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附近，江面。
李定國終於帶著所有的騎兵回來了，也順帶著捎來了馬士英的口信以及所獲的戰利品。
兩股兵力一匯合，實力就一目瞭然了：
一萬三千多人馬。騎兵有五千多人。步卒八千餘人。長槊一千餘根，鳥銃五千餘杆。其餘弓弩大刀長矛火藥倒是很多。車營炮營都是藏著掖著，損失不大。水師經過繳獲左良玉船隻的補充，除卻回師蜀都的部分，反而變多了。
李定國、洪正龍、商元、張成、王自羽、王復臣、馮雙禮、白文選……一幹將領們除了商元太過於積極，負了刀傷外，全都完好無損。基層軍官傷亡也不是很嚴重，基本保證了建制的完整。
這無形之中就給再次遠征提供了可行條件。
……
南京。
作為最近發生的，最大的一件事情，銅陵之戰，自然也傳到了南京市民的耳朵眼兒中。經過消化之後，又從他們口中慢慢的講了出來。當然，其中的大多數都是在神化這場戰鬥的有關將領們。反正從古至今說大話又不用交稅，於是他們在這裡盡情的揮灑著。?
????不過，市民們茶餘飯後閒聊可不會影響那些官老爺們的判斷。馬士英就剔出了他們自吹自擂的一些話，還有他們誇張的其他語言，從中得到了屬於自己的結論。
汪兆麟在馬府裡聽了一個時辰後，總算明白了整個銅陵之戰的過程。
黃得功的奏疏寫的清清楚楚，大西軍參與了這次戰鬥。而且在目前的九江，正在進行著大西軍奉命而為的事情。
他不由得高興起來：最起碼不用在提心吊膽了！
“汪先生！”馬士英叫道：“你家大王的心意皇上已經看到了，內閣商議之下，正準備給他們一個名號，好讓他們為朝廷效力。”
“那我替西王多謝閣部了，多虧閣部周旋，聖上才能體恤我們這些臣下，賞給一條明路走。”汪兆麟恭維道：“小民回去之後，一定會將大人的恩惠告知西王，來日必有厚報！”
說的多不如直接做，汪兆麟已經打定主意要給馬士英更多的好處。這一點朱啟明倒是不會干涉，能辦事就不要在乎銀子。
“哈哈哈，哪裡哪裡，以後我們也是同殿為臣，客氣了！我打算也給汪先生某個宮裡的職位，方便走動！”馬士英笑道。
“如此，就更要多謝閣部了！”汪兆麟趕緊起身，深深地作了一揖。
“不必多禮，我也是奉聖上之命而已。”馬士英說道：“當下最重要的，是要儘快的肅清左逆，接觸他們對京師的威脅，你們的人，動作要快，萬不可失了良機！”
“是是是，西王必然也明白這道理。”汪兆麟應承著。
皇宮。
????“韓贊周，史督師的軍隊在揚州境況如何？”在韓贊周眼中，這是皇帝朱由崧難得的一問。
“回萬歲爺的話，境況尚可！”韓贊周認真地回答道。
朱由崧深深地看了韓贊周一眼，發現韓贊周一臉的誠實相。“唉……”他在心裡嘆息道：“到底還是不能有說知心話的人吶！”
韓贊周不太明白這眼神的含義，他只知道，這時候是絕對不能實話實說的。揚州的情況可不是一個“好”字了得，簡直是糟糕透了。但誰也不願意去蹚這趟渾水，史可法在揚州，就讓他自己扛著吧！“那左懋第可有訊息？”朱由崧繼續問。
“並無訊息。據說，是被奴酋多爾袞拘押了。”韓贊周說道。
“這可是出自陳洪範之口？”
“是，萬歲。東廠那邊，奴才親自去聽的審。”
????“若是如此，當初的商議可算是全錯了。還有沒有可以調去揚州的兵？”朱由崧喃喃道。
“劉澤清，劉良佐已經奉調過去了。還有高傑的外甥李本深也在揚州北面佈防，應當是無妨的！”韓贊周說的頭頭是道：史督師能把高傑那個翻山鷂子都降服，也自是可以鎮住二劉。”韓贊周如此安慰著。
“但願如此吧！”朱由崧嘆息一聲。
……
九江城外江面。
幾十條大船浩浩蕩蕩駛過。
城裡的左軍沒有一個敢去攔截的，只是戒備起來，密切關注船的動向。
在聽完探子的報告後，左夢庚還是松了口氣。他的軍隊人心不穩，阿濟格又沒有回覆，一時間他也不敢再同任何勢力交火。
船上的朱啟明心裡很是透亮：“揚州一定要挺住！”
安置好軍隊後，朱啟明讓眾人總結此戰的經驗，並嚴格訓練士卒。
此刻，他看著擦身而過的九江城，心裡想著的，全是記憶裡揚州的樣子。
“大西的旗號以後要少打出來，我們儲備的糧食，記得在進城後提供給揚州的百姓……”白文選難得當了一回先鋒，他命令念得磕磕巴巴。
手下的千戶問道：“總兵，我想知道，那我們這大西在這裡到底算什麼？難道朝廷還不相信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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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文選苦笑道：“整個黃河北部、東部都被朝廷算作即將放棄的地方了。北有胡虜，南有官軍。朝廷之命是此，我們大西軍又能如何？好在大王說了，不管他們這些球貨，我們的目標是揚州，到時候南京那些人還得看我們的臉色，我們要是不幫他們忙，那他們就死球了！所以啊，弟兄們等著，大王說的話一定算數，就等著有一個風光的身份回鄉吧！”
“對，總兵說的對！現在的官軍大都已經是各地官員的私兵了，只為自己的利益效力。戰力哪能和我們大西比！”
“是啊，與江南相比，我們不算什麼。但是我們大西誰也不怕，那皇帝老兒若是不好伺候，我們就勸大王自立，老子才不圖那個虛名！”……
一群人紛紛嚷道。
“咱們這也算是合作，大王私底下對我說，對朝廷什麼都可以答應，就是不會丟下咱們這些弟兄們不管，而且，誰也別想欺負咱！我們名義上依附著，還可以要些兵器鎧甲還有弓弩，不算吃虧。”白文選解釋說。
“總兵，要我說，這也是個好事，但危險也不少。”有人想了想，說道。
“那以後蜀都怎麼辦？”一個聲音問道。
白文選笑著說：“這蜀都是我們的大本營，自然要留著。放心，大王自有主意。我們今日在這裡作戰，也算為我們留個名吧，這人都道我們西軍殘暴，這一仗過後，他們就給我們磕頭了！過去後會怎麼樣呢？”
“罷了，別談這些了！大王說了，揚州繁華，弟兄們也該去見識見識！傳令下去，二營做好準備，開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