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五十二章
說這句話的時候, 剎羅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
近到阮嘉可以數清剎羅有幾根睫毛,還有羽睫下想要吞噬她的幽綠色眼瞳,他說的是認真的。
第一次見面時還有幾分嬰兒肥的臉現在變得輪廓清晰, 只有微翹的鼻樑可以看到過去幾分青少年的模樣, 但在她眼中剎羅還停留在十六歲。
……阮嘉垂下眼, 撇開臉。
雖然什麼都沒說, 這個動作的含義無疑是在拒絕他。
少女生命脆弱的像是一朵可以隨意折斷枝莖的花, 她側著頭時, 露出白皙的脖頸, 血液伴隨著資訊素在她經脈中流動,散發讓人沉淪的味道, 攝住他的全部精神。
剎羅是蟲族的王,殘暴兇狠,卻無法強迫眼前的人。
一種無力的挫敗感和想要得到的佔有慾在心底同時蓬勃生長。
他捧住阮嘉臉的手下意識的摩挲她的下巴。
大拇指擦過她的嘴唇,唇肉因為他的手指擠壓而微微變形, 剎羅呼吸又熱又重, 連聲音都變成沙啞低沉, “既然阿阮不肯親, 那舔一舔總沒有問題吧……”
舔?
這次剎羅沒給她拒絕的時間, 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附身低頭, 舌尖沿著下巴尖舔過她的唇瓣, 與之而來的是柔軟溫熱的舌肉,還有無法忽視的那一點凸出來的唇釘, 細膩肉感混合粗礫金屬感,炙熱又冰涼,讓阮嘉頭皮一麻。
剎羅的骨尾興奮的豎在半空中, 黑色的觸角忍不住晃動。
房間裡迅速瀰漫著兩人的資訊素。
聞到阮嘉的資訊素,剎羅翠綠色的雙瞳爆發出亮光,舌尖賣力的擦過她的臉頰,皮膚嬌嫩的皮膚立即出現一道粉色的紅痕,太用力就有點痛了,阮嘉皺眉。
剎羅尾巴攀上她的腳踝,湊在她耳邊說道:“阿阮也有感覺對不對?”
“不……”阮嘉抬手擦了下臉上的口水,“只是抑制劑的時效過了。”
“還有。”她抽動鼻尖聞了聞,一臉嚴肅的說道:“剎羅的資訊素怎麼是股奶味?”
好一個兇狠的alpha,資訊素卻是純正的牛奶味。
剎羅,“……”
他鬆開手,打開門,又用尾巴把所有窗戶都推開,讓對流的空氣把房間裡他過盛的資訊素味道散乾淨。
然後,他面無表情的走回來,靠近阮嘉,“現在沒有了,我們繼續。”
氣氛都沒有了,繼續是不可能繼續的。
阮嘉說道:“剎羅應該是每天都有喝牛奶吧,才會超過我的身高,不過細看之下只比我高一點點,好像連希尼亞都比你高啊。”
希尼亞那個omega?剎羅的尾巴啪啪啪的砸著地板,不服氣的說道:“是因為我身體發育期間,精神力被抽走了,再等等,我會長過銀月和十三世他們。”
是嗎……都五年了還是沒超過啊。
阮嘉抱以懷疑的眼神。
剎羅咬牙盯著她,“你是故意轉眼話題的吧,我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他綠色的眼眸裡燃起火焰,突然對準她的肩膀咬了口,還磨了磨牙,在阮嘉呼痛的聲音中鬆口。
“這個牙印就當是阿阮消失那麼久的懲罰。”
阮嘉發現剎羅真的很像只大型犬,又是舔又是咬,還會留下自己的氣味,她目光又放在剎羅的骨尾上,還有尾巴可以搖動,偶爾也有兇的一面。
至於印記,阮嘉單手撫上剎羅咬的牙印,或許她的消失給他們留下的印記更深。
腳踝的位置依舊纏著剎羅的尾巴,像是怕她又會不見。
事實上遠不止如此。
跟阮嘉說完話後,剎羅身體還殘留著欲.望,如果繼續待在她身邊反而更痛苦,他眨眨眼睛有些煩躁的衝出了門,望著他的背影,阮嘉雖然有些好奇但並沒有出去,畢竟這裡是蟲族的地盤,她一個人類最好不要隨便走動。
在房間裡到處轉了轉,阮嘉居然看見櫃子下真的放了好幾箱牛奶。
含鈣量都很高的那種其中一箱已經喝完了。
看來剎羅是真的在意身高。
阮嘉不由得想到難道是喝牛奶喝多了影響到剎羅資訊素的味道嗎?她下次還得告訴剎羅除了喝奶也要多曬太陽才行。
到了晚上,阮嘉準備睡覺時,剎羅才回來。
他換了身衣服,身上帶著剛沐浴完的水汽,髮尾都是溼的,還噴了比較霸氣alpha味的香水。
剎羅一言不發十分不客氣的上了她的床。
她聞到了對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就算沖洗過很多遍,還是遺留了一點,這對生活在正常世界的阮嘉來說很敏感,習慣了
“剎羅?”阮嘉想坐起來,被對方的手臂環住腰壓在了床上。
“阮嘉。”背後響起剎羅悶悶的聲音,“我曾經以為是我的錯,如果那天,你沒有送我去軍校你是不是就不會被蘇木劫走?因為這個銀月帶我去帝國監獄時我都沒有反抗,我想證明我是清白的。”
這時候剎羅只想表達並不是真正需要她的回答。
“在你帶我去帝國時,在你送我進學校時,沿路都有很多樹,還有很多愚蠢的alpha,陽光灑在你身上也會漏幾縷到我的衣服上,那時候,蟲族廝殺的經歷包括奴隸船上的記憶就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我天真的以為以後也會繼續下去。”
“當布魯尼特和亞音找到我時,我甚至不想再要精神力也不想成為王,因為我知道沒有比現在更好的生活了。”
“結果,你轉身時說要給我發終端訊息,我先給你發,再也沒有等到回覆。”
當看到終端器永遠保持著沉默,另一端的人再也不會回覆,就算站在陽光下,剎羅還是有種溺水的感覺。
一切的美好輕易的實現又瞬間消失。
他被帶進了監獄裡,就算其他人也是罪犯也要辱罵他是蟲族,就算他控制了布魯尼特他們開來了軍艦,也不能阻撓蘇木。
親眼看著她消失,任由潮水淹沒了他的頭頂。
當一隻被放逐被欺凌的蟲族開始期待未來,命運卻告訴他期待的未來永遠不會來臨,這還不夠殘忍嗎?
在蟲族世界他無法融入,在人類世界他被排斥,剎羅遊走在兩個世界的邊緣,他憎恨蟲族討厭人類,唯一喜歡的只有阮嘉,她是他能在世界上立足的繩索,如果這個繩索斷掉了,那麼無論是哪裡都是漆黑的深淵。
有些事情就是這麼無奈,不是剎羅的錯也不是阮嘉的錯,但是傷害就是發生了。
剎羅只是靠近她,沒有做出過分的行為。
細長的骨頭尾巴圈住了她的腰。
額前的觸角搭在她的頭髮上。
“不要把其他人當做全部,剎羅,你要成為自己的光。”阮嘉認真的說道:“我也無法永遠陪在你的身邊,一個人類壽命並不長。”
她遲早會死在他們前面,她也無法負起所有的責任。
阮嘉想要輕鬆點活著。
圈住她腰的尾巴倏地收緊,剎羅在無聲的告訴她他內心的偏執,阮嘉雙手握住骨尾,輕聲說道:“在此之前,我答應你不會輕易的離開。”
這句承諾給了剎羅極大的安全感,他整個人放鬆下來,骨尾也從腰間撤下來,重新顫在她腳踝上。
阮嘉真是哭笑不得,他是把他尾巴當成鎖鏈用了嗎?
再之後剎羅也沒有下去的意思,阮嘉只有將就著跟剎羅睡在一張床上。
只是睡不安穩,她半夜醒來發現剎羅除了尾巴纏著她的腳踝,身體都弓成了蝦米狀,是很沒有安全感的姿勢,雙手蜷在胸前,像是隨時準備攻擊。
看了他半響,阮嘉還是把身上的薄毯分出一截蓋在他腰上。
就是不知道蟲族容不容易著涼。
做完後阮嘉又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第二天早上,剎羅並不在,昨天夜裡的薄毯又全蓋在了她身上。
畢竟是蟲族星系的王,應該也很忙吧。
門被開啟,蜂女亞音走了進來,她手裡拿著給她換洗的衣服和食物。阮嘉站了起來,她可是親眼看到過蜂女和蝴蝶男殺人,那種非我族類,生死無關的印象很深,似乎看出她的緊張,亞音只是把東西放在桌上沒有靠近她。
“不用擔心我不會殺你。”亞音黃色的觸角豎在半空中。
早在帝國時她就知道這個女人對王的重要性,身為蟲族她當然不喜歡阮嘉,王明明是完美的但她卻讓王有了軟肋,不過,她可不是昨天那個明目張膽對著阮嘉釋放食慾的白痴。
“王在全蟲族的精神網上下了命令,絕對不允許傷害你,這是蟲族無法違抗的。”
……那這種傳遞命令的方式還挺好用的,比星網快。
“我知道了。”阮嘉接過桌子上的東西。
亞音看到她毫無肌肉含量的四肢和細皮嫩肉的身體愈發討厭,蟲族不喜歡弱者。
她並沒有出去,而是開口道:“布魯尼特受了傷。”
阮嘉,“啊?”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嗎?
亞音道:“你不是會治療嗎。”看出阮嘉並不想施救,她又說道:“布魯尼特是為了不想暴露你的位置才會被王重傷。”
布魯尼特,她只是見過兩次而已,阮嘉不太明白,“為什麼?”
“是啊,為什麼?”亞音也不明白,“我也想知道。”
蜂女甩了甩頭不再去想這個,她又說道:“我知道你是人類,對蟲族會心有芥蒂,可是如果交換位置,見到蟲族,人類也會立馬開槍吧?搶佔資源,相互爭奪,這是每一個種族生存下去的本能。”
在最初,荒星上的蟲族並不是這樣殘暴,甚至愛好和平,結果就是差點滅絕,這段歷史改變了他們的基因,進入擴張和侵佔時代後,蟲族變成了宇宙除人類外最強大的種族。
包括人類,真正愛好和平的族類早就消弭在星際長河中。
“弱者的生存和強者的掠奪是不同的。”阮嘉並不想跟蟲族爭論這些,她起身說道:“如果是剎羅打傷他的話,我願意醫治。”
亞音抿唇,“那你跟我來。”
親衛隊住的地方離這裡並不遠,六個人如衛星城一般環繞在寢宮周圍,穿過一座高橋,經過一個房間時,阮嘉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見她停下,亞音說道:“這是刑房,王不喜歡蟲族,所以當有蟲族做錯了什麼會遭受很嚴厲的懲罰。”
還不等阮嘉說話,亞音就直接開啟了門。
如腐爛的血色沼澤,裡面的血腥場面讓阮嘉差點吐了出來,她立即想起為什麼昨天剎羅走後會帶著一身血腥味回來,重到洗幾次都沒用。
這就受不了?真是沒用,亞音一邊想到一邊關上了門,“自從你走後,王恢復了精神力,同時恢復的還有蟲族殘殺和嗜血的本能,他會在這些人身上得到愉悅感。”
她不是昨天那個對著阮嘉釋放食慾的白痴,也不一定非要殺了阮嘉不是嗎?有的是方法讓她自己離開,她這種普通人肯定無法生活在這個黑暗的蟲族星球,自己也會想辦法離開吧。
蜂女故意隱瞞了,這裡面被虐殺的蟲族都是對人類做出更殘忍事情的重刑犯,王總是要偏愛人類一點,這讓亞音很難忍受。
如果阮嘉再次離開王,王就會徹底迴歸於蟲族的黑暗。
亞音帶著臉色蒼白的阮嘉來到布魯尼特的房間。
房間裡有藥汁的味道,布魯尼特正坐在窗前寫著什麼,他顯然已經靠觸角感知到她們的到來,幽幽的說道:“亞音,不要做多餘的事情,小心喪命。”
亞音冷笑,“我覺得你會比我先死。”
布魯尼特拖著一條殘破的腿轉過身,藍色的眼睛望向她,“阮嘉。”這是他第一次呼喚她的名字,和腦中時常浮現的名字實現奇妙的共鳴。
蟲族缺乏感情,慕強凌弱,只有需要繁殖下一代蟲族時才會選擇伴侶,有些蟲嫌麻煩時還會吃掉伴侶,當布魯尼特看著阮嘉時卻產生了跟習性相違背的情緒。
同時在明知道王在尋找阮嘉的情況下還進行隱瞞,他背叛了對王的忠誠。
這才是讓他最痛苦的,每個蟲族親衛最想得到的就是王的信任,他親手葬送了信任。
“剎羅的精神力比我強,所以我只能是試試,不要抱太大的期望。”阮嘉雙手的光芒覆蓋在他手肘和腿的傷處。
溫暖的精神力代替了傷口的痛楚,布魯尼特垂下藍色的眼睫,看向她。
關於那道白影的形象愈發深刻,藏在心底的安寧感逐漸擴大,布魯尼特感覺到他的身體裡因為阮嘉湧出越來越多的情感,安全、舒適和被溫柔的照顧……所有與蟲族相衝突的東西,他忽然有些明白。
他多出的情緒或許就是……人性。
蜂女站在門口雙手抱胸,為布魯尼特治療只是帶阮嘉出來的藉口,她才不關心布魯尼特的死活。
盯著阮嘉治療的畫面,亞音覺得布魯尼特的表情有幾分怪異,又是讓她無法理解的神色,於是亞音建立了和布魯尼特的精神網。
淡粉色和乳白色交織的神經元如同星團,如電流般不斷的釋放多巴胺。
非常快樂和舒適的感受,跟殺人的愉悅感截然不同,布魯尼特很排斥她的進入,只有王才能這麼對親衛隊,布魯尼特毫不客氣的切斷了亞音的精神網。
亞音還沉浸在剛才的快樂中。
“好了。”阮嘉站起來,擦了擦汗,治療這種級別的傷難度大多了,不過隨著治療機會增多,她也更加能控制加強自己的治療系精神力。
布魯尼特和亞音這才如夢初醒。
“謝謝您。”布魯尼特站了起來,他長得很高,身材單薄,背後的蝶翼如豔麗的花瓣展開。
他彎腰向阮嘉行了一禮,漂亮的蝴蝶翅膀在阮嘉眼中放大,她可以看到翅膀上色彩豐富的花斑,如果說雙子的黑白翅膀是微硬的鳥羽,那布魯尼特的應該就是軟的,一把就能捏皺。
收回視線,阮嘉搖頭說道:“只是為剎羅做的。”
回去的路上,蜂女亞音走在她後面,一言不發的盯著她的背影。
阮嘉忍不住加快步伐。
亞音開口問道:“你走那麼快不怕跌倒嗎?”
阮嘉頭也不回的說道:“我肚子餓了還沒吃早飯。”
“蟲族一週吃一頓就飽了。”她似乎在嘲笑,但亞音追上了她,一把把她撈起,速度奇快的奔跑起來,十幾秒內就拎著她回到房間,“慢慢吃吧。”
“你盯著我吃不下。”阮嘉又說道。
“真是麻煩。”亞音站了出去。
……蟲族才是麻煩,阮嘉在心裡抱怨,慢條斯理的吃完早飯,剎羅回來了。
“阿阮你嘴巴沒擦乾淨。”
阮嘉,“嗯?真的嗎?”她連忙伸手去擦。
剎羅已經傾身過來,“我幫你。”說完,扣住她的腦袋,伸出舌頭幫她把沒擦乾淨的嘴角的舔乾淨。
“!!”這傢伙是已經習慣這麼做了嗎??阮嘉瞪了他一眼,後者如偷腥成功的貓,見阮嘉瞪他,還故意伸出粉色的舌尖舔了舔嘴唇,挑釁又挑逗。
比不過比不過,阮嘉轉開視線。
他有點高興的說道:“阿阮,我在蟲族星球上發現了一條巨型沙瀑,很壯觀,我可以讓蟲族在沙瀑旁邊修一座同樣巨型的高塔,這樣你就可以近距離觀賞了。”
修巨型高塔,阮嘉眉心一跳,剎羅不僅向暴君方面發展,還在向昏君方向發展。
阮嘉問道:“你是不是還打算整個炮烙,把不喜歡的人都綁上去,再弄個酒池肉林,天天尋歡作樂?”
這不是星際版紂王嗎,不能這麼比喻,如果剎羅是帝辛,那她豈不是成妲己了。
聽到阮嘉的話,剎羅倒是覺得是個不錯的提議,“你又不喜歡喝酒吃肉,不如弄個奶池水果林,跟阿阮天天尋歡作樂。”
阮嘉,“……”
比不過比不過又輸了。
“阿阮你不高興嗎?”剎羅觀察著她的神色,說道:“如果阮嘉不喜歡的話那就算了,我可以親自抱你去看沙瀑。”
“嗯。”這次阮嘉沒有拒絕,她說:“蟲族星球這麼大,肯定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不如先把注意力放在風景上面,而不是蟲……”
“……”,剎羅跟她對視一眼,似乎是明白她的意思,眼神微暗的點頭,低聲道:“……好。”
剎羅正想伸手抱他時,一個是透明翅膀的蜻蜓蟲族親衛敲了敲門,等剎羅走出來時,說道:“王,半人馬星系的戰局有了變化,帝國……”後面的話阮嘉沒聽清,剎羅臉色冰冷的點了點頭,跟阮嘉打過招呼後,跟著蜻蜓蟲走了。
而那只蜻蜓蟲臨走之前還很畏懼的看了她一眼,阮嘉有些莫名,難道是因為他聽到了她說的炮烙之刑……?巨冤。
剎羅走後,阮嘉打算問一下他蘇木怎麼樣了。
目前銀月和十三世的情況她已經瞭解,剎羅變成了王,那蘇木到底死沒死?還有,她需要一個抑制器和終端器。
正想著,頭頂上忽然傳來一陣異動,隨即整個房間都震動起來,這感覺很熟悉,競技場那天也有兩個人直接把競技場給拆了,寢宮的瓦礫跟磚塊同時搖晃起來,堅固的房頂下一秒鐘就被掀了起來。
蟲族星系昏紅的日光照進屋子,阮嘉抬頭看向天窗外。
鉑金色的齊肩短髮隨著主人的動作輕擺,紅寶石耳墜閃耀著灼人的亮光,但這些都比不上銀月的眼眸,如斬裂混沌的一顆星辰,劃過天際,堅定又快速的找到了她。
銀月從飛行器上俯衝下來,短髮飛舞,一張精緻俊美的臉在荒涼的蟲族星系格外顯眼。
“阮嘉。”
他朝她伸出手。
十指交握時他摟住她的身體帶出了剎羅的寢宮。
兩人站在一座高峰上,銀月仔仔細細的看著她像在確認她沒有受傷,又似乎是想多看幾眼,替她別起垂落的長髮,就像久別重逢的舊識,有很多想說的話,但最後都是很簡單的一句話,銀月嗓音低沉,“你好像瘦了。”
阮嘉點頭,“回來後沒什麼機會好好吃飯。”
發現異象的布魯尼特、亞音還有其他蟲族都圍了過來,在百米之外就遭遇了銀月的精神力,是戰鬥系的精神力,他們連動根手指都很困難,亞音咬牙,額頭冒出汗水。
一顆石頭從遙遠的地方極速射.來,擊中寢宮上方的飛行器。
轟隆~銀月的飛行器應聲爆炸,火光和碎片在他們頭頂四濺。
阮嘉看過去,只望見一個小黑點。
銀月已經抱著她跳到了另一座山峰,同時他手中的槍朝著那個小黑點連射.出三發子彈,比飛行器爆炸更加驚人,她視野中看到三個距離段的爆炸火光,如階梯般越靠越近,直到阮嘉看清那個小黑點就是剎羅。
他表情即憤怒又失落,銀月沒有猶豫,伴隨著硝煙味,槍口飛出一顆銀色的子彈。
剎羅手中的石塊打落他的子彈。
黑色的馬尾揚起,他揉身而上,想要抓住她,銀月後退,剎羅的手指只擦過阮嘉的裙襬。
耳畔傳來剎羅的聲音,“你又要拋棄我了嗎?”
“剎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