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洛風三人剛進了定遠縣,找了飯館坐下吃飯。見外面走進了一個人,點了酒菜,一面吃一面卻魂不守舍。愣愣地坐了一會兒,酒還沒喝完,付了錢匆匆走了。

洛青顏不慎將湯灑在了裙子上,出去洗了洗,回來的時候,還被那人撞了一下。

“臭丫頭滾開!”

那人伸手來推洛青顏,洛青顏氣沉丹田,往那一站。他沒推動,反而自己退後了幾步,撞在桌子上。

酒保忙上前道:“皮大爺可沒傷著吧?”

那人起身,還要罵人。洛青顏反手握住劍柄,長劍出鞘三寸,那人立時扶著腰推開來扶他的酒保飛也似的跑走了。

“小二哥,那人是什麼人,怎麼撞了人還如此霸道?”洛青顏隨口問道。

這小二也算有些見識,見一個壯漢也推不動小姑娘分毫,又揹著長劍,許是那些高來低去的江湖人也不一定,因而笑道:“客官是外地來的,自是不知道。他姓皮名熊,乃二十四名馬販之首,也是本地有名的潑皮無賴。”

包拯暗暗記得此人,並不立時發作。

三人吃過飯,便去了衙門。三班衙役、書吏等迎接新縣令上任。到了縣內,有署印的官交了印信,並一切交代,包拯正式走馬上任。

他素來務實,既然知道前任不妥,少不得令人搬出今年檔案查閱。尤其是如今還在牢中的刑案乃是一等一的要事。

只看了半日,發現了一件要報京中勾決,只待秋後處決的案子。這案子說有個沈清的人在珈藍寺殺死了和尚,被人拿住,背上有血跡。

此案卻有三個疑點:一、兇器下落不明;二,作案動機不明;三、若是沈清殺人,為何血跡卻是在背上?

包拯立即招齊三班衙役,提審沈清。

三班衙役、書吏早知道訊息,這位新縣太爺雖然年輕卻是一路暗訪而來,只怕將定遠縣的事情都摸清了許多。進衙第一日,洛青顏便以請教為名讓捕頭指教武功。原劉捕頭還有些不願意,只是想著她是縣太爺的義女,少不得陪著耍上一回。

好傢伙,不動兵刃,尋常衙役三五個也奈何不得小姑娘。若是讓他們抓了小姑娘,卻是三班衙役一擁而上都是無法。誰讓人家輕身功夫了得,一躍能上房頂,真如神仙一般的手段。

衙役們知道了新縣太爺的厲害,自是兢兢業業,早已預備齊全。包拯一傳喚,立時提審了沈清。包拯細細查問之下果然尋得許多破綻,有帶著衙役親至現場,尋得兇器和線索——珈藍像後又一個六指的血手印。

沒有幾日,包拯根據現場線索找到了真兇。原來是與和尚交好的木匠吳良,這人知道和尚攢了許多銀子,便錘殺了和尚謀財。沈清不過是探親路過廟中借宿,因著天黑不曾發現廟中死了人,睡在廟中故而後背沾染了血跡。

包拯當即收押了吳良,釋放沈清,又發給他紋銀十兩作為補償。

這邊剛要退堂,卻又有人來告狀。有位叫匡必正的年輕人狀告一個叫呂佩的人偷了他叔父匡天佑的珊瑚扇墜。匡必正能夠說出珊瑚扇墜的重量來歷,反而持有扇墜的呂佩對扇墜不甚清楚,甚至說不清來歷。

包拯令人取了珊瑚扇墜與匡必正所言毫無差別,而呂佩卻堅持珊瑚扇墜乃是友人所贈,再三盤問方說起是本地的馬販頭子皮熊。

包拯立即想起了他們剛到定遠縣遇到的那個皮熊,想來是同一個人了。皮熊進衙前看到洛青顏在門外,不由問道:“劉捕頭,借問一下,那位小姑娘是什麼人。”

皮熊在本地頗有家財又是個潑皮無賴,故而衙役們都認識他。

雖然不知道縣太爺傳召皮熊為了何事,衙役捕頭也不急著得罪他,一人便答道:“那是我們縣太爺的女兒。”

皮熊心下一晃,想著莫非前兩日撞到了這小姑娘,縣太爺要尋他晦氣?想到前任縣令已經走了,新縣令還未來得及疏通一二,皮熊倒是有幾分慌了。

皮熊到了堂上,沒想到包拯卻是問他一枚珊瑚扇墜。

皮熊心中大驚,但是心想包拯既然問起自然是確定了他手上有的,便說自己三年前確實撿到一枚珊瑚扇墜,如今收藏在家。

“此墜你可送過人?”包拯又問道。

皮熊忙道:“稟大人,既然是撿的小人如何敢送人。”

皮熊如何得到扇墜不說,只是在呂佩前扇墜在他手中不假。而皮熊確信沒有送過任何人,包拯再次盤問呂佩,呂佩方才招認他與皮熊之妻柳氏通女幹。珊瑚扇墜是柳氏贈給他作為信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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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熊在堂上聽說妻子與人通姦,好懸沒衝上去掐死呂佩。要知道如今的律法,通女幹乃是重罪,處置通女幹乃是官重民輕。雖然罪不至死,但是私刑,如皮熊當堂殺死呂佩,也是情理之內。

珊瑚扇墜一案還沒有查明,包拯自然不能讓皮熊在公堂上執行私刑。令衙役將兩人分開,又著人傳召了柳氏。想到柳氏是個婦道人家,罪名證實之前卻不好唐突。

洛青顏自告奮勇,帶了兩個衙役將柳氏傳喚到堂。

柳氏在堂上見到皮熊和呂佩,立時知道與呂佩通女幹之事發了。沒想到這柳氏也是直接,對自己通女幹之事供認不諱,卻又舉發了丈夫皮熊勾搭有夫之婦。

原來皮熊平日做些販馬的營生,素來有些餘財。皮熊在外面仗著錢財又勾搭了別□□室,柳氏深恨丈夫在外面有女人,勾搭了呂佩想要報復。

如今到了堂上,柳氏全無隱瞞,不僅檢舉了皮熊與一個叫畢氏的女子通女幹,還言明這珊瑚玉墜乃是畢氏交給皮熊的。皮熊將珊瑚扇墜拿回家中又讓妻子柳氏保管,柳氏與呂佩交好,故而又送給了呂佩。

好好一枚珊瑚扇墜卻勾引出了兩件通女幹之案。包拯心中無奈,卻也要傳召畢氏前來對質。不知道這珊瑚玉墜當初又如何到了畢氏手中。

沒想到畢氏剛到堂,匡必正的叔叔匡天佑親自跑來了。原來匡天佑的珊瑚玉佩卻不是丟的,匡天佑是開綢緞莊,三年前請畢氏的丈夫楊大成去店裡取貨,拿了隨身的珊瑚扇墜作為信物。匡必正不知內情,以為是被人偷走的。

沒想到楊大成當天忽然死了,珊瑚扇墜也沒了下落。匡天佑又提到楊大成死的非常突然,死因很是蹊蹺。只是他與楊大成雖然認識卻非親友,兼之前任縣令昏聵,不敢輕易出頭。

包拯聞言,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成算,讓匡天佑叔侄下去,又傳了皮熊和畢氏到堂。

三班衙役得了暗示,立時喊了堂威,包拯一拍驚堂木,那畢氏嚇得猶如篩糠一般。

“畢氏,你丈夫因何而死,你且答來!”

畢氏早已臉色發白,說不出話來。皮熊見此,暗覺不好,立時上前道:“楊大成乃是心疼而死。”

包公聞言,冷眉豎對,一拍驚堂木,喝聲:“該死的狗才!她丈夫心疼病死的,你如何知道?依本官看乃是你二人戀女幹情熱,謀人性命。快把怎生謀害楊大成,從實招來!”

兩旁衙役頓時呼和起來,畢氏承受不住淚如雨下:“大人大人,奴家招認,大成是我們害死的。

那皮熊還想抵賴,突然瞄到洛青顏站在後面門邊,百無聊賴地在擦劍。正好聽到包拯讓人抬刑具上來,再不敢硬撐。

原來皮熊與畢氏通女幹,情投意合,惟恐楊大成知道,將他們拆散。兩人因此定下毒計,由畢氏用酒灌醉丈夫,躲在暗處的皮熊出來用刀殺死,當即用棺木盛殮,只說心疼暴病而死。

楊大成平日身體極好,街坊鄰居也懷疑其死因。然與畢氏往來的皮熊乃是當地潑皮無賴又與前縣太爺交好,一般百姓自然不敢強出頭。

也是活該楊大成沉冤得雪,那皮熊見楊大成身上的珊瑚墜值錢拿回家給柳氏收藏了。沒想到因為柳氏將珊瑚扇墜送給了呂佩,最終將這段案子呈白天下。

畢氏通女幹謀害親夫,判以凌遲;皮熊通女幹殺人斬決;呂佩、柳氏通女幹杖九十,戴枷遊街三日。

匡天佑叔侄將珊瑚墜領回無事。

到任不到一旬,包拯連破兩件命案。定遠縣百姓人人奔走相告,很快十裡八鄉都知道新來的縣令斷事如神。如此到府衙告狀的百姓逐漸多了起來,今天你來告誰佔了田地,明天又有人告有人強搶民女。

洛青顏見包拯忙碌,自己卻閒的很,乾脆在府衙門前支起桌子給來告狀的百姓寫狀紙。如此有了狀紙,述明原委,包拯判案也是事半功倍。

因為包拯不畏強權,不偏私任何人。定遠縣的豪強鄉紳很是被處置了一批,民風也為之煥然一新。

洛風見小師妹在定遠縣的生活還算安定,便辭別包拯回開封了。洛青顏自是依依不捨的送了師兄離開。

“小姐,你怎麼又坐在這裡發呆呀?”包興見洛青顏坐在院子裡發呆,上前問道。

“哎,興叔,你說爹爹什麼時候才把娘娘迎娶回來?”洛青顏嘆道,“在這裡沒有人玩,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大夫人說要擇了良辰吉日,已經讓人去下聘了。”包興咧嘴笑道,“等三公子娶了夫人,我們的日子也好過了。”

“好吧!”洛青顏應了一聲,“興叔,我去街上玩一玩。”

“那小姐可要記得回來吃飯。”包興叮囑道。

洛青顏武功好,定遠縣縣城的百姓又都認識她,因而包興並不擔心。

“知道了!”洛青顏應了一聲,已經跑得沒了蹤影。

洛風臨走前給她留了許多零花錢,洛青顏袋子裡倒是不差錢的。在街上買了一些小零食,一路走一路看,眼看天色要晚了才準備回府。

快走到府衙時,卻遇到了一個奇怪的老者。

那老者抱著一個烏盆站在衙門對面一顆大樹下喃喃自語。過往行人皆對之側目而視,當他是個瘋子,他也不知道。

洛青顏卻在烏盆上感覺到了陰氣。

洛青顏心下一冷,難不成這老者是與龐玉雪一樣有陰陽眼被什麼冤鬼纏上了不成?

洛青顏剛要上前,卻見那老者抱著烏盆一臉視死如歸的向衙門走去。

老者走過門檻時他手中的烏盆中卻彈出了一個鬼魂。

洛青顏思索片刻,立時明白了緣由。原來衙門乃是方正之地,鬼神難侵。加之包拯是文曲星轉世,為官清廉一身正氣。故而定遠縣縣衙的門神也極為厲害,普通的鬼怪是入不得衙門的。

洛青顏快步走到門前,兩旁衙役立即喚了一聲小姐。

那冤魂本來一臉焦急,聽到衙役向洛青顏行禮,下意識看向了洛青顏。

洛青顏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掐了一個法訣,那冤鬼立時被錦囊吸了進去。

“放開我,放開我!”(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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