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接下天, 小傅繼續努力學習。
除了說話寫字走路，他還學習了很多人類的瑣事，如用筷子吃飯、認地圖、用遙控器切換電視頻道, 以及辨認一些基本的藥名，和上車摸方向盤等。
明輕輕吩咐劇組這天不排己的夜戲, 先拍別人的, 是這天她在夕陽落下之就回了, 剛好可以抽空多教教小喪屍。
事實證明, 小喪屍的確很聰明, 除了走路，他都學的很快。
尤是開車。
他不碰方向盤, 車子都快速移動。
車子宛如被鬼魂操縱著, 穩穩當當地向飈去。
小傅抱著手臂, 興高采烈地讓車子在別墅外面的草坪上繞了一圈，瀟灑地了個漂移, 然後駛出雕花鐵門, 朝著遠處的高爾夫球場駛去。
如果不是載著明輕輕, 他讓車子飛起。
明輕輕坐在副駕駛座上, 非常不想承認己慫了。
她左手死死抓著安全帶，右手像個上了年紀的老婆婆一樣緊緊抓住車門把手。
一次坐非人類開的車。
這換誰誰不慫？！！
小傅沒見過世面，還不知道遠處那綠油油的、時不時出現個圓圓的像被土撥鼠啃出的小洞洞的地方，就是高爾夫球場。不知道那是有錢人的商務運動之一。
明輕輕一邊裝作若無事，一臉“車速過快只是小事一樁, 己是個見多識廣的女明星”地給他介紹，一邊死死抓著車門。
即怕得死，可女明星的優雅絕不丟！
小傅到地球上之後一直顛沛流離，東躲西藏, 從不敢出現在任何有人的地方。
這顆星球上的風景雖然美麗，但小傅卻從沒好好看過。
即看，是孤獨地看雪山，看萬丈高樓。
但這一次他和明輕輕待在百萬的邁巴赫裡。
高檔的茶色玻璃確保外面看不見裡面的一一毫，他們卻從裡面看到外面的一切。
他從車子裡往外看去，夕陽下飄落的黃色葉子都令他興奮。
車子在高爾夫球場上繞了好圈。
因為高爾夫球場沒人，小傅又暗搓搓地多繞了一圈。
開完約定的最後一圈，小傅雖然還想多看看，但是知道己不在外面待太久，免得給明輕輕帶不必的麻煩。
是他操縱著車子緩緩朝時的路開去。
像現在這樣，出這麼久，已很棒了。
小外星人從都很容易滿足。
他蒼的俊臉上和灰藍色的眸子裡只有掩飾不住的開心和興奮，並沒有一一毫的失落。
可明輕輕側頭看了他一眼，卻忍不住道：“實，再開遠一點不是不可以。反正外面看不見裡面，只避開有道路監控的地段就行了。”
小傅睜圓了眼睛，驚喜地看嚮明輕輕。
明輕輕有點受不了小傅這種小狗狗一樣的目光，明明己每次沒做什麼，可小狗狗卻總是受寵若驚，恨不得剖開心臟回報。
這讓她這種認為鐵石心腸的人都忍不住心軟。
她點了點頭，說：“真的，繼續開吧，下了山道往右開，再往二十多公裡，是一片海。”
小傅沒有見過海，或者說沒有近距離地見過地球上的海。
他立刻興奮起。
都不用踩油門，車子就猛然提速。
“z、ou、走、走嘍。”小傅激動地道。
這天明輕輕教了一百多個字，而他舉一反三，跟著電視機上的教程，又多學了九百多個字，加起有一千多個漢語字了。
就是發音還不太熟練，平聲厥聲常弄混，還結結巴巴。
不過這比起剛明輕輕家時，已好太多了。
明輕輕笑了笑，雖然很想給小喪屍一點信任，但她仍是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死死抓住了安全帶和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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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秒——
速度與激情的場景並未出現。
小傅穩穩當當地將車子只開到四五十碼。
明輕輕睜開眼：？
小傅意識到己剛剛開太快了，他己或許沒有感覺，但是對脆弱的人類而言，超過兩百碼的速度很恐怖。
他一開始還以為明輕輕抓住安全帶，是地球上的人坐車子時的習慣，還有一學一地跟著她抓住了安全帶。
但很快，他就發現明輕輕原是害怕。
小傅只是對地球上的一切事物都從未見過，但並非遲鈍和粗笨。
相反的，他很細心，即明輕輕不說，他己發現。
明輕輕有些奇怪小喪屍怎麼不開那麼快了，明明越快他越興奮。
不過這樣好。
她緩緩鬆開了抓住安全帶的手。
小傅不邀功，認認真真控制著車子駛離山道，上了國道。
然後沿著潔的國道線，保持右邊行駛，追逐著國道盡頭的夕陽。
四五十碼的速度剛剛好，雖然有點慢，比明輕輕平時己開車的速度還慢，但是在沒什麼車流的國道上，還是相對舒適了。
明輕輕放了音樂，將車頂開了一條縫隙。
風吹進，拂動她的長髮。
難得有這麼悠閒的傍晚，她戴上墨鏡，看向沿途。
沿途種植了一些山茶，雖然冬寒料峭，但正開著花。
小傅注意到她在看那些花。
她的目光落到窗外的花上，而小傅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只是一晃的功夫，小傅忽然消失在了車內。
等明輕輕驚恐地側過頭去時，他已回了。
而車子仍然穩穩當當地向駛去。
他手裡多了一枝山茶花枝，上面怒放著一朵紅色的花朵。
小傅有點羞赧，撓了撓腦袋，看不敢看明輕輕，一聲不吭地遞過去。
明輕輕接過，奇地看了他一眼。
緩緩流淌的音樂中，他目不斜視地看向車子方，灰藍色的眸子倒映著遠處的夕陽，耳根比夕陽還紅。
明輕輕嗅了嗅花。
有一股清香的味道。
她覺得己腦子真是秀逗了，竟然覺得這一幕有點浪漫。
寵物的浪漫？
……
這一天兩人去看了海。
按照明輕輕的話說，就是團建。
當然，兩人不可下車，只開著車在海邊兜了個風。
小傅到地球上之後，孤獨地蹲在高樓上，一眼看到的是人群熱鬧歡樂的遊樂場，然而這種地方人群實在太多，他可永遠都去不了。
但是看一次海已很棒了。
這一天的夕陽，橙紅色中帶著點粉，快墜入海平面時，又在藍色海水當中暈染開，形成一種瑰麗的色彩。明輕輕趴在車窗上，被風拂動的長髮、背影和遠處的風景融為一體。他永遠都忘不了。
克拉弗林的記憶力很強，一件事可從出一直記到壽命終結。
就像是儲存進了記憶芯帶一樣。
但是小傅知道，地球人的記憶力並沒那麼強，明輕輕有時候連天買了什麼都記不清楚。
地球人的記憶就像是一張紙掉進水裡，隨著時逐漸模糊、褪色，最後只剩下一個虛影。
甚至，連虛影消失。
小傅作為從不傷感的克拉弗林星人，這一次卻無比擔憂起一件事：
他遲早回去。
如果他真的回去了，他記住明輕輕一輩子，可是年之後，明輕輕是不是就忘了他？
又或許，根本用不了年。
小傅到地球上之後一直在吃苦，只盼望早點離開，一直在努力尋找和母星聯絡上的辦法。然而這一瞬，他頭一回動搖了這個念頭。他回去的念頭被胸腔中湧出的情緒給沖淡。
他甚至，還不瞭解己胸腔中湧出的這些無盡的情緒，到底是什麼。
明輕輕和小傅去海邊兜了一次風回，肥肥和小傅之的戰況立馬顯著升級。
天肥肥還只是抓住一切機，衝著明輕輕喵喵叫，在明輕輕腳下打滾兒爭寵，晚上跟著明輕輕進房睡覺，哪怕憋尿死死駐紮在明輕輕身邊。
然而它發現明輕輕出去玩帶著小傅，卻沒有帶它之後，它整個貓的心態都炸了。
它感到危機感重重，從只聞新人笑，不聞舊貓哭。
難道己陪伴了明輕輕十年，就不如這個不是人的物的十天？
人類怎麼可以這樣？
明輕輕怎麼可以這樣？
肥肥心裡憋了很多天的火，在晚上明輕輕教小傅玩跳跳棋的時候，終忍不住了。
它虎視眈眈地在角落裡盯著，像個深宮幽怨的老巫婆。
但是明輕輕和小傅坐在地毯上，根本沒察覺一隻貓的獨角戲——畢竟貓臉上很難做出表情。
小傅察覺到肥肥的視線，下意識看了它一眼，不過他沒有把一隻貓的怒火放在心上。又把脖子扭了回去，興高采烈地繼續和明輕輕下跳跳棋。
待在健身房，跟著教學影片練習了天的骨骼復健之後，他轉動脖子時，雖然仍發出一些輕微的響聲，但是已沒有一開始時的“咔咔咔”怪響了。
這讓肥肥更加嫉妒，總覺得小傅努力到可怕的程度，變化越越大，越越刷明輕輕的好感，搶了己的戲份。
它忽然衝了出去，跳躍起，“喵”的一下貓爪掏心，猛地撓向小傅的臉。
明輕輕驚愕抬眼。
肥肥的動作在她那邊看起猝不及防，但在小傅這裡卻完全是慢動作。
小傅一反應就是變成蛋殼，金屬的蛋殼有十足的我保護力，錘子猛擊上去敲不碎。但是在明輕輕面變成個蛋，肯定嚇到她。
他的二反應是瞬移走，但是按照肥肥衝過的角度，如果他閃開，它的爪子就落在他旁邊的明輕輕身上。
小傅怔了一下，沒有任何動作。
是下一秒，肥肥的爪子在他蒼的臉上留下三道滲出血的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