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扶住手軟腳軟的我,問道:“您沒事吧?”

我顧不上回答他,一直被剋制的慾望,蜂擁而出——‘哈啾!’‘哈啾!’‘哈啾!’,我一邊發抖,一邊連打了十幾個噴嚏!口水噴了他一身,可是我連道歉都說不出來。見狀,他把手置於我的後背,片刻後,我便覺得一股暖氣從他手心渡了過來,這時我才緩過氣。

大概不滿薛冰對我的幫助,佟岍語氣帶酸地道:“就淋一點雨而已就著涼了?也太嬌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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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理會她,扶著薛冰的手臂,抖著唇問道:“紫煙還好吧?”

“她沒事,傷得不重。”

那我就放心了!被點穴之後,全身只剩麻木的感覺,倒不覺得冷,可是現在,寒意拳拳吶!

看我還在顫抖,薛冰脫下外衣道:“暫且披著,聊勝於無。”

“謝謝!”我感激的對他笑笑。

他嘆口氣,道:“該道謝的是薛某,謝謝你不怪在下連累了你!”

我掏出紫煙逼我隨身帶的手絹,擰乾水,睨了佟岍一眼,擦一把乾澀的臉含沙射影地道:“錯不在你,而是某個任性女!”

聞言,佟岍惱怒地道:“你不要讓我後悔放了你!”

我識相的閉上嘴巴,否則難保她不會改變主意拿我換還沒放出來的杉兒。我估摸著在薛冰的心中,杉兒比不上那本破書,我比不上杉兒,他一定會同意的!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女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她還在薛冰身邊打轉,我一定有機會報這個小仇的!

見我不作聲,她滿意地笑了。

他淡淡掃過我蒼白的臉和佟岍得意的笑容,開始打量四周,想著劉成可能的藏身之處。

“你在找什麼?”

“你在找什麼?”

見他張望許久,我和佟岍不約而同地開了口。

他沒有看我們,只淡道:“在找劉成。”

佟岍嗤笑,道:“他怎麼可能在這裡!”

雖然我對整件事還是有點糊里糊塗的,但聽得出來,似乎那個劉成很重要,所以在聽出佟岍的話有貓膩時,便順著她的話故意反問道:“你怎麼知道?”

她一時不察我想套她話的意圖,道:“我昨晚才——!”

見我和薛冰盯著她,她醒覺地捂住嘴巴,可是晚了,我們都聽出了想要的資訊。薛冰正要靠近她,她卻忽然施展輕功飄然離去。薛冰擔心我的安全沒有追過去,我們只能看著她越來越遠的身影,聽著風中傳來的話:一個時辰後,定會放還杉兒!

我們都知道只能回家等了,可是我對面的薛冰卻沒有動靜。我的喉嚨開始有些癢了,身體似乎越來越熱,頭也越來越暈,不用大夫診斷,也知道這是要感冒了,便勉強提起精神,道:“薛公子,我們回去吧!”

他臉孔緋紅,輕聲道:“得罪了!”

什麼?

“啊!”

他動作快而輕的抱起了我,便縱身雨中。儘管是不得已的擁抱,但畢竟只是交情泛泛的男女,我覺得有些尷尬,便想找話題聊聊。想到佟岍說的情蠱,我微仰起頭,問道:“薛公子,情蠱是什麼?”

他正要低首,不想他髮梢的雨水滴在了我的額際,四目相對,我愣愣地看著疑似兩朵紅雲爬上他的臉,他偏頭把目光移向別處。我原本不覺得有什麼,但貼在他胸口的耳中傳來的亂而有力的心跳影響了我,心跳加快不知該說些什麼來消除尷尬,一時之間頗有幾分沉默的曖昧。

正當我以為會一路沉默回去,他卻開口了。

“情蠱是布姆族特有的蠱蟲,從來都是成雙成對,通常養在情人之間以便尋找對方。只要情人雙方離開彼此超過一定的距離,每月就會有三天的啃骨噬魂之痛,那時情人身上便會發出一種特殊的味道,以便找尋對方。”劉成便是看中這點,才找的佟岍。

“你是說,佟岍養了一條蟲在你體內?”說到蟲字,我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恩。”

“你們,曾經是情人?”

我偷偷瞄了一下他的神情,似乎沒什麼不高興,只是淡淡的掃了我有點八卦的好奇。

“不是!情蠱只要是男女,一陰一陽便起作用。”養在情人之間也許會是一段纏綿的傳說,但像他和佟岍這樣的,只會惹來厭恨。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找個人也要三年,跟我們1世紀的通訊手段比起來實在是天差地別,只是那刻骨的牽制卻也不是網路、電話可比擬的。

比武招親你會去嗎?”過了許久,不見他的回答,我放棄了對昏眩的抗拒。此後,我過了一段渾渾噩噩的日子,模模糊糊間聽到來來去去吵雜的聲音,只覺得喉嚨被不斷地灌了些苦苦的水。腦子熱烘烘的,荒誕無序的夢像糾纏不清的毛線。

夢裡來夢裡去,終於見到了想見的人,我知道這是夢,但我太想念他們了。於是拼命追趕著越是呼喚走得越遠的身影,最後只能望著他們慢慢消失。我木然的站在這混沌的空間,突然聽見壓抑的泣音。

是誰?我很難過,卻沒有眼淚,是誰在替我哭?

我向著那團淡黃的迷霧走過去,一個女子,不,一個身穿淡黃衣裳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白嫩的小手輕輕抹著眼淚。我走到她的面前,她卻視若無睹依然一邊哭一邊抹淚。我彎腰伸手想撫摸她,卻穿了過去,一時吃愣。

“藍兒!”

我直起身子,一個男孩跑了過來,帶來了光和熱,這裡突然不再混沌,變成了一個小院子。我所站的地方赫然有一棵小樹,明知不會踩到它,還是下意識的跳開了。男孩牽起女孩的手,輕輕抹著她的淚痕。看到她的臉,我大吃一驚,因為太像現在的‘我’了!難道是——

女孩嬌軟地叫了一聲,“城哥哥!”

我果然是在謝藍的記憶裡!這個發現讓我恐慌!一個人的記憶出現在另一個人的夢裡,這意味著什麼?是不是靈魂的甦醒?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裡。我答應你,下一個夏天會再來看你!”

害怕會消失的恐慌讓我只想離開這裡,便朝小院的入口疾走,卻猛然穿過了另一個走進來的粉紅身影。我停下腳步,回頭,是謝晴!

“子壬哥哥!藍兒妹妹!爹吩咐我來叫你們。”

儘管會好奇事情的發展,但我還是選擇離開。畢竟讀別人的記憶不是愉快的事,更何況是有可能取代我的記憶的記憶!我慌亂地在既熟悉又陌生的謝宅中跑著,不知不覺地跑到了芙蓉閣。我穿過門扉,比先前更大一些的謝藍倚在過去我常站的窗前,凝視著湖裡的殘荷。我知道,再怎麼走也走不出她的記憶了。我原本就是一個竊居者,還給她也是應該的,想到此,便安靜的站在她的身旁。

咿呀一聲,一個約莫十歲的女孩走了進來,我認得出她是紫煙。她走到衣櫥拿出一件披風,輕輕披在謝藍的身上。

“城哥哥還沒有來嗎?三個夏天都過去了。”

紫煙搖搖頭,謝藍眼神更為暗淡了。這時又進來一個人,卻是我從未見過的,她是誰呢?

“春姨!”

“娘!”

原來她就是謝藍的奶孃啊!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她很漂亮也很年輕。也是!有那麼美麗的女兒怎麼可能跟電視上那種福態又圓滑的奶孃一樣呢!謝藍親暱地依偎在她的懷裡,而紫煙拘謹地站在一旁。這是個很奇怪的現象,雖說謝藍是主人,但從她對春姨的態度可看出,她並不是很看重主僕的分際,紫煙完全可以上前跟春姨說說話甚至撒撒嬌,怎麼反而變得更拘謹了呢?若不是早已明了她們的母女關係,我還以為是主僕呢!

“我的好小姐,你今天又讓紫煙去問麥公子的訊息了?”春姨撫摸著謝藍的頭髮,緩緩說道。

“恩。”

“麥老爺又調任了,到了陌生的地方,麥公子需要時間去熟悉,所以才沒空來看你。明年他一定會來看你的。”

“恩!”冬去春來,很快就到夏季了。麥城真的來了謝莊,聽到這個訊息,謝藍不顧纖弱的身體,興沖沖的跑去東院。但眼前看到的一切,讓她煞住了腳步,她氣喘吁吁的看著那對少男少女。槐樹下,斯文俊秀的少年和豆蔻少女相談見歡。一片花瓣輕輕落在了少女的髮髻,少年幫她取下,不知說了些什麼,惹得少女一陣嬌嗔。

心陡然一陣酸,我看向謝藍,知道是她的心情。將近四年的等待,發現自己既然不是他最想見的,不免難過。不過,這麼小就懂情識愛是不是太早熟了一點?轉念一想,小甜甜六歲就暗戀山坡上的王子,比起來她算晚熟了!

“小姐!”

隨後趕到的紫煙熟練地掏出藥丸給臉色蒼白的謝藍。那個藥丸我並不陌生,因為直到現在我還在吃,是治療心血不足的藥。

聽到叫聲,麥城和謝晴發現謝藍與紫煙正站在門口。

麥城笑著迎上來,“藍兒長大了!還認得城哥哥不?”

其實謝藍變化不大,真正十八變的是麥城和謝晴。見到他們,讓人不由得懷念青春年少時。

“城哥哥!三姐!”謝藍走了過去。

啾啾!啾啾!我仰起頭,只見槐樹的樹梢間築了一個鳥窩,一隻雛鳥正在探頭探腦。

麥城也看見了鳥窩,他撫著樹幹,道:“這便是當年種的小樹吧!都長這麼壯了!”

那只雛鳥好奇的看著麥城,但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當然也能殺一隻鳥。它突然從窩邊栽了下來,我焦急的想接住它,等它穿過我的手跌落在另一雙手上時,我才想起這是謝藍的世界,有它既定的故事。

“好可愛哦!”謝藍和謝晴目不轉睛的盯著小鳥。

麥城捧著小鳥,道:“我們養它好不好?我負責捉蟲子!”他們過了一個很愉快的夏季,隨著小鳥羽翼漸豐,到了離別的秋天。麥城要走了,也沒人給小鳥捉蟲了。他們便請會輕功的謝二少把小鳥放回了鳥巢。麥城走了,謝藍難過了三天,想到小鳥,便去了東院。

發現一個僕人正把鳥巢摘了下來,她驚叫:“你在幹什麼!”

“小姐,是一隻死鳥。”僕人畢恭畢敬地把鳥巢遞到謝藍的跟前。

我知道她很難過,小鳥算是麥城送的第一份禮物,承載著他們的快樂記憶。但我不明白的是,她為什麼要我看到這些?不管我明白不明白,時間一天天過去,事情一件件發生,所有的都是關於麥城的記憶。最後終於到了我木惠到來前的五天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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