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侯說辭曖昧,吳糾趕緊後退了一步,與齊侯拉開距離,這才恭敬的說:“君上說笑了。”

因著吳糾和齊侯硬生生拉開距離,所以齊侯也只得放開吳糾的頭髮,重新又恢復了負手之姿,笑著說:“怎麼是說笑呢?還記得往日咱們兄弟姊妹在一起的時候,二哥是最討人喜歡的,姊/姊妹妹都喜歡和二哥一處頑,別說文姜姊/姊了,宣姜姊/姊也萬分見二哥呢。”

吳糾聽著這話怎麼感覺不太對勁兒,主要是味道不對,似乎調錯了味兒,但是具體怎麼不對味兒他是說不出來的,但是聽到一個文姜的大名已經如雷貫耳了,如今還聽到了宣姜的大名,簡直讓吳糾“虎軀一震”,真不知這個公子糾到底做了什麼好事兒。

宣姜是吳糾和齊侯異母同/胞的姐姐,也是文姜的姐姐,這姐妹兩的緋聞都非常多,而且非常有手腕。

文姜嫁給了魯公,而宣姜嫁給了衛公,宣姜和文姜的緋聞那真是不相上下,齊國和衛國常年交好,經常有婚姻來往,宣姜當年出嫁,應該嫁給衛公風華正茂的年輕兒子太子伋,結果到了衛國之後,迎接宣姜的卻是老頭/子一般的衛公自個兒。

宣姜被/迫嫁給了公公,說到這裡宣姜本是個可憐人,成為了婚姻的犧/牲/品,但是在那個年代也沒有任何辦法,可是你以為宣姜沒有辦法,那大錯特錯了。

宣姜為了給自己的兒子公子壽爭位,一直給衛公吹枕邊風,打算謀害太子伋,偏偏宣姜的兒子公子壽卻是個宮廷中鮮有的善良人,不忍大哥被害,自己冒充太子伋被人殺死,太子伋趕到之時看到的只是弟/弟的屍體,不忍離去,最後也被宣姜的人殺死。

在衛公死後,宣姜的第二個兒子終於得到了機會繼位,然而太子伋和公子壽雖然死了,但是他們的忠君之黨非常多,將宣姜的兒子趕出了衛國,群臣擁立太子伋的弟/弟為齊公。

你以為如此,宣姜落寞了麼?萬萬不然,宣姜的手段還沒有用完,身為一個女人,她還在用自己的美貌繼續著自己的輝煌。

宣姜的地位岌岌可危,因為這個太子伋的弟/弟恨死了自己,於是她想了一個辦法,告書當時還是諸兒的齊侯,讓齊侯撮合自己和衛國新公的婚事,這下好了,新衛公的小媽,也是殺他親/哥/哥的仇人,這麼成為了新衛公的夫人。

一開始衛公非常牴觸,很不願意,但是宣姜的美貌讓事實並非如此,宣姜嫁過衛公的老爹,再嫁給新衛公之後,還給新衛公生了齊子、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許穆夫人,無論是兒子還是女兒,個個都是人中龍鳳……

宣姜的緋聞聽起來比文姜還要轟轟烈烈,吳糾聽了齊侯的話,只是腦補了一番,頓時更是頭皮發/麻,希望齊侯只是開頑笑,畢竟這種太強/勢,太有手腕的女人,吳糾可是吃不消的。

吳糾心中還是喜歡比較弱勢,小鳥依人,不會勾/心/鬥/角的女孩子。

齊侯笑著說:“二哥,發什麼呆?莫不是想到什麼佳人了?”

吳糾連忙回神,說:“君上,筵席快開始了,請君上。”

齊侯也沒有再為難他,而是笑著擺了一個請的動作,他撤開半步,黑色的衣袍襯托著高大的身材,右手向上微微平託,再加上齊侯英俊硬朗,充斥著成熟男性氣息的面容,這動作彷彿是個紳士一般。

吳糾看著齊侯的樣子,心想著,齊侯是君上,面容也不差,文姜怎麼也應該喜歡齊侯才對。

他哪知道,因為齊侯從小到到都不苟言笑,小時候木訥,長大了冷漠,也不會哄女孩子開心,哪有公子糾甜言蜜語招女人喜歡呢?

吳糾哪敢先行,齊侯卻笑著說:“二哥,今日是家宴,不是國宴,沒有旁人,禮儀之道,當請兄長先行。”

吳糾聽齊侯說的“甜言蜜語”,感覺頭皮更是發/麻,如果跟齊侯這般黏糊,恐怕後面兒來的人都不要進了,果然,公子無虧領著公子昭已經來了,但是並沒有進門,畢竟殿門被齊侯和吳糾堵著,只是站在後面兒規規矩矩的等著。

公子昭小小的,揪著無虧的衣襬,探著頭,眨著眼睛看著他們,似乎不知道他們在推辭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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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糾實在沒辦法,只好拱手說:“那糾失禮了。”

齊侯笑眯眯的說:“二哥,請。”

吳糾再做一禮,這才抬步走入大殿,齊侯跟在後面,齊侯已進入殿中,聽到寺人在旁通告,“迎君上——”的聲音此起彼伏。

今日是“家宴”,意思是文姜回來省親的宴席,沒有朝中大臣,只有家庭中的成員,那齊宮中家庭成員都有什麼呢?無非是做哥/哥弟/弟的齊侯吳糾,做姐姐的宣姜如今在衛國沒辦法回來,所以並沒有宣姜,齊侯的三個公子,公子無虧公子元公子昭,如此直系的親屬已經沒有旁人了,但是不直系的還有,例如作為齊侯的三位妾夫人,長衛姬少衛姬和鄭姬,等等這般的人。

眾人早已在席間坐好,聽到寺人通告,立馬站起身來作禮,然而作禮半天,率先走進來的人竟然穿著一襲絳紫色長袍,腰束四指寬頻,頭戴紫羅蘭玉冠,整個人俊秀出塵,卻不是齊侯!

隨後走進來的人一身黑色朝袍,頭束黑色玉冠,面帶微笑,竟然這才是齊侯!

眾人都瞧見了,吳糾走在齊侯前面兒,齊侯竟然還不生氣,這事情真是奇了怪了,眾人一面作禮,一面奇怪,但是誰也不敢做聲。

吳糾硬著頭皮,接受著眾人“偷偷”的目光,很快走到了自己的席位旁邊站定。

統觀一下今日家宴的全域性,上首席位定然是齊侯的,因著齊侯沒有正夫人,所以齊侯身邊兒的座位是空著的,沒有擺席位,如今還沒有人可以和齊侯平起平坐舉案齊眉。

接下來的席位則是吳糾和文姜。

吳糾一看,自己的席位竟然還和文姜挨著,兩個席位是並在一起的,也是說,他和文姜的席子之間都沒有空隙,這佈置讓吳糾又是一陣頭皮發/麻。

次之的席位是眾公子的,按照長幼有序,分別是公子無虧、公子元和公子昭,如此一來,公子昭不能和公子無虧坐在一起了,兩個人隔著一個公子元。

公子昭似乎很不願意,扒著無虧的袖子不撒手,撒嬌的蹭著無虧,說:“哥/哥,昭兒要和哥/哥一起坐。”

公子無虧連忙安撫弟/弟,不過他還沒說話,聽一旁的公子元冷笑說:“真沒規矩。”

公子昭被他一冷笑,似乎怯怯的有些膽小,鬆開了手,無虧見到弟/弟一臉害怕的樣子,蹲下來摟著弟/弟拍了拍,說:“乖昭兒,你先一個人坐一會兒,要乖乖的,等君父講完話,敬酒的時候哥/哥過來了,好麼?”

公子昭老實的點了點頭,垂著大眼睛眨了眨眼,無虧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說:“快來,昭兒坐這邊兒。”

公子無虧安頓好了公子昭,這才回到了自己的席位,公子元一臉的不懈,懶洋洋的等著入席,眼睛環視了一圈,本身想找吳糾的晦氣,結果一瞥,瞥見了吳糾身邊的文姜。

按照輩分來說,文姜應該是公子元的姑姑,如今文姜的年紀三十出頭,因為保養的好,也算是風/流成熟的年紀,整個人性/感嫵媚,尤其她常年沒有進入臨淄城,如今難得來一趟,所以特意打扮了一番。

公子元看到了文姜,正好和文姜眼神兒一對,文姜還給他拋了個媚眼兒,公子元“咕嘟”咽了一口唾沫,感覺心臟都要蹦出腔子來了。

吳糾垂著頭,恭敬的站在席邊,等著齊侯走上席位之後吩咐入席。

齊侯很快走到了席位上,這短短的片刻,席間已經悄無聲息的發生了許多事情。

齊侯先坐下來,這才揮手說:“不必拘禮,都坐罷。”

眾人謝過齊侯,紛紛入座,吳糾入座的時候,感覺到文姜一下倒在了自己懷裡,真是毫無徵兆,嚇了吳糾一跳。

文姜“啊呀!”一聲,如楊柳一般的小/腰兒一晃,倒在了吳糾懷裡,滿臉羞紅的說:“二哥/哥,不好意思,人家腿有點麻了。”

吳糾“溫香/軟玉”在懷,但是竟然分外緊張,趕緊把文姜扶起來,說:“不妨事……”

文姜笑眯眯的坐下來,捂著嘴咯咯一笑,也不知在笑什麼,反正覺得挺歡心的。

很快開席了,先是齊侯致辭,齊侯說的都是場面話兒,齊侯說話的時候,吳糾感覺被人輕輕的撓了一下。

吳糾全身一抖,臉色都變了,因著吳糾當真是很怕癢的人,哪知道原來這具身/子也如此怕癢,當場險些笑出來。

吳糾臉色憋的通紅,低頭一看,原來是文姜,文姜一隻纖纖玉手輕輕搭了過來,仗著有案子遮掩,旁人都看不到,手指輕輕的刮了一下吳糾的。

吳糾這叫一個尷尬,連忙不著痕跡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稍微與文姜離遠一些,拉開點距離,讓文姜沒辦法把手搭到自己這邊兒來。

吳糾坐好之後,文姜的手果然不夠長了,如果強行搭過來,別人肯定都會看到,太刻意了。

吳糾松了口氣,哪知道文姜稍微又靠過來了一些,也調整了一下坐/姿,肩膀斜著往吳糾身上靠了靠,低頭掩著嘴,低聲說:“二哥/哥真是好逗,怎麼像變了個人兒似的?莫不是新花樣兒?”

吳糾心裡一抖,他可沒忘了上次的密姬,不知道女性的直覺是不是真的那麼厲害,的確是變了個人,可是目前為止,誰都不知道。

吳糾咳嗽了一聲,低聲說:“文姜妹妹說笑了。”

齊侯正在“致辭”,他坐在上首,自然能統觀全域性,吳糾和文姜那些小動作齊侯看的一清二楚。

同時看的一清二楚的還有公子元,公子元剛才還看見文姜和自己拋媚眼兒,心想著這個姑姑也當真是浪的沒邊兒,他雖沒有親眼見過,但是也曾聽說過文姜和諸兒的事情,如今一見,恐怕是真的。

公子元還在沾沾自喜,雖然文姜浪了些,但是勝在容貌真是猶如仙女一般,而且成熟嫵媚,公子元雖然身邊不乏女人,也和寺人頑過,但都是年輕的人,沒有文姜這般有滋味兒。

公子元還在歡喜文姜看上了自己,結果發現文姜不理自己了,開始跟身邊的吳糾“打情罵俏”,兩個人還搞起了小動作。

公子元心裡那個氣,氣的差點把酒杯給碰掉了,眯了眯眼睛,心想著什麼好事兒都讓那個公子糾給佔盡了,他是公子,我也是公子,他是老/二我也是老/二,怎麼如此不公平?

公子元越想越氣,忽然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低下頭來沒再抬起來。

很快齊侯的致辭完畢,大家可以起身敬酒了,那時候的宴席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非常嚴肅,也不是一直坐在座位上,可以隨意起身敬酒,如果齊侯買你的面子,還能敬酒給齊侯。

歌女舞/女還有女酒魚貫而入,進來獻舞獻酒,一開席之後,吳糾忍不住了,快速想要起身,若是讓他對付齊侯還好,擺出一張恭敬臉,怎麼也挑不出錯來,但是他真的不擅長和女性/交往,吳糾本沒有那根筋,感情方面並不精明,他怕時間久了文姜再看出什麼來。

吳糾想著,立刻要起身,文姜動作也快,“啪”一聲,一把抓/住了吳糾的手腕,笑著說:“二哥/哥去哪兒?妹妹許久未見二哥/哥,喝兩杯嘛。”

她說著,嫵媚一笑,說:“妹妹知了,二哥/哥想和妹妹單獨喝酒?真是性急,當真討厭,一會兒的麼!”

文姜說著,又輕飄飄的在吳糾的胸口捶了一下,雖然不重,但是“擲地有聲”,吳糾感覺自己胸口都要被捶裂了,只是想“逃命”,如何被當做是“性急”了?當真冤枉!

吳糾臉色都變青了,這樣一來也不能逃跑,若是真逃跑了,文姜會錯意跟過來,孤男寡女的實在說不清楚。

雖然吳糾也知道,自己這個身/體恐怕不是先公的親兒子,雖然他和文姜也不是親兄妹,可是齊侯只是用這一點威脅牽制吳糾,並沒有公之於眾,所以還是百口莫辯的。

吳糾不敢起身,文姜舉起酒杯,笑著說:“二哥/哥,我敬你!”

吳糾乾笑了一聲,儘量讓面色看起來很平靜淡然,說:“文姜妹妹許久未歸,是糾敬你才是。”

文姜“咯咯”一笑,說:“二哥/哥如何這麼見外了,你敬我我敬你的,無妨,都喝!”

文姜喝酒頗為豪爽,這可難為了吳糾,吳糾知道自己這體質容易喝醉,再加上他身/體還沒有大好,喝醉之後肯定有苦頭吃,不敢怎麼喝酒,但是如今不喝不行。

文姜豪爽的連幹三杯,吳糾也只好連飲三杯,只想著幸虧是這個時代,酒的度數還不是很高。

文姜見他痛快喝了,笑著說:“好哥/哥,你真好。”

文姜說話軟/綿綿的,弄了吳糾一身雞皮疙瘩,只能乾笑的打岔說:“文姜妹妹也是好酒量。”

文姜又“咯咯”一笑,說:“假正經兒!哼。”

她說著,隨後還嫵媚一哼,哼的吳糾的骨頭都要酥/軟/了,真是吃不消,文姜見他不看自己,笑著說:“好哥/哥,這些年哥/哥身邊兒是不是又有不少美/人兒了?妹妹這人老珠黃的,都入不得你的眼了。”

吳糾咳嗽了一聲,繼續打岔說:“文姜妹妹怕是喝醉了罷?”

文姜捂嘴一笑,說:“真是,幾年不見,你倒是學會假正經兒了,不過更招人喜歡了。”

吳糾:“……”是真的挺正經的。

文姜笑著推了一把吳糾,吳糾一個沒注意,險些被她真的給推/倒了,“嘭!”一聲,靠在了什麼溫暖又有些硬實的東西上,回頭一看,險些嚇了一跳,是齊侯!

齊侯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吳糾一倒,正好靠在他懷裡,連忙退出來,說:“糾失禮。”

齊侯笑眯眯的說:“姊/姊和二哥在聊什麼,也不和孤聊聊?”

文姜笑著說:“在聊……在聊文姜的舞姿有沒有退步。”

齊侯一笑,說:“哦?姊/姊難不成想要跳舞了?”

文姜說:“你姊/姊我的舞姿可比這些人好看得多,你看著。”

她說著,真的長身而立,蓮步輕擺往大殿正中走去,還衝吳糾拋了個媚眼兒。

吳糾消受不起,趕緊低頭假裝飲酒,見旁邊黑色的衣襬一晃,竟然在他身邊的席位坐了下來。

吳糾嚇了一跳,抬頭去看,果然齊侯坐了下來,笑眯眯的說:“二哥可別只顧著看美/人飲酒,好歹吃些東西墊墊胃才是。”

吳糾恭敬的說:“是,君上教訓的是。”

齊侯一笑,說:“怎麼是教訓?孤方才見二哥和文姜姊/姊相談甚歡,怎麼?換了孤坐在這裡,變成教訓了?何故與孤如此見外?”

吳糾沒有接話,這個時候舞臺上的舞/女已經被遣走了,文姜款款站在舞臺上,旁邊的歌女奏起樂來,這樣一來變成了文姜的獨舞。

文姜穿著華麗,站在舞臺之前,散發著嫵媚的氣息,方才又飲了一些酒,更是嫵媚華麗,絲竹之聲響起,文姜衝著臺下拋了一個媚眼,吳糾趕緊低下頭去,裝作沒看見。

齊侯則是從始至終抬著頭,笑眯眯的看著臺上的歌舞,還會拍手稱好。

文姜一舞結束,很快又下了臺,笑著說:“二哥/哥,妹妹跳得可好?”

吳糾還沒說話,齊侯半真半假的說:“姊/姊這偏心了,怎麼只問二哥?也不問問孤?”

文姜嫵媚一笑,說:“君上,文姜跳得可好?”

齊侯笑著說:“風姿卓絕,恐怕沒人能超過姊/姊了。”

文姜笑著說:“幾年不見,弟/弟的嘴也越發甜/蜜了?”

吳糾看著齊侯和文姜兩個人迂迴,默默的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坐在一邊吃了點東西,因著齊侯坐在文姜的位置上,文姜也不好真的趕齊侯起身,文姜只好到旁的地方坐了一會兒。

她坐了一會兒,不見齊侯起身,也不知齊侯在和吳糾說些什麼,反正一直坐在那裡,文姜等的不耐煩了。

在這個時候,一個人走過來,端著酒杯,笑著說:“文姜姑姑,小侄有禮了。”

文姜轉頭一看,原來是公子元,文姜以前見過公子元,不過公子元還沒有這般大,如今公子元已然十四歲,樣貌也長開了一些,身材算是兄弟三個人裡面最高大的,雖然清秀不如公子無虧,眉眼端正不如公子昭,但是也勉勉強強算是一表人才。

公子元笑眯眯的看著文姜,文姜上下一打量公子元,頓時看出公子元那份心思來,不是文姜吹噓,自己這個容貌,恐怕鮮少有男人不拜倒在自己的裙下。

公子元的眼神很明顯,文姜見的多了,笑著說:“呦,這不是元兒麼?長這麼大了,也英俊不凡了呢。”

公子元被人一誇獎,也不知文姜是真心還是假意,總之很受用,笑著說:“文姜姑姑,小侄先敬您一杯。”

文姜笑眯眯的飲了酒,公子元又給她倒酒,說:“姑姑來,再飲一杯。”

一連喝下三杯,文姜杏眼氤氳著霧氣,嫵媚的笑著說:“做什麼?要把姑姑灌醉麼?你這臭小子。”

公子元被文姜這一嬌嗔,頓時渾身都軟/了,笑著說:“瞧姑姑說的,小侄怎麼敢?小侄只是想替姑姑分憂。”

文姜笑著說:“分什麼憂?”

公子元輕聲說:“小侄一看,便知姑姑對二伯有/意……”

文姜嬌嗔一聲,說:“胡說,瞎說什麼?”

公子元輕笑說:“姑姑莫擔心,小侄不會瞎說的,只是替姑姑分憂,姑姑可不知,前些時候,二伯出使了一次莒國,莒國那地方兒,美/女如雲,恐怕是二伯的眼界變高了……”

文姜一聽,眯眼說:“真有此事?”

公子元說:“能沒此事兒?二伯還替君父擋了一次冷箭,姑姑也看得出來,如今的二伯那是榮寵一時,哪能沒什麼年輕標誌的美/人呢?”

文姜不說話了,眯著眼睛,斜眼看了一眼吳糾,心裡有些醋意,倒不是他多喜歡吳糾,而是文姜自負美貌,但是年齡總是她的痛處,這個時代的男子三十娶親不算晚,而姑娘十五出嫁,到了三十歲是老女人了。

文姜保養的好,但是也最記恨旁人用年輕女子和自己相比,這樣一來,心裡醋意很濃。

吳糾正抽空吃些東西,一邊還要應付齊侯,突然感覺被一股森然的視線盯著,回頭一看,看到文姜正在幽幽的看著自己,連忙又轉回頭當做沒看見。

公子元見到文姜的表情,說:“小侄知道姑姑一片深情,天地可鑑,小侄也甚是感動,不如這般,讓小侄撮合二伯和姑姑?”

文姜斜眼打量他,說:“如何撮合?”

公子元笑著說:“小侄這裡有一些美酒,是專門用作床笫之歡的,一會兒讓女酒偷偷給二伯滿上,剩下的事兒,可看文姜姑姑自個兒了?”

文姜一笑,說:“你這小子,到底想從姑姑這裡討什麼?”

公子元這個時候偷偷把手伸過去,覆蓋在文姜的手背上,輕輕/撫/摸了兩下,笑著說:“只要文姜姑姑日後別忘了小侄的好,那便是了。”

文姜也衝著公子元拋了個媚眼兒,柔聲笑著說:“沒想到元兒也是個痴情種子呢?”

公子元聽文姜同意了,心裡那叫一個得意,其實他還有一層心思,那是趁著吳糾和文姜歡好的時候,他假裝撞破奸/情,然後嚷嚷的世人皆知,這樣不信吳糾還能囂張!

雖然這次宴席的主角是文姜,但是最忙碌的人必然是齊侯,文姜獻舞之後,齊侯的三位妾夫人都不甘示弱,畢竟後宮之中,有機會升為夫人的這三人機會最大。

少衛姬身/子苗條婀娜,最擅長跳舞,立刻羞答答走過來,笑著說:“衛姬獻醜。”

少衛姬要表演歌舞,她年紀比文姜只是輕一些而已,也不相伯仲,長衛姬則是坐在一邊兒,很高傲的說:“像什麼樣子,彷彿一個妓子似的。”

長衛姬潑辣清高,少衛姬因著是宮女出身,很會討好人,而鄭姬則是標準的白蓮花,長衛姬正在為少衛姬出頭跳舞而生氣,鄭姬小聲的說:“姊/姊不要生氣,少衛姬也是為了讓王上歡心,姊/姊你看,王上多喜歡少衛姬的舞姿。”

長衛姬一聽,差點氣爆了。

齊侯本身坐在主/席,現在跑到吳糾身邊,那三個妾夫人也跑過來圍在旁邊,吳糾聽著嘰嘰喳喳的聲音,輪番登場獻媚,鬥智鬥勇,感覺整個人頭都大了。

吳糾本以為上輩子的勾/心/鬥/角已經夠段位了,現在一看,還不如齊侯的後宮段位高。

少衛姬獻舞,長衛姬也不甘示弱,要表演彈奏,兩個人在臺上爭奇鬥豔,鄭姬趁機依偎在齊侯身邊,輕聲嬌羞的說:“君上,今/晚來鄭姬這裡,好嘛?”

吳糾默默的低頭看著眼前的酒杯,只好端起酒杯來喝酒,裝作沒聽見。

吳糾是不善於迂迴這種男女之情的,不過旁觀齊侯,也真是人才,被這麼多女人包圍著,卻沒有絲毫慌亂,而是笑著輕輕/撩/起鄭姬的頭髮,將鄭姬的青絲別在耳後,說:“孤今日飲酒,不便去旁出,一會兒回寢宮了,鄭姬若是有空,多照顧照顧昭兒才是。”

鄭姬一聽,心裡不高興,但是臉上卻裝作溫順的說:“是,鄭姬知道,昭兒最近長大了,也越發的聽話懂事兒了呢。”

鄭姬隨即又和齊侯聊起了公子昭的事情。

吳糾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的聽著,心裡感慨著,還是白蓮花更勝一籌,長衛姬和少衛姬都不夠看的。

不過吳糾心裡有些奇怪,為什麼齊侯把妹的別頭髮動作,竟然如此眼熟?

很多人過來敬酒,還有齊侯的三位公子,齊侯暫時離開了,齊侯一走開,文姜立刻又回來了,笑著坐在旁邊,招手說:“女酒,二哥/哥的杯子空了,怎麼如此沒眼力?”

一旁的女酒趕緊捧著酒罈過來,將吳糾的酒杯滿上,其實吳糾已經不想喝了,吃些東西等著散席便好。

女酒給他滿上酒,文姜笑眯眯的舉起杯子,說:“二哥/哥,文姜許久未見二哥/哥,此時一見,心中歡快,不如多飲幾杯?”

吳糾實在推脫不開,只好端起杯子飲了,文姜見吳糾飲酒,頓時臉上露/出欣喜之色,聲音更加溫柔嫵媚的說:“二哥/哥真好,再飲兩杯。”

何止飲了兩杯,吳糾被灌了足足五杯才停下來,感覺要撐死了,文姜欣喜的說:“來二哥/哥,吃些東西。”

吳糾覺得自己像是被填鴨一樣,灌了水飽,更別說吃東西,都喝得有些噁心了。

那邊公子元看到吳糾喝了酒,還一連喝了好幾杯,頓時竊笑不已,心想著今日便搞臭這公子糾,還敢跟他面前囂張?

吳糾不知是不是自己飲多了酒,總之算是夏日都不覺得熱,不怎麼出汗的吳糾,突然覺得很熱,熱氣騰騰的,好像坐在蒸籠裡一般,熱汗從額頭上滾下來,實在難受,臉頰也燒的殷/紅起來。

文姜見身邊的吳糾有些躁動,越發的不安,心想著那東西怕是要發作了,於是更加賣力的笑著說:“二哥/哥,再飲一杯?”

吳糾真的喝不下了,感覺很熱,而且胃裡不太舒服,連忙說:“文姜妹妹好酒力,糾實在不勝酒力,不能再飲了。”

文姜也沒強求,說:“二哥/哥怕是醉了,呀,出汗了,妹妹幫你擦擦。”

文姜說著抬起手來,吳糾趕緊向後退開一些,連忙從席間退出來,說:“文姜妹妹盡興,糾不勝酒力,先出去透口氣。”

吳糾說著,匆忙的走出大殿,一走出來,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但是夏日的晚風也不涼快,吸進胸膛之中,完全沒有緩解那種燥熱的感覺。

吳糾熱的出汗,伸手抹了抹自己額頭,竟然出了這麼多的熱汗,感覺額頭燙的厲害,愣是燙的自己一個激靈。

吳糾用寬袍的袖子扇了扇風,後面是歌舞昇平的宴席,那嬉笑和勸酒的聲音弄的吳糾頭大頭疼,於是快走了幾步,往遠處走了幾步,這才停下來,站在水邊兒上,感受著吹來的絲絲晚風,帶著燥熱氣息的晚風……

文姜一見吳糾出去了,立刻笑了一聲,也長身而起,追著吳糾出去了。

齊侯坐在主/席上,鄭姬正拉著公子昭給他敬酒,看到先是吳糾走了出去,然而文姜也走了出去,兩個人幾乎是前後腳,而且朝一個方向走去了。

齊侯臉色瞬間陰霾下來,鄭姬剛找到了一個齊侯願意說起來的話題,抓著自己兒子討好齊侯,結果突然見君上的表情變了,一瞬間變得可怖起來,也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文姜和吳糾前後腳出去,再加上兩個人本身有緋聞,開席之前,齊侯還在門口遇見了文姜和吳糾,說什麼散席之後怎麼樣,如今還未散席,兩個人竟然亟不可待的跑出去了,齊侯難免想歪了。

齊侯臉色陰霾,慢慢站起來,說:“孤有些醉了,出去走走。”

鄭姬連忙說:“妾陪著君上。”

齊侯卻冷冷的說:“不必了。”

鄭姬又嚇了一跳,被那森然的聲音嚇得不敢追,眼看著齊侯走出了大殿。

吳糾站在水邊兒,這地方很清淨,沒有任何寺人宮女,大家全都在不遠處的殿外忙碌著。

吳糾一個人站著,深呼吸著夜風,感覺還是熱的出奇,真恨不得扎進水中游一番,不過吳糾可不會游泳,跳進去出不來了,還是作罷了。

吳糾正站著,突聽背後有“簌簌”的腳步聲,隨即“嘭!”一聲,還沒來及回頭,文姜已經跟上來,一頭扎在吳糾背上,親/暱的笑著說:“二哥/哥,你在等妹妹麼?”

吳糾後背有傷,雖然癒合的差不多了,但是也禁不住這般狠狠一撞,疼的一個激靈,險些給疼的酒醒了。

文姜笑著,聲音婉轉親/暱的說:“二哥/哥,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讓文姜好找,咱們去房/中……”

吳糾嚇了一跳,連忙將文姜從背上扒下來,說:“去房/中?”

文姜捂嘴笑著說:“不去房/中?難不成幕天席地?二哥/哥你真是討厭。”

文姜說著,又從正面抱住吳糾,在對著他撒嬌。

吳糾又是一個激靈,突然感覺到那股燥\熱更加明顯了,豆大的熱汗珠從額頭上滾下來,噼啪的掉在自己的肩膀上,延伸到絳紫色的衣帶上,他腳步有些踉踉蹌蹌,被文姜拽著迫不及待的往前走。

吳糾一下似乎明白過來了,呼吸有些急促,“啪!”一聲甩開文姜的手,文姜嚇了一跳,驚訝的說:“二哥/哥,你怎麼了?”

吳糾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一張嘴只有滾/燙的呼吸,呼吸聲也粗啞的厲害,眼珠子有些泛紅,充滿了血絲,好像要吃/人的餓狼一般。

文姜一見,猶似被吳糾的表情感染了,急促的說:“二哥/哥,隨我來呀!”

吳糾不理她,反而後退了好幾步,險些掉進湖中,連忙踉蹌的往後跑去,文姜見他要跑,吃了一驚,說:“二哥/哥,你去哪裡?”

吳糾不說話,快速退了幾步,也不敢回到殿上,只好撿沒人的地方跑,文姜追了幾步,一邊追一邊喊,但是也不敢使勁喊,怕人過來問,最後沒有追到吳糾,氣的不行。

吳糾這輩子都沒跑過這麼快,一邊跑一邊流汗,最後累得不行,險些一頭栽在地上,扶在花園的小樓欄杆上,一隻手扶著脖頸,使勁乾嘔,偏生什麼都吐不出來,只是覺得一股一股的燒燙從升起,好像燒開了的熱湯,還在滾。

吳糾喘著粗氣,伏/在地上使勁乾嘔,差用手摳自己嗓子眼了,沒想到竟然著了這種道兒,出了一身汗,但是沒什麼效果。

吳糾抹了一把自己臉上的汗,怕有人從這地方經過,趕緊又踉蹌的爬起來,準備往自己的房間去。

吳糾埋頭快走,呼吸越來越粗,“咚!”一聲,一個沒注意,正好和迎面走來的人撞了正著,“咕咚”一聲,一撞身/體一軟,直接倒在了地上。

齊侯找了一圈,也不見吳糾和文姜,最後只好去吳糾的房間看,也沒有人,正怒氣衝衝的往回走,結果看到了吳糾,吳糾卻沒看到他,一頭撞在他身上,竟然還直接倒了下去,好像昏過去了一樣。

齊侯嚇了一跳,連忙蹲下,單膝點地的伸手扶起吳糾,說:“二哥?”

吳糾剛才乾嘔的筋疲力盡,汗水從臉頰上流下來,眼眶裡臥蠶裡全是晶瑩的汗珠,竟然是一臉憔悴,齊侯更是吃驚,說:“你這是……”

吳糾被撞得有些懵,聽到有腳步聲往這邊走,是幾個寺人,一邊說笑一邊走過來,吳糾嚇了一跳,自己這模樣實在難堪,若是被旁人看見,實在沒臉見人了。

齊侯盯著吳糾看了幾眼,眯了眯眼睛,突然伸手摟住吳糾,將他從地上一下打橫抱起來,然後抬步走,吳糾嚇了一跳,掙扎起來,齊侯則是冷冷的說:“老實點兒。”

吳糾神志有些不清楚,聽著齊侯的話,竟然真的老實下來了,被齊侯給帶走了,齊侯帶著人,將自己的外袍脫/下來,蓋在吳糾身上,快速的進了自己的寢殿。

齊侯寢殿的宮人雖然多,但是沒人敢多問。

齊侯進去之後立刻說:“都出去。”

寺人和宮女立刻答應了一聲,全都快速退了出去,把寢殿的大門也關上了,齊侯這才將吳糾放在榻上。

吳糾的臉上變得通紅,恐怕要比絳紫色的衣裳顏色還要多彩了,滿頭大汗,額上的碎髮也柔順的貼著額角,眼眶通紅,一雙眸子也通紅,紅的直嚇人。

齊侯將他放下來,站在旁邊低頭看著他,那眼神涼涼的,沒有波瀾,但是平靜之下卻彷彿藏著驚濤駭浪,還有一種掠奪的野蠻。

齊侯不說話,一雙虎目只是盯著他看,吳糾真的頂不住那種可怖的眼神了,彷彿要被生吞活剝一般,沙啞著聲音說:“別看我。”(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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