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拉尼婭的質問, 塞勒沉靜一瞬,隨後才回答道:“我擔心你。”

拉尼婭“呵”了一聲:“擔心我就要過來送人頭?”

“……”塞勒垂下眼,盯著腳下發光的魔法陣, 面孔被藍光照得一片青白,“是我大意了。我會想辦法救我兩出去。”

不等拉尼婭繼續開口嘲諷,他又抬起眼:“不過, 血族女王並沒有我想象中的強。”

拉尼婭一頓,豎起耳朵:“什麼意思?她可是把你也打敗了。”

“但這裡是永夜領域。”塞勒微微眯起眼, “我能感覺到, 如果是在所羅門位面, 甚至是在主世界, 她都不一定是我的對手。”

拉尼婭聽得目光發直,想了半晌,才喃喃道:“原來穆爾猜得沒錯。血族女王的確是因元氣大傷才閉關沉睡的。”

“穆爾穆爾……”塞勒咬牙切齒, 橫眉豎目, “果然又是他!!!聽說你來永夜領域, 我就懷疑是他唆使的!果然如此!”

他的拳頭捏得咯咯響, 繃緊的臉頰上一條咬肌若隱若現。

拉尼婭心虛氣短了一瞬, 隨後又反應過來。

她為什麼要對他心虛?!

這是穆爾和她之間的事。

再說了,穆爾也不是故意的!

他也不知道前不久才甦醒的血族女王這麼快就擺脫虛弱期, 還招攬了那麼多後裔!

想到這裡,拉尼婭臉色一變:“不好。你我都陷在永夜領域, 就算是老尼古拉斯都不會再阻攔穆爾進攻血族了!”

“那不是正好嗎。”塞勒此時又恢復了冷淡的臉色, 只有淺色瞳孔裡還殘留著幾分未隱去的怒意, “讓穆爾親自跟他的前主子解決他們之間的恩怨。”

“哎呀你懂什麼!”拉尼婭氣得直拍地板,“萬一穆爾也栽了,那就有三個惡魔領主在血族女王手上了!就算是你這個傻瓜也該知道, 這意味著什麼吧?!”

聽到這裡,塞勒終於再次變了臉色。

他遲疑著:“應該……不會吧。穆爾實力跟我差不多,對永夜領域的適應度也比我強,應該能跟血族女王打得不相上下。至於其他血族,你也說了他們不強,應該不是穆爾手下那群靈吸怪和低階惡魔的對手。”

“萬一呢?!”拉尼婭翻了個白眼,“我也說了,那群血族詭異得很!天知道他們會不會搞出什麼出人意料的結果……都怪你!要不是你也跑過來,就算穆爾輸了,也只是兩名惡魔領主被困,老尼古拉斯一定有辦法解圍!現在好了,都怪你!”

她一連說了兩遍“都怪你”,就算塞勒中意她,臉色也變得不怎麼好看,冷聲反駁:“那你怎麼不說你自己。要不是你為了穆爾貿然衝進永夜領域,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你?!”

就在兩隻惡魔在血族城堡的地牢中吵起來的時候,所羅門位面裡,穆爾聽到手下稟報尼古拉斯大人的拜訪,不由有些驚訝。

他推開環繞在身邊的鶯鶯燕燕,擱下手裡盛滿鮮血的水晶酒杯,站起身。

他是個棕卷頭髮的美男子,平時頗具貴族氣質和紳士風度,在對待床伴時尤其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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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見他起身,有個別膽大受寵的女郎即使被推開,又大著膽子重新纏上他,不讓他走:“穆爾大人,就算讓尼古拉斯大人等一等也沒關係嘛,讓我們繼續做完剛才快樂的事吧。”

穆爾停下正在整理衣襟的手,低頭看了她一眼,溫柔一笑。

下一秒,一顆巧笑倩兮的頭顱飛了出去,血柱噴上三米高。

“呀啊啊啊啊!!!”

身後十幾名少男少女齊聲尖叫。

隨後,他們的頭也飛了起來。

十幾道血色噴泉同時升起,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很快淤積了小溪般的血流。

穆爾赤著腳,面無表情踩過這些餘溫未涼的鮮血。

當他的腳,在地面上留下第一道血印時,他又停了下來。

這位棕卷頭髮的美男子低頭看看自己的腳印,嘆了口氣:“好浪費啊。那家夥到底懂不懂得節約糧食的道理。”

“就是就是。”穆爾站在原地自言自語,神情變幻不定,“剛才第一個死的蘿絲可是我最近最滿意的可人兒,結果說殺就殺,太過分了!”

“呵。”一抹冷笑從下撇的嘴角逸出,“那女人叫莉莉。”

“啊,是這樣嗎?”穆爾剛眯起的眼又瞪圓了,合不攏嘴,“那蘿絲又去哪兒了?!”

“你忘了嗎?上次蘿絲喊怠惰起床,被隨手幹掉了。”

“哈哈哈那她活該!”穆爾拍拍手掌,笑得幸災樂禍,全然忘記幾秒鐘前,他一副痛惜不已的樣子。

不過這次穆爾也沒笑多久。

很快,他面容一肅,重新恢復了最開始溫和的神情。

“好了。”他不知是在對誰說話,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的迴音,“我現在有正事,你們別來添亂。”

停了停,他重新邁步。

這時候,身後地板上的血液還在緩緩流淌。

***

在所羅門位面的四位領主中,穆爾居住的行宮最為華麗宏大,也是面積最大的那一個。

再加上本身原因耽擱了一會兒,因此,當穆爾從行宮後宮來到前廳會客室時,一隻老山羊惡魔早已等在那兒了。

山羊惡魔真的已經很老了,腰快彎成了水平線,下巴上的鬍子幾乎長到了地面。走起路來,就算拄著柺杖,依然顫顫巍巍,不像個惡魔,反倒像個人族老者——除了褲管下伸出的羊蹄。

但是,在其餘三位領主中,穆爾最不敢小覷、最尊敬的也都是他。

“今天什麼風,把尼古拉斯大人吹過來了?”穆爾嘴角噙笑,左右一看,欲要拍掌,“客人來了,怎麼能連一杯熱茶都不上。”

“不用了。”尼古拉斯擺手制止了穆爾的動作,下巴的鬍鬚隨著嘴部動作一顫一顫,“我來是想問你,你看到塞勒和拉尼婭沒有。”

穆爾頓時警惕起來。

這個老家夥問這個做什麼?!

難道他發現了什麼?

不對!

自己找拉尼婭明明都避開了其他人,除了他們兩個當事人,絕無可能有第三人知曉!

再說了,老家夥不光問了拉尼婭,還問了塞勒,甚至魔族領主的順序還在魅魔之前。

想通這點,穆爾重新恢復了鎮定,笑道:“不清楚,估計都去主世界玩了吧。前幾天還聽塞勒說,他要去找天使族的麻煩。”

尼古拉斯皺起眉,本就皺紋遍佈的老臉更像一顆苦瓜。

穆爾趁機詢問:“您找他們有什麼事嗎?都問到了我這裡,應該不是小事吧。”

整個惡魔族都知道,塞勒跟他互不對盤,而之前他通常也是躲著拉尼婭走的。

既然尼古拉斯都問到了他面前,可見找人心情之迫切。

穆爾本以為都這麼緊急了,尼古拉斯會說實話。

沒想到老不死瞥了他一眼,居然搖頭:“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閒來無事,關心一下同族小輩。”

穆爾:“哦,原來是這樣。”

誰信啊!!!

惡魔又不是什麼相親相愛、感情深厚的一族,同族之間廝殺死鬥都是常有的事。

四位領主正常情況下,根本是王不見王,彼此都不互相搭理……也就是這屆出了拉尼婭和塞勒兩個奇葩。

等等,這麼一說,老不死的確有理由找他們——

四個領主中,有兩個都是不讓人省心的傢伙,可不是要多看著些麼。

穆爾心知肚明,自己這個血魔領主在老不死眼中什麼都不是。同族小輩的定義範疇,絕不包括他在內。

所以有什麼事,尼古拉斯不告訴他很正常,話裡話外將他排除在外,也很合理……

這麼想著,隱藏在蕾絲袖擺中的手卻握成了拳頭。

“既然你真不知道,那就算了,打擾你享樂了。”老山羊惡魔瞥了眼穆爾的衣襬,那裡沾了星星點點的血跡,“不過這裡畢竟不是永夜領域,所羅門位面可沒那麼多血僕給你消耗。”

“尼古拉斯大人說笑了。”穆爾嘴上說笑,面上也在笑,但他心裡是否真的有在笑,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至少送走老山羊惡魔後,穆爾一直含笑的臉就迅速陰沉下去,暗紅色瞳孔裡殺意和怒氣一起翻滾。

良久之後,他忽然嗤笑一聲:“你氣什麼,不是早該料到這點了麼。如果有機會,老不死絕對會第一個出手把你身上的領主權柄剝奪。”

穆爾面無表情:“說得好像你不是我一樣。你怎麼又醒了?”

“我怎麼不能醒。就像你說的,這具身體本來就是我的。”

“我還以為你會一直沉睡下去。”薄唇彎曲,棕發男子臉上浮現惡意的笑容,“沒想到,她一醒,你很快就跟著醒了,而且最近醒得越來越頻繁……說實話,你該不會暗戀她吧。”

“我?暗戀她?”穆爾倏地大笑起來,笑容太深,反倒破壞了原本扭曲的惡意,“你也是我。你覺得我會喜歡上那種女人?”

“哈哈哈,誰知道呢。”毫無笑意的笑聲代替了原本的大笑,“畢竟那麼多愛情悲劇裡,也不是沒有被傲慢矇蔽了真心的前嘎——”

聲音戛然而止,原本沒有血色的臉孔泛起一絲異樣的紅暈。

穆爾瞪起雙眼,雙手握住自己的喉嚨。

半晌之後,他眼中的驚懼之色才漸消,冷笑數聲:“蠢貨!有這個功夫嫉恨我,不如好好想想,魅魔和魔族領主會不會全陷在了永夜領域!”

“怎麼可能!!!”

然而這句話爆出後,許久都沒有別的回應。

穆爾慢慢放下手,面沉如水。

那個人又沉眠去了,但他留下的最後那句話,攪得他心神不靈。

理智分析,那不是沒可能的。

畢竟誰都知道,塞勒非常迷戀拉尼婭。他要是知道拉尼婭進入了永夜領域,衝動之下說不定也跟著進了。

嘖!

自己之前才信誓旦旦認為,除了拉尼婭和自己,沒人知道這件事。

結果這麼快就被打臉了麼。

肯定是拉尼婭那邊出了紕漏!

而且既然塞勒都知道了,那尼古拉斯肯定也知道了!

難道之前他過來詢問自己,是專程來試探的?

可就算此刻想明白了這點,穆爾依然覺得自己剛才的應答沒有問題。

因為他要是一旦承認了,自己忽悠那個魅魔進去永夜領域幫自己探路,而後不小心引得塞勒也陷進去……不用說,這就是把現成的把柄送到那個老不死手上!

老不死一定會趁機剝奪他的惡魔領主許可權!

但是憑什麼!

這許可權也是自己拿命換來的!

想到前任魔族領主,穆爾至今還有些心有餘悸。

這樣一對比,塞勒就差遠了。

果然無論是血族還是惡魔族,都是一代不如一代麼。

不對!

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穆爾搖搖頭,決定再等等看。

如果確定拉尼婭和塞勒都陷在了永夜領域,那自己一定要想辦法在尼古拉斯動手前搶先行動!

——絕不能讓老不死抓住自己把柄!!!

確定了這個中心思想後,穆爾立刻擊掌叫來一個僕人,讓他通知自己麾下的所有僕從下屬,命他們集結並做好戰鬥準備。

***

“確定了,他們一個是魔族領主,一個是魅魔領主。”艾爾莎從地牢裡踱出,滿手的馬賽克。

就算她甩掉那些馬賽克內容物,又用清水沖洗了一遍,手上殘存的觸感依然讓她直皺眉。

這時候,一隻乾淨的白手帕從旁邊伸過來,另有一隻手將她的手托起,用手帕仔仔細細擦拭。

艾爾莎雙眉逐漸舒展開,盯著近在咫尺的青年側臉,繼續說道:“如今我們有兩個惡魔領主在手,穆爾這個始作俑者一定會坐不住,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救出他們,就算搭上他自己也在所不惜。”

確定擦乾淨了,萊斯特才抬起頭:“為什麼?他對惡魔族感情這麼深?”

“噗嗤!”

艾爾莎沒忍住,一下笑出來:“他一個曾經的血族大公對惡魔族會有什麼感情。”她收回手,很滿意此時此刻手掌的清爽狀態,“那是因為,惡魔族裡有個老家夥相當不喜歡他,正等著揪他的錯,把他趕出惡魔族呢。”

黑髮少女眯起眼,表情比惡魔還惡魔,“叛徒無論在哪個種族裡都是不討人喜歡的。這種情況下,穆爾當然得在東窗事發前,想辦法將錯誤挽回。”然後把簍子捅得更大。

“唔,那可以讓玩家們準備進行又一次戰爭任務了?”

“嗯,吩咐下去吧。這次不比上次容易。”

主要還是因為魔族領主在她手上,估計會有高等魔族參戰。

那不是現在玩家們能抵抗得了的怪物。

艾爾莎果斷聯絡前不久才綁到一條船上的盟友:“亞歷西斯陛下,是時候履行盟約裡‘守望相助,共進同退’的內容了。”

——系統公告:【主線任務·惡魔入侵】自從上次龍族入侵後,另一支黑暗種族惡魔族也按捺不住他們的野心,向永夜領域伸出了手。為了保護自己的家園,為了維護女王的威嚴,為了向敵人證實你們的實力,你們決定再次集結出征!

——任務獎勵:獲得經驗值1000~9999點,聲望+10~99,貢獻值1000~9999點(根據玩家出力程度不同,任務獲得獎勵會進行相應調整)

——提示:此次龍族盟友將會加入戰鬥,請各位玩家維持禮儀,保持風範。

一如既往的,大部分玩家先撇開任務內容,直接去看獎勵。

但這次,在看獎勵前,他們先被最後一條提示吸引心神。

“臥槽?!龍族?!!!!我們要跟龍族並肩作戰了???”

龍騎士!!!

他們的夢今日就要實現了嗎?!!!

“你們在做夢。”

黑龍傑拉德蹲在戰鬥訓練所的裁判席上,跟禿落夫斯基一人一包風乾肉塊,邊看比賽邊吃肉。

聽到禿落夫斯基歡呼接下來要跟他們龍族並肩戰鬥打惡魔,還有禿子內心的野望,黑髮青年冷笑著潑冷水:“我兩也就算了,就你們現在的實力,沒什麼龍族看得上你們,會跟你們簽訂夥伴契約。”

結盟契約是結盟契約。

那是兩族老大的事。

但夥伴契約就是每頭巨龍自己的事了,別的龍無權干涉。就算是長老甚至龍王也一樣。

要想被高傲的巨龍承認,要麼靠實力,要麼靠心性。

傑拉德“嗷嗚”一口吞掉剩下的肉乾,一邊嚼,一邊聲音模糊地說:“你應該在你的同族裡算是實力頂尖的那批了,就算如此,你離我還差了那麼一點點距離。”

青年的手變回龍爪,第一根爪子和第二根爪子之間,捏出一條縫。

他透過這條縫望向禿落夫斯基:“族裡的青年龍都在這裡了。要是亞歷西斯陛下同意並派人過來,應該是壯年龍。他們的實力目前比我還強,怎麼會看得上你們。”

禿落夫斯基想了想,垂頭喪氣:“所以,我的夢想就這麼破滅了嗎……”

傑拉德眼一眯,放下胳膊就是一爪子揮過去!

“有老子在身邊,你還想其他龍?!!!”

禿落夫斯基“嗷”了一聲,險些被拍了個倒栽蔥。

好不容易穩住身子,趕緊為自己辯解:“我沒有!我不是!我就幫朋友問問!而且……”說到這裡,禿落夫斯基突然來了底氣,衝傑拉德翻白眼,“不是你自己說的,我現在實力還不夠麼!”

媽的,拒絕我的也是你,現在噴我的也是你。

你們巨龍都是這麼難搞的嗎?!

傑拉德抬頭挺胸,理直氣壯:“你實力本來就不夠!想跟老子籤契約,你還不夠格!”

靠!

禿落夫斯基氣得轉過了身,打定主意不理龍了!

其實像傑拉德這樣不鬆口的巨龍才是大多數,十二頭青年龍里,只有一頭土龍跟雙木亦大簽訂了平等的夥伴契約。其他龍,雖然跟血族關係越來越融洽了,但基本還在觀望。

至於幼龍們,他們倒是願意跟保加利亞籤訂契約,可保加利亞只有一個,幼龍們有八隻,根本不夠分,於是也就這麼拖延下來了。

在艾爾莎看來,幼龍們不急,反倒是青年龍們,正好可以藉助這次戰爭的機會,讓他們看到頂尖那批玩家們的實力——

的確離高等血族還差一點,但差得也不遠了嘛。

而且打著打著就升級了,很快就能達到標準了!

當然,這些外族人是不太清楚這件事了。

至少接到訊息,前來永夜領域的黑龍王就表達了自己的擔憂:“你確定目前的血族可以對抗惡魔大軍?我承認,現在的血族人數確實不少,可有些時候,不是人數多,就能獲勝的。”

艾爾莎眨眨眼,理直氣壯:“所以要拜託盟友你們了啊!”

亞歷西斯一噎:“……這次龍族願意來參戰的只有五隻壯年龍和兩隻老年龍。”

“足夠了。”艾爾莎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笑意盈盈,“本來我擔心的,也只有高等魔族罷了。”

高等魔族又不是什麼隨處可見的小貓小狗,最關鍵的是,穆爾想要在不驚動另一個惡魔領主的情況下解決這件事,那他肯定就不敢把事情鬧大。換句話說,他派出的戰力人數終歸有限。

在頂級戰力不弱的情況下,艾爾莎對玩家們的獲勝有足夠信心。

這份信心也被亞歷西斯察覺了。

他微微眯起眼,又恢復如常:“艾爾莎陛下很相信你的子民們的實力啊。”

“正如亞歷西斯陛下信任你的族人一樣,我完全信賴我的子民們。”

黑龍王向後靠在椅背上,忽地一笑:“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對他的主動留下,艾爾莎早預料。

畢竟龍族下一代還在這裡嘛。

黑龍王肯定是為了他家的八隻幼崽才留下。這樣一來,有亞歷西斯在,她就可以不用一直守在大本營了。

等亞歷西斯起身去看小龍時,艾爾莎轉身就埋進君主寶庫浩如煙海的寶藏中。

面對無數奇珍異寶,她突然回想起當初第一次發現靈魂寶珠時的情形。

不過這一次,她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標物。

那是個有她大半個人高的巨型鐮刀。

生冷的黑鐵色武器躺在一處寶物堆中,明明顏色深沉,卻比周圍的寶物更加顯眼。

艾爾莎雙手抓住鐮刀刀柄,將其提起,按照傳承記憶中某個人的動作揮了揮,發現還算順手。

這把鐮刀名為“亡靈低語”,一般被稱為亡靈鐮刀,曾是第二代血族女王的專屬武器。

上次和塞勒戰鬥時,艾爾莎就感覺到了,她的近身戰需要加強,因此自然而然想到了這把攻擊範圍極大的雙手武器。

彎曲鋒利的刀刃劃破空氣,舞出鋒利的破空聲。

回鉤的刀尖在半空劃過一個巨大飽滿的弧度,留下黑色殘影。

艾爾莎熟悉了一下手感,點點頭,自言自語:“就用這個砍下叛徒的腦袋吧。”

傳承記憶中,二代曾用這把鐮刀砍下始祖的腦袋。

既然連血族始祖的腦袋都能砍下來,相信區區一個前任血族公爵也絕對沒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危 穆爾 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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