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夫嘆息了一聲,四下看了一眼,很是小心翼翼的低聲道:

“你放心吧!雖然那傷口古怪,但是怎麼說我也不能見死不救不是?我沒有和他們說那傷口的事情,這些天,可都是老夫親自去給那邵小公子換藥的!”

說到這裡,劉大夫有些可憐巴巴的訴苦了起來,幽怨的道:

“你都不知道,那邵家就是個虎口!老夫可是為了你每天在那虎口裡進進出出,萬一不小心磕到老虎的尖牙,老夫便是英勇就義了,你可得補償老夫!”

劉大夫在那兒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讓顧兮顏竟覺得這老頭有些可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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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升起的殺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感激。

畢竟,她與劉大夫也並沒有什麼交情,可劉大夫卻還是選擇了幫她隱瞞。

當時確實是她處理得不夠合理,若是沒有劉大夫善後,怕是還真的要麻煩了。

只是這該如何向劉大夫解釋那傷口的問題?

不過好在,劉大夫這麼多天,也早已經有所猜測了,神神秘秘的壓低了聲音問道:

“其實,你是不是有什麼神藥?那種一吃就能馬上讓傷口恢復的神藥?”

沒有等顧兮顏回答,劉大夫就已經一臉心知肚明的樣子哼了哼:

“我知道,我知道,肯定是你那個隱士高人師傅不讓你說,對吧?老夫也不是特別想知道的,不說便不說吧。”

顧兮顏看著劉大夫那一副明明很想知道,卻又拼命剋制的模樣,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得,這也省了她解釋的功夫。

不過……

劉大夫可是真的幫了她的大忙,自己總得回報才行啊……

齊三郎帶著一臉的傷回到齊家時,可把齊老爺子給嚇了一跳。

得知齊三郎受傷的過程後,齊老爺子一臉驕傲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三郎是個好樣的!你做的對!顧丫頭幫了我們許多,咱也不能是忘恩負義之徒!”

齊三郎被誇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倒是那陶氏聽到後,忍不住的陰陽怪氣的道:

“哎呦,小叔,你為了那個丫頭傷成這樣,她可有賠醫藥費給你啊?小叔你幫忙當然是好事兒,但這一碼歸一碼,受了傷,她總不能不管吧?”

齊老爺子一聽陶氏的話,就忍不住的黑了臉,剛要罵,就聽齊三郎摸了摸腦袋道:

“給了的,剛剛顧姑娘帶我去看了大夫了,也上了藥,而且……大嫂,你昨天晚上幫忙賣的那土豆餅,掙得錢,是不是得給……”

陶氏一聽齊三郎提起這事兒,當即就變了臉。

昨兒個晚上齊三郎將那些賣剩下的土豆餅拿了回來,因為齊老爺子不在,那陶氏就直接搶過,說是可以幫忙去賣。

這土豆餅好吃,所以陶氏一會兒的功夫就賣完了。

但,那銀錢,陶氏今早卻還沒給他,本來齊三郎還想著可能是陶氏忘記了,可現在,齊三郎一開口就被陶氏給打斷了去。

“小叔啊,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啊?那土豆餅不是那丫頭不要了的嗎?不要的東西給了咱,那就是咱的啦!”

“你啊,你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啊!這土豆餅是賣了一些錢,可是,也得放家裡花用不是?”

“再說了,你的大侄女兒珍珠,也是該說親的年紀啦,總得給她攢一些嫁妝不是?”

陶氏是個能說的,一大段的理由出來,說得齊三郎啞口無言。

齊老爺子見陶氏這般不要臉,氣的不行,正想罵人,那陶氏就已經先看出了他的想法,連忙哭訴道:

“爹,這也不是我想貪這錢的啊!你也知道,我們家珍珠已經在和那雜貨鋪的大兒子在說親了不是?”

“人家是開雜貨鋪的,而且聽說那大兒子還是個讀書人,咱珍珠嫁過去,那就是高嫁啊,若再沒有一點兒嫁妝傍身,豈不是被人欺負了去?”

陶氏只有一個女兒,今年十五六歲,正是說親的年紀。

如今,正好有媒人來做媒,將顧二家的長子顧明說給她呢!

陶氏一聽對方是個讀書人,早已經高興的不行,只盼著趕緊促成這事兒,讓她閨女珍珠嫁過去!

畢竟,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啊!

若是對方能夠考上個秀才,那她家珍珠豈不是秀才夫人?那可是頂頂有面子的事情呢。

雖說家中的齊三郎也是讀書人,但陶氏可一點兒也不想倚仗齊三郎。

畢竟隔了房的,到底是隔了一條心,哪裡能有女婿有出息來的讓人舒心呢?

齊老爺子聽得陶氏的話,倒也覺得有道理。

可就這樣昧下這銀錢,他良心到底有些過意不去。

齊三郎嘆息了一聲,想了想,還是道:

“罷了,大嫂,那銀子你留下吧,我,我回頭去抄一些書,看看能不能還上。”

陶氏心中翻了個白眼,這個小叔子實在是腦子不靈光!

這人家都把東西送給了他們了,還一直想著還啥啊?

不過,齊三郎可是齊老爺子的寶貝疙瘩,所以陶氏也沒有再說些讓齊老爺子生氣的話,只是一臉感激的道:

“小叔子,咱們家珍珠有你這小叔,可是真有福氣呢!”

此時,邵府。

自從上次顧兮顏闖府後,邵府的護衛看起來更加的嚴密了。

這些日子,因為有貴人要去他們的百香樓做宴席,且聽說還十分的挑剔,所以邵啟明這些日子一直在忙著定菜色,統籌安排!

如今,好不容易才把這事兒給處理完,這才有了一絲喘息的餘地來。

有了時間的邵啟明,想起了上回讓賭場的人去找顧兮顏要債的事兒,便問了邵管家。

邵管家聽到邵啟明問話,心中叫苦,但還是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給說了出來。

“什麼?她還上了?”

邵啟明一拍桌子,怒聲喝道。

原本以為,不過是一隻螻蟻,就算是有那麼些能力,但,到底是個無根無萍的,不足為據。

且,他都已經交代了那個賭場多派一些人去了,總該是能夠好好的將顧兮顏那個小賤人給收拾一頓才是。

結果,這卻告訴他,不僅沒有教訓到顧兮顏,還反被教訓了?

甚至,顧兮顏還已經還了銀錢,也就是說,再想要用這欠條讓人低頭,就已經根本不可能了!

邵啟明有些著急了起來。

上頭已經來人問了這件事,自己還信誓旦旦的打了包票,若是被上頭知道自己沒有把事情辦好,那……

不行,不能這麼坐以待斃!

“那小賤人最近都在做什麼?”邵啟明眯著眼問道。

“聽說,聽說她這些日子在書院門口擺攤賣啥吃食呢。”

“哦?賣吃食啊?賣吃食好啊……”

邵啟明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眼底帶著一股子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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