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特麼還聊什麼?

近乎驚恐地望著一下一下劈進門板的斧頭,灰霧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這傢伙是木頭嗎?這樣說都沒有用?

“你以為你這樣聽話,他們就能高看你一眼嗎?”眼瞅著勸說失敗,它索性也懶得繼續偽裝了,直接開噴,“別太想當然了,對他們而言,你就是個怪物中的怪物。他們善待你,不過是敬畏你的力量,但拋去這些,你還有什麼?”

“……”

出乎意料的,這話一說完,門外的動靜忽然停了。

沾著血跡的斧刃卡在門板裡,望著觸目驚心,灰霧愣了好一會兒,終於想起來這裡是自己的主場,慌忙修改起規則,將門前的門板加厚加牢,動作才到一半,忽又聽蘇越心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你好煩。”她低聲說道。

語氣依舊是淡淡的,淡定中又帶著點煩悶。

——如果此時有和她打過交道的任何在編員工在場,他們必然會以一種同情的眼光看向灰霧,告訴它,這是蘇越心要生氣了。

但灰霧不知道。

它以為是自己的語言攻勢終於成功了。它成功戳到蘇越心的軟肋了。

於是它充分發揮了一個優質反派應有的作風——趁勝追擊。

它一邊加速加固起門板,一邊飛快地默算起時間,口中的話語則愈加嘲諷: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自己其實心裡也清楚吧?你有什麼值得人喜歡的地方嗎?不管你外表裝得再可愛、再剋制,也改變不了你的本質……”

沒錯,就是這樣。再撐過幾分鐘就可以了——它在心裡為自己打勁。

現在安眠的副本肯定已經開始崩塌了。它只要撐到副本完全崩塌的那一刻,它就贏了!

只要穩住局勢,只要現在不被蘇越心抓到……

灰霧打定主意,嘴裡繼續大加嘲諷:“你的本質是什麼,還用我提醒嗎?他們會容你到現在,只是覺得你好用!他們需要你當打手、需要用你去封住‘母親’,不然你以為你的結局會好到哪兒去?你以為你比盲少爺能好到哪兒去?”

他越說越是放肆,思及兩人之間的差距,更是帶上了幾分洩憤的意思,由霧氣組成的軀體不由自主地開始膨脹:

“一個不知節制、暴力狂妄、貪婪自大的醜陋怪物罷了,你真以為會有人喜歡你?”

話音落下,房間內外一片安靜。

片刻後,只聽“喀啦”一聲響,卡在門板裡的斧頭被用力拔了出去。

灰霧的心立刻懸了起來。他緊張地繃起身體、豎起耳朵,等了好久,卻沒等到斧頭又一次劈進門板。

不會吧……就這麼放下嘴炮,居然真的有效?

那家夥居然是這麼個玻璃心嗎?她不會這給自己罵自閉了吧?

灰霧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內心一方面不敢相信,一方面又不受控制感到些竊喜。

他就知道……不過是色令內荏、空有力量的廢物而已,被幾個低等的鬼怪捧著,還真當自己是小公主了,呵……

灰霧的臉上不由泛出一絲冷笑,跟著便定下心神,打算重構更加有利於自己的規則。尚未來得及動手,突然皺了皺鼻子。

他這才發覺,空氣中的香氣變得濃郁了很多。

是自己方才太緊張了嗎?怎麼會一下變這麼濃……

他抬頭嗅了嗅,尚未聞出個所以然來,忽又聽見門外傳來吱吱嘎嘎的聲響。

——像是狂風掠過舊屋,又像是重物在擠壓磚牆。

……嗯?

灰霧內心後知後覺地騰起些不妙的預感。它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門外,卻見門扇正在劇烈顫動——

下一瞬,被反覆加固過數次的門板被直接撞飛,一大團黑色的霧氣如狂風一般捲進屋子裡,強勢地撐滿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蓬勃的黑霧中,只聽蘇越心淡漠的聲音響起:

“都說了,你好煩。”

怎、怎麼會……

灰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裡是他構建的夢境。蘇越心身上有他強加的夢標識。她的能力明明已經被他給封住了,又為什麼還會……

“不撕安眠給的標識,是給她面子。你是什麼東西,也配讓我給面子?”

房間內,濃重的黑霧湧動著,彷彿一隻柔軟的龐然大物,以自己的身軀將灰霧層層圍困,逐漸包裹。

“……本來還想試著活捉的。誰知道你這麼煩。”

吃了算了。

白河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已經被挪到了雜物室裡。

狹隘的空間內,亮著數點火光。耳邊傳來其他人細細的呼吸聲,聽聲音,不止一人。

白河大夢方醒,這會兒腦子還有點懵,餘光瞥見旁邊正躺著條身影,便直接轉過頭去,想問下現在的情況,定睛一看,尚犯著困的大腦頓時被嚇得清醒無比——

只見躺在他旁邊的人,正是老吳。

準確來說,是半個老吳。

——眼前的老吳,分明只剩下了半拉身子,像是被人從中間生生扯成了兩半,其中一半,正躺在自己的旁邊,圓睜著一隻無神渾濁的眼睛,靜靜望著自己。

白河怔怔與那半拉老吳對視了幾秒,放找回自己的聲音,輕聲說了句:“我靠。”

他一出聲,立刻便有其他人看了過來。有人從後面拍了他一下,用氣聲道:“你小點聲!”

白河警覺地回頭,就著躍動的火光,看到了徐維維蒼白的臉。

徐維維的旁邊,是許曉璐。她們一人手裡拿著噴火的鉤爪,一個手裡拿著警用手電筒。每人腳下還放著個小鐵盆,每個盆裡都點著火,許曉璐正往鐵盆裡塞檔案紙張。

她倆看上去倒是沒什麼事……白河清了清嗓,從地上爬起來,開口詢問情況——直到這時他才發現,他那些鬼藤,一直都安靜趴在他旁邊,看著卻都沒什麼活力。尤其是刺頭,整條藤都癱在地上,看上去蔫了吧唧的。

徐維維與許曉璐對視一眼,均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她衝著白河比了個噤聲的姿勢,又往他身邊湊了湊,方用氣音告知起了情況。

——正和白河之前猜測的一樣,就在天黑之後沒多久,呂獲跳反了,怪物也出現了。

最開始的徵兆是大廳的燈滋啦熄滅,老吳當時就覺得不對勁了,一手拿著白河託付給他的藤蔓,一手拿出自己帶來的眼睛——他的儲備事實上比白河想得還要豐富一些。除了蘇越心給的那個,他還很有先見之明地帶來了一堆動物眼睛。

他將好幾個眼睛扔到了遠處,又將鉤爪點亮,將人都招呼到自己身後——除了呂獲。

他以藤蔓指著呂獲,讓他先將自己包裡的東西拿出來。

“然後呢?”白河蹙了蹙眉,同樣以氣音問道,同時豎起耳朵,探聽起外面的動靜。

一片靜謐之中,可以聽到外面有咀嚼聲在有節奏地響,間或一些撕扯聲,聽著讓人不寒而慄。

“呂獲一開始沒回應,只是看著老吳笑,笑得怪讓人不舒服的。”徐維維說到這,臉頰抽搐了一下,似是想起了什麼很不好的事,“然後……然後他當著我們的面開啟包,從裡面拿出了一顆水晶球。”

與水晶球同時出現的,是令人骨血皆涼的森森寒氣。

作為一個被怪物盯著薅了兩次的人,老吳對這開局可太熟悉了。他二話不說,抬起藤蔓對著呂獲就是一梭子,跟著便招呼眾人躲起來,當然沒忘記還睡在地上的白河。

“可是我們沒走幾步就動不了了,有怪物來了……”徐維維的聲音變得有些乾澀,“老吳用你的藤打了它,把它打跑了。跟著老吳就教我們怎麼躲避,怎麼用光照保護自己,結果說著說著,呂獲就爬了起來……”

或者說,是一叢灰霧從他的腦殼裡冒了出來。

那灰霧晃晃悠悠的,力氣卻很大,一下子將徐維維之前用來堵門的東西全推開了。

它原本似是想出去的,沒想到門一開,一大波喪屍先湧了進來,直直從呂獲身上踩了過去,順便將灰霧也撞得七零八落。

老吳就是在那時死的——他掩護著其他人往雜物間裡躲,結果不留神被幾個喪屍抓住,就給扯開了。

“我們進來後,就趕緊生了火。”徐維維低聲道,“那些喪屍怕火,不敢靠近,我們就趁機將門給堵上……”

“那外面這聲音是……”白河側了側耳朵,依舊能聽見外面傳來的咀嚼和撕扯聲。

徐維維這麼一說,他登時察覺到了不對勁——太安靜了。

作為一個有喪屍活動的地方,這裡太安靜了。

“這個……我們剛才透過門縫看過了。”徐維維說著,神情突然變得微妙起來,“是那只怪物……它又回來了。”

白河:“……啊?”

“它又回到了警署裡,但不知為什麼,不敢靠過來,只敢在外面打轉,剛巧外面又有很多喪屍,它就順嘴把它們都吃了……”

白河:“……”

他腦子一轉,覺得自己好像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盲少爺記打,之前被自己噴了一梭子,後面乾脆都不來找了,直接跳過自己,去了老吳那兒。

而這回,他在老吳這兒又受了一梭子,照理說肯定是也怕的,因此才不敢靠近。

……但為什麼他又要在警署裡徘徊?是不死心地想繼續獵殺,還是因為呂獲手裡的水晶球?

白河心念電轉,垂眸看了眼身邊蔫答答的刺頭藤蔓。

無論如何,這麼拖下去都不是辦法。更何況蘇越心他們需要抓住那團灰霧……

白河打定主意,將藤蔓收起,往門邊走去,想想又忍不住轉頭問了一句:“老吳……他這樣躺了多久?”

“他?”許曉璐朝那半拉屍體看了一眼,又飛快移開了目光,囁嚅道,“大概……有五六分鍾了吧。”

“五六分鍾?”白河有些驚訝,“他沒告訴你們,我三分鐘沒醒就叫醒我?”

許曉璐搖了搖頭:“他和我們說的是,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你。讓你安心睡,撐到你醒來,我們就能得救了。”

白河聞言,微一沉默。

不得不說,老吳對他還真是挺有信心。有點感動到了。

“而且,如果真出了什麼事的話,還能把你直接丟出去,方便。”許曉璐跟著道。

白河:“……”

“那那半邊屍體……”白河往後看了看。

“哦,我搶回來的。”徐維維立刻道,“我想起碼留一半,等結束了給他好好安葬。”

她觀察著白河微妙的神情,皺眉道:“有什麼問題嗎?”

……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你這樣帶回來,怕老吳到時候復生不方便……

這話當然是不能說出口的。白河默了一下,只對徐維維道:“等等我出去,你找機會蒐集下老吳剩下的身體。能找多少找多少,儘量拼一下。”

徐維維不假思索地“嗯”,腦子一轉,忽然覺出不對:“等等,什麼出……”

她話音未落,就見白河將門一拉,隻身衝入了外面的黑暗中。

徐維維:……

雜物間外,盡是一片寒意。

藉著從雜物間裡透出來的光芒,可以看到地上散落著不少汙血殘肢。

一個身影正佝僂著趴在地上,口中不住傳出咀嚼的聲響。察覺到白河的出現,他猛地直起了身子,光滑的魚腦袋側著,以一隻空蕩蕩的眼眶看向白河。

白河不閃不避,反倒往前走了一步,已經疲軟無力的刺頭又被他硬牽出來遛,虛張聲勢地衝著怪物張開頭部的縫隙,那怪物被唬得一愣,立刻直起了身子。

就在此時,一個不慌不忙的聲音自角落響起。

“乖,別怕他,沒什麼好怕的。”

隨著那句溫柔的勸哄,呂獲的輪廓自陰影中浮現。

他緩步朝白河走來,手中還託著一個拳頭大小的水晶球。

白河見他過來,眸色微變,藤蔓立刻調轉方向,又對準了呂獲。呂獲盯著那藤蔓看了一會兒,吃吃笑了起來。

“你騙得了那傻子,騙不了我。”他對白河道,“我能感覺得出來,你那草裡面,已經沒有蘇越心的氣息了。”

“藤,謝謝。”白河面不改色,“所以你果然是灰霧?”

“……”呂獲聞言,面容卻是扭曲了一下,“不要這麼叫我,很沒禮貌。”

“行,那你的名字是什麼?”白河從善如流。

呂獲冷哼一聲,卻是不說話了。

“你和這鎮上的‘安醫生’又是什麼關係?喚醒怪物的到底是他還是你?”白河默了默,又問道,“他用的是小安的外貌,而你用的卻是呂獲……你們分別有不同的夢標識?”

“分體分體,分開之後各自為體。有不同的標識不是很正常的嗎?”呂獲語氣中微帶著嘲諷,又帶著些微的得意,“不得不說,夢標識這東西,還真是挺好用的。你們人類那句話是怎麼說來著……狡兔三窟?”

“如果你真的是狡兔的話,這個時候就應該抓緊時間跑,而不是在這裡和我們糾纏。”白河道,“殺掉我們,對你有什麼意義?”

“是沒什麼意義,不過好玩罷了。”呂獲語氣輕鬆,“尤其是你。蘇越心似乎挺喜歡你……”

白河:“……”

……穩住。

白河若無其事地掐了下自己的手掌。

打著架呢,別亂想。

他咳了一聲,目光掃過盲少爺,見他暫時沒有要攻擊的意圖,便又將視線挪回呂獲身上,儘可能誠懇道:“聽著,我不知道你和安眠他們有什麼衝突。我只是一個普通玩家,會進入這局遊戲也非我本意。你們的事情我不想參與。”

他舉起雙手以示誠意,目不轉睛地盯著呂獲:“如果我是你,我會選擇抓緊時間離開。一旦蘇越心回過味來……”

“她回過味來又怎樣?”呂獲一挑眉,臉上得意之情更甚,“不過是個空有力量的蠢貨罷了。安醫生這個存在本身就是可棄可不棄的誘餌,她偏要傻乎乎地追著一個誘餌去,這會兒還不知被困在哪裡……”

白河:“……”

穩住,白河又掐了掐自己的掌心,現在打著架呢,別亂……

下一秒,沒成功穩住的白河直接開噴:“你特麼罵誰呢?”

呂獲:“……??”

罵你了嗎反應這麼大?剛才信誓旦旦說“我普通玩家不想摻和”的人不是你?

呂獲好笑地看著白河:“我以為你出來,是為了保住你和你同伴的命。”

“我是啊。”白河毫不遮掩地點頭,“所以這不是正在和你很誠心地談嘛。”

“一個會為了蘇越心生氣的人,在我這兒沒有談判的資格。”呂獲冷酷地說著,舉起了手中的水晶球,“順便說一下,如果我是你,我可是無論如何都做不出自爆短處這樣的蠢事的。從這個方面來看,你和蘇越心那個蠢貨倒是挺配。”

白河藤蔓裡已沒有黑霧,這事兒只有他和老吳兩人知道。若不是他自己暴露,呂獲原本還打算再拖上一會兒的。

只聽呂獲冷笑一聲,手中水晶球綻出詭異綠光。本已退到角落的盲少爺似是受到什麼感召,低低嗚鳴一聲,拖著黏答答的腳步,又一步一步地朝著白河走了過來。

熟悉的刺骨冷意又一次襲上了白河,白河卻看都沒看它,一雙眼睛,只死死盯著呂獲。

不、不對……

呂獲歪了歪頭,忽然驚覺,對方看的並不是自己。

他順著白河的目光低下頭去,視線落在了自己手中託著的水晶球上。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水晶球上,不知何時,已籠上了一層淡淡的黑霧。

“說實話,我真的不太喜歡要讀條的技能。每次開大都要自己想辦法拖延時間,有的時候還必須得尬聊……”

白河無奈的聲音響起。明明盲少爺已經靠近了他,他卻像是完全沒受到壓制,甚至還衝著呂獲聳了聳肩。

他抬眸看了眼呂獲,嘴角微勾,一手向前伸出,做了個憑空託舉的姿勢,動作和呂獲一模一樣,不同的是,他的手掌上不是水晶球,而是一團水晶球形狀的黑霧。

“套用一下你的格式。隨便罵人蠢貨的人,在我這兒同樣沒有談判的資格。”白河望著呂獲,淡淡道,“順便說一下,蘇越心很聰明的。你個缺了墨水的,沒資格說她。”

“……”他這話其實有些戳呂獲肺管子了。不過這個節骨眼下,呂獲也沒那個心力管他。

他只愣愣地望著白河手裡騰起的黑霧,一臉的難以置信:“黑色的……為什麼你也會有……”而且他感覺得出來,這個氣息,根本就不是蘇越心的!

“一個冷知識,只要膽子大,夢裡啥都有。”白河鎮靜地說著,手指微一收緊,手中黑霧化為的水晶球發出了嗡嗡的聲響——緊接著,彷彿共振一般,呂獲手中的水晶球也傳出了同樣的聲響。

下一秒,呂獲就感到一股大力拽住了自己,不容置疑地將他往水晶球內拖去——他嚇了一跳,忙將水晶球朝盲少爺扔了過去。

——他的想法很單純。根據設定,這個水晶球只能封印一個怪物。一旦讓盲少爺先進去,自己就能沒事了。

遺憾的是,他不知道姚涵清的存在。

也不知道,這個和蘇越心同一類別的bug,擁有著修改任何道具規則的天賦。

更不知道,這個天賦,已經被白河利用納物共生的技能,不客氣地佔為己用了。

就像白河說的那樣,只要膽子大,夢裡啥都有——

啪嗒一聲,水晶球穩穩地落在了地上,位置恰好在呂獲和盲少爺的中間。

下一瞬,愈加刺眼的光芒從水晶球上竄出,呂獲只覺那股拖拽著自己的大力,非但沒有任何削弱,反而愈加強盛。

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他就這麼被看不見的大手直直地拖向水晶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雙腿化為煙霧,被澄澈的球體盡數吸納。

眼看自己就要被完全吞沒,他倉皇抬眼,看到的卻只有盲少爺空蕩的眼眶與寫滿茫然的魚頭。

和他一樣,盲少爺也正在被這個水晶球吞噬著——本該只能封印一個存在的水晶球,這會兒,正展現著本該不屬於它的大肚量。

幾乎是同一時間。

三道聲音,從三個不同的地點,各自響起。

嗡嗡嗡嗡——這是水晶球激烈運轉,將呂獲與盲少爺共同吸入球內的聲音。

嘎嘣——這是將灰霧完全包裹的黑色霧氣,在一次劇烈蠕動後發出的聲音。

轟隆隆——這是遙遠的天際,天空崩塌時發出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今天來姨媽,吃了藥但還是難受tat

第二更我估計是趕不出來了,明天補上,真是抱歉了。

明天的話,一更是這個副本收尾,另一更是過渡章。作為補償,週六或週日更再安排一次雙更,果咩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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