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啟明帶著這些主要的管理人員一直討論到深夜,除了歸順大明這一條還有待商確外,其餘的在他的不懈解釋下大家都已經似懂非懂的同意了。

帶著滿意的成果,朱啟明準備回到承政殿休息。

“以後還是要找個機會同明廷聯絡為好,我可不想揹著亂臣賊子的名號成就功業。”在路上他自言自語著。

“大王可是腹中飢餓,要不奴才去吩咐御膳房做些宵夜來吃?”隨行的小廝眼看朱啟明口中喃喃,以為是他餓了,趕緊問道。

“哦,不必了,我還是先去王后那裡看看吧!”朱啟明看著眼前這個身形周正的人,心裡冒出一個念頭,“你原是蜀王爺朱至澍的下人嗎?”他問道。

“回大王,小的是府裡的下人。是萬歲爺懲治了那些個欺負奴才的人,奴才才有機會侍奉大王。”這小廝答道。

“哦,看來朕還對你有恩啊,那你能給我說說王府的情況嗎?比如,還有哪些原先在這裡當差的人?”朱啟明決定瞭解一下府裡下人的情況。

昔者張獻忠以殘忍待人,今天他朱啟明用仁政改變。

“大王怎麼會對府中人事感興趣,他們都是一些冥頑之人,認不得時勢。”這小廝明顯讀過些詩書,遣詞用句還挺講究。

“胡說!他們皆是我大西子民。讓你說你說便是,哪裡來的這麼多廢話!”朱啟明對這種詞句不感興趣,雖然這傢伙看來甚是依附自己,也是個心腹的苗子,但現在有必要敲打敲打。

“大王恕罪,奴才知錯了!”果然,一句話就震懾了他:“這府裡的丫鬟下人除了那蜀王的頑劣心腹被萬歲斬殺之外,其餘人等都賴大王洪恩,留在府中原地做事。大約有千人之多。小人也是託大王之福,才得以留了下來,大王就同我親生父母一般。”哆哆嗦嗦的,這小廝一口氣說了很多。

“這還像話,我問你,他們可有對我不滿的地方?”朱啟明繼續問。

“沒有,沒有,沒有……大家都盼著大王來呢,哪敢有什麼不滿。沒有……”小廝連著幾口氣說著沒有,樣子很是滑稽。

朱啟明深知怎麼可能沒有,一大票王府的都被殺光了,昔日一起的夥伴轉眼間消失,沒有怨氣才不正常。不過他也不追究什麼,只是淡淡的將此事帶了過去:“如此甚好,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回大王的話,小的名叫方不同。”小廝回道。

“方不同?有意思,你是有哪些不同之處呢?”走在這深宮之內,未免無聊的慌,打趣一下下人是個不錯的選擇。

“大王笑話了,哪裡有什麼不同,是爹孃不認得文書,瞎起的名字。”方不同連忙應著。

眼看著要到了王后寢宮,朱啟明收了玩笑,正色道:“明日你去幫我找這裡的總管,拿了丫鬟僕役名冊來與我看看。今天且先退下吧!”

“謝大王恩典!”方不同告了安,徐徐退下了。

深秋的蜀都涼意十足,在夜裡行的多了不免從心底裡生出寒顫。此刻朱啟明急需一爐炭火取暖,便縮手縮腳的邁進王后寢宮裡去。

門外侍候的婢女見到西王到了,立刻高聲稟報內裡:西王駕到!

一陣匆忙收拾的聲音過後,昨日所見的那中年婦人已出來跪迎。

朱啟明進得房內,發覺那名叫惠兒的孩子已然入夢,便制止了中年婦人叫醒他的舉動。就著溫暖的炭火,雙方寒暄了幾句。說實話,朱啟明真的對中年婦女不感興趣,尤其是這人已為人母。還有一點就是,他到現在也不瞭解這女的身份,又不好意思直截了當地以腦袋糊塗為名來拐帶話語。因此兩人之間的談話多是以冷場告終。但這中年婦女顯然很關心他,常叮嚀著要保重身體之類的。倒也讓朱啟明感到一絲家的溫暖,不至於太過心理孤寂。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一會,話題轉移到了熟睡的孩子身上:“惠兒這幾日想大王想的緊,臣妾想請大王帶他出去玩幾日,大王可否應允?”中年婦女詢問著。

“這倒無妨,明日本王差人來接惠兒。正巧有事要辦,帶著見見也行。”朱啟明雖不對老女人感興趣,但年輕人培養一下還是有大用處的,尤其是自己的“兒子”。

“那臣妾就代惠兒謝過大王了。”中年婦女欣喜地說道:“話說也不知大王近幾日在忙些什麼,聽院裡的奴才們講,大王新近和神仙學了功夫,說是騰雲駕霧,威力無窮。這是天帝照我大西啊!臣妾這王后也沒什麼賀禮給皇上,改日送大王一副自己繡的錦帕好了。”

“你不必多禮,自家人客套作甚。你也是在後宮辛苦,理當多多休息。軍政之事毋需掛心。本王還有事要處置,先回承政殿了。明日我再差人過來!”朱啟明心裡有事,並不想多待。

披了厚披風,帶著遮風的帽子,冒著涼氣,他離開了寢宮,回到了承政殿。一夜安睡,夢都沒有一個。

天亮之後,那方不同就已經送了名冊過來。

朱啟明讀過之後,發現人數確實不少。待吃過早膳,他便下令召集宮人在殿前集合,有要事宣佈。此外,另派了方大同接了“兒子”和王后一起來看。

詔令一下,分佈在府內各處的婢女差役紛紛往殿前走來,一邊走一邊不住的議論:

“大王好端端的招人做什麼事?”“該不會是要將我們像王爺他們一樣殺了吧?”“還是有哪位不長眼的犯了大王的忌諱,連累我們一起受罰!”

他們走著走著,發現不僅是下人們,府裡的管事也在其中。這種現象更增加了人們的猜測,一時間議論聲更大了。

李定國奉命帶了一營人馬來維持秩序,這個陣仗讓許多人以為大限將至,回憶起當日王府被攻破之時慘象,以至於哭了起來。那些士兵是久經戰陣的老人,又是湖廣直隸陝西一帶的人,對此種行為甚為不耐煩。幾次威嚇下來,人群安靜了許多。大家靜悄悄的站著,等待著最後的判決。

朱啟明眼前黑壓壓一片人,他叫過李定國站在自己身邊。吩咐方大同拿來名冊,又讓府中總管將賬簿帶來,另外著令十幾名士兵抬來了好幾口朱漆的大箱子放在腳下,將這些物件一一擺放完畢,他才示意開始。

李定國見了王后自然要下拜:“兒臣拜見母後!”站定後又和惠兒說了一會話。

朱啟明先讓士兵開啟了箱子,只見滿眼銀光閃閃,裡面裝的赫然是大錠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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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突然的一幕讓人更摸不著頭腦,到底怎麼回事呢?

方大同開始宣讀早已擬好的詔書:你們本是良家子女,被迫進府,實屬無奈。本王及此事,十分不忍看爾等受苦。昔日朱至澍人老奸惡,到今天咱放歸你們自由之身,除張榜明示人員之外,其餘人等皆領紋銀十兩,放歸鄉里,欽此!

他語音剛落,地下就轟然一陣喊聲:“大王萬歲!”“女婢們謝大王!”“大王真是好人哪!謝大王!”......

朱啟明安排總管按個發放遣散銀,事後算起,足足花費了八千兩之多。可見這下人可真多!

次日過後,蜀都內大街小巷處處都是年輕的姑娘小夥,口中盡是傳播者張獻忠的好名聲。僅僅一夜之間,朱啟明就為張獻忠樹立起了一個巨大的牌坊——聖君。

當然,他也留了一些人在府裡,這些人都是經過“政審”的,根紅苗正,絕對的心腹。以後的生活起居甚至暗中護衛工作都是要靠這些人來支援的。

至於蜀王府這個大院子,朱啟明早已經為它想好了新的發展方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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