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家熟悉的咖啡館。距離刑警大隊總部的位置不遠,步行個七八分鍾就能到達的地點,許秋與馮丁平多年以前就有在這裡商談的習慣。

清晨接到許秋的彙報之後,馮丁平連水都沒顧得上喝便火急火燎地驅車趕來,可到的時候究竟還是晚了一步,車子還沒等進,入樓下的停車場,遠遠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緩緩朝自己走來。

他急忙把車掉了個位置,橫在來人的視線前,緊接著搖下了車窗,探出腦袋開口嚷叫:“嘿,許秋,你怎麼出來了?”

這個時候,他已經預測到了事情的不妙,當看到許秋走出大樓的身影時,馮丁平多年以來職場裡摸爬滾打出來的經驗便在腦中不自覺地響起了這樣的一席話:“出事兒了,而且是大事兒。”

不然的話,依著他以往的作風,是斷然不會做出在大街上喊人這種失儀之事兒。怎麼說警察也算是國家職員,說話辦事處處體現的是國家的風貌,做出太粗鄙之事,造成的負面影響永遠都是遠遠大於自己所能想象得到的。

只不過這次特殊時期特殊對待,眼瞧著真有大事兒發生,縱使是平日裡以沉穩著稱的馮丁平也坐不住了。

許秋遠遠就聽見了馮丁平的喊叫,他並不在意,這些都已經在他的預料之中了,哪怕現在不遇見,早晚也要碰面,到時候驚訝也是避免不了的。

抬頭看去,還是行動當天的那輛白色捷達。馮丁平最喜歡的車就是捷達車,貴的買不起,便宜的車子裡捷達的價效比算是非常高的了,耐用,抗造,上了年紀的人一提捷達幾乎沒有不豎大拇指的。

“這兒,”害怕許秋看不見自己,馮丁平朝著他揮了揮手,加大了自己的嗓門:“快著點,過來。”

心中焦急,恨不能馬上帶著許秋離開這裡找個安穩的地方說話。霍長峰同許秋說了什麼?現在已經不是他最關心的了,他所看重的,是到底發生了什麼,會使許秋直接走出了刑警大隊。

清晨陰鬱的天空此時已經開始放晴了,只是早上那一陣給人種悶沉沉的感覺,這會兒的陽光尚好,微微刺眼。但是馮丁平心中的焦躁感卻更盛,與現在相比較而言,起床時所產生的那種壓抑,簡直就是小兒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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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秋走到近前,沒容馮丁平再次發出疑問,自顧自又像是勸告道:“先別問我為什麼,找個地方,我有很多事兒要告訴你。”

“嗯,”

馮丁平沒有在意自己的班要不要去上,他心裡很清楚,出了這種事兒,霍長峰擺明針對自己,那去不去都一樣,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許秋從霍長峰那得到的訊息。他倒是想看看,隊中唯一能管著自己的人,到底用出了什麼辦法對付自己。

拉開車門,許秋上了車,馮丁平一腳油門直奔前文所說的那家咖啡館而去,談事情的話那個地方正好,平日裡便沒有什麼人,這個點去幾乎更是屬於他倆的私人大包間。除了內部幾個工作人員以外,絕對不會有其他人。

“所以,你就出來了?”馮丁平掐滅了捏在手中的香菸,面前的許秋一臉平靜的樣子令他有些擔憂。

許秋點點頭,語氣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不然還能怎麼辦?現在把柄在他手上,霍長峰打定了主意要倒打一耙,你能怎麼樣?”

“如果這件事兒上報,不好辦啊......”

許秋用咖啡勺在咖啡裡順時針輕輕地拌了拌,沒有接話,挑起眉毛看著馮丁平,聽自己繼續往下說。

“我想霍長峰沒有嚇唬你,他誠心那麼說的話,我們兩個都要倒大黴了。你的職位卑賤,低下,出了這事兒想必是我也保不住你,鬧不好真的就要被開除警籍了。而我雖然是刑警隊的副隊長,但若是霍長峰這樣說的話,想必我也要吃不了兜子走了。降職是肯定避免不了的了,鬧不好和你一起被開除。”

“這麼多年的怨恨糾纏在一起,看來這次霍長峰是下了狠心了,我倒是無所謂,把你也給報了上去,是鐵了心要整你。他是寧可隊中少你一個神探,也要保證自己的隊伍和,諧安定,以便於自己的管理。”

馮丁平聽完了許秋的敘述後大抵上對今天清晨時發生的一切有了一個認識,心中有了譜。他看清楚了霍長峰的真實目的以及這麼做的根本原因,一時間侃侃而談,全都將其說了出來。對於將來要面對的結果,也毫無保留地說了。

他苦笑道:“在這個非常時期,我們兩個人觸了他的底線,看來這個選擇並不明智啊。”

“怎麼?”許秋停止了攪動咖啡的勺子,將勺子取出來,咖啡杯端到嘴邊吹了吹:“呼、呼,你,後悔了?”他盯著馮丁平的眼睛,表情還是那樣淡然。

“不,我有什麼可後悔的?”馮丁平搖搖頭,“我只是有點內疚。”

“內疚什麼?內疚不該帶著我一起去?”

“誒,什麼都瞞不住你。”他看著許秋,語氣變得有些懊惱:“把你給拉上做了墊背,真是有些不好意思。你是如此熱愛這一行業的人,現如今怕是要被開除警籍,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對於馮丁平的說法,許秋堅決地搖了搖頭。他並不這麼想,他不覺得所有的責任都要給馮丁平一個人承擔。

他豎起了自己的三根手指,正色道:“第一,錯誤並不都在你身上,我們兩個都不希望偵破那兩起校園兇殺案,並不是你強制拉我入夥;第二,若是霍長峰鐵了心要整我倆,不管誰去,只要被發現了證據,抓住了把柄,那我咱倆都要一起捱整,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第三,周天迪那面佈置的太草率,咱們相信的也太輕易,導致被抓住了把柄。”

“不管怎麼說,現在我被開除警籍想必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我們沒有必要在這自尋苦惱去分析這些了。我要找你討論的,是關於未來的打算。”

說到此處,馮丁平看到許秋的眼中閃爍起了希望的光芒。那是一種同剛才相比之下,很乍眼,卻不突兀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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