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白天的粉絲見面會結束後, 晚明輕輕又被金姐帶著去參加了一場飯局。
平時的飯局酒局明輕輕是一概拒絕參加的,公司也知道她的脾氣,很少把一些不入流的飯局推到她面前。
但次非去不可, 因為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組局的是國內一位鎮圈級別的導演,十次春晚有八次由他擔任總控的那種, 他叫了另外位大導, 其中一位同樣是國內的泰山北斗。
另外兩位則較為年輕, 別是剛拿了國內近十年票房冠軍、賣座幾十億的商業片導演, 和斬獲戛納電影節獎項的新銳文藝片年輕導演。
除了幾人之外, 還有幾製片人,以及剛從國外好萊塢歸來的當紅影帝裴鴻卓, 和另外幾老戲骨演員。
算是圈內好友聚餐, 主要是為裴鴻卓接風洗塵。
裴鴻卓出道後簽約的第一家公司, 是明輕輕所在的公司。
後來十年到期,自然解約, 他成立人工室單幹, 但是與老東家的關係仍然不錯。
因此, 金姐是想藉著層關係, 帶明輕輕去,讓明輕輕的事業一層樓。
明輕輕和歐陽昊的粉絲見面會剛好結束。歐陽昊的經紀人比較雞賊,聽了晚的飯局,去找金姐軟磨硬泡。
金姐與歐陽昊的經紀人認識多年,賣了他人情, 直接帶了明輕輕和歐陽昊一起過去。
如此,才有了明輕輕和歐陽昊車後,被拍到一前一後看起來像是牽手的照片。
其當時周圍很多人,兩人的經紀人和助理都在, 但狗仔把其他人全都截掉了。
照片很快了熱搜。
因為涉及明輕輕種重量級大花,微博伺服器一時崩潰。
明輕輕也開啟手機看了,不過她怎麼在意,歐陽昊的公司炒老手段了,為新戲鋪熱度而已。
應該不出半小時,金姐會發律師函,稱幾張圖是“借位”,並放出經紀人和助理在場的聚餐原圖。
謠言自然可以不攻自破。
帶了一波熱度,增加曝光,又重申“單身人設”,對她和歐陽昊都百利而無一害。
因此自家公司一般都會睜一隻閉一隻地配合。
但凡在娛樂圈工,緋聞有不滿天飛的。
即便身有緋聞,營銷號也可以編出一籮筐。
因而明輕輕對些都置身事外,有時候看新聞都像是在看幽默笑話大全。
她收起手機,繼續聽飯桌寒暄。
明輕輕是圈內頂流女星,已經自己成為了資本,公司無法強迫她接什麼她不喜歡的戲。
但是她出道以來,僅僅只是靠著一張冰山美豔臉擁有巨大的人氣,品卻並能跟。
她至今的品裡,還是偶像電視劇居多——正劇幾乎有導演會找她拍,圈內人點評,她張臉,看起來不像是地插秧的主旋律。
除此之外,她電影品也不夠多。至今為止只擁有部電影品,全都並非大導演,也並非賣座的高片。
換句話,她需要好的資源,接觸頂級的大導演,才能讓自己的事業達到巔峰。
也是金姐帶她來的目的。
什麼飯桌但凡有男人——尤其是大肚子的成功男人,話題絕對都繞不開溜鬚拍馬、自鳴得意、炫耀功績。
即便在座的都是能讓娛樂圈地動山搖的名人,也不能免俗。
明輕輕聽著他們的話題只感覺厭煩,心中想早點回家,但只是晃著高腳杯,有表現出來。
“小輕,你前段時那事兒,你父親那件事解決了嗎?”平導欲蓋彌彰地將視線掃向她。
次將明樂之送去拘留一晚之後,明父又來明輕輕的公司鬧了一回事,金姐讓人警告了他一番,他倒是不知道為什麼消停了很久。
事兒成新聞,但是在圈內種訊息長了腳的地方,不算是什麼秘密。
明輕輕是後輩,她放杯子,起來欠了欠身,如相告:“還成,來找麻煩了,謝謝平導關心。”
“麻煩?”平溫茂看了明輕輕一,吐出一口煙,用一種‘你還是年紀小不懂事’的語氣,瞭然道:“都是一家人,別鬧得那麼沸沸揚揚才是。你其也應該站在你父親的角度想一想,男人嘛,都要面子,你一女人不給他面子,萬一他之後被逼得魚網破怎麼辦?到時候事業受損的還是你。”
“你在圈子裡又有什麼仰仗,怪可憐的。”
完話,平溫茂視線往,看了明輕輕被擋住的身材。
明輕輕紅起來的速度飛快,在些老男人裡,自以為是地認為明輕輕是靠哪金主位。
明輕輕強忍著心中的不適,反問:“被逼?”
平溫茂一愣。
他覺得他是在關心明輕輕,明輕輕怎麼麼反應?
一旁的金姐見明輕輕表情知道不對,連忙在底拽了拽她。哪功成名的大導演不是一股爹味兒?忍忍也算了,當被前輩指點兩句,必較真兒?
明輕輕理金姐:“是他的問題,為什麼要站在他的角度想?”
明輕輕和父親之的仇恨由來已久,男人當年出軌、背叛拋棄家庭,至今影響了明輕輕的家庭觀念。明輕輕獨自一人從十幾歲漂泊到現在,雖然看起來已經功成名,但之前的七八年,有哪一天不是浸在汗水和苦累裡的。而他多年後重新出現後,對明輕輕的第一句話不是問候,而是想要吸乾明輕輕的血。
明輕輕該還的都已經償還了,很難想到有什麼理由自己一定要原諒他。
她本來可以忍一忍,但是平溫茂的視線一直在她胸口色眯眯的流連,她又不是感覺。
平溫茂臉有點繃不住了,拿過菸灰缸,將菸頭在菸灰缸裡一掐,重新審視明輕輕,神裡有一股老年男人的傲慢和小肚雞腸:“小孩子,還是沉不住氣,和你開玩笑,你還真當自己是什麼腕兒?”
明輕輕抱起手臂,擋住胸口,冷冷道:“是不是腕兒不知道。倒是平導您真有意,您又不是爹,自代入成爹幹什麼?”
“……”
一桌子人驚呆了,萬萬想到明輕輕連平溫茂都敢懟。
今年不想春晚了嗎。
金姐額頭滲出汗水,連忙站起來打圓場:“抱歉啊平導,小輕不懂事……”
但是她話還完,平溫茂臉色陰沉地撂了菸灰缸:“現在的年輕藝人都是水準了嗎?”
旁邊的歐陽昊低著頭,臉色發白,大氣都不敢出一。
他坐在明輕輕身邊的位置。剛才平溫茂的視線一直若有若無地停留在明輕輕的胸口,他應該是能察覺到的,但是他什麼也做。
此刻明輕輕拎起包打算走人,他咬住腮幫子,頭也抬。
像是生怕被波及一樣。
他雖然一直在追自己,喜歡自己。
但是男人口頭喜歡,花錢買買花,請客吃飯,送送項鍊,又不需要什麼成本。
真正到了需要成本的時候,世界絕大多數的人都會退縮。
不過明輕輕也不指望他什麼,反正本來對他有期待。
只是麼一對比,明輕輕覺得和他談戀愛,還不如和自己的小喪屍談呢。
至少小喪屍在平溫茂看向自己胸口的第一,肯定會惡龍咆哮衝過去。
當然,只是隨便做對比而已,小喪屍在明輕輕裡還不算人的範疇。
“抱歉,掃各位雅興。”
明輕輕朝包廂門口走去。
正在包廂內氣氛陰沉欲要結冰時,裴鴻卓居然站起來打了圓場。
他朝平溫茂微笑道:“氣氛不要麼僵硬。平導,您和輕輕又不熟,還到調侃私事的地步,難怪輕輕生氣,事兒是您不厚道,要不要自罰一杯?”
明輕輕回過頭去,有些詫異裴鴻卓居然和其他人一樣站在平溫茂那邊。
裴鴻卓當紅,歐陽昊也當紅,但是兩人的當紅完全不是一重量級。
裴鴻卓早在幾年前橫掃各種票房幾十億的電影,每年奢侈品代言爭相搶奪,前兩年開始往好萊塢發展,也一帆風順,是已經站在了娛樂圈巔峰也不為過。
其剛十而立,但身家、以及擁有的資本和人脈無法計量。在座的導演和製片人都要敬。否則也不會有今天一場專門為他攢的接風局。
而歐陽昊選秀出身,有的只是一身流量,雖然是富二代,但是在資本圈也完全不能和裴鴻卓相提並論。
果然,裴鴻卓麼一,在場算是給他面子,氣氛也必須活絡起來。
平溫茂心底怎麼想的不知道,但是勉強衝著明輕輕點了頭:“其後輩不在意前輩的那些虛名,有膽量有勇氣,也是好事。”
小肚雞腸的老年男人,是給明輕輕臺階,但際還是在明嘲暗諷。
明輕輕乾脆理會,拎著包推門徑直離開。
裴鴻卓看了她的背影一,扣袖釦,了句“失陪”,拿起外套跟了出去。
包廂裡一群人頓時啞然。
是什麼情況?
明輕輕和裴鴻卓際認識,畢竟曾經是一公司的。十年前裴鴻卓二十歲,已經很火了,明輕輕十五歲,剛和公司簽約,算是裴鴻卓的小師妹。
不過裴鴻卓幾年和公司解了約,國內國外飛,兩人再合過。
明輕輕為數不多的朋友裡,有裴鴻卓一。兩人聯絡不多,但是些年裴鴻卓偶爾會隔空指導一她演技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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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鴻卓追至地車庫,將外套遞給明輕輕:“外面雨,你助理還在另一包廂,估計不知道邊發生的事。送你回去?”
明輕輕不好意道:“抱歉,師兄,攪了你的局。”
裴鴻卓話,按了一手裡的遙控器,不遠處的白色車子雙閃亮了一。
明輕輕還以為他要訓自己幾句,些“怎麼你臭脾氣還是變”樣的話。
但想到他過去拉開車門,看明輕輕一,笑了笑,道:“小師妹,多大點兒事啊,別放在心,本來不耐煩那種曲意逢迎的場合,準備找藉口早點離開。”
見他麼,明輕輕松了一口氣。
裴鴻卓在好萊塢拍戲,兩年回國,一路明輕輕對他介紹了幾句a市的新變化。
雨刷開著,他專心開車,時不時看明輕輕一。
車子很快按照導航駛入了別墅區。
克拉弗林星人不僅視力、聽力卓越出眾,對於氣味也極其敏感。
每人身都有她自身的氣味和氣場。地球的人很多,小傅很難去一一辨認那些人身的氣味。
唯獨明輕輕的氣味,於他而言,像是潮溼的雨天裡一把旋轉的透明的傘、寒氣凜冽的冬日裡的烤火的噼裡啪啦、還有大清早咖啡機轉動,流淌出熱氣騰騰的咕嚕咕嚕冒著氣泡的咖啡味道。獨一無二,香甜又苦澀。
他每天都在等待。
他每天的時都一為二,她在,和她不在。
因此即便處於易感期,身體衰弱,能力急劇降。他也依然在車子開了山的時候,察覺到她的氣味出現了。
小傅蒼白的臉立刻亮起搖曳的火光。
他像每天都會做的那樣,立馬想要瞬移到玄關門口。
不過件事對於今天的他來,萬艱難。
他考了,瞬移和走路好像都有點難。而且還得節約體力,不然待會明輕輕回來會察覺自己的異樣。
於是他變成了蛋,一蹦一蹦地進了電梯,出了電梯後,風馳電掣地激動地滾到玄關處。
然而還變回人形,他感知到,明輕輕身邊好像有另外一種氣味。
而且香氣和明輕輕極近,極近,彷彿停留在明輕輕肩膀。
是一種叫做古龍水的味道。
之前明輕輕給自己聞過。
她的梳妝檯有一大堆香水,他寫字、學習人類生活的同時,她也了他一些無用的,純屬和他逗著玩的事情。
小傅記憶力非凡,聞過試香紙一次能辨認出來。
他記得是一種地球雄性會用的香水。
不是小周,不是小程,也不是xx昊。
那是誰?
小傅眨眨,有點疑惑。
很快車子出現在了草坪,雨水將車子沖刷,車燈亮著。車門駕駛座開啟,走出來一穿襯衣的男人,撐開一把傘,繞到另一邊開啟副駕駛座。
明輕輕了車來,提著裙子,身披著那雄性的外套。
明輕輕笑著抬頭,對對方了句什麼,但是小傅因為易感期,一時之耳朵嗡鳴,什麼都聽清。
兩人走到了簷。
明輕輕站在門口,裴鴻卓很有紳士風度地半身子站在簷外,仍舉著傘。
小傅愣了一。
因為他見到明輕輕看向對方的神,好像和看別人的不同——
明輕輕看小周等人,神很平和,是看朋友。她看追求她的歐陽昊,神平和中又會隱隱帶著點抗拒。但是她看前人,平和中帶著的,好像是一些敬仰,佩服,或是仰慕?
而人看明輕輕的神,則和歐陽昊很相似,像是有暗流湧動,但是比歐陽昊隱晦得多。
地球的人類可能辨不出來,因為他們是依靠情緒辨。
但克拉弗林星人是依據瞳孔的顏色、腳步聲輕重、散發出來的氣味做出判斷。
小傅聽著兩人在簷話,一時之意識想要迴避。
他不是故意偷聽的。
但是易感期耳朵嗡鳴,剛好幫他阻止了他聽到他們話。
天地一片寂。
聽不到話聲,聽不到雨聲。
彷彿失聰。
小傅臉色蒼白,靜靜等待陣嗡鳴過去。
他本打算撐到明輕輕回來後,再去回電飯煲繼續躺著,但是明輕輕一直有進門,他快撐不住了。
終於,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總之是漫長的時。
耳朵裡的嗡鳴過去,天地的聲音一瞬湧入耳朵,一陣刺痛。
裴鴻卓正問明輕輕:“剛剛提的兩劇本打算給你一,外面雨麼大,快凍僵了,你介不介意進去給泡杯咖啡?”
小傅聽見的第一句是麼一句。
“……”
他麼自然提出讓明輕輕給他泡咖啡?他們很熟悉嗎?
心臟裡那種很難熬的感覺又湧出來了,旁邊的肋骨彷彿褪成灰白色,鐵荊棘一般扎進去。
他不想有威脅性的雄性進來。
像是入侵一樣。
雖然是明輕輕的家,並不是自己的地盤。可……
可——
明輕輕一隻手捏著鑰匙,握著門把手,嚇了一跳:“現在嗎?”
她和裴鴻卓師兄認識很多年了,當然不是不信任裴鴻卓的人品,而是知道小喪屍可能正在玄關後等自己。
要是一打開門,他灰藍色的眸瞪圓,咔咔地舉起手“嗨”,肯定會把裴鴻卓嚇吧。到時候裴鴻卓在自己家被拉救護車,又是熱搜預定了。
當然憑小喪屍的機靈程度,聽到自己和師兄的對話,興許已經趕緊躲起來了。
但是不怕一萬怕萬一。
裴鴻卓誤解了她的意,撐著傘,失笑道:“是怕電話裡不清楚。那樣吧,先把劇本檔案發給你,你看一,看完們語音聊。”
明輕輕松了口氣:“好,問題。”
門內的小傅也稍稍松了口氣,像是守護住了自己的巢穴一樣。
裴鴻卓當著明輕輕的面,將劇本檔案用微信發給了她,隨後道:“那先走了。”
“拜拜。”明輕輕揮了揮手。
裴鴻卓在國外待久了,舉著傘,習慣性地前,輕輕擁了她一:“平溫茂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以你現在的地位,頂多是法他的戲,他也不至於把你怎麼樣。”
“嗯。”明輕輕知道他是外國的禮儀,也動。
門內的小傅瞪圓了藍色的睛。
他的世界觀稀里嘩啦碎了一地。
人類別的時候為什麼還要擁抱?
他心裡忽然感到焦灼,心臟彷彿被什麼密不透風的網給包裹住,收攏,狠狠一絞。
明輕輕待裴鴻卓鬆開,把外套脫來還給他。
裴鴻卓拿外套,撐著傘,朝車子那邊走。走幾步,彷彿又想到了什麼,回過頭來對明輕輕道:“對了,過幾天有——”
還完?
還要什麼?
雄性話好多。
小傅呆呆立在那裡,內心的網越絞越緊,雙眸瞳孔無意識地變成了漆黑——幾乎是一瞬漆黑,宛如深淵底部的夜。
他處於易感期,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了。
於是剎那,連小傅自己也察覺到,外面天的雨猛然變大,扭曲咆哮,甚至一滴一滴的雨變成一團一團,後凝結成冰霜,乃至冰雹,一拳頭一拳頭地砸來。
都二月份了,居然突然起了冰雹???
“……”
撐著傘站在草坪的裴鴻卓震驚到不出話來。
明輕輕察覺了什麼,連忙道:“有事以後再。你快回,等大了,法山了。”
裴鴻卓也顧不什麼,迅速收傘彎腰進了車。
車子逃也似的離開。
……
在他離開後,小傅睛裡的漆黑宛如海水退潮般,緩緩褪去。
雖然冰雹只砸了那麼剎那,但外面草坪已經出現了一一的坑。
小傅猛然意識到自己方才失了控,嚇了一跳。
明輕輕正甩掉身的雨水,轉動鑰匙進來。
小傅呼吸急促,像只做錯了事情的小狗,又羞又愧,連忙變成蛋,咕嚕咕嚕跑了。
他逃進了自己房,用被子把腦袋蒙起來。
完蛋了。
小傅悲傷地睜著藍睛,自己是邪惡的人吧。
否則為什麼失控時會發自本能地幹出種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