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著如何把薛冰幫我拿到的祝福之花送給公主,可是花很容易枯萎,我又不懂得乾燥,直到昨晚聞到薛冰身上的松香,讓我想到了一個主意。從公主那離開後,我便去找今早剛認識的雲岫。她住的院落,從右到左寫著岫雲,按照現代的閱讀習慣,念起來就是她的名字。我在庭院等待丫鬟通報,片刻,見自廂房出來,對我的來訪她很詫異。

“謝藍有個不情之請,”我直接道明來意,“聽府裡的下人說墉關後山有一片銀杏,希望雲姑娘能陪我去一趟。可以嗎?”

我不輕易麻煩別人,但很奇怪的,直覺她不會介意我冒昧的請求。

她也不問緣由,點頭道:“可以。不過你不會騎馬,我們坐府裡的馬車去。”

“謝謝!”她和薛冰真像,都是表面淡漠,其實只要認識了,便很好相處。

“不客氣!”

“來客人了嗎?”另一間廂房打開門,麗清扶著一個中年婦女走了出來。

“娘!”雲岫也上前扶她,口道:“您怎麼出來了?不是說要小睡一會嗎?”

“沒關係,這不是來客人了嗎?哪能丟下客人跑去休息。”婦女和藹笑著道。然後看向我,又看看雲岫。

雲岫道:“娘,謝姑娘是岫兒的朋友。”

她把我當朋友,我心裡很高興。雲岫叫她娘,雲夫人是昨晚見的那位,那她應該是雲將軍的妾室,但我既然與雲岫相交,便不想叫那個標誌身份等級的稱呼,上前行禮只道:“謝藍見過伯母!”

當時我沒想到不同的稱呼會引起那麼大的騷動。

她似乎很驚訝,而後一副驚喜的樣子,激動欣慰地看著雲岫道:“娘以為這輩子喝不到新婦茶了!幾次求你爹為你找個好姑娘,但他都大發脾氣,我還以為是因我這老婆子惹人厭,所以連累了你,今日看來,是我錯怪你爹了!”說著,她箭步上前,拉著我的手,上下打量我,喜悅地道:“多俊俏的姑娘啊!”

呃,這是什麼狀況?我疑惑地看向雲岫,她臉色閃過一絲蒼白。而已站到她身旁的麗清瞪著我。我再看向一點也不像開玩笑的雲母,瞬間明白,雲母就是她一直男兒裝扮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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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屋裡坐!”雲母欲拉著我去客廳。

雲岫上前阻止道:“娘,你誤會了!謝姑娘不是爹給孩兒找的未婚妻!”平日她可以滿足孃親任何要求,包括終身當一個男人,但她不能連累別人,所以她要打破她的幻想。

“不是?”雲母怔然。

雲岫堅定地點點頭。

雲母鬆開我的手,無力的垂下,隨後失神地喃語道:“是娘連累了你!她們都說娘有病,一定是因為這樣,才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你!是娘的錯!娘不應該活在這世上連累你……”

說著,她突然跑去撞牆,麗清驚呼,嚇得離她最近的我和雲岫趕緊拉住她。

“放開我!我老婆子活著只會連累你!”雲母掙扎。

雲岫用力抱住她,臉上一片心疼和自責,道:“娘!不要這樣!不是您的錯,您千萬別這麼想,是孩兒不夠好!”是孩兒不夠謹慎,讓人發現了女兒身,連累您遭人責罵,侮辱,才患了病!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看到因我到來而引起的悲情場面,我心裡覺得愧疚,有一種觸到別人隱痛的尷尬和自責。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雲母不再掙扎,失神地望著某處喃喃自語。

麗清看著雲岫道:“公子,麗清去給夫人端藥!”

“好!快一點!”

雲母睡去後,我告辭,雲岫跟著出來。

“我可以拜託其他人陪我去的,你還是留在家照顧伯母吧!”

她淡道:“不礙事了,吃了藥就會好的。再說,我答應的事,一定要做到。”

“對不起!”雖然是無意的,但畢竟因我而起,我應該道歉。

她看向我,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嚇著你了吧?”每一個剛得知她母親有失心瘋的人都鄙夷,害怕,但這個女孩的反應不同,眼裡只有驚訝和歉然,從她對待躡景的態度,她就知道她是不同的。

她沒有怪我,態度很坦然,看得出,她不以有一個失心瘋的母親而感到丟臉。如果我再一副窺到隱私的心態就不配做她的朋友。

我的心放開了,笑道:“別看我矮冬瓜似的,膽子可大得很!再說伯母又不是猛獸,能嚇著誰!”

我身高只到她肩上一點,聞我自稱矮冬瓜,她淡淡一笑。

“哇!”

我突然驚呼,她笑容一斂,警覺看向四周,問道:“怎麼了?”

“你的笑容太好看了!”我叫道。

我沒有誇張,她眉目俊秀,頗有英氣,但笑起來,五官舒展,臉上彷彿盛開一朵花般,真正的笑靨如花,讓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覺。尤其是單眼皮的眼睛,如熠熠生輝的彎月,更是引人入迷。

頭一次受到這樣的讚美,而且還這麼直接,向來冷靜自持的雲岫,心熱了一下,臉上升起可疑地紅雲。她轉過頭,不再看眼前的朋友,加快腳步,道:“快走吧!不然天黑都到不了銀杏林!”

她害羞可真有趣!

一路上,我們沒有談到雲母的事,不是故意避開,而是沒有必要。因為我只是朋友,不是大夫,知不知道雲母的過去都幫不上忙,只要關心現在就可以了。但如果哪天她想訴說,我也很樂意做那個傾聽的物件。

從雲府到銀杏林,只要一個半小時。很幸運,我找到了很多想要找的東西。她奇怪地看著我手中的樹脂,道:“你要這些東西幹什麼?”

我保持神秘地道:“回去你就知道了!”

回去的途中,我讓她帶我找木匠,然後拿出畫好的花模讓木匠幫我做。

木匠把做好的花模給我時,忍不住把從剛才就憋著的疑惑,道出:“姑娘,這世上有七瓣花嗎?”

雲岫也好奇地望著我

我笑道:“有啊!傳說有一種七色花,能帶給人們好運,每一片花瓣能實現一個願望!”

木匠看了看花模,好奇地問道:“那姑娘打造花模是為了七色花嗎?”

“不是,是為了製造七色花!”我付了錢,微笑拉著雲岫離開。

正是百花鎮和薛冰給了我靈感,我想把得到的祝福之花的花瓣,各取一瓣,放進花模,用琥珀的前身——樹脂,凝固在一起。不過採回來的樹脂大多是半固體,需要加熱消融,待即將冷卻時,才與花模中的花瓣凝固。這還是想象中的,估計要試驗幾次才能成功,不然花瓣會被燙壞。

雲岫聽說後,覺得有意思,便和我一起努力。直到晚膳前,我才掌握了時間,溫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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