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秋的話音剛落,周天迪只覺得一股涼氣直接從自己的腳底徑直、升空,直達頭發絲,他不由得下意識“嘶!”地抽了一口涼氣,心中翻湧起無盡的感慨。

“這是何等蒼然的心理?已經沒有了自己。為了一個人,劉曉勇甘願放棄了活下去的動力,化身為兇惡的罪犯,成為了再也沒有天日的惡人。”

這個推理聽似大膽、妄然,仔細尋味,卻又覺得的確合情、合理。

不然的話確實沒有辦法解釋——長久以來都是嘴硬無比的劉曉勇為什麼會在那麼重要的節骨眼上幹出這種類似於不打自招的事兒,簡直是無腦的舉動。

“還有,”許秋繼續說道:“劉曉勇是自殺這個推斷我並不反對,即便我還沒有親眼目睹現場的狀況,但從我聽得的彙報上面來說,自殺很合理,若是我我也會這麼做出判斷。但是當時就令我不得其解的是,為何自殺的人臉上還會掛滿笑容,這個簡直有些詭異。”

周天迪點了點頭,“的確很不得其解。我知道凍死的人普遍都會微笑著死去,而且還會脫掉自己的衣服。具體是因為什麼我倒是沒太記住,反正就是因為凍死的人死前都會覺得熱,忘掉寒冷,而且還會看到美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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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體上這麼說沒有錯誤,不過你要是這種程度就想做偵探,可太業餘了。”馮丁平插嘴吐槽道。

“服毒而死的人我還真沒聽說有帶著笑死得,一般不都是挺痛苦嗎?毒藥進身體不管慢性、快性,簡直沒個好兒。”周天迪沒理會馮丁平,繼續說著。

倏地,他像是想到了一個很不可思議的主意,便試探性地問道:“能不能是服安眠藥而死的,做夢夢到了美好的東西。所以,死得時候也帶著微笑。”

“不可能!”許秋並沒有多餘的解釋,只是冷淡地用事實將周天迪的這個想法給否決了:“根據張一所言,當時法醫的鑑定結果是氰化物中毒。”

“我知道,烈性毒藥,一點點的劑量足以要人好幾條命。”周天迪點點頭。同時,他又用較為惋惜的口氣說道:“死於那種東西一定很痛苦,真沒想到劉曉勇居然還能掛著笑容,真夠堅強的,真和動盪年代裡面的間諜一樣。”

在那個爾虞我詐的動盪年代,敵人的間諜與我黨的地下人員都是隨身攜帶氰化物的。

有的放在用蠟製成的假牙裡;有的則會塗抹在衣物上,反正這個東西致死量只需一點點,只要放在容易用口接觸到的地方,即便被捕的話,動作稍稍快一點,就可以使自己一命嗚呼,從而免受酷刑之苦,更能永受秘密。

而且,根據文獻記載,我們人民群眾的地下黨都是視死如歸的勇士,他們彌留之際,就是保持著面帶微笑的。只要屍身不被毀,一經發現,那就定會是帶著笑容的。

馮丁平長舒一口氣。說話的語氣也有些感嘆:“誒,怎麼說呢!這份勇氣用錯了位置,如果許秋的推測合理,那麼這個劉曉勇簡直太可惜了。甚至說,有些傻。”

許秋凝視著黑暗中的天花板,語氣幽幽:“我覺得我的推理絕對不會出錯,哪怕是錯了,也不會全盤都是錯的,只是一部分出了問題。透過走訪而得來的訊息,使我更能準確地將劉曉勇的人物性格給定位出來。”

“所謂的心理畫像?”周天迪深諳此道,“不愧是神探許秋,這手絕技早就被媒體們吹得傳呼其神了,說你就是全國第一人。”

面對周天迪有些質疑的語氣,許秋只是冷冷地回答了三個字:“沒有錯。”

馮丁平看了一眼手機,發現就在他們討論這些的時候,時間已經悄悄溜過去了不少。雖然並不是很著急,不過他還是挺想早去早回的,畢竟摸著黑辦案任誰來都不舒服,人一直處於黑暗閉塞的環境裡都會不舒服。

他拍著手,催促大家說:“行了,都別打嘴仗了,說的再好聽,也是我們的個人推測罷了,具體怎麼樣,還需要證據與實地考察。咱們這就上去,即使上面已經被霍長峰他們這幾天給來回踐踏了好幾次,不過咱們去看看,說不定他們那些外行人會有遺落的線索。”

三人不再多語,誰的心中都清楚什麼叫任重而道遠。

馮丁平開路,周天迪在中間,許秋走在最後,三人行至二樓的大緩步臺上面,周天迪左右睨了兩眼指揮說:“從正樓梯上來,右手邊的側樓梯就是那兒了。”說著話,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右邊。

許秋譏諷說:“還用你說?我又不是不分左右。”

“你聽我說完,如果沒有什麼別的想法,你還能叫神探了?”周天迪反譏道:“思維一點都不跳躍,當什麼神探。”

馮丁平急忙攔住了要出言的許秋,生怕二人嗆嗆起來。他搶在許秋前面問道:“你有什麼跳躍的想法?說來聽聽。”

周天迪正色說:“你們警察肯定要處理一些面上的線索,畢竟這是你們的本職,我一個外行人去了弄不好還會壞事兒。所以,屍體周邊的情況就交給你檢查了,我去這面瞧瞧看。說著話,他指了指左手邊的那側走廊。

“你要去那裡?”馮丁平有些不解。

“對。對於一個偵探而言,這整所實驗樓任何一個角落未被發現的資訊,都有可能成為破案的線索之一。警方的工作自然是先處理周邊現場,處理完了還要聯絡後續的問題,屍體的存放以及死者家屬安排的工作。短時間內,怕是會遺忘掉周邊的線索收集,所以我想去試試運氣,看看會不會撞上什麼重要的線索。”

“嗯,聽你這麼一說,也確實是有道理,好,那你去吧,到時候咱們電話保持聯繫!”馮丁平囑咐道。

“行,我走了,你們警方就調查那塊吧!剩下的,交給我就好了。我走了,神探先生?”說著,周天迪挑釁一般用目光去白了一眼許秋。

卻見許秋漠然轉身,連話都不願意多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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