意：若傀儡選錯，當一切獎勵清零，副本算作失敗。]
[以下是玩家可以兌換的傀儡列表。]
燕危第一眼就在列表中看到了他自己的善傀。他的善傀位於列表的很下方，若不是他本就帶著目的尋找，恐怕根本不會翻到那裡——樓也就只能用點這無用的方法了。
他抬手，點了一下列表裡他的善傀的選項。
他最後一下子獲得了競技副本中雙倍的總積分，按照規則，獲得的金幣數是積分的十倍，一共五千多金幣。這裡最貴的也就是他們對應的善傀，最高不過兩千金幣，燕危手中的金幣綽綽有餘。
周圍再度安靜了片刻。
隨後，一個外表樸實無華的硬幣徐徐落到了燕危的眼。
其他金屬硬幣沒有什區別，光澤卻頗為暗淡，邊沿光滑，顯然被人隨身攜帶過一段間，算不上新了。的一面是一個簡簡單單的“v”字，另一面是一個展翅待飛的燕子圖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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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危經常在手中把玩的那枚硬幣一模一樣。
可此刻，那枚硬幣正安靜地躺在燕危衣服的口袋裡。
這一枚……就是他“遺失”的另一個硬幣。
他抬手，小心翼翼地攤開掌心，將這枚硬幣握在了手中。
[結算完畢。]
提示音響起，燕危資訊面板上，本就被這個副本加持過許多的資料在這一刻再度瘋狂上漲。他眼天旋地轉，伴隨著從硬幣之中洶湧而出的畫面一衝擊著燕危。燕危能感受到自己被完全傳送出了副本，但是大腦瞬間便被龐大的信息量砸中，根本無暇顧及周圍的情況。
他眉頭緊皺，雙眸緊閉，頗為難受地悶哼了一聲。
閉著的雙眼似乎感受到了周圍環境的變化，一瞬間的光感覆蓋而下，燕危抬手，遮了遮眼。腦海中彷彿從四面八方洶湧而的畫面記憶簇擁在一起，像是要把他的大腦炸開一般，他一瞬間暈眩得想吐。
耳邊傳幾聲飛鳥清脆的啼鳴，面似乎有風，不給臉頰帶微涼的觸感。
待到適應了光亮，燕危睜開了雙眼，雙眸中還殘留著沒得及接收那多資訊的茫然和空蕩。
他正處於一個比之的公寓都要打上十倍的房子裡，眼便是公寓的大落地窗，落地窗開啟了一半，高處的風自視窗吹入，帶些微薄涼。
燕危望向窗外，動作驟然一頓。
——高聳入雲的黑色碑近在咫尺。
那是記錄著所有經典副本和擁有最佳玩家代號的玩家戰績的無盡石碑。
樓內世界，以無盡石碑為中心往外展開，從外往裡，玩家的實從低到高。層數越高的玩家，住所會隨著層數的提高而逐漸往裡，離無盡石碑越越近。那裡的人煙也會越越少，甚至根本見不到什人影。
燕危抬手，目光透過指尖往看，彷彿自己的手已然觸碰到了石碑。那延綿至雲端內的碑通體漆黑，雲端的交織在一起，即黑暗又光。
近在咫尺。
他稍微眯了眯眼睛，凝眸往窗外看，甚至可以看到那雲端底下的石碑之上，用血紅書寫的玩家代號。
最上面幾個當中，有一個的代號極其簡短，極其……熟悉。
v。
被封存在硬幣中的那段間鑲嵌燕危的腦海中，總算拼湊出了完完整整的記憶。
燕危第一次登樓的候，雖然沒有現在登得兇，但是和其他玩家比起，著實算不上柔和，甚至還有點瘋。
他以為他建立玄鳥、得到月輪，都是在高層的事情，卻沒有想到其實都很早。燕危樓不到個月，就已經過了十七層，還在十七層的副本中拼成了月輪。
月輪一開始就是由五枚碎片拼成的。
燕危一直以為這是他上一次登樓，和其他高層玩家一樣，在高層得到的傳奇道具獎勵，卻沒想到月輪原從始至終就是他在底層的候就自己做出的傳奇道具。
這五枚碎片原本是其他傳奇道具的碎片。底層雖然不可能會有厲害的道具，但是這種高層副本碎裂重構後留下的一些碎片還是會偶爾出現的，但是這些碎片只是傳奇道具的一小塊，雖然有點用，效果卻也不多，對於底層玩家說，也就算是一個普通的道具。
燕危第一次登樓到了十幾層副本的候，一共獲得了五枚這樣的碎片。
當他突奇想，將這五枚碎片融合拼湊在了一起，在十七層的候居然真的意外做出了一個新的傳奇道具。也正是因此，月輪的能是割裂與融合，一切具象和抽象的東西都可以割裂或者融合。他在這兩次副本中使用的割裂空間等功能，只是月輪的冰山一角。
月輪的能揮到極致，連人的靈魂都可以割裂。
因為月輪的誕生，第一次登樓的燕危實瞬間拔高，在和林情相遇的那個副本中輕而易舉地拿了最佳，也結識了林情，在四十層的候就和林情一起組建了玄鳥。
和晏光相識是拼出月輪之後的事情。
他和林情在那個副本認識並且一起組建玄鳥之後，因為燕危的登樓速度實在快，整個玄鳥也沒什人能跟得上。燕危後續入副本的候，基本都是自己一個人，或者另外找高層的玩家臨組隊。
他在四十幾層單獨登樓的候，第一次登樓獲得的不死技能完全升級為了最高的比例——二分之一。
燕危當第一次使用二分之一不死，仗著鬼怪殺不死他，在所有人都躲起的午夜大咧咧地和鬼怪面面相覷。結果他調查線索過了午夜十二點，眼見鬼怪已經完全被他惹怒，他趕忙轉頭就跑。
他本也留了後手，但還沒用，便瞧見方似乎有一個戴著眼鏡、一頭銀的男人，在詭譎的深夜點著煙，微微倚靠在牆邊，神情淡漠，彷彿對他和他身後鬼怪的靠近毫不在意。
——這是誰？會不會又是什隱藏的npc和鬼怪？
燕危秉著試探的想法，神情一變，收起了他的後手，快步跑到了男人面，一頭撞了男人的懷裡，頗為驚慌地喊道：“救命！！”
男人眉頭輕皺，淡然道：“不救。”
燕危身後緊追不捨的骷髏頭已然衝到了眼。
伴隨著“不救”的回答，一聲清脆的碎響想起，燕危身後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覺頓消失。
他回頭一看，地上已然是滿地的蒼碎骨，男人的手還停留在半空中，保持著捏碎的姿勢。從這人手臂上微微凸起的青筋可以看得出，這人不動聲色間用了多大的氣。
“……不救？”
“……”
燕危不著痕跡地打量了這人一番，還未多說些什，這人便擦了擦鏡片，無言地轉身離開。
燕危喊道：“你是誰？”
這人回頭，淡然地面容露出幾絲不解，興許是在為什他會問這沒有意義的問題。
燕危換了個問法：“那你叫什？”
這人微頓。
“沒名字。”
燕危：“……糊弄的方式可以再認真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