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

馮丁平才問完自己的問題,就見劉文超輕輕拍了一下桌面。與此同時,他口中唸叨著:“就是那個臭小子,我可忘不了他。”

言罷,劉文超這才發覺自己失態了,又急忙訕笑著,朝馮丁平不好意思點了點頭,以示自己不應該失態,同時好像也有一種道歉的成分在內。

面對反應如此之大的劉文超,馮丁平忍不住心中一喜,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這就找到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找到小時候就瞭解劉曉勇的人了?看來,許秋那個傢伙這次算白跑一趟了。”

“警察先生,請問為什麼要問劉曉勇呢?”見馮丁平只是面有喜色卻不言語,剛才還是緊張兮兮的劉文超似乎也在一瞬間放鬆了自己的情緒,竟開始主動同警方溝通了。

“哦?呵呵,沒什麼,”馮丁平是老警察,他知道什麼事兒可以同人說,什麼事兒還不能,這種情況下,在一切都是未定的情況下,有的事兒還是不能告訴外人的。

不過有的人卻是個例外,“比如說周天迪那個小子,”馮丁平一想起那個臭小子,心情頓時複雜無比,他自己都說不好對那個小子是種什麼態度。

身上既有許秋的影子,又不缺少自己的圓滑,年紀輕輕便能在面對自己等一干警方的時候侃侃而談,更難的是居然還有理有據?

馮丁平隱約覺得,這小子日後說不定會是這個案子的關鍵解題人之一。這或許就是人的第六感,很神奇,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是有這麼種感覺。

見馮丁平並不想同自己探討太多,也不想回答自己的問題,劉文超很知趣地閉上了嘴不再多言,又恢復了剛才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像是等待著馮丁平對他發問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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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說你忘不了他,你們二人之間有什麼過節嗎?”馮丁平晃了兩下腦袋,不再去考慮有關周天迪的事情,此時此刻那就是種無聊且無關的瞎想罷了。他認真地問出了下一個關鍵的問題。

劉文超迎來了新的問題,他鎖眉沉思了片刻後這才開口,“怎麼說呢,其實我當班主任的時候最淘氣的那幫小子裡還真沒有他,但他確確實實是將我們學校都好懸鬧了個底朝天的人。”

“所以你才說忘不了他?”

劉文超點點頭,表示認同許秋的話。接著,他又補充道:“不止我忘不掉,就連別的老師也都多少對他的事兒有所耳聞。不過就是沒我對他那麼瞭解罷了,畢竟我是他當年的班主任。”

馮丁平點點頭,好奇地問:“是因為做了什麼驚人的大事兒嘛?平時看起來一聲不響的人,做了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件,那一定會令人難忘的。”

從之前的走訪調查,以及許秋的口中馮丁平已經瞭解到了,劉曉勇是屬於那種沉默寡言的人,不過他的心理很變,態,誰也摸不透。記得當時他自己還感慨了一句,“這種人才最危險。”

“也算,也不算,”劉文超的話說得模稜兩可。

馮丁平對此不太滿意,皺著眉頭追問道:“那到底是怎麼一回兒事呢?”

“嗯……你要是這麼問的話,我還得組織一下語言,”劉文超抱歉似的又對著馮丁平點了點頭致意。

“呵呵,不著急,你慢慢回想,我想要調查一下剛才那個能讓你產生如此之大反應的事件到底是什麼。”

劉文超點點頭,也不言語,他思忖了片刻無言,馮丁平也不出聲打擾,安安靜靜坐在一邊,腦袋裡面飛轉,也在思考著“到底是什麼事件,能讓劉文超如此記憶猶新,卻說出了那樣含糊的話。”

“其實……”劉文超開口道,語氣有些沉悶,似乎再說什麼沉痛的話題,好像有關劉曉勇這方面的回憶都是很不堪的,他不願意回想一樣。

馮丁平還是不著急,語氣聽不出任何的波瀾起伏,就是很正常,越到這個時候,他越穩得住陣腳。

他笑著安慰說:“沒關係,請說吧。”

“其實劉曉勇這孩子還挺可憐的。”劉文超一開口,直接驚住了馮丁平。

馮丁平千思萬算也沒想到在劉文超的口中,劉曉勇居然會得到這樣的評價。想對比之下,在大學室友“周天迪”、“蔣童”、“東子”三個人的口中,劉曉勇簡直就是十惡不赦的大流氓,恨不得人人除而快之。

這會兒他倒是挺後悔把許秋給派出去了,若是許秋在的話,馮丁平自己也就不用這麼費腦子了。直接把這樣自己想不明白的難題交給神探就好了。

此時此刻,他清楚自己應該做什麼,也就是儘可能地多問,多記,還要把自己想不懂的地方記下來,回去讓許秋幫著自己一起做分析。

“可憐?這話怎麼說?”

劉文超輕嘆道:“唉,這小子是後媽,親媽死的早,他爸就找了個後媽給他。結果後媽對他一點都不好,很小的時候動不動就暴打他一頓,他爸回來後要是知道了他惹後媽生氣了,那就是另一頓暴打……唉,記得第一次開學的時候,也就是初中的入學典禮,他還是掛著兩個熊貓眼來的呢!不過這些事兒都是後來有一天他和我說的,我起初還以為他是個愛惹禍的壞小子呢。”

“後來和你說的?劉曉勇的關係和你很好嗎?”馮丁平在意的地方是這處。

“嗯……還算得上是不錯吧,”劉文超有些不確定,但還是點頭說。

馮丁平眼睛裡的眼仁一亮,急忙要求講一講那天發生的事情,同時也問了劉文超為什麼說劉曉勇的關係同他不錯。“你們兩個人間有什麼故事嗎?那天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呢?劉曉勇為什麼要和你說這些?”

“其實你所問的兩個問題我用一個答案就能回答你了,就是他和我說那些話的那天開始,我倆的關係才漸漸熟悉起來的。不過也就好了一個月,他就畢業了,現在也一直沒見到過這小子。”劉文超如實說。

“好,那就說說這個事兒吧,詳細一點,這會對調查很有幫助的。感謝你的配合。”馮丁平禮貌地說。

“是這樣的,”劉文超不再那麼緊張,聲音聽起來非但不那麼木訥,反而還變得富有磁性起來了。

“以前的我一直都認為劉曉勇是個壞孩子,愛惹事,愛鬥毆,不過這些只是我的最初觀念,堅持了不到半個星期我就發現我錯了,這傢伙在我的班級裡從來都是一言不發地自己看書,或者自己安靜地沉思著什麼,根本就不像那些咋咋呼呼惹事兒的小孩。”

劉文超可能是渴了,也可能是習慣成自然了,眼睛裡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邊說邊拿起了手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繼續往下說:“即使是這樣,他的身上還是時常會掛著傷痕。”

“那個時候的你並不知道是他後媽親爸所為吧?”馮丁平嚴肅地問,不知從何時起,微笑的神情已經不再了。

劉文超搖了搖頭,“不知道,一點都不清楚,我還以為這個孩子在我面前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是裝的。”

“嗯,確實是很令人費解,很難讓人相信,你繼續說。”馮丁平示意繼續不要停。

“有一天,我們全體老師在學生放學了之後開了個大會,會議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半了,初三應屆畢業生放學的時間是八點半,都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和現在一樣,雖然是夏天,但外面也已經黑得不行。我推著腳踏車剛要走出校門,忽然發現,就在對面兩棟住宅樓其中一棟大樓的入口處,蹲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劉曉勇對吧?”馮丁平一下子就猜到了劇本是什麼樣子的,搶先在劉文超面前回答問。

“對,就是那孩子。我問他為什麼大半夜不回家?他說他回家惹得後媽不開心,後媽打了他之後還給他爸打了電話,劉曉勇害怕自己的父親回來以後對自己再打一頓,就害怕地跑出來了。”劉文超說著說著,也感慨著嘆了口氣。

馮丁平的面色也微微僵硬起來,似乎對劉曉勇產生了些許的同情。即便他可能是大學內那起兇殺案的犯人,但童年也值得令人惋惜。

花一樣的年紀,卻攤上了那樣的不幸。

“從對話中我知道了,劉曉勇父親非常有錢,但在他母親重病的時候卻根本不花錢治療,搶救都沒有嘗試搶救,就這樣,劉曉勇母親早早就沒了,他父親接著就帶來了那個讓他陷入無限痛苦的後媽。”

劉文超似乎說到了動情之處,不由得眼圈也紅了。他吸了吸鼻子,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舒服,有點變了音,馮丁平真沒想到他這麼木訥的人居然也這麼細膩。

“當時,劉曉勇和我說,他討厭有錢的人,因為那些人都是些戴著假面的惡鬼,就像他父親一樣。”劉文超說最後一句的時候,聲音更是低沉,聽起來他的情緒隨著講述隨著受到了影響。

不過坐在一旁的馮丁平再也按捺不住了,好懸沒激動得跳起來:“原因可算是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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