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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姨娘去找王爺哭訴了?”姬昭從箭筒裡抽出一支箭羽,拉弓射箭,箭羽飛出,穩穩的插在箭靶上。

青萍微笑道:“是的,奴婢聽聞王爺最後讓她回院子反省了。”

“反省?”姬昭搭弓的動作一停,眉梢微動,似笑非笑道:“來人,去把府裡的管事叫過來。”

侍立在一邊的小廝聞言忙小跑著去尋找白朮,自從趙寶被王妃斬首以後,王府裡最大的管事便是白公公了。

而此時的白朮正在曹姨娘院子裡的角落裡待著。曹姨娘嗓子好,唱起曲來猶如黃鶯一般,所以王爺偶爾也喜歡到曹姨娘院子裡聽她唱幾嗓子。作為王爺的貼身太監,他也就只能規規矩矩的守在院子裡。

聽到王妃要召他去問話,他下意識回頭看了眼正在品茗賞曲的王爺,硬著頭皮上前道:“王爺,王妃有事召見奴婢,奴婢可否先行離開。”

“王妃要見你?”元文淮頓時坐直身子,揮了揮手讓曹姨娘閉嘴,“可是有什麼事?”

白朮看了眼神色不虞的曹姨娘,收回視線老老實實答道:“奴婢不知。”

元文淮皺了皺眉,有些煩躁道:“既然王妃要見你,你就早早過去。”

等白朮離開,元文淮也沒了賞曲的心思,起身道:“愛妾好好休息,本王有事就不陪愛妾了。”

曹姨娘笑吟吟的福身:“王爺慢走。”

目送著王爺出了自己的院子,曹姨娘才沉下臉道:“王妃行事如此猖狂,王爺竟也能容忍。”

她身邊的丫鬟頓時變了臉色,壓低聲音道:“姨娘,你且小聲些,若是讓別人聽見,可就麻煩了。”

曹姨娘心裡也明白,她不過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小妾,若是惹得當家主母不滿,即便是把她發賣了,也只能怨自己命不好.可是她從一個小丫鬟一步步爬到這一步,又怎麼甘心看著王妃把持住整個王府,甚至連王爺也事事由著她,長此以往,他們這些妾侍還有何好日子過?

見她神情仍有不甘,她的丫鬟只好勸道:“姨娘,您忘了昨日徐姨娘尋王妃的不痛快,現在是何等下場嗎”

曹姨娘頓時恍然,徐姨娘在王爺面前也算是比較得寵的,可是鬧成那樣,不也只落得一個在院子裡反省的下場?王府上下都知道她得罪了王妃,日後除非王爺再度想起她,不然以後的日子過得怕是連下人都不如。

“她想算計我,又想引起王爺的疼愛,以為是一箭雙鵰的好計,結果落得如此下場,真是活該,”曹姨娘抿了抿嘴,“你不必勸,我心裡明白,即便是王爺萬分不待見王妃,我們這些姨娘在王妃面前也只有規規矩矩的份兒。”

王爺與王妃的婚約是在敏貴妃娘娘生前便定下來的,如今敏貴妃雖已經薨逝,但是王妃的尊崇卻是無可更改的。除非王妃犯下損害皇室或者謀害王爺的罪名,不然即便連王爺也不能輕易休棄她這個王妃的。

更何況姬家雖然不如五大世家有底蘊,但好歹是大慶七大新貴之一,王爺這個不受陛下重視的兒子,又怎麼能不顧及姬家的勢力?

越想越覺得王爺其實也沒那麼可靠,曹姨娘有些不安的問丫鬟:“梅兒,這些日子我沒有做讓王妃不快的事情吧?”

梅兒茫然的搖頭:“姨娘,您與王妃幾乎連面也沒見過,又怎麼會得罪她?”

“那就好,那就好,”曹姨娘拍拍胸口,“日後你注意多多打聽王妃的忌諱,讓我心裡有個底,以免惹得王妃不滿。”

除非姬家倒臺,不然她這輩子都不要妄圖去惹怒王妃,她可不想像徐姨娘那麼蠢,貿然去得罪當家主母。

總有種徐姨娘的下場不會僅僅如此的感覺,大概是她錯覺吧?

白朮跟在帶路小廝身後一路疾走,路走出一半,發現不是去王妃主院的路,心裡有些疑惑,但由於帶路的小廝確實是在主院伺候的,所以他也沒有開口多問。

直到靠近練武場,他聽到裡面傳出刀劍交鋒的聲音後,才想起王妃既然能夠御馬殺敵,那定是會些武術的。

“啪!”他剛走進練武場,就見到王妃正擊飛一位衛兵的佩刀,而王妃手裡的劍發出淡淡的寒光。若是他沒認錯的話,這個與王妃對陣的衛兵是一等親衛兵的小隊長,身手非常不錯,是能以一敵五的好手,可是在王妃面前……

“白公公,您來了?”面前突然出現一個碧衣丫鬟,讓他忍不住往後退了一小步,這個丫鬟是從哪冒出來的?

青萍仿若沒有瞧見他的失態,笑吟吟道:“奴婢是王妃的貼身侍女青萍,王妃有請,請你上前。”

“青萍姑娘客氣了,”白朮很快反應過來,“請。”看來就連王妃身邊的丫鬟,也不是那麼簡單。

“奴婢白朮見過王妃,”白朮見姬昭收了劍,躬身快步上前,給姬昭行了一個大禮。

“白公公不必多禮,”姬昭把佩劍交給自己的侍劍丫鬟碧遊,用手絹慢慢擦著手,開門見山道,“今日找公公來,是為了府裡侍妾一事。”

沒有料到王妃開口竟然如此直接,白朮微微愣了一下,隨後便道:“不知王妃您的意思是?”

“我沒什麼意思,”姬昭當下便笑著道,“王府裡侍妾不少,我是不太愛管這些事的,所以便有勞公公把我的意思給府裡諸位侍妾說道說道。所謂無規矩便不成方圓,先禮後兵,才是長久相處之道。”

她的這段話說完,青萍便把一張紙遞到白朮面前,白朮雙手接過,看也不敢看便道:“請王妃放心,奴婢定會盡心辦理此事。”

“嗯,白公公辦事我放心,”姬昭點了點頭,讓碧遊賞了一錠銀子給白朮,“規矩都列在上面了,若是有哪位妾侍不能接受,可以自請出府,我不僅不攔著,還會給五十兩銀子給她當安置費,所以白公公儘管告知這些侍妾便是。”

“是。”揣著有些燙手的銀錠出了練武場,白朮在心中猶豫甚久後,還是把這張沒有開啟過的紙呈到了王爺面前。

結果王爺看也懶得看,扔下一句照著王妃意思辦,便撒手不管了。他只好回到自個兒屋子裡,戰戰兢兢的看完紙上所有條款後,隱隱覺得自己未來一定會成為府中所有侍妾最討厭下人榜單裡的第一名。

第二天,王府的所有侍妾都收到了一張王府侍妾規章制度表,裡面的條款看似十分寬容,但是實際上所有條款彙總起來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別惹怒王妃,不然立刻收拾包袱滾去王府。

原本還有侍妾對此表示抗議,但是聽白朮說王爺對此並無任何意見後,就再也鬧不起來了。沒有王爺給她們撐腰,她們還鬧什麼,誰出頭等於誰去得罪王妃,哪個願意去做這樣的出頭椽子大傻瓜?

王府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姬昭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所以扔下規章制度表後,她再度把心思放到了廣平州大大小小的事務上。自從插手廣平州的事務後,她就發現廣平州經濟上雖然還勉強過得去,但是實際上還存在很多的問題。

廣平州好幾個郡縣都處在臨海的位置,所以漁業十分發達,但是海上氣候多變,漁民仍舊存在不少的危險。在元文淮上任的這幾年裡,廣平州雖然沒有發生過重大的海嘯事件,但是以廣平州所處的地理位置,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突然有一天出現這樣的自然災害。

自然氣候是一個問題,另外一個比較重要的就是廣平州的文化問題,相比於名人士子扎堆的汀州、湖亭州等富饒的地方,廣平州出來的文人簡直少得可憐,甚至有些地方的人直接稱廣平州的人為蠻子。

其實只要看看這幾個被分封的王爺各自的封地,就知道誰比較受皇帝待見,誰更像是買一送一的贈品。

汀王的封地汀州盛產稻穀,風調雨順,文人學子更是不少,就連汀王本人也是一個擅風雅的人,跟廣平王這個空有皮囊的哥哥一比,簡直能把廣平王比成渣渣。

點王的湛州文人之風雖然跟廣平州一樣,屬於被其他文人瞧不起的“蠻子之地”,但是此地盛產鐵礦煤礦,又盛產小麥,說點王是四個有封地皇子中最富有的也不為過。

義和王的義和洲雖比不上汀州與湛州富饒,山高了點,路險了點,但是架不住人家那裡民風淳樸,幾百年也難得出現一次自然災害,又是個易守難攻的好地方,總的說來,也比廣平州這個地方好。

所以比來比去,也就只有元文淮這個兒子比較像是買一送一的贈品。

考慮到廣平州的這些地理條件,姬昭最後還是頂著壓力,撥了一筆銀兩,讓下面的人做一些防災的基礎裝置。

在很多官員看來,廣平州近十年來都不曾發生過什麼大災害,王妃此舉無疑是杞人憂天,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到時候朝廷也不會不管。可是鑑於王妃的地位,大家只好捏著鼻子認了,反正也不是拿不出這麼一筆錢,就任由王妃折騰吧。

反正比起王爺的什麼都不管,王妃願意為了老百姓折騰兩下,他們也要謝天謝地了。

過了大半月,廣平州的海賊突襲一事的後續安置工作已經處理得差不多,原本由臨近郡縣借調來的衛兵也要準備回自己的地方了。在出城前,他們沒有料到王妃竟然親自來給他們送行。

作為沒什麼地位的衛兵,他們早就習慣了哪裡有事跑哪裡的生活,事情辦得好那是他們運氣,如果辦得不好,吃一頓上面的排頭那也是習以為常。可是這次他們不過是辦一些粗笨的活兒,連上戰場拼命都不用,就能得王妃親近送行,這簡直是天大的榮幸。

“感謝諸位衛兵為海城所做的一切,海城的百姓必定能記得諸位的恩情,我代海城百姓多謝各位鼎力相助。”姬昭站在馬車之上,朝著救援軍眾人深深一揖。

站在最前排的徐海眼眶微熱,上前一步還禮道:“我等皆是廣平州的兒郎,國人有難,我等身為廣平州所屬郡縣中的衛兵,守衛百姓乃是我們的份內之事,又豈能對海城的災難視而不見。此乃我等分內之事,不敢受王妃此禮。”大慶國重文輕武,別說他們這些衛兵,就連朝廷裡的武官都要低文官好幾等,今日能得姬王妃如此禮遇,實在是此生難得。

“守衛百姓!守衛百姓!”眾位衛兵齊聲高呼,聲音震天,就像是響徹天地的鼓聲,一聲聲的全部敲在在場諸位百姓的心中。

海城的百姓想起這些日子以來,這些救援軍為了他們日夜奔波,不吃他們一口糧,不貪他們一根線,心裡對這些衛兵充滿了感激之心,竟自發的為這些衛兵們歡呼。

姬昭站在馬車上,看著這些衛兵們年輕的面孔,心情似乎也被他們的情緒所感染,高聲道:“廣平州有爾等兒郎,乃是廣平州之福!”說完,再度深深一揖。

站在軍隊中的周家兄弟看到這一幕,心情激盪,心中生出無限感慨,最後也只能化為一句,可惜姬氏不為男。

來到海城縣以後,他們已經發出無數次這樣的感慨,可是沒有哪一次像今天的感慨這樣深。能有姬王妃這般手段的人實在太少,便是當今四位有了封地的皇子,也沒有誰能超越姬王妃這樣的手腕與魄力。

出了海城縣後,仍有不少的救援軍衛兵的心情難以平靜,因為身為軍漢,他們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有如此受重視的一天。

“老子們吃苦受累,髒的累的都是我們衝在最前面,在別人眼裡,也不過是兵匪子,”一個大漢紅著眼眶感慨道,“如今能得王妃親自作揖感謝,這輩子也值了!”

周圍其他衛兵雖然沒有開口,但是心情亦是如此。

他們所求不多,不過是別人幾分尊重而已。

等救援軍全員離開海城以後,姬昭才走下馬車,翻身騎上白色駿馬後背,“回府。”

萬丈高樓從地起,她想要權利,那麼首先要得到的就是人心!

人群中,一位中年文士面色凝重的看著姬昭遠去的背影,轉身匆匆的走出海城縣的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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