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廣告2
王導柳葦叫一旁不是為了給她武功秘籍也不是給她灌心靈雞湯, 他是很直接的跟她說午的工作安排。
王導:“大露租了一個棚,上午讓他們佈置了,咱們午是棚拍。你一會直接去棚裡行。對了, 午飯別吃多, 午拍的東西要穿戴一個假肚子,那東西挺沉的, 吃多了胃拉著不舒服。”
交待完,王導班回家吃飯了, 讓柳葦終於恢復一點的社交技能“中午一起吃飯吧”無疾而終。因為王導是個好爸爸,好丈夫,在北京中午不回家吃飯出去吃酒席?那是犯家法的。
因為有王導的交待, 柳葦自己心裡也緊張, 午飯隨便吃了一點三明治算了,然後是直奔攝影棚。
攝影棚裡還是久違的工業風,地上到處是電線, 器材箱也到處都是,簡易的辦桌摺疊凳也到處都是。
空氣裡還瀰漫著一股外賣的味。
因為王導是一個天生的社畜, 為人民服務的時間久,來不知道什麼叫休息,無形中也種工作習慣帶到了外。他給邊的道具組一上午的時間搭一個景出來。
是廣告劇本中, 兩代未成年媽媽都住過的格子間,也是各大城市裡打工社畜們住的最多的群租房。
說起群租房, 工作人員中都很熟悉, 他們現在也有不少人住群租房,在北京本地有房的人少了,大家都是打工人。
所以王導定了景之後,請他們幫忙拍一些照片過來, 拍來的群租房內景中,王導選了一張照片,要求照個照片上的群租房佈置。
個格子間很小,七點五平米,是在客廳裡格出來的三間房之一。
租房的是一個才畢業的小姑娘,還具有青春的夢想,所以房間雖小,也盡力佈置的很漂亮。
格子間沒有窗戶,日常照明只有電燈,但畢竟是格子間,不可能說格個屋子還給你一個屋裝一個吊燈或頂燈。個小姑娘用的是五金店裡買的一條電線拉著的一個燈泡,非常簡陋,掛在床的格子架上。
還有一個檯燈夾在桌上。
是個房間僅有的兩個照明。
廚房廁所都是共用的,房間裡也沒有大件的電器,一張單人床,一個簡易書桌,一個放在桌的凳子,還有一個簡易衣櫃,是個房間部的大件。
剩的空間裡都盡力利用上了。
牆壁上都釘上了鐵網架,用來掛小提籃,放各種小物件。床底放滿紙箱整理箱,衣櫃塞得滿滿的。門後的掛鉤是超負荷使用,桌旁的掛鉤也是一邊一排,也掛滿了東西。
地上也是東西,電熱水壺,電線,插板,高跟鞋,運動鞋,光鮮的書報雜誌,等等。
別看個格子間好像很小,但裡的道具多了。道具組一上午忙得大,一點空閒都沒有,中午飯都來不及出去吃,現在還有人在那裡拿著清單一件件對東西。
不是說觀眾們能夠個小格子間裡看出什麼來,而是——他們怕王導。
王導跟梁導不同。梁平是一個很會在商業上妥協的導演,他對道具組的要求有一個一定不能省是:道具要做得好看。
他並不要求百分百真實,或是百分百還原,只要好看,可以做出讓步。
但王導要的是真實。
在拍《夏日》的時候,出場所有人物身上的服裝,使用的道具,都要求百分百保持一致,絕不能有絲毫的穿幫。
道具、化妝、服裝三個組那段時間都快瘋了,每個人機裡都拍了一大堆照片,都按日期拍攝順序編好,每一鏡都要查對,還都要快速完成,不能錯!
梁導也要求過場景道具服裝首飾不能錯,錯了要扣錢——等於是犯了錯,交錢了事。
雖然要罰錢,但有時也會覺得樣更輕鬆一點。
而且梁導並不會每一個出錯的鏡都重拍,有時不重要放過了。
而王導不扣錢,王導也不批評人,老爺子是嘆氣,說一句“唉,又出錯了,你們麼多人盯著,又出錯了”。
然後重拍。
王導是真的出錯重拍。
畢竟是一個造夢的行業,業人員真的都是有夢想的,不然點工資出去搬磚不好嗎,幹嘛非要在裡幹呢。
他們出於敬重,出於對自己職業道德的要求,也有環境的影響——陸北旌路露帶尊敬王導,梁導在王導前也跟孫子似的。
所以他們在王導前都挺服管的,也很想跟種行業大牛多學兩,日後也可以出去吹牛“王導的組跟過兩個”。
柳葦過去的時候,些人還在工作,她沒有打擾他們。
化妝組的化妝師回不是熟悉的那個了,而是特意請的特效化妝師。
是一個看起來比想像中更年輕的女孩子,精瘦精瘦的,人也沒化妝,穿著普通的方便活動的衛衣牛仔褲運動鞋,發扎著,看到她進來,連忙站起來。
柳葦看到旁邊有外賣餐盒,連忙說:“你好你好,是今天午來拍攝的,叫柳思思。你在吃飯嗎?打擾你了,先出去,你慢慢吃。”
化妝師:“吃過了,你進來吧,餐盒拿出去。”
化妝師餐盒拿出去再回來,拿了幾瓶礦泉水遞給他們:“坐,坐,都準備好了,王導通知說等你來了先跟你說一流程,那先跟你講講?今天午的任務還挺重的。”
柳葦緊張的說:“你說你說。”
化妝師機打,給她看她做的草圖,說:“你有四個妝,母親三個,女一個。母親女要做出明確的區別來,所以雖然年齡段有重合,但卻是四個妝。”
柳葦:“午要一口氣拍四個?拍了?”
化妝師:“王導是麼通知的。”
柳葦深吸一口氣,覺得今天可能要通宵了:“好,你說。”
化妝師:“第一個妝第四個妝的不同先跟你講一。兩個妝都是少女孕婦,年齡階段相似,但一個是母親的少女時期,一個是女的少女時期……”
母親的少女時期雖然懷孕,但是她當時是幸福的,所以個妝要更有氣色一點。女的懷孕時期缺乏家庭的照顧,要更憔悴一點。
但都是未到成年懷孕,身體條件有限,所以形體上不可能像真正的健康孕婦那樣充滿活力。
“削瘦,膚色偏臘黃。”化妝師說:“你本身很瘦,一點很好。”
柳葦摸摸自己的胳膊,點點。
化妝師說:“為了區別女母親,的設計是女比母親要高一點。兩人的年代差大概在十年左右,也是母親是九零後,九一到九五年的人,女是00後,08到11年的人。”
柳葦點,問:“需要給皮膚化妝嗎?那們現在始吧。”可是個大工程,估計是胳膊、脖子、臉等所有露出來的地方都要化妝。
化妝師:“還要給你染一小撮發,在畫中製造出禿的假相。”
柳葦:“禿??”
化妝師:“懷孕是很容易脫髮的,營養不良脫得更厲害。王導不讓給你剃了,也不讓用假髮片,那只能染了,放心,染髮根一點,看起來像禿了行。”
柳葦:“……好。”
雖然聽不懂,但好像很厲害,她照著做吧。
柳葦以前在影視劇中化妝,都是往漂亮嫩上靠,是一回,要給她化成臘黃的。
化妝室的門關著,她脫了外衣,只穿背心,房間裡著空調,所有人都是單衣短袖,化妝師在遠離空調的地方調顏色,拿海棉塊往她胳膊一側拍,跟拍陰影似的,先畫重的,再往一側帶。
一條胳膊用了半小時,然後另一條。
兩隻十根指也是只拍背。
上完一層,又始上第二層,然後第三層是粉,一排各種深淺的陰影粉排在一個大盤子上,化妝師一邊化一邊拍照片來看——應該是為了之後補妝找參照。再說萬一明天還拍呢對不對?留個底大家都安心。
以前柳葦對別人拍自己都會很警惕,現在已經能泰然到被人拿著機拍來拍去也不緊張的地步了,都是環境變了。
胳膊完了是肩頸,肩頸完了又給腳小腿上妝——因為在家裡會穿拖鞋。
最後才是臉。
第一步永遠是先修眉。
柳思思的眉毛長得很周正,化妝師反而要修掉大部分,然後一根根的接假眉毛,她的眉毛搞得亂糟糟的。
化完對鏡一看,柳葦發現眉毛亂不亂很影響顏值,她現在的顏值已經降了。
然後給鼻樑處補色,一張臉的中央部分塗得很,加重周圍的陰影。
柳葦再一看,樣一來,鼻樑看起來不高了,整張臉變平了,而且陰影一加重,給人感覺好像瘦到骨都出來了。
最後是染。
化妝師挑中的是額兩側發的髮根處,真一根根的在那裡染黃,還不是染。
化妝師還挑了點粉色,說:“要跟皮顏色相近,色亮了,杏粉色、杏黃色正好。”
染完,柳葦對著鏡子看,普通社交距離還是能看出來的。
她問:“行了嗎?覺得能看出來。”
化妝師:“可以,個妝是拍照用的,後修一看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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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母親的少女時期是出現在照片裡的。
化妝師放柳葦去伸伸腰,撒個尿,回來始穿假肚子。
王導已經來了,一直在外修改那個格子間,一群道具組的圍著看大佬指點,沒有一個不耐煩的。
柳葦去找王導打招呼,看到王導拿著一個舊電鍋,幾個不成套的杯子碗,還有筷子勺子之類的往格子間裡放,還拿了一大衣架也要塞進去。
王導看到她打量了她的妝,點點:“可以。你該穿假體了吧,要是不舒服多忍一會,找找感覺。”
不舒服?能有多不舒服?
柳葦沒懷過孕,不清楚,她對假肚子的理解是影視劇中塞枕的。
等她回到化妝間,化妝師已經假肚子的箱子打了正在消毒,看到她進來說讓她去塗凡士林,一會穿的時候好拉上去。
化妝師:“玩意挺緊的,有點勒。”
柳葦塗好凡士林穿的時候才知道不是有點勒,是特別勒,穿好她不由自主的抱著肚子了,怕滑掉。
不過還算穩當。
然後,化妝師拿出了密封好的水袋,說:“王導要求要往裡塞水袋。”
柳葦抱著肚子站著找感覺:“為什麼?”
化妝師走過去始往裡塞,假肚子有一個小孔是用來製造壓力的,堵上會吸住,不容易掉了。
化妝師:“因為假肚子不夠重。”
柳葦:“不夠重?”
化妝師:“因為正常人懷孕,羊水大概兩斤,胎到八個月的時候也有四斤,所以你個肚子要是真的,是六七斤左右,王導讓往里加兩斤的水袋。”
別說四斤,剛塞進去一個水袋兩百毫升的,她都覺得肚子要掉來了。她兩腿岔,差一點是弓字步,兩隻像抱西瓜一樣在方撐著肚子,重心後仰,深呼吸,心裡始喊天。
化妝師塞了一千五百毫升時,柳葦喊停了:“再塞肚子要掉了!不能再塞了!”
化妝師摸摸她背後的繫帶:“還挺緊的。”
柳葦:“不行不行,覺得要掉了!”
化妝師不敢做主,只好請王導來。
王導一來看到柳葦捧著肚子動也不敢動,跟捧地雷似的態動作笑著點:“挺好挺好,態有了,姿態也有了,可以了。”
柳葦拍照時是被助理扶著出去的,她一步也不敢走,動一動都怕肚子要掉。要是真的孕婦,個肚子要扛十個月,每一天都會長大,她們的肚子也是一層皮一層肌肉來保護支撐,她們是怎麼撐過來的?不害怕嗎?
站到準備好的格子間裡時,王導讓柳葦笑一笑。
王導:“要笑得幸福一點,你很心呀,想像一是你為愛人生的孩子。”
柳葦捧著肚子弓字步站,地方侷促的都沒有個站的地方。
柳葦:“笑不出來,要那個男人給宰了。”
要是真有人讓她受了種苦,她一定要那個男人給宰了。
王導一子笑了,旁邊的工作人員也有笑的,畢竟只是一張照片,不需要收音,只要她擺動作做表情行。
王導笑著說:“你個想法不錯,女孩子都要保護好自己啊。來,現在笑一個,你拍好了個廣告,會有不少女孩子看了以後有收穫,她們可能不會再犯錯了。”
柳葦醞釀了一。
她沒有用柳思思的笑法。柳思思的笑法都是天真可愛風的。
她用的是自己的笑。
她側過,瞪著鏡,說是笑,更加是得意,她得意的勾起了唇角。
不是笑容,是對生活的宣戰,像以前的她。貧瘠的生活,不聰明的大腦,也不妨礙她得意。
其實現在看以前知道她以前是蠢的。
但她覺得個蠢,倒是適合在裡表現個角色。
為什麼有時看到別人明知是火坑還往裡蹦?
因為蹦的人不覺得那是火坑啊。
困於眼界,陷於智慧,他們不覺得那是個坑,可能還覺得是一個福窩呢。
王導看到個笑愣了一,他是知道柳葦有靈氣的,但是沒想到她一次抓得麼準。
——是一個不能說出來的。
他看了攝影師拍來的照片,態抓得很準。
王導:“你個小姑娘,很敏-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