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養孔雀是多時髦的事啊
昨天拍得挺順利, 柳葦七點就回酒店了,叫了餐在房間裡吃,又泡了個澡, 叫了按摩師, 最後玩玩遊戲抽抽卡就睡覺了,一覺睡到早六點, 舒服了。
七點半準備片場了,副導親自登門, 告訴她了一個晴天霹靂般的好消息。
柳葦震驚臉:“我的戲份拍完了?”
副導笑著說:“是組的戲份拍完了。思思,你的進步很快啊,梁導和陸哥都別高興, 別滿意。”
柳葦頓時覺得天地一片茫茫, 四下不靠。
柳葦:“那我現在幹什麼?”
副導:“回北京啊,你還一組,一組也有你的戲。不過那邊都是棚戲了, 簡單,好拍。”
聽到讓她回北京, 柳葦的心咚的一下就沉下了。但跟著聽到說讓她繼續拍戲,這顆心才悠悠盪盪的回到腔子裡。
柳葦松了口氣。
她想了想,問:“我現在就走嗎?”
副導笑著說:“不急, 你想在這裡玩兩天嗎?梁導讓我問你,反正這周回就, 今天才週三, 你玩兩天,週五週六再走,我給你訂機票。組裡那輛帕薩給你,讓陸哥的司機開車, 想哪兒玩都。”
玩?
柳葦愣了。
腦海再次一片空白。
她從沒想過哪兒玩一玩。
現在是玩的時間嗎?
柳葦先道謝:“謝謝,但陸哥的司機我還是不用了。”
副導:“那你自己跟陸哥說,陸哥是這麼跟我說的。了,我就是來跟你說一聲,我先走了,你今天不用片場了。”副導看一看手機就匆匆走了。
唐希停下收拾揹包和李箱的手——每次片場都背一個包再拖一個李箱。
唐希:“思思,那今天不用片場了,你不再回房間睡個回籠覺?”
柳葦想搖頭說不用,但隨即想到唐希天天跟著她跑來跑,起得比她早,睡得比她晚,她肯定是很高興能休息休息的。
柳葦改口道:“好,我正好想再睡一會兒。”
唐希馬開心了,笑著說:“好,那我們都回睡一會兒吧。”
說罷,唐希也不收拾了,把李箱放牆角一推,揹包放沙發,人就回房間了。
柳葦也回自己臥室了,關門,往床一躺,條件反射的拿出手機放老師給的教學影片,戴耳機開始聽,一邊聽一邊跟著裡面的人一起練習。
勉強熬到十一點,她聽唐希還沒起來,自己在是躺不住,就悄悄開門出來,想了想,戴帽子和墨鏡樓下了。
專門接送她的劇組的車肯定已經不在了,估計分幹別的活了,所以陸哥才把他的車和司機給她用。
柳葦哪好意思用陸哥的車和人?
她站在酒店門口準備叫個滴滴車片場。
不幹什麼,就是專門謝謝梁導、陸哥和劇組的其他人。
但柳葦忽略了她現在不是以前那個路人了。
她穿著最普通的籃球褲和超大t,戴著棒球帽和墨鏡,頭髮簡單扎了個馬尾。但站在那裡就像一道風景線。
頭髮漆黑順滑,皮膚雪白,兩條小腿、胳膊和墨鏡下露出的半張臉全都白得晃眼睛。大墨鏡遮不住她精緻的鼻子和下巴,嘴唇什麼都沒塗就是水紅色的。
來來往往進出酒店的客人和酒店門口的門童的視線全都集中在她身。
送陸北旌回來的司機早被提醒過從今天起他就為劇組的女角服務了,一眼就看到站在酒店門口還不帶一個人的柳葦,馬喊在後座的陸北旌。
司機:“陸哥,我看到思思了,她一個人在酒店門口站著。”
陸北旌本來閉著眼睛養神,聞言馬坐起來看外面,就見那傻姑娘跟個柱子似的杵在那裡,混然不覺自己是視線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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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她助理那個小姑娘呢?”
陸北旌:“快開過。”
前面還有幾輛車在慢慢排隊進酒店。一輛計程車放了客人,盯著柳葦看了半天,突然出聲招呼她:“妹子,坐車不坐?哪兒啊?”
柳葦抬頭,“我叫了車了,謝謝師傅。”
司機:“便宜,走吧。”
柳葦退後半步:“不用不用。”
司機直接下車,想過來拉她車:“走吧,我送你。”
柳葦覺得不太對,又往後退了幾步,退到了酒店裡面,兩邊高大的門童知道這是酒店的客人,都盯著計程車司機。
柳葦:“我不坐你的車,你走吧。”
司機仍是不太心,還想進來拉柳葦。
陸北旌大步過來,幾步就站在司機面前:“什麼?幹什麼的?”他轉頭看門童,“他堵路了,讓他趕緊把車開走,我的車都進不來了。”
陸北旌的司機在後面狂按車喇叭,拍著車門大罵:“不走幹什麼呢!!等你媽呢!!”
柳葦看到他就松了一口氣。
門童過對計程車司機說:“請你立刻把車開走,這裡不許停留。”
計程車司機最後看了看柳葦,只得心車開車走了。
陸北旌給門童讓了煙,拉著柳葦進大堂。
他剛發現這姑娘可能有點被公司給管傻了。在路露提過以後,他也搜了當時的新聞看,把從小父母疼愛師長喜歡一路順風順水的陸影帝嚇了一跳。他也不是那麼不知人間疾苦,知道這世肯定有窮人也有不負責任的父母,但知道歸知道,當身邊出現這麼一個人時,衝擊感自然與在報紙看到的不同。
再看柳葦,就有些可憐她,也替她慶幸。
幸好有好心的鄰居、街道辦的工作人員和學校老師的幫助,讓她平平安安的長大。後來遇嘉世,雖然嘉世不算什麼好公司,但也是救了她一命,把她從那個泥潭裡拔出來了。
雖然可能是從一個泥潭到另一個泥潭的距離。
但她有時間長大。
現在她已經長到可以靠自己的雙手獲得幸福的年紀了,也不必再受制於父母了。
陸北旌多多少少有點改變心意了。
不是說他不想挖人了。
但以前他只是把柳葦當成一個普通的合作者看,現在有點可憐她,也有點想幫她。
陸影帝的善心發作了。
所以他雖然覺得柳葦一個人不帶在陌生的地方跑出酒店太沒有安全意識,但也不想罵她。
陸北旌溫柔的說:“剛才嚇著了吧。沒了。”
他拍拍柳葦的肩,不問她為什麼一個人,指著已經把車停好進來的司機:“這是我的司機,他叫錢未明。讓他送你吧,別坐外邊的車了。他來過幾次了,對這附近都挺熟的,你想吃飯還是想逛街?”
柳葦現在也有一點點後怕。她後知後覺的發現她可能小看“柳思思”這張完美的臉了。
這是一張放在娛樂圈能叫影帝心動給她大電影拍的臉。能叫公司給她幾千萬培訓,做錯也不必捱罵的臉。
小兒懷金於鬧市。
這是一張會引人犯罪的臉。
柳葦瞬間打消了自己一個人出的念頭。以後都不打算一個人單獨出了。
她說:“我想片場。”
陸北旌點點頭,對錢未明說:“你送思思過,然後在那裡等她辦完再把人送回來。”
錢未明也是北京人,跟陸北旌好幾年了,以前是個衚衕混子,後來被人扭送當了幾年兵,回來以後就給人開車了。陸北旌找司機見到他,一眼相中,一用就是六年。
錢未明到現在都沒有停止鍛鍊,而且他在當兵時被扭曲了審美觀,離開軍隊六年了,仍是剃寸頭穿最簡單的襯衣褲黑皮鞋,站在那裡如青松一樣挺拔。
不過本性仍是衚衕裡養出來的混蛋。
他笑著對柳葦說:“思思,我喝過你請的好幾十杯咖啡呢,送你都是應該的,就當還你的咖啡了。”
陸北旌是趁著中午這會兒回酒店洗澡按摩的,柳葦不好打擾他休息,就跟錢未明走了。
陸北旌樓泡著澡給路露打電話。
路副總:“人什麼時候回來?我好接機。房子也安排好了。你東山的別墅也收拾過了,你的東都拿出來了,我找了兩個政進,你那輛德產的寶馬也有四五年了,你也不開了,給她做專車吧,司機已經在找了。”
陸北旌:“大露,你費心了。”
路副總很警覺:“怎麼了?說別說廢話。”
陸北旌把剛才在酒店門口發生的說了,道:“思思這個孩子可能有點跟現生活脫節了。”
路副總嘆一口氣,說:“正常。韓國的培訓營都是封閉訓練。別看電視劇韓國是什麼樣,韓國大部分地區連地鐵都沒有。他們又不會在首爾給這些小孩子培訓,全都是送到鄉下,還不如咱們的農村呢,平時大門緊鎖,想出門都看子打報告讓老師帶著出。她十五歲跟嘉世簽約,十九歲回國,四年全都在封閉訓練,還是在語言不通的地方。你以為她能見多少外人?能有多聰明?她沒被關傻了都算是祖墳冒青煙了。你沒發現凡是韓國訓練回來的練習生全都有點過於聽話了嗎?那邊都是拿訓狗的方式訓人,不然一群年輕漂亮的孩子憑什麼聽話吃苦受累?起床打鈴,吃飯打鈴,廁所喊報告,每天累都練夠時間,那子比當兵苦多了,當兵可沒求你吃苦受累之餘還穿衣打扮學化妝,吃飯還管飽。”
路露當年也是意瞭解過韓國訓練營的的。畢竟誰都看得出來偶像經濟的大火之勢,這是一片藍海啊,哪個娛樂圈的公司不想在裡面撈一筆呢。
但瞭解完了就算了,他就打消這個念頭了。
韓國和本流過的偶像經濟確創造了巨大的利益,以前香-港、臺-灣都是流過這樣的造星方式的。所以好處和弊端都很明顯。
好處就是賺錢,真的賺錢,錢像流水一樣往公司裡淌。壞處就是真的毀人。偶像和藝人就是包身工啊,錢都叫公司賺了,他們自己說是得了名氣,離開公司也有活路,但偶像的生命期異常的短,以前本偶像好歹還能紅十幾十年,能吃一點自己名聲的紅利。現在改進過的韓流偶像的壽命變得非常非常的短,都不等新人冒出來,他們就已經過氣了。公司為了保住粉絲們花錢的熱情,為了節省培訓期的經費,都是將偶像們捏成個樣子就推出吸金,不等他們暴露出短處和缺點就推新人出來。
偶像不是被粉絲們遺忘了才消失的,他們是被公司放棄的。因為公司吸金的手段只有那麼多,與其不停的想新手段,不如換人捧,只換新人,就可以不停的用舊手段來吸金,榨乾粉絲們的錢。粉絲們會被一個又一個相同人設不同面孔的偶像吸引,不停的往裡扔錢,成了公司的atm。
那假如一個偶像很長命,他就是能紅一輩子呢?
那也很毀人。因為他將永遠法擺脫自己的人設,一輩子做粉絲的夢中情人,永遠也不能有自己的生活。
假如公司是為了賺錢才開的,那路露可以這麼幹。有陸北旌的名聲和跟北影、央視的關係,他們不愁練習生的來源,那麼多好苗子,漂亮的男孩子女孩子都會向公司湧來,高高興興的簽下賣身契。
但這個公司是陸影帝為了拍一輩子電影才開的,誰是妨礙他拍電影,他就會跟誰翻臉。
路露可不想跟給自己發錢的人翻臉。
陸北旌:“我是說,讓你多照顧著她點。她可能比同齡的人來說更沒常識,不像今天一樣放她一個人在街亂跑。”
路露:“我把她放東山別墅,出門必須開車。你放心,有司機跟著,她肯定丟不了。”
陸北旌:“……吧。”
路露:“我懂你的意思,老大,我會好好照顧她的,會多關心她的。放心吧。”
陸北旌掛了電話,一看時間,按摩的時間都不夠了,講了半個小時。
他從浴缸裡出來,還是叫按摩師來給他按了半個小時,又睡了一小時,錢未明才來接他。
陸北坐汽車,不等他問,錢未明就動匯報情況。
錢未明:“思思片場是感謝大對她的照顧,給大又請了一頓咖啡,然後就看狗和孔雀了。”說到這裡,他忍不住笑,說:“陸哥,你不知道。思思蹲在那裡看那幾隻孔雀,問梁導是不是之後吃了們。”
陸北旌:“……”
劇組買的孔雀是可食用的養殖孔雀,因為是意買來拍電影的,梁平當時還意親自養殖戶裡挑,精挑細選了四隻運回劇組。
現在孔雀在劇組裡每天吃著飼料,養得皮光肉滑,一看就很肥壯。
梁平之前跟他說的時候還流口水,說等拍完了就殺了燉,他還沒吃過孔雀呢,不知道跟雞比是什麼味。
錢未明哈哈笑:“思思這麼問,梁導能怎麼說?他當時正哄人開心呢,就笑著說哪兒啊,養這麼久都有感情了,肯定會帶回養一輩子的。”
陸北旌:“思思相信他嗎?”
錢未明:“我看是沒信。誰有地方養四隻孔雀啊,現在雞都不讓養了。”過年小區有人買了活雞放陽臺養了半年沒殺,物業就找過了,立逼著給雞抹了脖子,別提多造孽了。
他天天路過看那只大公雞都在想的肉是什麼味的,裡最大的鍋能不能放下。
陸北旌摸出手機,給路露打電話。
路副總秒接:“什麼?”
陸北旌:“劇組有四隻孔雀和一隻狗,回頭會都走空運回,放東山那裡養吧。”
路副總看看外面的天空,對手機說:“陸哥,說你喝醉了。”
陸北旌:“沒喝。”
路副總深呼吸,“我不知道東山那邊讓不讓養孔雀,這算寵物嗎?我不開個什麼養殖的證?”
陸北旌:“那可能還真查一查。孔雀倒真是養殖的,像雞一樣,是經濟動物,是透過正規渠道買的。”
路副總:“當雞養嗎?我不知道東山讓不讓住戶養雞,不然我問問吧,回頭給你打電話。”
路副總掛了電話,起身落地窗前,向外看。
秘書進來問:“路總,這是報銷單您簽字。您看景兒呢。”這灰撲撲的天有什麼好看的。
路副總回來簽字:“給我找動物防疫部門的電話,問問他們北京能不能養孔雀。”
秘書:“養公司大堂裡嗎?”前臺會氣。這是什麼新品的公司文化嗎?跟商場一樓養大鸚鵡、考拉一樣,靠近大自然,與自然接軌?
路副總:“不是,是養老大裡。”
秘書:“老大真有情趣。”
有錢人都不耐煩養貓養狗了,都養孔雀這麼不接地氣的寵物了。
秘書覺得自己又大開了一回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