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來不管咖位還是氣質,都象徵她是位很具權威的女性。

當著她的面,沒人敢明目張膽嘰嘰喳喳。但是人類的八卦欲無窮無盡,趁著一起齊唱的間隙,幾個後排的拿歌詞單擋著臉捂住麥小聲議論。

“怎麼忽然換人了?”

“而且咖位還比張琛高那麼多!”

“據說她都好久不接綜藝了,節目組到底怎麼把她請來的啊?!”不可思議。

張琛雖然自詡樂壇前輩,但是論咖位仍是稍年輕些的謝來壓他一頭。而謝來已經長達四年沒有接過綜藝了,能把她都請出來真是有夠讓人震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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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你們說,是不是因為那誰?”有人蠢蠢欲動地說出了心裡的猜想。

那誰?能是誰。

莊想啊。

昨天初舞臺莊想和張琛起了衝突,眾所周知。

“很有可能啊!不然沒道理忽然換人……”

“你說他是不是有什麼背景?”

有個人輕嗤一聲:“得了吧,營銷個顏值熱搜就恨不得八輩子家底扔在裡面……沒點見識的……”

不知不覺的,他們討論的聲音漸漸大了起來。

莊想不知道是沒聽見還是不在意,在前面頭都沒回一個。但不少選手覺得自己幫別人尷尬的毛病又犯了。

那點破事他們都知道,但是出於陌生和尊重他們都明白這不能提。何況莊想厲害,和網上說的根本不一樣——傻子都能看出莊想實力太穩,差不多已經進入出道預備役了。

就很奇怪,得罪他有什麼好處?

“我說了,安靜!”

謝來驀地抬頭,五指在琴鍵上猛地齊按,刺耳的噪音炸得人耳膜生疼。她目光冷冷掃到臺下,“不想唱就滾出去,沒人強迫你們。”

場內頓時落針可聞。

莊想同樣低著頭一言不發,手指卻在歌詞紙上摩挲兩下,有些遲疑不定地眯了眯眼。

……是在幫他說話嗎?

還是他自作多情了。

而且這位謝老師來的時間也湊巧,剛好就在他得罪了張琛的第二天。

唔,忍不住多心。

“三天的時間也不夠讓你們急的嗎?要不要我跟導演申調縮短時長啊,反正這麼閒。”謝來笑著譏諷兩句就繼續演奏,“接著來,第二段起唱。”

謝來性格雷厲風行,兩小時的大課節奏非常緊湊。強壓下大家精神疲憊得不行,好不容易下課鬆口氣了,謝來披上外套掃來一眼,選手們又立馬緊繃起來。

生怕她說“最後再來合唱一遍”之類的……

所幸沒有。

謝來只是半點不客氣地留下句:“下次別再給我碰上這種愛嚼舌根的。退賽算了,多嘔人。”

然後就踩著高跟鞋施施然地走了。

留下選手們面面相覷,然後陡然松了口氣,繼續鬨鬧地打成一團。

雨我無瓜!

只有被她特意點出來的那位面如菜色。

他身邊的朋友也是無奈:“江回,你也是,哪至於那麼說人啊……”

“我說什麼了,”江回受不了周圍若有若無的異樣視線,憤憤地咬著牙,“這不是實話嗎,他不就是營銷咖?所有人都這麼說!”

雖然這樣憤憤說著,他聲音卻放的很輕。

慫得很。

莊想這時候正靠在牆邊休息,一邊熟悉歌詞一邊和徐子譯閒聊:“你有沒有覺得謝老師好像在幫我說話?”

徐子譯倒出顆潤喉糖遞給他,聞言嘶了一聲,驚詫:“是她剛剛罵你罵得還不夠兇??才給了你這種錯覺?”

莊想感冒還沒好全,更不能過度用嗓,為了防止失聲的機率□□件發生,適當的保護是很必要的。

他接過潤喉糖含在嘴裡。清涼辛辣的薄荷味瞬間灌滿口腔,他慢悠悠說:“那倒不是。”

謝來真的兇得一批。

這節大課幾乎把所有唱歌的人都罵了一遍——莊想當然也沒能躲得過。

“那就別想太多。”徐子譯說,“謝老師一路也不容易,估計本來就很討厭別人說閒話。”

莊想:“唔。”

本來他還想會不會是項燃。

潤喉糖被他嚼得嘎嘣響。尖利的虎牙劃過糖塊表面發出刺耳難聽的聲響,讓人有點不寒而慄。

徐子譯莫名有點怵他這樣。

大概是想象力太豐富?他總覺得偶爾莊想很兇,像是狼崽子或者幼虎——看著可可愛愛毛絨絨,然而咬人見血,賊狠賊兇殘。

莊想把糖咬碎吞了,站起來抻了個懶腰,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不遠處,蘇淵還在鞏固上節課學的東西;盛鈞壓腿熱身準備舞蹈大課;往後一看,宋一沉也已經融入了b班的大合唱。

總之都沒閒著。

莊想覺得自己好像太沒有緊迫感。

他撓撓頭髮,扭頭去問徐子譯:“待會我倆要不要比比誰扒舞扒得快?”

他們舞團裡的淘汰機制就是競爭,早就適應這種節奏的莊想也是樂於進行友好比賽的。

“可以啊。”徐子譯也起了點興趣,揚了揚眉,“我可是前輩,輸給小屁孩豈不是太丟臉?”

“那可不一定。”莊想也跟著揚眉,笑起來眉眼要命的自在好看,“輸給我的前輩也不少了,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怎麼都談不上丟臉。”

“就是不知道朝老師什麼時候來啊。”

“快了吧?”

簡直說曹操曹操到,話音剛落朝宋就一把拉開大門跳進來,熱情洋溢地打了個招呼:“早上好!”

選手們炸開鍋一樣鬧騰好一會兒,很給面子地給他鼓掌。

朝宋反倒摸不著頭腦:“怎麼這麼熱情?”

當然是因為被謝來導師虐到了!!

然而他們不敢說qwq

於是選手們就一窩蜂地奉承著“想老師啦”、“因為朝老師太帥”之類的話,哄得朝宋那叫一個含羞帶怯心花怒放。

莊想憋笑憋得好辛苦,還被眼尖的朝宋發現點了名:“小莊同學覺得覺得他們說的不對?”

莊想:“不,簡直太對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jpg

朝宋咳了咳:“沒用啊,再怎麼誇我今天我也不會對你們溫柔的!”

選手們振臂高呼:“沒問題!”

畢竟有了上一個凌厲如電的謝來做對比,今□□宋就是再怎麼冷臉都可以算親切了!

時間經不起耽擱。

朝宋很快就上臺示範。能來選秀當舞蹈導師的他實力也不一般,風格自成一派,觀賞性很高。莊想沒急著直接上手學,先是從頭到尾觀察了一番。

最後得出結論:從大框架看,這首歌不難。

編舞很明顯就衝著洗腦去的,有相當一部分簡單重複的動作。也不怎麼強調技巧和爆發,更多講究力度和肢體協調的方面。簡單來說就是沒有難點,但是細節不少,可能會出現混淆的情況。

莊想湊向徐子譯,問他:“你覺得多久能下來?”

“大半天。”徐子譯回答。

莊想活動了一下手腳腕,認可:“半天也差不多。”

總之一下午應該可以搞定。

其實只扒舞一兩個小時搞定也差不離了。但是要摳細節形成記憶的話,還是相當費時間的。

旁邊的選手立馬見了鬼一樣扭過頭來:“多久??”

還有的吵吵嚷嚷:“老師!我舉報,這裡有人凡爾賽!!”

朝宋:“我聽到了!”

一片鬨笑。

要是別人這麼說,估計要被嘀咕兩句是不是裝逼、怎麼可能之類的話,但偏偏說話的是莊想和徐子譯。

經過初舞臺之後,選手們對他倆留下的印象就倆字:牛逼!!

是實打實正賽級的選手,不服不行。

盛鈞在他們心裡面也屬於這類,於是有人好奇,去問盛鈞:“你呢?”

盛鈞也道:“差不多。”

於是就確定了,牛逼的人大半天就能給拿下!

他們評估了一下自己。隨後:=_=

啊這,三天……會不會不太夠orz

朝宋現場跳完之後就下臺了,留下早已錄製好的教學影片在大屏幕上反覆重播,他則滿場轉悠幫選手們看問題。

莊想跟著順了幾遍下來就能掌握大概,正認認真真練習,背後一個人忽然猛地撞上來。

回頭一看,是宋一沉。

莊想:“?”

宋一沉站穩撓了撓自己繽紛的頭髮,略有些窘迫:“沒弄著你吧?”

“沒有是沒有。”莊想摸了摸後腰,“就是這地上也沒石頭,你怎麼摔的?”

“……”宋一沉沉默了,然後道,“弟,你要不要看看我跳舞?”

莊想欣然點頭。

然後就:(°ー°〃)

就這樣看著宋一沉在他面前扭來扭去,到了拍子是該先落腳還是先動手都要猶豫好一會兒。

莊想出生十九年,第一次懷疑是不是自己眼睛出了問題。他回頭看了眼教學影片,又看了看宋一沉,還是忍不住:“噗嗤。”

不能說一模一樣,最起碼是毫不相干。

宋一沉:“……你笑我!”

“沒有。”莊想很誠懇,他頓了頓,回憶剛剛宋一沉的動動作,建議:“要不要加個轉腕試試看?”

宋一沉愣了下:“嗯?”

轉彎?什麼意思?

“像這樣。”莊想示範了一遍給他看。

他展臂腕一轉,下頜抬起凌亂的黑髮一揚,腳步不知道怎麼就過去了,剛剛困擾他好久的動作由莊想做出來簡直是行雲流水般的瀟灑。

簡直輕鬆得像是呼吸一樣。

宋一沉:“???”

草。

怎麼看起來這麼簡單!!

和他剛剛學的真的是一樣的東西??

莊想看他呆呆的,以為是沒看清楚,又放慢速度給他看,順帶解說了一下:“這裡轉腕會好看很多,而且動作銜接順不少,你發現沒有?”

宋一沉搖頭:“我沒有。”

我都沒學會,我發現個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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