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掃地僧
陸北旌麼都沒心情幹了, 聽到路露說有了個好劇本後,他的心思全被這個好劇本給吸引過了。
個好劇本+個自己的團隊+已到位的資金
等於他馬上可以拍這個好劇本了。
這是他近十年來聽到的好的訊息。
已快要上映的《武王傳》已被他拋到腦後了。
不是他冷漠,而是《武王傳》對他而言沒有絲毫挑戰, 他像個心嚮往大餐的廚子不得不切火腿做了個漢堡包端上餐桌樣, 他知道這個漢堡包會受歡迎,大家都愛吃, 因為它的集合了所有人喜歡的元素,那大家到底是喜歡這些元素, 還是喜歡他呢,還是喜歡他表演的元素呢。
像他的年齡焦慮樣。
觀眾到底是喜歡他的小鮮肉長相,還是喜歡他?假如是喜歡他, 那他其實不用擔心自己的年齡增加, 臉上長皺紋,對嗎?
可是每個人都告訴他,他需要警惕年齡。這些人都是他尊敬的人, 還有崇拜的人,有曾教過他的老師, 有合作過的導演和演員,他們有的語重心長,有的感同身受, 他們無不告訴他個存於娛樂圈裡的真: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
他說, 假如我演得很好呢?
他們說, 你知道伊麗莎白·泰勒、瑪麗蓮·夢露和奧黛麗·赫本都是麼時候世的嗎?她們的後部電影是麼時候你記得嗎?
他說,我是男演員。
他們說,那你記得小李子的上個知名角色是麼嗎?大眾記得的又是哪個?
他們說,好萊塢的知名演員尚且如, 誰都不會例外。
銀幕直追捧年輕的面孔。
而陸北旌,他很清楚,他是個“美人”。
他是靠年輕漂亮的臉蛋贏得觀眾和角色的。演技高讓他能走得更遠,但機會卻是漂亮的臉蛋帶回來的。
他直想找個可以讓他脫離美人的角色,讓大眾對他的演技有更的期待。
為了這個目標,他必須抓住每個好劇本。
路露的航班落地,陸北旌的助機場等著他。
助:“陸哥等著呢,喊我把你直接接酒店。路總您看……”
六點的北京已天亮了,燦爛的陽光直射大地。
剛下機不能回家稍加休整必須見老闆,助怕路露生氣。
但路露點都不生氣,他對陸北旌的瞭解遠勝助。
助瞭解的陸北旌是個寬容大度的老闆。因為陸北旌演癌入骨,工作人員面前從不放鬆自己,時刻扮演“明星”、“老闆”兩個身份。
他不會抱怨,更不會對著人抱怨,他有不安、有不滿都自己消化了——過了這個時候把人掉。
路露對他的瞭解全是自己觀察得來的。
比如年,他悄悄把份美容針的推廣發了自己朋友圈裡,只對陸北旌可見。這個美容針的效果是除抬頭紋、頸紋和法令紋。劑量小,見效快,維持時間較長,有到三年的功效。
面膜、精華、美容儀器等都是他悄悄準備,默默的讓它們出現陸北旌身邊的每個角落。
有時,路露真是很心疼陸北旌這些明星的。他覺得所有的明星都有容貌焦慮、年齡焦慮和身材焦慮,入圈的人沒有個能逃得掉。沒紅的盼著紅,紅了的怕不紅,過氣的回憶從前更是接受不了落差。
算是陸北旌,步步走來沒有出過錯,現都始進入自己卷自己的迴圈中了。
路露:“酒店吧,路上停車買點吃的。”
路露買了自己的份,還有工作人員的份,沒給陸北旌帶,因為知道他不吃。
他肯定是要看完劇本再吃的。
到了酒店,敲下門,陸北旌門了,看是直等著的。
陸北旌:“回來了,累吧。”
路露把劇本拍他懷裡:“看吧。”
陸北旌連寒喧都省了,直接坐門口的鞋凳上看起來。
路露不管他,進放行李,坐下吃飯,期間回了幾個微信,後套間裡洗了個澡,躺下小小睡了個小時再起來,出來看到陸北旌還鞋凳上坐著呢,姿勢都沒換。
路露打電腦始工作,跟秘書的所有交流都用微信和qq,不打電話,不語音,避免干擾陸北旌。
直到下午四點,路露看了看時間,給陸北旌叫了餐,過來喊他:“看幾遍了?起來吃點東西,跟我說說下面怎麼辦。”
陸北旌邊看邊腦子裡想自己要怎麼演,還有導演要怎麼導,想來想覺得梁平確實控制不了這個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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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來,僵直半天的背和腿都挺難受的,他伸了個懶腰,對路露說:“你親自帶著劇本見王導。”
路露:“非得王導來嗎?”
王導,王青山,今年五十九,差年不到六十,是個記錄片導演,是年陸北旌央視拍記錄片時認識的大導。
王青山不是商業片導演,所以外面不知名,但他是國家隊的,央視拍記錄片、傳記,或是任務劇,不會從外面找導演,都是用王青山他們。
王青山直拿國家工資,小日子過得挺滋潤,他是個沒麼名利心的導演,把導演成個職業幹的,幹少活拿少錢,旱澇保收行。
王青山退休是因為身體漸漸有些太胖了,工作時東跑西顛的得了些職業病,現抖音拍小視頻玩,用軟體冒充小姑娘做旁白,已有七萬粉了!
王青山有個特色,他的鏡頭有感情。
鏡頭雖冰冷,但它其實是非常真實直白的個旁觀者,透過鏡頭不但可以看到被拍攝的人是麼想法,可以感受到拍攝者是麼想法。
記錄片是沒有演員的,旁白加鏡頭必須說好個故事,還要讓觀者能有所體會。
像現代科技要把人智障設計產品樣,鏡頭必須把觀者成個鈍感的石頭拍,要把色彩、感情給抒發到極致,能讓觀眾充分感受到你的思想和意圖。
這些是可以學習的技藝,可以用運鏡、構圖、色彩等等方式表現出來。
但是王青山不是這樣的,他不是學的,他進央視時的專業是年火的計算機,根本不是科班出身。
他能拍出好片,全憑天份。
他是個天生的好導演,好攝像,好編劇,好電影人。
但他對無所覺。
大概是因為天份太高了,不必加以珍惜和求索能完成普通天窮究學習能完成的任務。
他拍記錄片跟喝水樣簡單,所有事都成竹胸,條件不充份不完備的情況下,個人獨挑大樑,麼都全乾了,編、導、剪,把工作高效完成交片,驚煞眾人。
他淡定自若的說:“沒人我不自己上怎麼辦,這不是份工作嘛。”
堆人被他氣得吐血。
手發掘陸北旌的央視領導難掩嫉妒酸意的說,“王青山這個人是個大悶騷,你看他拍的片,口井棵樹都能拍得柔腸百轉,人長得糙,心裡可精著呢。”
王青山著名的段鏡頭是拍個垃圾堆,拍得充滿生活氣息,彷彿這不是堆垃圾,而是段人文景觀,段時間記憶,個人生與社會的縮影。
陸北旌學習的時候不止次看過這段,但據說王青山是站那裡拍了半個小時,是太陽下山前那段時間,給人的感覺是他至少拍了年拍出來這麼豐富的畫面。
陸北旌:“這個劇本需要個感情更豐沛的導演來掌鏡。梁平拍的太寡淡了。”
路露能懂這個差別。梁平不是不好,但他好的那群導演中屬於普通,優點是聽話會拍會省錢。
王青山是超神,能請到他這個拍垃圾都能拍好的導演,這個劇本能更加出採。
而且,王青山很擅長省錢。他拍記錄片時常常自己個人揹著器材出發了,個助不帶,更不可能有編劇收音剪輯燈光這些人跟著,成片比帶百個組過都強。
路露:“行,我請人。”
陸北旌:“還有,給思思請個老師教她默劇表演。”沒臺詞有沒臺詞的演法。
路露答應得更爽快了:“行,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