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目光
不待展昭拒絕，龐玉雪帶著林西蹦蹦跳跳走了。
“展大人，龐小姐請吃飯,你怎麼不高興啊？”王朝隨口問道。
“展大哥，你可千萬不要不去啊！饕香樓據說是□□皇帝題字,開封府最好吃的酒樓。咱們的俸銀可是很不夠裡面吃一頓的,你可要帶兄弟們一起沾沾光啊！”馬漢立即道。
展昭有些無奈，並沒有答應兩人。
這頭龐玉雪跑到開封府見了洛青顏，確定洛青顏有空,讓林西先去饕香樓定位子,自己留下與洛青顏說話。
開封府內自然是安全的,林西確定龐玉雪會與洛青顏一起過去,便領命去饕香樓定位子了。饕香樓是開封府第一酒樓,有□□題字，生意興隆。若是沒有提前定位子,那只能坐在樓下了。
“顏顏,最近外頭都在傳飛頭的事情，你有沒有聽說啊？”龐玉雪一臉神秘道。
“你不是剛才探望寶琳回來嗎？難道不知道嗎？”洛青顏奇道。
“知道什麼？我聽說寶琳受了驚嚇生病了，去看看她。丞相夫人好像很不放心的樣子,一直陪著我們說話,我覺得無聊告辭出來找你了。”龐玉雪頓了一下道，“咦~難道寶琳是被傳說中的飛頭嚇到的？”
洛青顏點了點頭。
“真是很奇怪呢！”龐玉雪摸了摸下巴，“寶琳很少出門，她性格又好，根本不會得罪人啊。那飛頭怪為什麼會嚇唬寶琳？”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關於飛頭的謠言，開封府坊間已經傳了一陣子了。至少有五個人很肯定地說他們親眼見到一個人頭在天上飛過。可是這些人都只是看到人頭在天上飛，並沒有被刻意驚嚇。”洛青顏皺眉道，“唯有寶琳，那個飛頭半夜撞開了她的窗戶，好像是特意跑去驚嚇寶琳的。或者它根本是要傷害寶琳，卻因為功力不到家沒有成功。我和師兄查閱了典籍，倒是查到了一些關於飛頭的傳說。”
“我也查到了，最近爹爹不是不許我出門嘛！”龐玉雪有些得意道，“龐昱跟我說外面謠傳有個飛頭怪每天晚上出來亂飛，我查了很多書。晉代幹寶的《搜神記》中記載了三國時吳國的大將朱桓便曾遇到過‘落頭氏’。不過，那段記錄只是說朱桓的一個婢女睡著了頭會飛出去，沒有說人為什麼會變成飛頭怪。看故事裡的意思，這個‘落頭氏’雖然很古怪，卻沒有害人的。不過麼——”
“落頭氏非鬼非怪，而是人，身上沒有鬼氣和妖氣，是我和師兄想要追查都無從下手。”洛青顏有些苦惱道，“這些天，我與展大哥夜夜出去巡視，但是那東西始終沒有出現。”
“還有一種辦法！”龐玉雪道，“我查閱了很多典籍，有典籍上說落頭氏也叫飛頭蠻，飛頭蠻白天只是普通人，夜晚才會飛頭而出。不過她們脖子上會有一圈像紅線一樣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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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我和師兄也想到了。”洛青顏無奈道，“可是，開封府有那麼多人，難道我們要每個人的脖子都看過嗎？”
宋人保守，尤其是女子穿衣素來包裹的嚴實。加上現在是冬日，除非可以撥開衣領檢視，根本很難斷定誰的脖子上有類似紅線的痕跡。
開封府唯有洛青顏是個女孩子，還不是公差。展昭總不能帶著張龍趙虎王朝馬漢逢人便要看人家脖子吧？
那樣的話，算展昭相貌英俊，是如今開封城內第一金龜婿，也要被人當成登徒子了。
“說的也對啊！”龐玉雪點了點頭道，“要是夏天還容易些，冬日裡要看每個人的脖子有點不現實了。”
“對呀！這件事感覺有些棘手呢！”洛青顏無奈道。
對於這種飛頭怪，洛青顏和洛風查到的內容更詳細一些。飛頭蠻通常都是女子所化，原因倒是與般異曲同工。
般若是東瀛傳說中的一種鬼怪。自漢代起，東瀛仰慕漢家文化，時常有東瀛人前來中原。唐代時，東瀛等國更是定期派遣遣唐使來大唐學習大唐文化。
遣唐使，以及一些日本武士陰陽師的到來，也將日本的一些文化和傳說帶來了中原。
關於嫉妒之鬼怪般若是其中之一。
般若鬼一般是有強烈妒忌心的人，尤其是女人所化。因為妒忌之心，他們的靈魂在活著的時候離開軀體，攻擊甚至殺死嫉妒的物件。若是靈魂迴歸本體，並回覆理性，是“生成”，若是仇恨佔據心智，會徹底變成鬼怪，即般若鬼。
據說般若鬼住在深山中，每到半夜去吃人，是一種專門搶奪小孩吃的女鬼，而且她會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笑聲。
不同於般若鬼因為嫉妒化作鬼怪，飛頭蠻則是因為喜。飛頭蠻喜歡到自己喜歡的男性住處，鑽進他的臥房，看著他睡覺的模樣。
這種飛頭怪又分成兩種：一種是知道自己是飛頭蠻，根據自己的意念行動；另一種卻是在自己無意識之中做了這些事情，她並不知道自己是飛頭蠻。
前者會殺人或吸取精血，壯大自己的力量。後者基本沒有傷人的心思，不過若是她發現自己和喜歡的人被人阻礙在一起，可能化作前一種，變成殺人的鬼怪。
坊間傳言中的飛頭蠻更趨向後者，畢竟他們只聽到了飛頭蠻的傳言，卻沒有發現飛頭蠻傷人的案例。可是從飛頭蠻驚嚇襲擊寶琳來看，又像是前者。
又或者它本是後者，因為某種刺激已經化作有意識會害人的飛頭蠻。而這個轉化的過程可能與寶琳有一定關係，所以寶琳才會被襲擊。
飛頭蠻其實不難對付，想要除掉飛頭蠻只要在天亮前讓她無法頭顱回到身體上可以。比如將它的身體調轉方向，或者蓋上被子，它的頭會無法回到身體。
可是現在為難得是他們根本不知道飛頭蠻的身份。
“哎呀，不管這些了，我們去吃飯吧！我叫了展大哥他們中午在饕香樓吃飯，感謝他上次救我呢！”
“展大哥救阿雪那件事，太師已經謝過了！”洛青顏道，“過來這麼久，怎麼想到請他吃飯？”
“哎呀，那個其實——”龐玉雪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哦~我明白了，因為阿雪之前對展大哥有偏見，對展大哥態度不好。可是人家不計前嫌拼死相救，所以阿雪這是要道歉又拉不下面子對嗎？”
“那我是看在顏顏的面子上嘛！要是我還跟以前一樣討厭他，以後要是遇到了會很尷尬麼！”龐玉雪嘟囔道，“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我啊，是無所謂！”洛青顏故意道，“雖然你們都是我的朋友，可是我不會要求你們將著和對方做朋友的。”
“顏顏~”
“好了好了，我去是了！”洛青顏道，“展大哥同意了嗎？”
“為什麼不同意啊？我可是訂了饕香樓哎，那裡吃一頓算不是一品全席也好貴的。”龐玉雪不以為然，“他要是不去，我們拉他去好了！”
“真是的，阿雪總是那麼任性！”洛青顏嘟囔道，“幸虧你爹是龐太師，要不然啊——”
“要不然怎麼樣啊？算因為我爹是龐太師，所以我才能想幹什麼幹什麼啊！”龐玉雪理直氣壯道，“我要是不是龐太師的女兒，而是街頭買豆腐大娘的女兒，估計我現在只能幫忙買豆腐了。”
“你總算知道！”洛青顏有些無奈。
“誰讓我會投胎，有個好爹呢！”龐玉雪嬉笑道，“走了走了！”
兩人出了開封府，先去街上找到了展昭。展昭還想拒絕，可是龐玉雪哪裡容得他拒絕，拉著人走。
展昭有些無奈：“我去是，別拉了！”
“早說好了！”龐玉雪心中素來沒有“男女授受不親”這幾個字，生怕展昭跑了，扯著他的袖子不放。
“龐姑娘，你快些鬆手吧！”見路人側目，展昭提醒道。
“那你可不許跑了！”龐玉雪放了手，“這些人也真是奇怪，看著我們做什麼。”
“誰讓你一個女孩子拉著男人的手不放？人家不看才奇怪！”王朝笑道。
“別思想這麼齷齪行不行呀？我一個小孩子，展大哥是大人哎，都能做我叔叔了，拉一下袖子有什麼關係。”龐玉雪不以為意。
“阿雪心中坦蕩，可是旁人未必這麼光明啊！”洛青顏牽著她的手道，“我們走吧！”
“阿雪怎麼了？”洛青顏拉了她一下，卻發現龐玉雪還站在原地。
龐玉雪有些疑惑地回頭：“剛才好像有人看著我！”
“有人看你有什麼奇怪的？”馬漢嘲笑道，“你剛才拉著展大人跑，看的人可不少。”
“不是了，是好像有很奇怪的人看著我。”龐玉雪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感覺很討厭的目光。”
“沒有啊，可能是剛才太多人看著我們，你的錯覺吧？”洛青顏道，“我們快去吃飯吧！”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