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是早已定下的,安排冷炙入圍,防的就是桃花眼虔玄,因為與虛紫玉對打,他一定能入圍第三關,到時就靠冷炙脫穎而出了,可……算了,不想冷炙那個衰人了!

我掃了一眼殿上躺的躺,坐的坐,站的站面帶驚喜的笑臉,拍拍手,十一個宮女捧著托盤魚貫而入,十個托盤上有從紅色緞帶綁著的卷畫,剩下一個是兩個錦盒。

茲瑤看著十個入圍者道:“十個宮女手中都是仕女圖,其中一幅是吾王親手畫的,半柱香內誰選中了,再回答一道題,正確了,就是我們鳳冀國的王夫了!”

其中一個人道:“若是有幾個人都過了關呢?”

茲瑤笑道:“就由吾王選擇。”

他們原本都是翩翩公子,如今這麼狼狽,女王會看上眼嗎?

另一個人道:“一定會選嗎?”

茲瑤明白他們的小心思,又笑了:“當然,諸位公子就放心吧!”

他們得到想要的答案,都松了口氣。

茲瑤問:“如果諸位公子沒有疑問,我們就開始吧!請!”

又進來十個宮衛,展開了仕女圖,燕瘦環肥,各有特色。他們看著圖,表情古怪,疑惑不解,有人乾脆觀察在場的宮衛、宮女的表情,甚至左相的眼睛飄到哪,他們就看向哪。

看他們左右不決,茲瑤道:“諸位公子,時間不多了……”

猶豫再三,最後一刻,他們最終做了決定,只博一個機會,但凡有人選過的,其他人都不選了,只除了頭一幅。而那一副偏巧就是我的‘傑作’。

我看向那兩個人,長得都不錯,一個斯文有禮,一個風度翩翩,不過讓我側目的原因是他們幾乎同一時間站在那幅畫前,儘管之前他們裝得與其他人一樣猶豫疑惑,但在選擇的那一剎那閃過肯定。這兩人也是我一直注意的人,因為有人在我面前嘮叨,他們一個是支援我的人的代表——崔翔,另一個是宗親派代表——鳳子魚,據說是鳳殊的庶子,謝藍的表哥。看這情形考題洩露的可能性很大,而我哪一派的人都不想要,關於臣工只能平衡他們,而不是親近甚至讓他們控制!

我早已考慮過考題洩露的可能性,所以明的有一套,暗的在我腦裡,而唯一知道答案的只有冷炙。

怎麼辦呢?如果不讓他們過關,就等於給虔冰等人機會,而選擇他們其中一人,等於讓一個間諜留在身邊。我不由開始暗咒讓我陷入左右為難的冷炙……等等!給他們機會,不就等於給冷炙嗎?

呵……他們有他們的張良計,我也有我的過牆梯!想通了,我心情愉快的看著茲瑤宣佈崔翔、鳳子魚勝出。其他人都垂頭喪氣的離開,只有虔玄表情平靜,或許他已經沒有了必須成為王夫的理由,想起那一夜蒼衍提到的女子挽歡,也許他還找到了不做王夫的理由!

看著宮衛收起畫卷,朝霞終於忍不住多時的疑惑,悄聲問道:“陛下,我從沒見你畫過畫,那幅畫是什麼時候畫的啊?”

我眼皮一抬,道:“你不是見過了嗎?”

什麼時候?朝霞有些茫然地回憶,一旁的辰溪抿笑。

朝霞突然想起,十名大畫家仕女圖完成後,檢閱時自家小姐在一個仕女臉上點了一顆痣,不由臉一陣抽搐!這也叫‘親手畫的’?不愧是小姐,臉皮就是厚啊!

我讓捧著錦盒的宮女退出去,崔翔、鳳子魚驚訝,不過一瞬間就收起。

茲瑤也不解地看著我,我淡笑道:“這第三關考的是對畫的鑑賞能力,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看出’孤的‘畫作’,可見兩位的功力不淺。”

聽到我的讚美,這兩人不知該替我,還是為自己臉紅了。琴棋書畫是每個貴公子的基本能力,尤其是在女人當家做主的國家,能被選為代表,他們一定很出色,半柱香內當然看出了那些仕女圖都是名家畫的,而不是我這個沒展示過藝術能力的新皇。如今要昧著良心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話,不臉紅才怪!

“陛下過獎了,崔翔(鳳子魚)不敢當……”兩人異口同聲,臉上閃過可疑紅雲。

我繼續道:“原先的題是一道深奧難解的術數題,作答起來非常麻煩,今你二人孤甚為欣賞,”

聽到這裡,朝霞和辰溪看我的眼神古怪。

連丈夫都能多嫁,表達一下欣賞實在不算什麼,來了那麼久,還沒適應鳳冀國‘大膽女’作風,這兩人也太沒出息了!

我睨了她們一眼,又道:“孤也不為難你們,就考考你們有關畫的題目便是了!”

兩人狐疑,他們知道錦盒裡的不過是一道答案有點取巧的古怪題(腦筋急轉彎),所以我這麼說,他們非但不放心,且還很擔憂,但他們又精通畫,所以也心存僥倖。

我低聲吩咐宮女取來三份畫具紙張,宮衛搬來書案,待他們梵香備墨之後,我從殿上走了下來。

“這次是考題畫,而且畫上題的詩,必須是謎面,詩的題目是謎底,時間是三刻鐘!有一點要注意,那就是不能抄襲別人的作品。”準備抄襲別人作品的我,說這話時,臉不紅氣不喘的,真佩服自己。

題畫詩是最近才興起的,但也難不倒二人,不過詩既要是謎面,又得符合畫的意境,題目還得是謎底,這點時間根本不夠,連畫畫的時間都沒有!

鳳子魚為難地道:“陛下,這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就等你這句話!

我微微一笑,道:“如果有人能做到,兩位公子是否認輸呢?”

他們相視一眼,看著第三個書案,崔翔躬身道:“如果有人能在限定時間內完成,崔翔願意退出!”

鳳子魚點頭,表示也是如此。

“磨墨!”我意氣風發地吩咐。

謝藍是有十年畫畫功底的,畫起來得心應手,遠處雲霧繚繞青山,近處山間水瀑飛流直下,地上綠草如茵,一顆怒放的桃花樹上站著一隻美麗的鳥兒。畫完後,我在空白處題上王維的《畫》,待收筆時,還剩點時間。

茲瑤嘆道:“想不到吾王還有這等急才!”

我心裡偷笑,看向崔翔、鳳子魚二人。

崔翔憋了許久,才道:“這詩似乎沒合意境……”

鳳子魚也道:“這似乎是為了符合這詩而作的……”說著還偷偷飄了我一眼。

我笑了:“那兩位公子認為這幅畫所表達的意境是什麼?”

崔翔道:“回陛下,這是一幅春景,春意盎然,表達的情感如這瀑布奔騰而歡快,用的篇幅雖小,卻看出‘高’、‘遠’、‘寬’、‘闊’,無處不顯示陛下需要一個廣闊的天地,山高任鳥飛的自由!”

哇塞!我驚訝了,如果他不是‘間諜’,我幾乎要引為知己了!

看了我的表情,茲瑤滿意地微笑,似乎認為崔翔說的‘天地’是廟堂,我準備一展宏圖,翱翔鳳冀了!

我看向鳳子魚,問道:“你也是這麼認為嗎?”

鳳子魚道:“回陛下,崔兄的話,子魚頗為贊同,只不過……”他遠離畫作,續道,“用的篇幅小,遠看,似乎被框住了,與歡快的山水相比,鳥過於平靜,眺望遠處,”他的眉頭微皺,“似在渴求……或是掙脫什麼,廣闊的天地它有,但自由……”

他們實在讓我吃驚,那畫確實是為詩而作,且畫的時候,確實不自覺的閃過陰霾,想表達自己的內心世界。他們是真的懂畫、懂人!

我扯下面紗,露出清麗的笑容,道:“兩位公子說的沒有錯,不過,孤在作畫時,想的是要畫出我心中的桃花源,”輕輕撫摸已經幹的花鳥,“這是我對未來的嚮往,而作為女王卻是不可能擁有的,所以它只是一幅‘畫’,我心中的‘畫’!這才是我要表達的意境。”

我摸著點題的《畫》字微笑,這是取巧,但也取得妙。

崔翔也微笑:“不愧是陛下,崔翔甘拜下風!”

鳳子魚雖然不甘,但也佩服這位女王的急智,也笑了:“陛下讓子魚長了見識,亦認輸了!”

宮女送走了兩人,茲瑤道:“近午了,陛下是否用膳休息一下後再繼續呢?”

想到即將又面對的危險分子,我頓時覺得力竭,聲音輕飄飄:“准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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